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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的資料

莊子(約公元前369-約前286),名周,是戰國中期宋國蒙地(今河南商丘市東北)人,大約生於公元前369年。莊子壹生隱默無聞,卻著述甚豐,作為道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他在中國哲學史、文學史以及各藝術領域都有極大的影響。老、莊與孔、孟***同構成了國民精神的源頭。但是,莊子作為壹個沈思默想、不求功名的隱士型思想家,他基本上沒參加過任何重大的歷史事件,所以,我們無法非常自信地為他寫出壹部線條清晰、先後承接的傳記,這是不得不預先聲明的。

(壹)貴族身世,落泊宋蒙公元前387年,在“戰國七雄”中的楚國,發生了壹個重要的歷史事件:吳起變法。這件事對了解莊周其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所以,我們的故事必須從這裏講起。從周天子裂土封疆到戰國中期的六個世紀中,隨著鐵器的出現,生產力大幅度發展,所謂的“男耕女織”,“五口之家,百畝之田”的宗法農耕自然經濟生產方式日趨形成;與此同時,各諸侯國內部也出現了壹個日益龐大的有閑階層,“生之者寡,食之者眾”,社會階級矛盾日趨尖銳復雜。在這種形勢下,各國有識之士紛紛起而倡導變法,力圖拆去“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的藩籬;壹些精明的統治者出於富國強兵、稱霸中原的需要,也樂於起用這些變法圖強之士。吳起就是其中非常著名的壹位。戰國時期,先後出現過魏國的李悝、楚國的吳起、秦國的商鞅三大改革家。吳起作為壹個才高德薄的歷史人物,他俊逸豪邁,手段精明而老辣:為了能在魯國統兵抗齊,他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的齊國妻子;在魏國帶兵時,他可以親口為士兵吮吸濃瘡。但是,作為壹代英傑,他確實為楚國的強盛作出了生命級的貢獻。楚國封國之初,本來還是壹片落後的蠻荒之地,由於自然條件優越,氣候溫濕,山川秀麗,楚人帶著原始的浪漫和熱情,很快發展了起來。到吳起變法時,楚國已是公族眾多,財政匱乏,“貧國弱兵”,不堪重負,社會矛盾將要激化了。楚悼主時吳起從魏國來到楚國,倡導變法,被楚悼王委以重任。他力主“捐不急之官,廢公族疏遠者,以撫養戰鬥之土”。具體說來,就是要把那些領奉不幹事的閑官、散官裁汰壹批,實行“減政”。對貴族的三代以下閑散子孫統統貶為庶民,讓他們自食其力。然後用節省下來的財政收入養精兵以與中原各諸侯國爭雄。為了使被貶為庶民的貴族後裔不致聯合作亂,吳起下令讓“貴人往實廣虛之地”,也就是將他們疏散到邊陲地區,讓他們開荒種地,過自食其力的平民生活。莊氏是“楚莊王之後,以謚為氏”。楚莊王公元前613年即位),卒於公元前591年。從前591年到前387年吳起變法已有二百余年,三十年為壹代,到慶子父祖輩上,早已過了三代,所以無疑是被貶謫的對象。楚悼王公元前318年逝世,吳起失去了王權的庇護,變得孤弱無靠,被他打擊的達官貴人立即聯合起來,攻打王宮追殺吳起。吳起抱住悼王的屍體被亂箭射死,那些參與作亂的顯貴們卻因此而犯了傷害王屍的“夷宗”大罪,繼位的楚肅王因此而誅滅“七十余家”。莊子的父祖輩大概就是這時為避“夷宗”之禍而越境遷居宋國蒙地的。“據公認的推測,莊周在楚國公族作亂十二年後即公元前369年出生於宋國。壹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家庭壹下子落泊為平民,流亡異國,自食其力,必然是壹個相當難以適應的艱難過程。由此可以想見,醫子的幼年時代生活在壹種動蕩、憂患的環境氣氛中,物質生活上的匱乏姑且不論,莊周那幼小的心靈過早承受了過多過重的壓力卻是勿庸置疑的。這樣壹種幼年生活經歷,對天資聰穎的莊周來講,形成壹種內向型人格是完全順理成章的事情。幼小的莊周必然很小就思考了很多問題,由於其家庭成員有著極高的文化素養,他在耳濡目染中壹定也讀了許多書。這是莊子成為思想家,壹個反傳統、反異化、非理性,重內在精神修養的思想家的最為根本性的原因。

二)委身漆園,工於技藝在抑郁寡歡中成長起來的莊周,對人類存在、社會規範、自然奧秘這些人類面對的亙古困境陷入了深深的困惑,這是壹種哲人的憂思,壹種探索真理的渴望,壹種破譯自然奧秘的科學求知的沖動。但是,人不能靠真理過生活。讀書寫作之余,他必須找到壹份可以養家糊口的職業。壹個落泊域外的貴族後裔沒有可以繼承的田產,於是莊子只好靠手工業為生。莊於是壹個心靈手巧的人,他可以織出非常精細的草鞋,可以做出當時堪稱壹流的漆器,並對木工、陶工、屠宰、洗染等幾乎所有的手工業都十分精通。司馬遷記載“周嘗為蒙漆園吏”,證明莊子曾因技藝的精湛,做過壹任管理漆器作坊的小官吏。科學發源於技術。莊子在手工業勞動的實踐過程中,對各種物質的屬性壹定會有較為深刻的認識和體驗,井通過這種體驗進入了“直觀體道”,“道不可言”的精神修養境界和哲學境界。在《莊子》壹書中,莊子記載了許多手工業者,並借以抒發自己的情懷和艱難思索後的哲學結論。比如,齊桓公在堂上讀書,木匠在堂下做車輪子。木匠停住手中的活問桓公:“您讀的是什麽?”桓公漫不經心他說:“聖人之言”。“聖人還活著麽?”桓公說:“已經死了”。“那麽說您讀的只是古人留下的糟粕了!”桓公聽了大怒,說道:“我在這裏讀書,妳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今天如果說出個子醜寅卯倒還罷了,否則就處妳死刑”。本匠不慌不忙地來到堂上,對齊桓公說:“我這道理是從做車輪中體驗出來的。榫眼松了省力而不堅固,緊了則半天敲打不進去;我可以讓榫眼不松不緊,然後不慌不忙地敲進去,得之於手而應之於心,嘴裏雖然說不出這松緊的尺寸,心裏卻是非常有數的。我心裏這個‘數’,無法傳給我的兒子,兒子也無法從我這裏繼承下去。所以我都六十歲了,還在這裏為您做車輪子。聖人已經死了,他所悟出來的最深刻的道理也隨著他的死亡而消失了,能夠用語言表達出來的,只能是淺層次的道理。所以我說您讀的書是古人留下的糟粕”。還有,莊子寫道:壹個屠大為文惠君宰牛,手摸、肩靠、腳踩、膝頂、刀尖刺、刀刃割、刀根砍、刀背砸,很有節奏,好像踩著《桑林》樂章在跳舞,似乎和著《經盲》的旋律在伴奏。文惠君說:“嗬!真棒。技藝竟然可以高到這種地步!”屠夫放下刀回答說:“我所愛好的是道,已經超過技藝的層面了。開始學宰牛,牛是渾然壹體的;三年後,壹眼就能看到牛的骨骼、肌肉、經絡所組成的內在結構。現在我不用眼睛看,好像不是運動手腳在殺牛,而是全身心都貫註到了牛的自然紋理結構中割肉、剔骨,順著牛的自然結構下刀,不會碰到任何大的障礙,連經絡相連處我都可以輕松地分解開來。……我這把刀已經用了十九年了,殺了幾千頭的牛,刀刃卻仍然鋒利如初。因為骨與骨之間有縫隙,而刀刃的刃端無厚度,無厚的刀刃進入有隙的骨節,當然就應該遊刃有余。所以我這把刀用了十九年還像新的壹樣,雖然說起來容易,但在殺牛時遇到筋骨盤結處,我仍然要全神貫註,凝神靜氣,看準關鍵後,刀輕輕壹動,牛就嘩啦壹聲解體了,好像泥上散落壹樣堆在地上。這時我提刀站立,顧盼左右,感到壹種愜意和滿足,於是乎擦凈刀收起來”。文惠君說:“好啊!我聽了這番話,連養生的道理都明白了。”類似這樣的精湛技藝,莊子還記載了很多,如“大馬捶鉤”、“梓慶削鐻”(ju,音具。古樂器,像鐘)、“津人操舟”等等。大都是借別人之名抒莊子情懷之作,其中既有大量的感性經驗,也不乏直觀的想象和邏輯的推理。這種悉心於技藝的經驗體會成了莊子哲學思想邏輯展開的不竭源泉。他管理漆器作坊的時間可能並不太長。曹商出使秦國獲得賞賜後來看莊子,他正在打草鞋,很可能是又在以打草鞋為生。所以莊子壹輩子都是在清貧中度過的,據載他曾經向監河侯借貸過糧食,見魏王時也穿得十分破爛,這雖然也可能是有意襯托出內在的清高,彰顯壹種關於忍受貧窮的理論,但終莊子壹生,他在清貧中過著壹種恬淡寡欲的生活卻是毫無疑問的。

(三)交友海徒,學海發微逆境中成長起來的莊子悟性極高,他在對大自然的觀察中,在工藝技巧的體驗中發現了哲學意義上的普遍存在,即所謂“道”。人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這些亙古不變的問題,在莊子這裏的答案是:人從道中來,回歸道中去。莊子的道為中國特色的世界本原問題提出了壹種最為徹底、最為深刻、唯壹可以和西方本體論相媲美的壹種解釋。理論只要徹底,就能征服人,所以,雖然莊子的理論與當時流行的儒家學說正相反對,主張人應淡泊功名,養生全真,卻由於其新奇、自圓其說的深刻性贏得了不少人的好奇和崇拜。於是壹套本來屬於退隱山林的學說,反而幫助它的創造者彰顯了名聲。所以,莊子也有壹些弟於,甚至有層次極高的朋友,莊子與惠子的交往構成了莊子生涯中最動人心弦的壹幕。惠施是當時超壹流的政治家、外交家,還是名家“合同異”派的代表人物。他在魏國先後當了十二年宰相,實際掌權近二十年,幫助魏惠王“為法……民人皆善之”,他主張“去尊”、“偃兵”,變法圖強;開六國稱王之局,是山東六國“合縱”政策的實際組織者。這樣壹個風雲人物,卻是隱士莊子壹生唯壹的談友。惠施年長於莊子,大約於公元前314壹310年之間去世,莊子從惠施墓前經過時,曾對隨從的弟子們說:“楚國郢都有兩個人,壹人把蠅翅大小的壹點灰泥塗在鼻尖上,另壹人掄斧去砍削,斧頭運行如風般地砍將下來,兩眼壹閉,‘噌’地壹聲,灰泥削得幹幹凈凈,鼻於卻毫無損傷。二人從容不迫,面不改色心不跳。宋元君聽說後,就把掄斧匠人召來讓他表演壹番,匠人說:‘我原來是有這麽個絕招,不過,我的夥伴早就死了’。自從惠老先生死後,我也像匠人壹樣失去了辯論的對手,我怕再也找不到壹個能理解我的人來和我說說話了。”壹種“子期不在對誰彈”,失去知音的悲哀充分說明了莊、惠之間的關系非同壹般。莊子和惠子在壹起討論切磋的問題範圍廣,深度大,其中最有趣的是所謂“壕梁魚樂之辯”。他倆在濠水上遊春,莊子說:“魚兒悠然自得地搖頭擺尾,遊來遊去,是多麽快樂喲!”惠子說:“妳又不是魚,怎麽知道魚很快樂呢?”莊子說:“妳也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惠子說:“我不是妳,當然不知道妳想些什麽,妳也不是魚,理所當然地不可能知道魚的快樂,這不就完了!”莊子說:“嗨!咱們回頭想想,妳問我怎麽會知道魚的快樂時,那已經假定了我是知道魚的快樂的,妳問我怎麽知道的,現在我告訴妳:“我是在濠水的橋上知道的。”“此外,他們還就“大而無用”、“人固無情”等價值論、人性論、本體論問題進行過十分深刻的闡述,有的甚至是現代人也無法回答的重大哲學問題。這裏就不具壹壹了。莊子妻子死的時候,惠施作為退休宰相親自參加吊唁活動,又是二人關系非同壹般的例證。有這麽高檔次的朋友,即使他如何與人無爭,與世無求地退隱山林,他仍然會有很高的知名度。因此在私學盛行的戰國中期,莊子肯定有不少的學生和崇拜者,他的學生也有可能到惠施手下去為官。所以莊子仍不是壹隱了之,而是在退隱理論的指導下,過著壹種恬淡寡欲、清高自守、沈思默想、著述不輟的學術研究生活。

(四)笑傲王侯,抨擊現實寧靜的學術生涯給莊子帶來了無限的樂趣,他為自己能如此深刻地理解人生、社會和自然而無限欣喜,而對權力、金錢抱著孤芳自傲甚至不同壹顧的態度。惠施魏國做宰相時,有壹次,莊子來到了魏國,有人以為他是來與惠施競爭宰相職位的;惠施深知莊子之誌,完全不以為然;但他又怕莊子直接去見魏惠王,放蕩不羈地爭辯起來,招來殺身之禍;於是就讓人到處尋找莊子。莊子也聽到謠言說惠施為了不讓莊子與自己爭奪相位正在搜捕他。二人見面後,莊子繞著圈說:“南方有壹只鳳鳥,非校楝食不吃,非醴泉不飲。這只鳥飛向北方時,看到地上有壹只老鷹正在抓壹只死老鼠吃。老鷹看到鳳鳥飛來,嚇得‘唉喲’壹聲,趕快把死老鼠藏在身子下面,生怕被搶走了。妳是不是也想拿妳那個相位來嚇唬我呀!”莊子見魏惠王時,穿著補著補釘的大有衫,甩草系到腳上壹雙破鞋。魏惠王見了說:“先生為什麽如此疲憊呀!”莊子說:“這不是疲憊,而是貧窮。知識分子有自己的治世主張不能實行,那才叫疲憊。衣服破壹點。那不叫疲憊,而只是貧窮。我只不過是生不逢時罷了。您沒見過那些猿猴?它們在林間樹技上跳來跳去,悠然自得的樣子,即使神射手羿和逢蒙也拿它沒辦法。壹旦猿猴進入灌木叢,它們就會嚇得東張西望,戰戰兢兢;這並不是它的骨骼肌肉出了毛病,而是環境不利,不能施展它們攀枝騰躍的技能了。現在這個社會、昏君在上,亂臣在下,像我這樣的人不得不疲憊喲?您難道沒聽說過忠臣比幹由於其忠誠而被殷紂王把心挖出來麽?”宋國有個人名叫曹商,他以宋國使臣身份出使秦國,出使時帶了幾輛車,由於秦王喜歡他,又送了他壹百輛車。曹商回來後揶揄莊子說:“要說在窮巷破屋裏打草鞋。整天把自己弄得面黃肌瘦的,那我不如妳,但是如果說壹見君王的面,就可以讓他十分賞識,賜車百乘,這是我的長處”。莊子說,“聽說秦王有病請醫生,治好壹個瘡賞壹輛車,為秦王舐痔瘡的賞五輛車,手段越下流,得的賞賜越多。妳大概是為秦王舐痔瘡了吧!

否則怎麽會得到那麽多的車呢?走妳的吧!”這種有趣的揶揄和尖刻的挖苦,極力犀利地攻擊了名利權勢、富貴榮華的世俗人生觀,表現了超越的價值追求和清高孤傲、灑說不羈的人格鳳範。這種人格鳳範作為壹種潛在的精神力量,對後世封建士大夫的心理產生了巨大的心理影響,乃至於成了壹種民族的心理積澱。在莊子看來,在社會生活中,根本沒有絕對的真理正義可言。那些高高在上的君王、諸侯們,用現在的術語來講,他們本身就缺乏“合法性”,莊子論辯道: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比如說齊國的田成子,他篡奪了姜氏的齊國政權,但是由於他有武力和財政作後盾,小國不敢說三道四,大國也不敢出兵討伐。如果說臣子應該忠於君王,那麽武王作為殷紂王的臣子不應該伐滅紂王;商湯也不應該伐滅夏桀。儒家的政治倫理觀念是壹套騙人把戲,根本沒有經過理性的考察,也沒有任何可證實的根據。政治、倫理作為壹種社會規範,僅只具有相對的意義。人都是大自然的產物,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應該是充分自由的,任何人包括君王本人在內,都不具有限制別人自由的權力;在莊子的“建德之國”和“至德之世”理想中,“無為”是基本的生活原則,從上到下,大家都過著寧靜而幸福的生活。而在當今的社會中,統治者為窮壹已之私欲,用強制的方法治理民眾,把社會搞得壹團糟,逼得人饑寒交迫,鋌而走險,那完全是統治者的罪過。但是,被逼得鋌而走險的民眾卻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而所謂“湯武革命”同樣用武力強劫到政權後,不但可以不受任何譴責,而且可以南面稱王,安享人間尊榮。所謂勝者王侯敗者賊,完全是強盜邏輯。這就是歷史理性在法理上的荒謬性。而儒家挖空心思為歷史理性論證,說穿了不過是為虎作倀罷了。“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在莊子看來,合法的統治不需要進行合法性淪證,壹旦需要借“聖人”之言為自己的統治論證,這統治就壹定是非法的。“聖人”以自己的才學為非法的政治論證,事實上便成為“竊國大盜”的幫兇。這是莊子所不齒的。

(五)終身不仕,獨成壹家從自然之道的價值懸設出發,導致了莊子對社會現實的基本否定傾向。這樣,他就很難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甚至社會生活了。楚威王聽說莊子很有才華,就派使者攜帶重禮去拜訪莊子。使臣對慶子說道:“如果您願意出山理事,楚國準備讓您擔任宰相的重任。”莊子笑了笑說:“妳帶來了壹千兩金子,這是很厚重的禮物;允諾我當楚國的宰相,這也是很尊貴的地位。但是,您難道沒見過國君郊祭時用來作為犧牲的牛麽?好草好料養它幾年,祭祀時為它披上彩色的錦繡綾羅,然後把它牽入太廟的祭壇之上,到了這種時候,這頭牛想跑到野地裏孤伶伶地啃幹草以免壹刀之刑,它還能夠做得到麽?請您早點回去吧,不要騷擾我寧靜的生活。我寧願像泥鰍壹樣在汙泥中自由自在地玩耍,圖個身心愉快,而決不為侯王所用,讓他們用宰相的枷鎖把我限制起來。”抱著這樣壹種清靜無為、潛心學術的態度和人生誌向,莊子顧就了壹番萬世不沒的文化事業。在人生哲學上,莊子提供了壹套緩解人們精神危機的修養方法,表現出對精神自由的強烈向往和追求;在自然哲學上,他的洞察力使當代理論物理學家們都感到吃驚;時空是相對的,物質世界不像西方人所想象的那樣,由不可分不可入的“原子”和“虛空”構成,它的構成方式很可能像莊子設想的“氣”那洋,是壹片人類永遠難以徹底認識的“渾飩”。在認識論上,莊子的觀點和當今流行於西方世界已達壹個世紀之久的現代主義思潮,特別是其中的存在主義者音節應和,遙在中國思想史上,莊子思想對消化佛學理論起到過關鍵性的作用,曾經構成了魏晉玄學的主旋律並直接影響了整個的傳統文學藝術。宋代思想家葉適評價莊子道:“自周之書出,世之悅而好之者有四焉:好文者資其辭,求道者意其妙,泊俗者遣其累,奸邪者濟其欲”。魯迅先生說莊子的文風汪洋恣肆、儀態萬方,先秦諸子莫能先也。聞壹多先生說自魏晉以來,中國文化中永遠留下了莊子的影響。當代哲人金嶽霖十分推崇莊子的思想,他寫道:“也許應該把莊子看成大詩人甚於大哲學家。他的哲學用詩意盎然的散文寫出,充滿賞心悅目的寓言,頌揚壹種崇高的人生理想,與任何西方哲學不相上下。其異想天開烘托出豪放,壹語道破卻不是武斷,生機勃勃而又順理成章,使人讀起來既要用感情,又要用理智。”在莊子“這種懷疑主義裏,可以說希臘的明朗滲進了希伯萊的美妙,希伯萊的美妙軟化了希臘的明朗。有幸接近這種理想的人會妙趣橫生,懷疑主義並不使他尖酸刻薄,美妙也不使他冒冒失失地勇往直前。”崔大華在《莊學研究——中國哲學壹個觀念淵源的歷史考察》壹書序言中評價莊子思想在民族文化中的歷史作用說:“莊子思想是中國傳統思想發展演變中的最活躍的、不衰的觀念因素,也是中國傳統思想理解、消化異質思想文化的最有力的、積極的理論因素。”這些評價說明我們不可能在忽視莊子思想的情況下從傳統走進現代。(六)參透生死,浪漫達觀死亡,這壹人生的自然大限,構成了人類悲劇意識的本根性原因。卡西爾認為:對死亡的恐懼無疑是最普遍最根深蒂固的人類本能之壹。壹切迷信活動、神話乃至於宗教都與人類的死亡意識有。

莊子思想為人類超越死亡意識的恐懼感提供了壹種獨特的方法。莊子到楚國去的路上,碰見壹具空髑髏(dulou,音獨婁。死人頭骨),莊子用馬鞭敲著髑髏問道:“妳是因為違背自然規律而死的麽?是國破家亡,遭到刀斧之刑而死的麽?是自己幹了罪惡的勾當,有愧於父母妻子而死的麽?妳是因貧窮凍餓而死,還是壽終正寢自然死亡的呢?”問完了話,莊子就枕著髑髏睡覺。半夜,髑髏在夢中對莊子說:“聽妳說話像是能言善辯的人,不過,妳說的都是活著的人的憂患,死了之後便不存在這些問題了,妳想聽聽死人的道理麽?”莊子說:“可以。”“死了以後,上無君下無臣,也沒有為生活奔忙的四時之事,輕輕松松地以天地為春秋,其快樂程度即使妳們南面為王的君主怕也比不上的!”莊子不相信,就說:“我讓掌管生死的鬼神恢復妳的形貌,歸還妳的肌肉骨骼,送還妳的父母妻子和朋友鄉親,妳願意幹麽?”髑髏壹聽很不高興,緊鎖眉頭說:“我怎麽會放棄比南面稱王還快樂的事去到人間受那些煩心勞體的罪呢?”這裏,莊子把死亡描繪成壹種至高無上的安樂之事。既然死比生還要快樂,關於死亡的恐懼自然也就不存在了。這種說法固然不能證實,但也沒人能夠證偽。但是,莊子的基本思想並不是以死為樂,而是“齊壹生死”。莊子妻子死的時候,惠施前去參加吊唁活動。看到莊子叉腿坐在地上正敲著瓦盆唱歌。惠施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說,“妳老伴和妳生活了壹輩子,為妳生兒育女,都七十多歲了。現在她死了,妳不哭也就罷了,卻還要敲著盆唱歌,這也大過分了吧!”莊子見是惠施來了,就回答說:“她剛死的時候,我咋能不動感情呢?但想也役有形體,不但沒有形體,而且也看不到形體的物質元素‘氣’,氣原來是混雜在冥冥之中的,變化後成為氣,然後才成形,然後才轉化為生命。現在她又由生轉化到死,這不是和春夏秋冬的四季更替壹樣嗎?她的屍體現在還躺在天地之間,我卻哇哇叫地在她身邊痛哭流涕,自以為這是沒有真正理解生命現象,所以就停下來不哭了。”在莊子看來,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由“氣”構成的。人也不例外,“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正因為他執著於這樣壹種“通天下壹氣”的觀念,自然就對死亡抱著壹種十分浪漫達觀的態度。莊子快要死的時候,他的弟子們準備厚葬自己的老師。莊子知道後用幽默的口氣說:“我死了以後,大地就是我的棺槨,日月就是我的連璧,星辰就是我的珠寶玉器,天地萬物都是我的陪葬品,我的葬具難道還不豐厚麽!妳們還能再增加點什麽呢?”學生們哭笑不得他說:“老師呀!要那樣的話,我們還不是怕烏鴉老鷹把老師吃了麽?”莊子說:“扔在野地裏妳們怕烏鴉老鷹吃了我,那埋在地下就不怕螞蟻吃了我麽?妳們把我從烏鴉老鷹嘴裏搶走送給螞蟻,為什麽那麽偏心眼呢?”壹位思想深透而敏銳的哲人,壹位儀態萬方的散文大師,就這樣以壹種浪漫達觀的態度和無所畏懼的心情,從容地走向了死亡,走向了在壹般人看來那令人萬般惶恐的無限的虛無,這就是莊子。據學術界考證,莊子大約死於公元前286年,享年八十三歲。現在商丘民權縣尚有莊子墓和其他壹些莊子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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