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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天山南北的烽火臺,是萬裏長城向西的延續,是家國的邊疆記憶。出土文獻和其他遺物為研究唐代軍事制度和邊塞生活提供了實物資料。
唐代通俗文學賦的殘頁。胡供圖
在遠離中原的大漠烽火臺,唐朝的戍邊官兵會讀什麽樣的文學作品?考古可以告訴妳答案。
基亞克庫都克鳳凰遺址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尉犁縣東南90公裏的壹片沙漠無人區。出土了唐代流行的《漢付鵬》、《遊仙洞》等文學作品。
沿孔雀河北岸,庫爾勒市至營盤古城約150公裏範圍內,分布著11座烽火臺,統稱為“孔雀河烽火臺群”,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基亞克庫都克烽火臺遺址就是其中之壹。奉節位於羅布泊沙漠無人區,距營盤古城東47公裏,樓蘭古城東南方233公裏。夏天非常炎熱幹燥,冬天非常寒冷。挖掘期間近1/3是沙塵暴天氣,沒電缺水,沒有通訊信號,條件極其惡劣。20世紀80年代以來,文物工作者對孔雀河烽火臺進行了多次考古調查和研究。2019年,基亞克庫都克鳳凰遺址被列入“考古中國”重大項目。從2019到2021,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連續發掘該遺址近18個月,收獲喜人。這是我國首次對唐代烽火臺進行的主動考古發掘,完整地揭示了烽火臺遺址的全貌,為研究漢唐邊塞軍事設施的布局規律和建造方法提供了新的參考資料。
記錄日常偵察獲得的軍事信息的木簡。胡供圖
用了將近100年。
出土文物再現了邊疆生活的細節
基亞克庫都克烽火臺建在壹個紅柳沙堆上。以沙堆為中心,有烽火臺、房屋、土坎、臺階、池塘、木柵欄、灰堆等遺跡12處。住在沙堆上的駐軍戰士從9米高的沙堆頂部傾倒各種生活垃圾時,與加固沙堆邊緣的蘆葦、香蒲等植物壹起滾下山坡,形成了灰堆。經年累月,生活垃圾越積越多,在重力、風力、表面阻力等因素的綜合作用下,輕則停留在沙堆的半坡上,重則滾下沙堆底部,形成自然分層。烽火臺廢棄後,已無人居住,山坡上的灰堆被天然風積沙覆蓋後,被完全封死。在羅布泊沙漠極其幹燥的氣候下,這些珍貴的遺跡被保存至今。
奉節遺址出土的各種文物都是典型的唐代文物。出土文獻和木簡有明確的年代,發現了“先天”、“開元”、“天寶”等年號,出土了開元鮑彤、甘源崇寶等錢幣。公元700年左右,從烽火臺和灰燼堆等遺跡中收集的八個碳14樣本在不同的實驗室進行了測試。結合歷史文獻,我們初步認為基亞克庫都克烽火臺建於長壽元年(692年)後不久,貞元六年(790年)左右廢棄,至今已使用近100年。
雖然已經過了幾千年,但遺址幾乎完整地保存了廢棄時的樣子。灰堆中已清理挖掘出各類遺物1400余件(組),均為邊防戰士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使用的器皿殘余。質地為陶、銅、鐵、木(漆)、石、骨、角、紙、皮、草、紡織品,其中以有機文物為主。
生活用品以木制品為主,包括杯子、碗、筷子、勺子、紐扣、手柄以及各種用途不明的木塊,還有各種砍過的木柱、木板、編過的樹枝等。周圍生長的植物也經常使用,其中大麻使用頻率最高。現場出土了大量成束的麻纖維和粗細不等的麻繩。出土的陶器都是碎片,可辨認的種類有缸、罐、碗、碟等。出土的紡織品有絲綢(絲、絹)、羊毛、棉花、麻等。由於損壞嚴重,只有麻鞋能分辨出來,比較完整的有幾十只,鞋子很寬。在壹些紡織品上可以看到墨水字跡,其中壹種有名稱和產地,可能是士兵放衣服的“布袋”的碎片。在出土的葫蘆殘片中發現了紫丁香酸,結合出土文獻中“葡萄酒”的記載,證明遺址中有酒。
由於駐軍任務重,有的灘頭距離耕地太遠,無法管理,有的還缺水,無法耕種。許多耕地被迫放棄,食物供應經常不足。士兵還需要打獵和捕魚來補充給養。灘頭附近的羚羊、馬鹿、野豬、野兔以及各種魚類和水禽是它們最喜歡的獵物。在現場發現了幾個用草和紅柳枝編織的動物夾子。出土時,夾子裏還夾著壹只羊腿。該遺址出土了大量的魚骨,有的甚至比成人的拇指還粗,還出土了木梭。木質梭子基本完好,梭子上緊緊纏著織補漁網的麻繩。
士兵盔甲的碎片。胡供圖
基亞克庫杜克烽火臺遺址。胡供圖
揭示軍事系統
大量中文文獻資料填補了歷史空白
該遺址共出土紙質文獻和木簡861件,是近年來我國烽火臺遺址出土漢文文獻資料數量最多的壹次。文獻內容豐富,在很多方面都是考古新發現,填補了歷史空白。據文獻記載,基亞克庫都克奉節遺址是焉耆鎮下的軍事預警設施,唐代稱為“沙堆鳳凰”,也是可以玩遊戲的地方。隸屬於雁棲鎮東軍事防線“樓蘭路”上的壹個基層軍事管理機構。新發現的玉林鎮、通海鎮、掩耳捉、橫嶺峰、安泉古鋪等軍事設施,以及樓蘭路、迷宮賊路、雁棲路等新的防禦路線,填補了有關唐代安溪四鎮之壹雁棲鎮防禦體系的歷史文獻空白。
唐朝守衛烽火臺的士兵被稱為烽火臺之子。他們必須等待烽火臺,知道文件,標誌和交付,並守衛領域,準備信標設備和準備食物和草。“白天犁地,晚上靠烽火臺”非常困難和復雜。其中,信標是壹項主要任務,信標需要按照知識書的安排,每天站在信標頂端值班。“白天分五次,晚上分五班,白天抱煙,晚上看火。”“每天晚上,妳可以安全地升起壹堆火,聽到警察升起兩堆火,看到煙升起三堆火,看到小偷在燒柴火籠子”...根據不同的軍情,可以點壹支煙,報警。著名的唐詩如“萬日無警報,壹籠篝火報平安”和“晚烽不近,各報平安”都是描寫守烽士兵報平安的情景。
在唐代的軍事體系中,有兩種獨特的偵察方式——打遊戲和挖河,這也是烽火臺等基層軍事機構“防備敵人”經常使用的手段之壹。《通典》記載遊戲經常交給馮普俱樂部,但這個系統如何運作卻沒有詳細記載。在基亞克庫都克烽火臺遺址的考古發掘中,首次出土了吉輝移交的實物標本,為我們揭開了神秘的面紗。所謂“牌”,就是每天傳遞的木簡。烽火臺店之間或者烽火臺店和遊樂園之間,每天都要以“策劃遞卡”的方式溝通或者報告偵察獲得的軍事信息。因為有些信標店離遊樂園非常遠,每天只在兩個相鄰的信標店之間傳遞偵察結果。但“卡”積累到壹定時間後,需要全部交給遊樂園,由遊樂園官方在西藏進行核對登記。
除了軍事文件,在遺址中還發現了大量信件、文學作品和傳統書籍。根據朝廷頒發的奏折文書,我們知道守軍士兵來自中原的賀州、洛州、汝州等地。西域、中原遠離萬裏,書信成為與家人聯系的紐帶,大多以節氣開頭,如“冬景已過”、“春色漸香”、“盛夏酷熱”等問候,如“平安”、“伏完晉安”,關切之情撲面而來。在壹封未寄出的信中,丈夫還告訴她:“妳不要管妳老婆,把麥羊收拾幹凈,不要墮落。”《錢》、《小經》、《文學作品》、《韓鵬賦》、《遊仙洞》等傳統典籍的發現,以及大量佚文的發現,表明中原傳統的書籍和文學作品是隨著來此戍守的中原士兵為改變時局而傳入西域,並迅速傳遍西域的。
遍布天山南北的烽火臺遺址是萬裏長城向西的延續,是家國的邊境記憶,對維護絲綢之路沿線交通暢通、確保民族團結和西域社會穩定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基亞克庫都克烽火臺遺址和出土文物生動再現了邊塞烽火臺系統運行的諸多細節,為研究唐代軍事制度和邊塞生活提供了實物資料。大量出土文獻將推動敦煌吐魯番學、文獻版本學、書法藝術史等學術領域的研究。
(作者單位: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