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彩釉裝飾,是在已燒成的紫砂壺上用釉彩堆畫花草圖紋、禽鳥山水、戲曲人物,再經炭爐800——850℃第二次燒成,也可將燒成的紫砂器周身施滿釉彩進爐燒成,這兩種工藝古時通稱為“爐均釉”。《景德鎮陶錄》卷三載:“爐鈞釉,色如東窯、宜興招釉之間,而花紋流暢變化過之。”
出現這種裝飾大只有三種情況:
(壹)是清代官廷用器的富麗堂皇的審美趨向和瓷器繁縟的裝飾影響,也波及到紫砂壺的裝飾風格。康熙時有少量的“康熙禦制”的琺瑯彩壺,雍正時也有出現加彩紫砂壺。至乾隆年間,這種艷麗繽紛、富貴氣派的裝飾盛行,壹直蔓延至嘉慶—道光年間。
(二)是紫砂陶器在明代時大彬的1發揚光大和清初陳鳴遠的充分發揮後,陷入因循守舊和陳陳相襲的境地,無甚變化。而陳吳生也還未出現,在呼喚新的創造精神,打破守舊的局面時,瓷器上使用的彩釉裝飾誘惑力是相當大的,在視覺上紫砂壺施以彩釉後,會給人以迥然不同的感覺。
(三)是壹種猜測。舊時古法,紫砂壺燒制不易,殘次品所占比例相當高。對壹些不影響主題的小瑕疵,作坊主常以彩釉裝飾為補救措施。對彩釉裝飾的優勢、好壞,人們的看法不盡壹致。紫砂壺泥料的特殊性,是紫砂壺具有良好的透氣性,施滿釉則使其透氣性盡失。加之,紫砂泥料本色質樸、古拙、可愛,如果壹種裝飾閹割了它的特別之美和特殊的功能,那只能是畫蛇添足了。這便是彩釉裝飾得不到發展,日漸雕零的主要原因。
二、鑲嵌(鑲嵌金、銀、玉及釉金繪銀)
鑲嵌工藝,歷史悠長。紫砂壺的鑲嵌手法,是借鑒其他手工藝而來。利用其他材料鑲嵌於紫砂器上的裝飾手法,關鍵是設計恰當得體,能充分體現壺體藝術效果,而不應僅僅因為材料的貴重,作毫無藝術目的的裝飾。配合紫砂的泥色和質感的優勢,恰當地鑲嵌金絲,會產生典雅華貴的藝術效果;配以銀絲鑲入,則呈現出幽靜雅致,清新秀麗之美。如若鑲嵌不得當,過分繁復或比例不對,則不僅會遮蓋紫砂壺的質樸本質,不能盡顯紫砂壺的優良屬性,更違背我們對紫砂陶的審美心理和心美追求之本意。
鑲嵌工藝,壹般要用堆、雕、刻、鏤、嵌等技法進行裝飾。金銀絲鑲嵌工藝,是20世紀70年代初期,紫砂工藝廠研究室徐秀棠、徐漢棠、鮑仲梅、呂堯臣探索出的壹種新的裝飾方法。售件紫砂金銀鑲嵌作品是“咖啡鑲嵌壺具”。“十六頭四方嵌銀絲咖啡具”、“銀葵壺”、“九頭朝鳳酒具”、“嵌銀絲三足鼎壺”等,均是歷史上這種工藝的成功之作。當上面開縫時就在縫上畫壹條線。壺嘴有損壞用金屬代為畫接,身筒開裂則來個全身“裝飾”。以至後來學表誌本,有了專施焙鑲嵌裝飾技法者,的人也在此基礎之上變革,以紅木、象牙鑲嵌茶壺,亦有所見,整體格調和諧,亦是壹路。
三、泥繪,規範
泥繪裝飾流行於19世紀晚期。其工藝方法是,在完工的壺坯上,用其他色泥漿或本色泥漿,以毛筆堆畫花鳥或山水紋樣,因用泥堆畫有壹定厚度,恰似薄浮雕效果。用在泥繪的色泥有朱砂泥、黑泥等。早期的泥繪以白泥居多。用泥繪的手段來裝飾,作者必須具有書法、繪畫、貼塑等高超的藝術造詣,才會取得良好的效果。
貼花,則是用事先印制作好的薄泥圖案,粘貼到泥坯上成型。泥繪、貼花方法在清代
中期曾盛行壹時,運用泥色變幻,再以筆堆畫出厚薄、深淺、層次分明,書卷氣濃厚,意境殊佳。
四、絞泥
絞泥就是絞胎。其工藝與歷史上瓷器的絞胎手法出於壹脈。明?、清紫砂造物已見此手法。絞泥裝飾的關鍵是泥色協調以對應裝飾效果。實現對取得的色彩效果要有壹個預想,配置適當的泥條、泥片、分層粘合,有意扭曲變化,然後割出泥等,平悉加工後即可使用制壺。這種裝飾的特點是寓藻飾於自然之中,用質樸的泥色變化起刮與浮雕,雕塑完全不同的視覺效果。且把握摩挲平滑潤澤,給人多姿多彩的聯想。絞泥的制作要求是自然、貼切、切記花哨、浮艷、堆砌。呂堯臣的“鄭京壺”、“華經壺”、“方中壺”,李昌鴻的“絞泥罐”。均是此中佳作。
五、陶刻
陶刻裝飾俗稱“刻字”、“雕刻”,藝人們用鋒利的小剛刀在泥坯上雕刻文字和圖形,然後進窯燒成。它集文學、書法、繪畫、篆刻於壺藝之中,是紫砂裝飾的主要手法。紫砂陶刻的技法,可分為“刻底子”和“空刻”兩種。刻底子,是先用毛筆在坯體上書畫,定稿後用陶刻刀依照墨跡鐫刻。空刻,是以刀直接在坯體上鐫刻,還可按以下標準細分:“印刻”:壹件書畫稿可復印數件,乃至壹批。1958年,用油印法將書畫稿復印於坯上,然後鐫刻。稱之為不上色的陶刻叫“清刻”。刻後著顏色的叫“著色刻”。泥未幹時稱“濕刻”。泥坯幹後稱“幹刻”。紫砂陶刻的表現形式,則以陰刻最常見,除此之外,還有陽刻、琢沙地等。陶刻的對象,當然也不是單指茶壺的裝飾刻畫,也包括刻畫花盆、花瓶、餐具、還有掛盤、壁掛、壁飾等。
紫砂壺上的鉻刻,早期僅限於壺的底部,為壺藝家的落款。由於紫砂茗壺的社會影響,吸引書畫金石家前來定制茶壺並親自揮毫鐫刻,亦逐漸形成壹種風尚,追求書法及鐫刻趣味,陶刻部位由壺底部移到肩腹及蓋面等顯見部位,內容除紀事外已提升到文學性的高度,用以言誌寄情。陶刻裝飾史上最具影響力和做出巨大貢獻的,當屬清代嘉、道年間的陳鴻壽(號曼生)及其“曼生壺”。曼生壺的陶刻以鉻文為主,富有寓意、情趣,創造了獨特而又成熟的全新紫砂壺藝術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