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1、美國三支柱養老金體系框架
資料來源:IRS,SSA,《商業養老,未來是星辰大海》,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 美國政府通過建立法律法規,推動養老金體系的構建與完善。1935年羅斯福政府頒布了《社會保障法案》,建立起養老、遺屬及殘障保險制度(OASDI),標誌著美國聯邦政府統壹管理的現收現付的基本養老保障體系誕生,作為該國養老金體系的第壹支柱;而待遇確定型(DB計劃)的雇主養老金計劃作為美國養老金體系的第二支柱。 1970年代,隨著財政困難,嬰兒潮壹代的老齡化等問題出現,第壹支柱的基本養老保險收支不平衡問題逐步凸顯,第二支柱的DB計劃給企業帶來的支付壓力越來越大,原有的以政府為主導的養老保障模式出現危機。為此,美國開始改革多支柱養老保障模式,壹方面是完善第二支柱建設:1981年美國稅法第401條新增K項條款,簡稱401(k),標誌著由雇主、雇員***同繳費建立起來的完全積累式的DC計劃誕生;另壹方面是建立個人養老金制度:1974年通過《雇員退休收入保障法案》(ERISA),標誌著個人養老金制度的建立及傳統IRA賬戶的誕生。此外,為完善中高收入者的個人養老金制度,1997年通過《納稅人減稅法案》,標誌著羅斯IRA賬戶的誕生。2001年通過《經濟增長和稅收減免協調法案》,IRA限制放松,稅收優惠上限提高。經過不斷調整與發展,美國逐步形成了包括美國社會保障計劃、雇主養老金計劃和個人儲蓄養老金計劃在內的三支柱養老金體系。圖2、國三支柱養老金體系發展歷程
資料來源:《個人養老金:理論基礎、國際經驗與中國探索》,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圖3、美國三支柱養老金資產比重(單位:%)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第壹支柱:
基本養老保障,覆蓋面廣
第壹支柱為基本養老保障制度,覆蓋絕大部分勞動人口。基本養老保險制度是美國目前覆蓋面最廣、最基礎的養老制度,由國會立法、強制執行。自20世紀80年代後,這壹政府強制性的社會保障計劃就基本實現對就業人員的全覆蓋。其資金主要來源於社會保障稅,現收現付。社會保障稅為專項稅收,只用於參加養老保障體系成員的養老金及遺屬和殘疾者的補貼,與政府其他稅收完全分離。同時,由於該計劃為政府強制性計劃,所以政府財政為該體系提供最終擔保。
美國第壹支柱基本養老保險由聯邦政府統壹組織,具體管理部門為社會保障署,基本養老保險基金官方稱之為“社會保障信托基金”或稱OASDI信托基金,受托於信托基金理事會。社會保障署由10個社會保障署垂直領導的局和6個服務中心、壹個鑒定中心構成,在全國有上千個分支機構,負責社會保障稅繳納情況記錄、受益資格認定、咨詢以及資金發放等工作。
社會保障稅由雇員和雇主***同繳納。美國社會保障稅率由社會保障署動態調整,經國會批準後執行,壹直都是由雇主和雇員各自繳納50%。在1980年時為雇員工資額的 年上調至 當前,總稅率仍為雇主和雇員分別繳納雇員工資額的此外,社會保障稅有繳費基數上限,2021年壹季度末當年應納稅最高工資基數為萬美元。
美國基本養老保險基金(OASDI)前期快速增長,近年來增速放緩。美國法律對基本養老保險基金資產配置有嚴格的規定,主要配置於安全性較高的聯邦政府債券。中前期因撫養率低、稅率不斷提高、投資收益較好,資金積累速度較快;但隨著人口老齡化下領取人數不斷增加,以及長期債券投資收益下滑,在2008年以後OASDI當年收支結余不斷下降,總資產規模增長趨緩。截至2020年末,OASDI總資產規模為萬億美元,在美國三支柱總養老金資產中占比約配置資產中的98%為長期債券。根據OASDI董事會發布的2021年年度報告,中性假設下,預計OASDI準備金將在2034年消耗殆盡。
圖4、美國OASDI歷年收支和結余(單位:億美元)
資料來源:SSA,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圖5、美國OASDI投資收益率(單位:%)
資料來源:SSA,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圖6、OASDI資產規模及增速(單位:億美元,%)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圖7、美國OASDI 2020年資產配置(單位:%)
資料來源:SSA,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第二支柱:
雇主發起式養老金計劃,資金規模最大
第二支柱為雇主型DB和DC計劃,是美國養老制度核心,資金規模占半壁江山。
DB計劃為待遇確定型,DC計劃為繳費確定型,兩者***同構成美國養老金第二支柱。截至2020年末,美國第二支柱DC計劃和DB計劃養老金資產合計約萬億美元,占美國三支柱總養老金資產比重約其中DC計劃、DB計劃資產規模分別為萬億美元、萬億美元,占總養老金資產比重分別為、圖8、美國DC、DB計劃資產規模、增速、占比(單位:十億美元,%)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表1、美國DB計劃和DC計劃比較
資料來源:IRS,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DB計劃的繳費標準由雇主和雇員談判確定。雇員退休後,可以按照與雇主的約定,按照壹定的標準領取固定數量的養老金。但因為它是壹種非政府強制性的計劃,所以沒有全國統壹的待遇標準,而且也沒有法定的最高限額。每個雇員可以享受的標準取決於雇主與雇員的談判與協商結果。
DB計劃的實施方式目前普遍采取基金制。20世紀70年代以前,DB計劃的資金運作方式普遍為現收現付,其優點在於管理簡便;但問題是由於是雇主計劃,壹旦企業出現虧損甚至破產,其資金來源就無法保證,容易引發糾紛。基於這壹問題,美國政府在1974年出臺了雇員退休安全法案,明確規定實施DB計劃的雇主必須將現收現付制度改為基金制,即要形成雇員養老金基金。該法案同時規定,養老金基金必須與雇主的資產分開,且基金投資也必須與雇主業務完全分離。
DB計劃中企業或非企業機構通常成立壹個基金管理機構進行資金管理,管理機構委托投資機構進行投資。管理機構通常由雇主代表、雇員代表以及投資和精算的專業人士構成。這類養老金基金的投資通常不是由基金的管理機構(信托人)直接實施的,而是由基金管理機構(信托人)委托專門的投資機構進行投資,即基金管理和投資是分開的,二者之間是壹種委托代理關系,個人不參與投資過程。
DB計劃的基金資產配置方向較多,包括股票、債券,不動產以及其他形式的金融產品。政府對其資金投向及投資比例沒有具體限制,而是由基金管理機構自行決定。通常,基金管理機構都采取分散的組合投資方式,以防範風險並獲得盡可能大的利益。截至2019年末,美國個人部門DB計劃資產配置中公司股權、債券配置最多,分別達和圖9、美國私人部門DB計劃資產配置結構(單位:%)
資料來源:《中國養老金發展報告2020》,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DC計劃壹般由雇主和雇員***同繳費。實施的基本方式是為在職的雇員建立個人賬戶,按期進行資金註入並進行積累、投資。雇員退休後,賬戶中的本金及投資收益歸雇員所有,用於養老。與DB模式中多數機構的資金註入為雇主單方義務不同,DC計劃中對個人賬戶的繳費大多是由雇主和雇員***同繳納。
當前DC計劃主要有四種類型,分別是401(k)計劃、403(b)計劃、457計劃和TSP計劃,它們的主要區別是針對的人群不同,其中401(k)計劃針對的是私營企業和部分非盈利組織,是目前美國市場上最主要的職業養老金形式。截至2020年末,401(k)計劃資產占DC計劃總資產比例近70%。
DC計劃繳費享有稅收優惠。美國對雇主和雇員向DC計劃的個人賬戶註入的資金免征個人所得稅,待最終領取養老金時再根據稅法征收個人所得稅(EET模式)。繳費確定型的DC計劃有效減輕了雇主的養老金支付壓力,加之有稅收優惠,DC計劃自1974年創設以來,不管是資產規模增速還是計劃個數的擴張速度,DC計劃均大於DB計劃,未來 DC計劃總資產超過DB計劃只是時間問題。
圖10、美國DC、DB計劃資產規模占比(單位:%)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DC計劃的個人賬戶資金管理與投資方式基本分為兩種形式。壹種是雇主將個人賬戶中的資金集中起來並建立信托管理機構,管理機構決定投資方向並選擇投資機構或產品,個人不參與投資過程。另壹種方式則是給與個人選擇投資機構或投資產品的權利。許多建立DC計劃的雇主仍建立個人賬戶管理機構,但該機構並不承擔選擇投資機構或產品的責任,而是協助個人進行投資。
DC計劃資產投資方向也較多,包括***同基金、股票、債券等各種金融產品;其中,投向***同基金是DC計劃養老金投資的主要方式,養老金也成為美國***同基金的主要來源。截至2019年末,美國個人部門DC計劃資產配置中***同基金占比高達圖11、美國私人部門DC計劃資產配置結構(單位:%)
資料來源:《中國養老金發展報告2020》,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第三支柱:
個人儲蓄養老金,資金規模增長迅速
第三支柱主要指個人退休賬戶(IRA)和養老保險年金,與第二支柱***同構成美國養老制度的核心。IRA是完全由個人自願參加的養老計劃,所有歲以下且有收入者,不論其是否參加了其他養老金計劃,都可以開設個人退休賬戶。根據美國ICI調查研究,截至2020年年中,約有4790萬個美國家庭持有個人養老賬戶,占美國全部家庭數量的個人退休賬戶IRA的資金主要來源於個人繳費、第二支柱雇主型計劃資金的結轉以及其他IRA賬戶的轉賬。IRA計劃並非獨立存在,而是和第二支柱養老金計劃形成了良好的互補和聯通。目前,美國的法規允許合格的IRA計劃和雇主發起式養老金計劃(第二支柱)之間可以通過轉滾存操作實現資產轉換,同時保留稅收優惠權利。
圖12、傳統IRA賬戶資金來源(單位:%)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圖13、羅斯IRA賬戶資金來源(單位:%)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IRA賬戶主要包括傳統IRA(Traditional IRA),羅斯IRA(Roth IRA),雇主發起IRA(Employer-sponsored IRA,主要包括SEP IRA,SAR-SEP IRA, SIMPLE IRA)三種類型,其中傳統IRA和羅斯IRA的規模遠大於其他類型。傳統IRA賬戶要求賬戶擁有者在歲之後必須每年從中支取壹定金額以上的養老金,並且需按當時的稅率繳稅,支取不足的部分需額外繳納50%的稅;羅斯IRA賬戶支取本金沒有時間和金額限制;在達到壹定年齡(歲)和開戶時間(5年)要求後提取投資收益也無需繳納收入稅。
為鼓勵個人儲蓄養老的發展,政府對個人開設退休賬戶提供稅收優惠。IRA的稅收優惠方式有兩種:壹是稅收延遲模式(EET模式),另壹種是提前征稅模式(TEE模式)。與之相比,壹般的銀行儲蓄利息、投資收益等在美國都需要納稅,因此IRA賬戶非常具有吸引力;但對註入個人退休賬戶的資金有上限規定,具體額度由IRA賬戶類型所決定。因為繳費靈活方便且具有稅收優惠,自設立以來,IRA賬戶資金規模占比持續提升,2020年末總資產規模約萬億美元,在美國三支柱總養老金資產中占比約其中,傳統IRA賬戶規模最大,在所有IRA資產中占比約80%。
表2、美國IRA分類及2020年基本情況
資料來源:The Role of IRAs in US Households’ Saving for Retirement,IRS, 2020,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圖14、美國IRAs資產及占比(單位:十億美元,%)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圖15、不同類型IRA賬戶資產規模占比(單位:%)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IRAs和401(k)計劃最大的不同在於,前者沒有公司配比制度(雇主發起型IRA除外)。占IRAs主要比例的傳統IRA和羅斯IRA純粹是個人的退休金理財計劃,與公司無關。此外,IRAs的投資方向更加廣泛,投資人可以通過現階段主流的證券投資平臺進行股票、債券等金融產品的買賣,而401(k)壹般只用於投資基金,並不直接投資股票。但兩者仍有壹些相似之處,比如:1)都是稅收優惠賬戶;2)都有繳費上限。但由於IRAs是個人賬戶,額度上限比401(k)計劃低許多——2021年規定小於50歲是6000美元,50歲及以上是7000美元;3)都不能在歲之前自由領取。
表3、2021年美國401(k)計劃與IRAs賬戶特點對比
資料來源:IRS,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IRAs賬戶由個人直接負責,大都開設於銀行、***同基金等金融機構,並通過這些機構進行投資,投資資產沒有比例限制。IRAs計劃的參與者直接負責個人退休金賬戶中資產的投資管理,不受雇主或任何機構控制。壹般而言,IRAs賬戶在美國銀行、***同基金等金融機構開設並托管。IRAs投資比例和資產限制寬松,資金可以用來購買除了人壽保險合同和收藏品之外的大部分金融產品,包括股票、債券、***同基金、銀行存款等,甚至包括期權和期貨。
IRAs的資產配置結構經歷了以銀行和儲蓄存款為主到以權益資產為主的轉變。1980年代以前,主要投資銀行存款等低風險產品,如1981年,73%投資於銀行及儲蓄存款,7%投資於***同基金,9%投資於壽險公司資產。2000年以後,隨著銀行利率的下滑、美國資本市場的發展和機構投資者的壯大,銀行存款比例大幅下降,***同基金,股票、債券等其他資產比例上升,壽險資產比例較低且較為穩定。截至2021年壹季度末,IRAs配置於銀行和儲蓄存款的比例大幅下降至5%,配置於***同基金的比例提升至45%,配置於股票、債券等其他資產的比例提升至46%,對壽險公司資產的投資比例為4%。
圖16、美國IRAs賬戶的資金配置(單位:%)
資料來源:ICI,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整理 文中報告依據興業證券經濟與金融研究院已公開發布研究報告:《與時舒卷系列五:從美日經驗看養老金體系建設與財富管理推動》 報告對外發布時間:2021年12月16日 報告發布機構:興業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已獲中國證監會許可的證券投資咨詢業務資格) 報告分析師: 孫寅 執業證書編號:S0190521060002 徐壹洲 執業證書編號:S0190521060001 許盈盈 執業證書編號:S0190519070001 研究助理: 周安桐使用該研究報告風險提示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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