博物學屬於20世紀之前,那時大博物學家有布豐(1707~1788)、林奈(1707~1778)、居維葉(1769~1832)、拉馬克(1744~1829)、賴爾(1797~1875)、達爾文(1809~1882)、華萊士(1823~1913)、法布爾(1823~1915)等,生物分類學、地質學、比較解剖學、進化生物學、生態學和動物行為學等能有今日的進展都與他們的“博物”分不開,他們的傑出工作徹底改變了人們的自然觀乃至世界觀。到了20世紀,當然也有不少出色的博物學家,如勞倫茲(1903~1989)、邁爾(1904~)、威爾遜(1929~)、古爾德(1941~)等等,但這時博物學的地位則壹落千丈,原因是學科分化了、向縱深發展了。
20世紀50年代前,博物學幾乎是數理學科以外各學科的全部,但到20世紀末,博物學最多只是生物學或者地學的壹個不起眼的分支。分子生物學家在分子水平上整合了生物學,通過操作DNA發展了壹系列生物技術,對此博物學派只能靠邊站。聰明的博物學家都通過走結合的道路獲得暫時的生存。
學術研究如此,各級學術教育和職業教育也如此。
但是,與此同時,人類社會面臨的環境、生態、資源問題日益突出。保護地球、保護人類的家園成了時代最強音,而這些更需要整體的而非局部的、宏觀的而非更深層次的理論闡述甚至激情。保護地球、保持生物多樣性、愛護環境,壹言以蔽之,熱愛大自然,與自然和諧***處,憑的是什麽?是連高粱與玉米不分、沈積巖與火成巖不分、驢與馬不分的書齋學識嗎?
當代教育已漸漸淪為生產的工具,淪為使人成為人上人的手段。
那麽恢復博物學、復興博物學,便是壹種選擇,是教育界可以做的壹項相對簡單的工作。
從教育的角度出發,在高校開設“博物學導論”全校公***選修課,目的不在於培養什麽博物學家,只在於提高學生的基本素質,使他們壹般地了解大自然,熱愛與理解生命及其多樣性,從而在他們年輕時就給他們註入壹種現代的科學與人文精神,其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這樣的課程教什麽內容?我以為至少應包括:少量天文知識,大量地學知識,適量生物分類學和進化論(或自然史)知識,野外生存與考察的基本技巧,適量生態學或保護生物學知識等等,重要的是用當代最新的非線性科學觀、可持續發展原則和人文主義思想把所有這些知識貫穿起來。在這樣的課程中也要介紹類似《沙鄉年鑒》、《瓦爾登湖》中的學術思想和人生哲學。博物學的人生崇尚簡樸、自然,反對奢華、貪婪,在此時的世界,顯然有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