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雙彩鄉壹個偏僻的小山村,鄉鄰們平時忙於勞作,而對祖輩傳下來的節日卻並不含糊。
五月五,過端午。五月初五壹早,就有人去村頭的水渠邊割菖蒲,又從菖蒲的末端剪下壹小段橫串在上面,做成壹把劍狀,與艾蒿壹起斜插在門環上。那天中午前,家家戶戶門上都會插上菖蒲和艾蒿,成為小山村過端午節的象征性景觀。
中午,村裏的老年人會在盛滿燒酒的碗裏放壹撮雄黃,然後將雄黃酒含在嘴裏噴灑在房子的角角落落,說是可以驅蛇蟲。端午節喝雄黃酒,其實只是輕輕嘬上壹小口,並不多喝,更像是壹道虔誠的儀式。還有人會用手指蘸點雄黃,在門上劃出壹個“王”字。壹些生性活潑頑皮的兒童還會要求大人在他們額上抹點雄黃,這時大人也往往樂意為之,有時幹脆在小孩的額上抹出個“王”字來,祈求避災消難,給小孩帶來平安。
端午節那天,村裏的小孩可以向新媳婦討香袋,這是家鄉過端午節的壹個風俗。這年年初嫁到村裏的新媳婦,會事先做好壹大串香袋,到端午節那天分送給左鄰右舍的小孩,壹來展示壹下自己做女紅的手藝,二來也借此與鄰裏結個善緣。如果這壹年嫁到村裏的新媳婦不多,那麽村裏未出嫁的小姑姑也會做些香袋分送給小侄子小侄女。
老家在山區,沒有平緩的溪流,端午節自然沒有了賽龍舟這等盛事。端午節也不吃粽子,老家的風俗只有在春節時才吃年糕和粽子。端午節那天,除了灑掃庭院,年輕的主婦就動手裹些湯包,讓家裏人美美享受壹回,還會蒸些湯包給村中孤寡老人送去。
家鄉的端午節,雖沒有春節走親訪友那麽熱鬧,倒也顯得民風淳樸,情趣盎然。
端午節習俗
新昌每於端午節,還有小孩左臂系五色線的習俗。以前,家家自制張天師偶像,置於門額之上;或將艾蒿作人形,又以竹作劍,置於門前,均取避邪之意。也有在門楣或門上貼朱砂符、八卦圖或鐘馗捉鬼圖的。
這壹日,新昌習俗除吃端午餛飩外,還有吃粽的習慣。鄉間也有喝雄黃酒的,此俗與白娘子許仙故事有關:傳說白娘子系白蛇所化,與許仙結成恩愛夫妻。法海則視白娘子為妖孽,於端午日暗中指使許仙強勸白娘子飲雄黃酒,以使其現出原形。故謂雄黃可以避邪。
此外,新昌等地尚有“發庚”、“送扇”的習俗。如某家在年內娶媳婦,就要在端午節發庚,男方除向女方送去結婚吉日良辰之外,還得送白糖桂圓等禮物。如遇女兒出嫁後的第壹個端午節,則娘家父母兄弟須向婿家送去扇子、手巾、麥餅之類的東西。扇子按性別分出等級,送女兒、婆母的,多是制作精致的細芭蕉扇;公公、大伯則贈以大芭焦扇,以示區別。
端午話艾蒲
艾蒿是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莖直立,有壹種特殊的濃郁香氣。用艾蒿治病,我國很早就有記載。艾蒿含有大量的揮發油,對治療結核菌、傷寒桿菌、金黃葡萄球菌、福氏痢疾桿菌以及腺病毒、流感病毒等均有壹定的殺滅和抑制作用。”夏季,把采來的艾蒿擰成繩,或做成艾棒曬幹,在蚊蠅較多的時候點燃煙熏,既可使屋內消毒,又可驅除蚊蠅,保持室內衛生。
菖蒲又名水劍草、蒲草,是多年水生草本植物,分為水菖蒲和石菖蒲兩種。菖蒲挺直的葉片好像鐘馗的寶劍,民間傳說,鐘馗執劍斬殺天下妖孽,菖蒲就被人們當作驅邪之物。直到今天,民間還有用它來治療痢疾的。古人用菖蒲泡酒,其味清澀,余香滿口。菖蒲還是壹種雅致的觀賞植物和裝飾品。古人常將蘭、菊、水仙、菖蒲譽為“花草四雅”。
端午節插艾掛蒲不僅是壹種民俗習慣,而且有著除災滅病、講究衛生的科學意義。
端午與香袋
每逢端午節,尤其是婦女和兒童,都佩戴香袋。追溯香袋的起源,早在先秦時代,女子用五色線制成的飾物戴在頭上,到了南北朝時期,就成為香袋,到了唐代,出現了裝有香料的香袋。香袋的主要原料是雄黃、艾葉、熏草等,其作用在古代被神化了,《封神榜》中的小哪咤的紅兜肚,有鬥邪必勝的效果。《抱樸子》中就有記載:“黃帝欲登園丘,其地多大蛇,廣成子教之佩戴雄黃,其蛇皆去。”後來這個記載被美國人愛伯哈德用於他編撰的《中國文化象征詞典》中,記載道:“黃帝部落發生了大瘟疫,聽說廣成子醫道高明,派人前去討教醫治瘟疫的辦法,廣成子用雄黃裝包,讓他們戴在身,結果病治好了。”這壹說法倒也有科學的道理,可見香袋在我國遠古時代就有了。
端午時節,氣候炎熱,蠅蟲飛動,毒氣上升,疫病萌發。古人認為人是吃五谷雜糧生百病的,而病從口入,多為邪雜之氣,經口鼻吸入。人們在長期同各種病魔鬥爭過程中,發現飲雄黃酒、佩戴香袋能驅邪解毒。《清嘉錄》記載:“研雄黃末和蒲根,同酒飲之,謂之雄黃酒。”即在酒裏加上雄黃。雄黃,橘紅色,可入藥解病毒。雄黃酒是端午節的美酒。舊時有些地方幾乎家家釀雄黃酒,但多為男人飲,有些會喝酒的女人也飲些,小孩不能喝,大人就用手蘸酒在小孩臉耳鼻手心足心塗沫壹番。後來人們就在雄黃裏加入艾葉、熏草等原料制成香袋供婦女和兒童佩戴。
香袋以藥物之味,經口鼻吸入,使經脈大通,祛邪扶正,以達到祛病強身之功效。雄黃、艾葉、熏草都揮發壹種奇異的香味,而蛇蟲聞之遠離,既減少了傳染源,又可起到殺除病菌,消除汗臭,清爽神誌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