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對自己民族傳統的感情可以理解，但不能以此為基本出發點，尤其是在今天，更重要的是壹種理性的態度。與其把精力花在這些巨大的(其實是空洞的，沒有意義的)問題上，不如認真做點實事。比如仔細分析今天有哪些社會、政治、思想方法、觀念、習俗因素阻礙了科技創新的發展，然後再考慮從哪些方面進行改造。政治上，中國有哪些傳統文化可以在世界上繼續作為經典流傳下來，比如“自古誰無死，保持赤子之心，呵護歷史”；什麽是違背當今世界潮流的，比如限制人際平等和人身自由的“三綱五常”；有哪些可以作為民主法治發展的補充或借鑒的原則，如“尊民重民”、“明法”；經濟改革有什麽需要警惕的，比如“不患寡而患不均”；傳統中基本缺乏的東西，比如尊重個人的自由選擇，思想寬容，民主政治，等等。
傳統的生命力很強，但傳統也在不斷變化。比如，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壹條河流，仔細考察細節，甚至很難說清中國傳統文化的本質特征是什麽。但是，以河岸為標準，人們仍然兩次踏入同壹條河流，中國發生的變化仍然是其傳統的延續。傳統文化就是這樣壹個漂浮在常數和變量之間的物體。有人壹聽說西化，就神經質地斥之為“數經忘祖”。其實中國文化離西化還很遠，不用擔心。當然，我不同意“全盤西化”這種極端的、不可能的口號
我強調的基本態度是實事求是地研究和介紹傳統，認真改造傳統，借鑒外來文化的優秀成分，進行政治、經濟和社會體制的全面改革，創造新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