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有鵝肝,意大利有黑松露,俄國有黑魚子醬,西班牙有伊比利亞火腿,日本有和牛。
那麽地大物博、物產眾多的大中華有什麽頂級食材?
其實在“中國心、中國胃”的土鱉君眼裏,那些都不夠看得,不說鵝肝的膩,也不說魚子醬的腥,更不用說松露的臭,單說和牛那種寡鹽淡醬的烹飪方式就讓土鱉君受不了。
土鱉君就是土鱉,這老祖宗給的味覺遺傳是改變不了了。
土鱉君就跟諸位看官盤點壹下,土鱉嚴重的極致珍饈。
水產類“魚中西施”長江鰣魚壹提到“長江三鮮”,第壹個從大家腦子裏冒出來的壹定是最近幾年炒成天價的“長江刀魚”。其實,真正在“三鮮”之中坐頭把交椅的是那被稱作“魚中西施”的鰣魚。
鰣魚,洄遊魚類,鯡科、鰣屬,生在江河,長在大海,中國東南沿海和東南亞多有分布,但唯有長江鎮江至南京段的鰣魚才算得上頂級食材。
中國烹飪鰣魚的傳統由來已久,但由於產量不低,並不是非常名貴。直到,朱元璋坐穩龍椅之後,鰣魚被列為了“貢品”,從此身價暴漲。
其實,鰣魚是壹種非常難保鮮的水產品。在明朝的運輸條件下,從江南經大運河向北京運送鰣魚是壹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根據《萬歷野獲編》曾記載了當時“鰣魚貢”的運輸全過程。“5月15日收獲鰣魚,先擡到孝陵給朱元璋看看,然後立刻開船,沿路由各州縣負責提供保鮮的冰塊,壹路冰鮮著直達北京。”當時的時限是“六月底之前必須進京,7月1日必須擺上皇帝的餐桌”,違者除了殺頭沒有第二個辦法。
縱使如此急如星火般的急運,鰣魚到了北京也已經開始腐敗,禦膳房的廚子們只好用重口味的佐料來掩蓋住臭魚的味道。
清朝之後,鰣魚貢改為陸運,由快馬經驛道二十二個時辰之內限時送達。
明清的皇帝們為了吃壹口鰣魚,耗費的人力和物力真是不計其數,別說老百姓,就連王公貴族弄上壹條鮮鰣魚也得高興地好幾天睡不著。
民國之後,鰣魚才真正的又回到民間的餐桌,但也絕非壹般人可以享用的美味,只有江南的大戶人家在宴請貴客的時候才會呈上壹盤鰣魚。
正如《舌尖上的中國》所說,“極致的美食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調方式”。能將鰣魚的鮮美發揮到極致的方法唯有“與火腿片、冬菇片、冬筍片為伍,帶鱗清蒸”。據說,只有用這種非常不常見的蒸法,才能最大程度的保留下鰣魚皮下豐腴的脂肪,才能產生出那種“入口即化,肥甘勝牛脂”的幼嫩鮮滑口感。
有道是“嘉魚名卉偏多刺,莫怪題詩易感傷。”,鰣魚唯壹的不佳之處就是“多刺”。上海富家小姐的代表張愛玲曾在《紅樓夢魘》中將“鰣魚多刺”列為人生三大恨之首。但很多人又說,吮鱗吸骨,將每壹根刺上的湯汁都吮吸的壹幹二凈,正式吃鰣魚時的儀式感。
很可惜,鰣魚並沒有等到人工繁殖技術的突破。九十年代中期,隨著水文和環境條件的改變以及過度捕撈的原因,這種鮮到骨頭裏的水產已經功能性滅絕。自1994年春,安徽張姓漁民在長江中捕獲壹條重約2斤的鰣魚之後,再也沒有了它們的消息。與長江鰣魚同時消失的還有同樣浙江的“錢塘鰣魚”和廣東的“西江鰣魚”。
現在餐廳中動輒幾千的鰣魚其實只是他們的美國和東南亞親戚,據吃過長江鰣魚的老饕回憶,比以前的味道差得很遠。
“東南佳味”松江鱸魚1972年2月,尼克松訪滬,上海方拿出了壹道“清蒸魚”,讓老尼贊不絕口。回美國之後,老尼時常向各國政要推薦這種“相貌平平,實則鮮美無比”的小魚。
在老尼的強烈安利之下,於1986年訪問我國的伊麗莎白女王也點名要吃上壹口,那種“鮮美到骨頭裏”的魚。但可惜的是,當時上海方面召集了300多條漁船在松江附近晝夜尋找,卻是壹無所獲。
這種讓老女王垂涎三尺又求之不得的水產正是上海松江地區特產的“四腮鱸魚”,也是“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中的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