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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大型紀錄片《徽州》的完整解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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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全部內容: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壹集:《前世今生》

走進徽州,走進徽州的村落。

像很多落戶徽州的宗族壹樣,西遞的胡氏,也是帶著壹個百轉千回的故事來到這壹片山水之間的。

《西遞明經胡氏壬派宗譜》說,西遞的胡氏本來姓李,他們的祖先出自帝王之家,他們是唐朝李世民的後代,落在徽州,便長成西遞的平常人家了。

胡門壹族從婺源遷到了西遞,並在西遞生根發芽,然後枝繁葉茂。

追慕堂是建在西遞的胡家祠堂。

走馬樓坐落在西遞村頭,這壹幢修建於道光年間的建築,是西遞的胡家常說常新的話題。

我們從走馬樓上下來,走了很遠的路,還能聽到落日的樓頭,傳過來的瑯瑯書聲。

2000年的歲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西遞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專家們說,這樣的鄉村是古老文明綿綿不絕的化石,是中國鄉土建築的典範。

壹同列入世界文化遺產的,還有宏村。

前來宏村考察的專家說,青山綠水的自然風光蘊含著無限的優美。

在這樣的背景下,是古老而樸素的民居和寧靜又悠深的街巷,這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意大利的威尼斯和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可是這兩個地方都是大城市,像宏村這樣的鄉村,真是舉世無雙啊。

聚住在宏村的是汪氏宗族,宏村的故事,它的開始與西遞並無二致。

“山為牛頭,樹為角,橋為牛腿,屋為身,鑿湖作牛肚,引泉為牛腸,”宏村是牛形的村落。

在宏村的承誌堂,我們見到了大堂之上,安然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徽州。

承誌堂是清末宏村鹽商汪定貴的私宅,四處奔波經營有方然後腰纏萬貫的汪定貴最明確的想法是,富貴不歸故裏光宗耀祖,就像是穿壹身華麗衣服在黑夜裏行走。

如果說流水使宏村添了雋秀和靈動,那麽,坐落在宏村的南湖書院,使這壹方水土,又多了幾分書卷氣。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二集:八千裏路

徽州人不蹲家,經營走八方。

無徽不成鎮,離開家園的徽商,是中國封建社會最大的商幫集團。

山和山環抱之間的徽州,流水是進出的道路。

“深潭與淺灘,萬轉出新安”。

在徽州,因為新安江,這條徽州的母親河,這流水兩岸美麗的風景,才有了滄桑的意蘊。

“歙山多田少,況其地瘠,其土骍剛,其產薄,其種不宜稷粱,是以其粟不支,而轉輸於他郡,則是無常業而多商賈,亦其勢然也。

”這是清朝洪玉圖寫在《歙問》中的壹段話,因為地少人多,山上又收不了更多的莊稼,加之賦役繁重,社會動蕩,災荒叠作,為了生存,徽州人開辟出了壹條經商之路。

在杭州胡雪巖舊居,粉墻高聳,仰望這壹片天空,或許當年胡雪巖擡頭時就已經想到了天有多高,心就有多高。

而最初的時候,胡雪巖只是杭州壹家錢莊裏的學徒。

自1860年開辦錢莊起,僅僅四五年時間,胡雪巖就贏得了“紅頂商人”的美譽。

在官場,胡雪巖更是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因為傾心囊助左宗棠,1878年,胡雪巖受朝廷嘉獎,封布政使銜,賜紅頂戴,紫禁城騎馬,賞穿黃馬褂。

這樣的榮耀在清朝是絕無僅有的。

胡慶餘堂是胡雪巖全盛時期創辦的藥店。

胡雪巖說“凡百貿易均著不得欺字,藥業關系性命,尤為萬不可欺。

”這是胡雪巖的生意經。

在徽州,在胡雪巖故裏,再壹次體會紅頂商人經過的歷程,體會這位清代巨賈起起伏伏的人生,我們發現,有壹些東西,是矢誌不移的。

吳士東在蘇州閶門外開了壹家小鋪子,有壹點生意。

1860年,太平軍攻陷蘇州,商家也紛紛關上店門四處逃散。

就在這個時候,江西商人滿載絲棉織品的貨船駛進了蘇州城。

可以前的老主顧不少都棄店而逃了,走投無路的江西商人壹擡眼看到了吳士東的小鋪子。

吳士東說:“我這間小鋪子,屯不下這麽多貨啊!”江西商人說:“屯下多少是多少,余下來的扔掉也行,不然,要我自己扔,實在是太心痛了呀!”說完這句話,江西商人急急地離開了多事之秋的是非之地。

以後壹年多的時間裏,吳士東東奔西走,把江西商人的貨物散發給各地的商家。

世道太平了,吳士東碰到再次來蘇州的江西商人,首先做的壹件事情,便是將貨款交到他手上。

所以我們說四海為家的徽商,創造的不僅僅是物質財富,還有誠信,這是廣大徽商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揚州,乾隆經過瘦西湖的時候,因為這壹片雋秀的風景而心曠神怡,然後十分隨意地說了句,要是有了白塔,幾乎就是京城的北海了。

立在壹邊的徽州大鹽商江春聽了這話,微微壹笑,胸有成竹,連夜用鹽在瘦西湖上樹起了壹座白塔。

難怪有人說,徽商以自己的才智和勤奮,以自己創造的巨大物質財富,使壹個在當時有點瘦骨伶仃的揚州,豐腴滋潤起來了。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三集:書香門第

朱熹是婺源人。

出生在福建的朱熹,時常地想起婺源。

朱熹說:“此夕情無限,故園何時歸。

”回到婺源的朱熹,經過縣城北門的郊外,看到幽靜而坦然的山邊,壹泓清水緩緩流過,朱熹說,我從前在夢裏到過這裏的呀,這是什麽地方啊。

他的學生告訴他,這裏就是朱緋塘。

再壹次經過朱緋塘的時候,朱熹脫口吟詠道:“半畝方塘壹鑒開,天光雲影***徘徊,問泉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康熙皇帝曾經這樣評價朱熹的學術思想:“集大成而緒千百年絕傳之學,開愚蒙而立億萬世壹定之規。

”為什麽徽州人對於朱子理學的傳承這樣毅然決然?徽州人說,這是因為我們是朱熹的鄉裏鄉親,我們要保持煌煌千年的鄒魯之風,所以我們讀朱子之書,取朱子之教,秉朱子之禮。

徽州人就這樣唱響了新安理學。

朱熹說:“讀書誌在聖賢”,遼闊的徽州積極響應,這壹唱壹和成就了徽州“十戶之村,不廢誦讀”的千古佳話。

走南闖北的徽商,做各行各業的生意,他們相同的個性是左儒右商和亦商亦儒,他們相同的誌向是使自己的後代業儒入仕,所以在徽州創辦書院蔚然成風並且經久不衰。

坐落在歙縣的 *** 書院,是為祭祀朱子而建,是徽州境內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教育中心。

還有竹山書院,還有南湖書院。

正是這種風氣的推動,使得徽州人在科舉仕途上競跑特別起勁。

自唐以來,徽州地區***出過2081名進士,這是壹個讓人吃驚的數字。

在程朱闕裏,我們感受到的是,在這片土地上,古往今來,無論是歷史事件還是故事傳說,無論是達官貴人的顯赫,還是販夫走卒的坎坷,都折射著程朱理學的光芒。

戴震是中國近代思想史上的另壹位碩儒,也是徽州人。

朱熹說,存天理,滅人欲。

戴震卻說,以理殺人,是違背原始儒說精神的。

在中國封建社會的末期,戴震的思想無疑“啟導了19世紀的壹線曙光”。

然而,從戴震故居中走出來,立在“東原橋”頭,竟意外地感到壹絲迷惘,關於戴震,關於戴震坎坷的壹生,我們久久難以平靜。

頂商人經過的歷程,體會這位清代巨賈起起伏伏的人生,我們發現,有壹些東西,是矢誌不移的。

吳士東在蘇州閶門外開了壹家小鋪子,有壹點生意。

1860年,太平軍攻陷蘇州,商家也紛紛關上店門四處逃散。

就在這個時候,江西商人滿載絲棉織品的貨船駛進了蘇州城。

可以前的老主顧不少都棄店而逃了,走投無路的江西商人壹擡眼看到了吳士東的小鋪子。

吳士東說:“我這間小鋪子,屯不下這麽多貨啊!”江西商人說:“屯下多少是多少,余下來的扔掉也行,不然,要我自己扔,實在是太心痛了呀!”說完這句話,江西商人急急地離開了多事之秋的是非之地。

以後壹年多的時間裏,吳士東東奔西走,把江西商人的貨物散發給各地的商家。

世道太平了,吳士東碰到再次來蘇州的江西商人,首先做的壹件事情,便是將貨款交到他手上。

所以我們說四海為家的徽商,創造的不僅僅是物質財富,還有誠信,這是廣大徽商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揚州,乾隆經過瘦西湖的時候,因為這壹片雋秀的風景而心曠神怡,然後十分隨意地說了句,要是有了白塔,幾乎就是京城的北海了。

立在壹邊的徽州大鹽商江春聽了這話,微微壹笑,胸有成竹,連夜用鹽在瘦西湖上樹起了壹座白塔。

難怪有人說,徽商以自己的才智和勤奮,以自己創造的巨大物質財富,使壹個在當時有點瘦骨伶仃的揚州,豐腴滋潤起來了。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四集 歸去來兮

徽商經商的原始資本,大多與宗族有關,所用的夥計,也多為族人,所謂“攜族人鄉黨與***事”。

而徽商宗族通過科舉在朝中謀取的政治勢力,也為他們的行業壟斷,特別是鹽業壟斷,提供政治靠山和官僚庇護。

靠宗族勢力發展起來的徽商,衣錦還鄉,首先想到的就是建造祠堂與牌坊,興辦義學和義莊,他們覺得,這是榮宗耀祖,也是光耀門楣。

然而,這樣的光榮消耗了徽商大量的資本,徽州也因此失去了再造輝煌的良機。

歷史上的徽州 曾經有過6000余座大大小小的祠堂。

在徽州,過年最神聖的朝拜,就是祠堂裏的祭祖。

從任何壹座祠堂說起,都會有壹個引人入勝的開始。

我們走過胡氏宗祠的時候,感慨萬端。

胡氏宗祠建在“龍鳳相對,天馬奔騰”的風水寶地上,因為龍川是壹艘船的形狀。

有人說,胡氏宗祠是“木雕藝術的殿堂”,也是“中國古祠壹絕。”

徽州的祠堂,大抵分成三井,第壹井的“儀門”也叫“大門”或“大廳”,穿過儀門就是“享堂”,第三井是“寢”。

在古老的徽州,祠堂和宗譜是莊嚴神聖至高無上的。

聚族而居的徽州村莊裏,祠堂是壹種標誌,標誌壹個宗族從前以來的榮耀和流光碎影中的源遠流長;祠堂是壹種象征,象征了壹個宗族的壹脈相承和眾誌成城。

如果說去北京,可以了解明清帝王的歷史,到徽州就能了解明清的平民生活;如果說去故宮能夠讀懂封建專制制度,在祠堂就能夠明了中國的宗法家族制度。

在徽州,最能體現故園這個意義的,是宗族;維系這層血緣關系的主要紐帶,則是卷帙繁多的家譜。

和修祠壹樣,對壹個宗族來說,修譜也是壹件神聖的大事。

在古老的徽州,祠堂和宗譜是莊嚴神聖至高無上的。

作為宗族事務管理者和實施者的化身,祠堂有形、無形地維系著整個宗族的利益,徽州出狀元,和宗族在教育上的投入,也有很大的關聯……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五集 陽歷陰歷

大學士許國所建的八腳牌坊,在當時極其罕見,留到今天也是獨壹無二。

早許國坊6年建成的胡文光刺史坊樹立在西遞村口,牌坊上有32支鏤空的花翅,大家說這32支花翅恰好與胡文光為官32年相吻合,看來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從前的有錢人家,可以造個園子,也可以建壹座亭子,但不能隨心所欲地建造牌坊,牌坊是國家樹立的典範,是皇帝親自批準的最為隆重的表彰。

建造壹座精雕細刻大氣磅礴的牌坊,錢主要靠牌坊的主人和鄉裏鄉親來籌集。

貞白裏坊建於元代,是徽州大地上惟壹壹座沒有經過皇帝恩準的、最古老的牌坊,是鄭村的老百姓自發捐資,為鄭千齡建造的。

在槐塘,我們見到了記載著朱元璋與 *** 書院山長唐仲實對話的“龍興獨對坊”。

在徽州,牌坊和民居、祠堂稱為“三絕”,從元朝到清朝,徽州的山山水水之間,曾經樹起過千余座牌坊,大家說徽州是“中國牌坊城”。

棠樾的鮑氏家族,是壹個以封建“孝悌”為核心,奉行程朱理學、恪守儒家倫理道德觀念的宗族群體。

因為忠君,鮑象賢為自己贏得了“尚書坊”;因為孝行,鮑氏家族樹起了“慈孝裏坊”、“鮑燦孝行坊”和“鮑逢昌孝子坊”;而“吳氏節孝坊”、“汪氏節孝坊”是鮑氏家族的女人用她們的貞潔換取的榮耀。

按照程朱理學的標準,忠、孝、節、義是四位壹體、相得益彰的。

深受程朱理學熏陶的鮑氏家族下定決心,壹定要建起壹座“義”字坊,讓家族的榮光流芳百世。

據《歙縣誌》記載,鮑漱芳“屢次捐輸,疊奉恩旨,以優議敘,加十級”,就這樣,嘉慶二十五年,填補棠樾村又壹項空白的“義”坊建成了,上面赫然寫著“聖旨”、“樂善好施”等大字。

品讀這樣的牌坊群,我們仿佛是在翻看壹個家族輝煌而又沈重的家譜。

還有丞相狀元坊,還有同胞翰林坊,還有徽州最小的雙孝節坊。

壹次又壹次,我們還與貞節牌坊相遇,與程朱闕裏的“三綱五常” 相遇,仿佛聽到了滴落在歲月深處的壹聲嘆息。

歙縣新南街,建於1905年的貞烈磚坊,這是徽州大地上建造的最後壹座牌坊,貞烈磚坊旌表的是65078個節婦和烈女。

徽州女人,就是憑著遙遙無期的貞節,和義無反顧的剛烈,換來了貞節牌坊上的“節勁三冬”和“壹庭冰雪”的“旌表”。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六集 人間詞話

“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

”這壹句唐詩,是婺源彩虹橋這壹座風雨廊橋橋名的由來。

蹲在陽光下的萬安老街,有壹點老態龍鐘,唐朝以後,它便成為重要的商埠和碼頭。

到了明清,萬安老街已經名列休寧街市之首,依照民間的說法是“小小休寧城,大大萬安街”。

萬安老街上的吳魯衡沒有背井離鄉,他在方秀水羅經店裏做壹個小學徒,然而這位貌不驚人的孩子,竟是長成了名聲赫赫的壹代羅經大師。

羅經是風水先生對於羅盤的敬稱。

吳魯衡羅經在當時是受到歡迎的優質產品,二百年後,在巴拿馬萬國博覽會上獲得了金獎。

少年的程大位已經是村子小有名聲的算學天才了。

20歲的程大位離開家鄉,踏上了“遨遊吳楚訪名師”的漫漫長路,20年過後,程大位回到家鄉,開始了《算法統宗》的寫作。

又過了20年,壹部集各種算理算法之大成的著作,在徽州鄉村編撰成功。

此時,程大位已經是壹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

對於運籌國計民生的仕宦之途望而卻步時,就開始了棄儒業醫懸壺濟世的生涯。

創造了營衛學說的新安醫藥大家汪機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在老橋上走過,我們想起了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惟壹提到的是中國徽州歙縣人王茂蔭,還有婺源人詹天佑,以及他們遠去的背影。

與 *** 橋毗鄰的是漁梁壩。

“ *** 之麓,絕流為梁,瀦為淵,”這是漁梁壩名字的由來。

專家還說,漁梁壩的設計、建設和功能,均可與橫臥岷江的都江堰相媲美,這也是祖國水利史上的壹個意外。

在徽州人的心目中,漁梁壩的地位是極為重要的,壹是因為漁梁壩可泄洪防旱,二是因為它能截流行船,三是因為它能美化環境。

所以他們心連石壩,魂繞漁梁,歷朝歷代都把壩之興衰作為徽州興衰的標誌。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七集 月到風來

因為黃山,徽文化的韻味才更顯得明凈而淳厚。

因為徽文化,黃山的自然風光才更顯得動人而燦爛。

徐霞客說:“薄海內外無如徽之黃山,登黃山,天下無山,觀止矣。

”別的山是以形態取勝,而形態是能看得夠的,黃山靠變化取勝,但變化是看不完的。

走過黃山的畫家石濤,如魚得水,石濤說自己是“搜盡奇峰打草稿”。

以黃山為題的畫家,成百上千,石濤是應該是其中的佼佼者,但石濤說,“漸公遊黃山最久,故得黃山之真性情也。

即壹木壹石,皆黃山本色。”

石濤說的漸公,就是漸江和尚。

漸江,俗名江韜,法名弘仁,別號梅花古衲,徽州歙縣人,是明末的生員、新安畫派的創始人和代表人物。

在黃山,猿鳥都不去的地方,漸江去了,猿鳥都沒有看到的景色,漸江看到了,然後,久久地獨坐在這樣的景色之中的漸江,和黃山促膝談心。

他們的談話,漸江用書畫的形式,記在紙上,《黃山畫冊》便是漸江以至靈之筆傳寫黃山真性情的精心傑作。

“不但惜墨,而且惜筆,看似枯寂,細玩之,神味耐人咀嚼,”這是漸江壹貫荒寒冷逸的藝術風格。

新安畫派源遠流長,如果說漸江是超凡脫俗的峰回,那麽黃賓虹就是標新立異的路轉了。

黃賓虹壹生九上黃山,於山於川,可以說是“身到,心至”。

黃賓虹大器晚成,“先生七十後,奪得造化之精英,圖寫自然,千筆萬筆無壹筆不是,年過八十,尤見精神。

”八十歲的老人,“取古人之長皆為己有,而自存面貌之真不與人同,”所謂“黑、密、厚、重”的風格,正是黃賓虹進入藝術巔峰時期最顯著的特色。

最初的時候,國內著名的墨工因避亂來到徽州,手藝代代相傳,制墨也生生不息。

而黃山上漫山遍野的黃山松,是制墨最好的原材料,這樣的珠聯璧合,使徽墨水到渠成地名揚天下。

徽墨的創始人是李廷珪,他使碌碌無名貌不驚人的徽墨,出落得“豐肌膩理,光澤如漆。

”壹代代徽州墨工,使黃山上的松樹,以壹種人文的姿態,展示在壹朝壹代的冊頁之中了。

在徽州,和徽墨壹樣悠久且赫赫有名的是歙硯。

徽州的文人墨客,幾乎都有壹段與歙硯相關的故事,與筆墨比較,硯石仿佛更是終身的夥伴。

歙硯的好,好在質地,好在雕刻,好在銘文。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文房四寶,徽州的風花雪月才是如此的動人心弦。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八集 雲外山河

沿新安江兩岸山水盡得風流,壹葉扁舟順流而下。

船靠岸的地方,赤嶺村和黃潭源的陶氏,就是桃花源了,就是陶淵明的後人。

鑲嵌在民居、祠堂和牌坊之上的磚雕、石雕和木雕,稱之為徽州“三雕”;三雕使三絕別開生面精妙絕倫,三絕使三雕天衣無縫容光煥發。

衣錦還鄉的徽商,開始建祠造樓,但當時的政策規定:“庶民廬舍,洪武二十六年定制,不過三間、五架,不許用鬥拱,飾彩色。

”靈機壹動的徽商,將功夫放到精雕細琢上,三雕應運而生。

“三槐堂”精美絕倫的木雕,讓我們怦然心動。

依舊是走在黃潭源的路上,我們的眼前閃過了清貧人家發憤苦讀的少年陶行知。

“捧著壹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和馬牛雞犬豕做朋友,對稻粱菽黍稷下功夫,”“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這樣的情懷,這樣的教育理念,至今依舊煥發著經久不衰的魅力。

陶行知的好友,也是他的同鄉、同學的胡適,壹樣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化史上的風雲人物。

在胡適故居,我們想起了壹個傳統的小腳女人江冬秀。

對於母親給他安排的這樁婚事,胡適不是沒有意見,但作為新安理學熏陶下的徽州人,他最終卻無法決絕,更無法與他心儀已久的新派女子曹誠英結為秦晉之好。

和魯迅壹樣,胡適先生是反對舊道德、舊文化的急先鋒,但同時又是舊道德、舊文化的犧牲品。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九集:花雨彌天

在徽州,儺戲就是貼在春天裏的對聯。

最初的時候,儺,是徽州鄉村驅鬼逐疫的壹種形式,後來,儺的表演中,有了人物和故事,儺也就成了壹種特有的戲劇形式,徽州人說,這就是儺戲。

徽州的鄉村,看戲的熱情是高漲的,演戲的日子也肯定是不少的。

目連戲是徽州古戲臺上,演出最多的劇種。

目連戲是壹個劇種,又是壹個劇目,說的是目連為救打入地獄的母親歷盡千難萬險的故事。

徽州人說,目連戲“出在環沙,編在清溪,打在栗木”,指的是這壹個故事發生在環沙,而編寫《目連救母勸善戲文》的鄭之珍是清溪人,“打”就是演出,要說目連戲的演出,栗木的戲班首屈壹指。

“壹年目連三年熟”,說的是村子裏邀請目連戲班前來演出的費用,還是比較昂貴的。

與目連戲壹樣,在徽州生長的,還有徽劇。

和徽劇最有關的人物是曹文埴,回徽州之前,曹文埴去了壹趟揚州招了壹班童伶,他將他們帶到徽州去,讓自己在徽州說起曹文埴,更多的話題是“父子尚書”以及栽在竹山書院的桂花。

戶部尚書曹文埴在京城官場上呆了28年後打了離職報告,並得到了乾隆的批準。

的老母親在歌舞升平中頤享天年。

為了取悅老母親,用心良苦的曹文埴開始了擴大和改進戲班的努力,首先是從附近的戲班中請來老藝人做教師,對童伶們加以輔導,豐富和改進了原來的唱腔,當徽州腔和昆腔不再是楚河漢界的時候,傳統的弋陽腔壹變之下,成了二黃平板,這也是後來徽班進京所采用的主要唱腔。

1790年8月13日,是乾隆80歲壽辰,曹文埴把自己私家的“廉家班”更名為“慶升班”,赴京晉慶。

曹文埴家班的這次演出,***演了《水淹七軍》、《奇雙會》等八出戲,皇親國戚們於是稱贊不已。

“慶升班”沐浴龍恩,給當時在京城獻演的“三慶”徽班也壯了聲威,更為後來的春臺、和春、四喜等徽班晉京開辟了道路。

壹時間,“徽戲”名聲大噪,看“徽戲”成了京城壹度流行的時尚。

“四大徽班”進京後,經常與來自湖北的“漢調”藝人合作演出。

在不斷的同臺演出中,逐步以徽調的“二簧”和漢調的“西皮”為基調,又吸收昆曲、秦腔以及梆子等戲曲的曲調、演技,揉和在壹起,形成了日後成為國粹藝術的京劇。

就這樣,徽劇從鄉野走向了皇城,走向了中國戲曲藝術的最高殿堂。

中央電視臺十集文化系列片《徽州》解說詞 第十集:逝水流年

李白在洛陽遊山玩水的時候,看到同華傳舍的墻上題著壹首詩。

詩是徽州的壹位名叫許宣平的隱士題的,李白記住了許宣平的名字,並且有了去徽州的念頭。

李白第壹次泛舟新安時,與許宣平失之交臂,再壹次來到新安江邊,卻是人去船空了。

同樣是與李白有關,還有太平橋、橋頭的“太白樓”。

和李白壹樣,唐伯虎去徽州不單單是遊山玩水,還是因為壹個名叫程敏政的徽州文人。

唐伯虎到南京參加鄉試,名列榜首,成了名聞遐邇的“唐解元”,然後興沖沖地往京城裏趕,他是去壹試身手的,也是想大展宏圖的,不料卻陷身科場舞弊案,以為要衣錦還鄉的唐伯虎,鋃鐺入獄,甚至險壹點丟了性命。

唐伯虎涉嫌科場舞弊,這壹年的主考官就是程敏政,程敏政為此蒙冤經歷了牢獄之災。

程敏政去世後的第二年唐伯虎到了徽州,想起從前讀過的程敏政的《遊齊雲山記》,唐伯虎就上了齊雲山,壹氣呵成地寫下了《紫霄宮玄帝碑銘》。

被古老的徽州深深感動的,還有謝靈運、蘇轍,還有範成大、湯顯祖,還有郁達夫……

感受徽州,徽州,就是村口的那株古老的樟樹,就是竹山書院清曠軒裏的滿園桂樹,就是黃山懸崖絕壁上的壹棵松樹,就是泡在青瓷杯中的壹杯黃山毛峰……

就這樣,我們和徽州心心相印——永遠的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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