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父母,就沒有人類的繁衍,思念父母的心情就像壹首行板,壹幅溫暖的畫卷。父愛如山,母愛似海。願妳我他永遠活在他母親的慈愛中!
親愛的孩子們:
昨晚看到新月了,今天早上起來,卻是陰天!空山幽靜,我便生了壹壺炭火,掩了齋門,在窗邊的桌上,獻上壹枝臘梅,壹杯名香,壹碗清茶,默默坐在頭上,細細緬懷母親。
今天是農歷的臘八。以前是媽媽想起媽媽的日子,現在輪到我了。
母親去世已經13年了。每年的這壹天,我總要出去把感情送走,不敢讓自己無拘無束。然而今天,我會用“冷”和“靜”小心翼翼地記住我敬愛的母親。
從13開始,媽媽的聲音漸漸遠去。我就像從最高峰走下山,但每次停下來回頭看,只覺得山越雄偉,山越寧靜。我知道我離山越遠,山就越會無限增大。
激動人心的悲傷已經漸漸平靜下來。這十幾年來,我深諳世事,讀了更多的人。我深深的感覺到我愛她,不僅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更因為她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人格。
她壹生多病,身體疾病並沒有影響心理健康。她壹生都很安靜,她往往是周圍壹切歡笑和熱鬧的始作俑者。她沒上過私塾或學校,但她能欣賞舊文學,接受新思想。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多余的財產,可以急人所急,扶貧濟困。她在家裏是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女,結婚後,在三四十人的大家庭裏,她能尊重和憐惜,贏得大家的喜愛。在家庭布置上,她喜歡整潔精致,但精致不顯傲慢。在家居服上,她喜歡素凈簡單,但素凈不顯寒酸。她從來沒有對孩子、丫鬟、仆人說過嚴厲的話,全家人也壹直很尊重她的話。她壹生都在我們中間,就像她父親說的“清風入座,明月當先”。多麽有教養又寬容的偉大人格啊!
十幾年了,媽媽永遠活在我們的記憶裏。我們壹家人團聚的時候,或者三三兩兩在壹起的時候,往往會有壹瞬間的突然沈默。雖然大家都不說什麽,但我們彼此都知道,在這沈默的時刻,我們都在緬懷我們的母親。
我們在玩好山水的時候,在讀壹本好書的時候,在聽到壹段好的對話的時候,在看到壹個漂亮的人的時候,我們也會想起她——如果我媽媽還在這裏,和我們壹起欣賞,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精彩的評論?如何精準批判?我們不僅在開心的時候會想起她,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會想起她。我們珍惜她的身體。我們都覺得,如果媽媽還活著,她脆弱的身體絕對受不了這樣的奔波和恐慌,但感謝上帝讓她早死了。但我們也想過,如果母親還活著,我不知道她會有多熱情和激動,會給我們多少鼓勵和安慰——但這壹切現在都不在話下了。
在我的壹生中,母親是最用精神安慰我的人。在十幾年的“老師”、“主婦”、“母親”的生活中,我經常用我的精神去安慰別人。而當我疲憊、煩躁、抑郁的時候,我會感到頭腦裏無盡的迷茫和空虛!我想:如果媽媽還活著,哪怕我壹句話不說,只要我能靠在她身邊,躺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溫柔地愛撫她,我就會得到極大的安慰和溫暖,我就會有勇氣和精神重新應對壹切,但是:13年的這種空虛無法填補,難過,為失去媽媽而難過!
壹朵梅花無聲地落在桌上。香盡了,茶涼了!炭火也燒成了灰燼,我只覺得心在顫抖。我站起來看著窗外,迷茫,霧更大了!松樹枝上凝結的霧點。成千上萬的松樹,成千上萬的松針,承載著成千上萬的晶瑩淚珠...
原諒我沒有寫下來——有媽媽的孩子,願妳永遠活在媽媽的慈愛裏。沒有媽媽的孩子,願妳媽媽的梅花永遠活在妳的人格裏!
妳的朋友冰心
1942 65438+10月3日,歌樂山。
& lt& lt兩代媽媽”黃蓓佳。
那時候,我和母親的身體交流越疏遠,我的精神認同就越迫切。現在的孩子對父母不再有敬畏和承諾,這是無法挽回的時代距離。
我媽媽壹生都是老師。她很安靜,全身都沒有男子氣概。真的說不出對學生的威懾力從何而來。
同樣的威懾也適用於她自己的孩子。我們兄妹四人,都對母親充滿了敬畏。作為長女,我和母親的關系壹直不太親密。而不是親吻,擁抱,撫摸,即使是同床共枕,也是極其罕見的。偶爾會緊張的不好意思睡覺。奇怪的是,與母親的身體交流越疏遠,精神認同就越渴望。坦白說,我整個童年都是為媽媽而活。我努力學習每壹項家務,把每壹份漂亮的分數拿到手裏,只為了壹個簡單的目的:讓媽媽開心。12歲開始做飯做飯,洗縫被子,織毛線,收鞋底,去菜場,照顧弟弟。如果我聽到我的鄰居向我的母親誇耀說:“妳是壹個如此能幹的女兒。”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只因為我知道我媽聽了鄰居的話,心裏誇我。
小時候,媽媽對我的誇獎很少。只有這樣,偶爾才會念念不忘。那兩次我記得最清楚,是我自己偷聽到的。有壹次,我小學快畢業的時候,爸媽翻看我的作文本,我媽對我爸說:“比我三年級畢業班的學生強。”又壹次是“文革”後期,我母親以前的學生從清華大學回家後來看望她。那天晚上睡下後,媽媽向爸爸感嘆,“要不是‘文革’,我們家孩子早就有壹兩個考上北大清華了。”
媽媽對我作文的表揚,潛移默化地把我推到了現在“作家”的位置。我媽對名牌大學的向往,中學壹直是我努力學習的動力。1977恢復高考,我拼盡全力考上了北大。兩年後,在我的鼓動下,弟弟考上了清華。壹個北大壹個清華,我媽的夢想終於實現了。我覺得我們終於對得起媽媽了。
毫無疑問,我母親在如何撫養孩子方面是成功的。她用自己的不茍言笑和嚴厲制造了父母和孩子之間的距離。如果我們想跨越這段距離,我們必須努力奔跑,盡力向前。母親教育孩子的方式延續至今。她對自己的第三代仍然很嚴格,所有的孫輩都對她敬畏有加。女兒經常小聲說:“奶奶的規矩太多了。”
我自己當了媽媽之後,壹直覺得我們這壹代人在青春裏生活的太過謹慎,沒有壹個相對自由的世界讓他們的個性充分舒展,所以在心裏留下了太多的遺憾。我認為我的孩子長大後不應該被束縛。沒想到,不被束縛的結果是,我的孩子成長為壹個極度自由散漫的人:生活上粗心,學習上粗心。剛上小學的時候,她覺得穿鞋不舒服。上課時,她偷偷脫下鞋子來解放雙腳,不料老師突然讓她回答問題。她站起來的時候正忙著在桌下找鞋子,逗得全班大笑。因為沒有束縛,她在愛好上也變得善變。今天她對這個充滿熱情,明天又迷戀那個,把觸角伸向四面八方,卻從來不知道自己最應該做什麽,壹件事堅持的時間從來不超過壹周。她小的時候,我鼓勵她朝三暮四。我覺得妳應該在生活中多嘗試,否則妳不能確定妳以後要做的事情是妳最喜歡的,也是妳最有天賦去做的。現在她上初中了,還在為自己的目標搖擺不定,我不禁為她擔心,懷疑是不是我之前太縱容她了,沒有做出壹個合適的框框來框住她。
人就是這樣。誰都可以說壹套來自侃侃的“母親的指示”,真正落到自己頭上的。他們的對錯是必然的。管得嚴就怕委屈了孩子,管得松就怕寵壞了孩子。他們不確定如何去做。曾幾何時,當我還是女兒的時候,我總覺得對母親有壹份沈甸甸的責任。如果我表現不好,我很抱歉。現在相反,母親對孩子的責任感極重,壹步壹步跟著孩子,如履薄冰。這孩子壹副輕松的樣子,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不知道世界上什麽是“責任”。即使被迫坐在辦公桌前,他們的心也飄在空中。
壹個是“我要學”,壹個是“我要學”,這是當時的我和今天的女兒和我完全不同的狀態。這也是為什麽現在的孩子每天坐在課桌前十五六個小時,卻可能學不到多少東西的原因。
似乎跟理想和時代沒有太大關系,只是父母和孩子之間的空間狀態變化太大了。以前的距離感消失後,孩子對父母不再有敬畏和承諾。然而,我們再也找不回這段距離了,因為我們只有壹個孩子,我們和孩子沒日沒夜地生活在狹小的公寓裏。
我和我媽都有很重的母愛,但我媽的母愛收獲了有才華的孩子,我的母愛收獲了很多迷茫。女兒未來的母愛會是什麽樣子,會有什麽收獲?
“永遠的母親”三毛
我的母親列金蘭女士在19歲高中畢業的時候,經過相親認識了我的父親。母親20歲時,放棄了進入大學的機會,嫁給了父親,成了女人。
小時候,我很少看到媽媽的表情。她的表情總是很安詳,在這背後,總讓人有壹種巨大的失落感。
上了大學,不知道再去評價媽媽的存在和價值。記得放學回家,看到壹直在廚房的媽媽,突然脫口而出:“媽媽,妳讀過尼采嗎?”媽媽說沒有,他又問:“那叔本華、康德、薩特呢?和...這些哲學家妳都不認識嗎?”媽媽還是說不知道。我盯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有壹瞬間深深的覺得,我媽就是這麽壹個沒文化的人。我有點生氣,對她喊;“那就念吧!”這個哭聲被媽媽扔進油鍋做飯的聲音止住了。我回房間學習,卻聽到媽媽在叫。“吃飯了!今天是妳最愛吃的菜。”
之前,我媽除了東南亞,沒去過別的國家。八年前,爸爸媽媽克服壹切困難,飛到歐洲看望我和孫子,是我的不孝,給了媽媽壹次心碎的旅行。孫子的意外離世,讓爸爸媽媽壹夜變白。更諷刺的是,在母女分離十三年的中秋節,我們在埋葬壹個親愛的家人。這絕對不是故意傷害父母的行為,但這輩子壹想起他們的頭發就讓我落淚。
媽媽的腿好像被壹條看不見的皮帶綁著,皮帶的長度只夠她在廚房和家裏走動。雖然門沒鎖,但心中的愛讓她願意把自己關壹輩子。
我壹直懷疑我媽壹直以為她愛她爸比他愛她深。
九年前,小哥哥的終身大事終於在壹場婚宴中完成。那天,當聽眾安靜下來時,我父親開始發表演講。媽媽事先不知道他爸爸要說什麽,就說了些好聽的。最後,他轉移了話題:“我也要深深地感謝我的妻子。如果不是她,我不會有這四個真誠正派的孩子。如果不是她,我不會有壹個幸福的家庭……”父親說這話的時候,母親的眼淚奪眶而出,站在大家面前任其流淌。我相信母親壹生的努力和付出,終於在父親的肯定中得到了完全的恢復,流下了眼淚。
這幾天,每當我從外面匆匆趕回家吃飯的時候,我總是壹輩子盯著我媽拿著鍋鏟的手。是這雙手管理了我們的家庭。就是那個腰圍,我們壹頓飯都沒錯過。就是這個女人,似乎失去了生命,把生命交給了父親和我們這些孩子,沒有抱怨,也沒有要求任何回報。
我回想起我這輩子對母親的愧疚和愛,還有大學時看不起母親不懂哲學書的罪。我希望我能在她面前請求她的原諒。這輩子唯壹的孝順,似乎就是只想著加餐來討好我媽。
我想對媽媽說:真正懂生活的人是她;她才是真正走了這麽長路的人;她也是真正經歷了那麽多滄桑,用行為完整詮釋愛情的人。在人生的旅途上,沒有壹本哲學書能比她媽媽給的人生深度和廣度更全面。
媽媽,媽媽,在妳女兒的心裏,妳是源頭,是愛,是永恒。
媽媽,媽媽,在妳女兒的心裏,妳是源頭,是愛,是永恒。
妳也是我們壹生追求的道路、真理、人生。
《夢中母親的眼淚》秦牧
我敬愛的壹位長輩杜同誌(哲學家、中國科學院廣東分院原院長)生前曾對我說:“母親是最值得紀念的。壹般來說,壹個人的成長主要靠母親。母親為了養育孩子付出了艱辛,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是壹般父親無法比擬的。”我對他說的話也有同感。還記得杜老早年用過的壹個筆名,叫“念慈”。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世界上人們寫的紀念母親的文章比紀念父親的文章還多。有時候,我真的想寫壹篇文章。但是,人的感覺很奇怪。對於那些太過熟悉和親切的人來說,提起壹支筆就有壹種思緒的湧動,有時候會有壹種“想說壹說”的感覺。我經常想念我的母親,但是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寫過任何東西了。
最近因為壹些感觸,終於下定決心寫壹篇文章。
我父親以前是鄉下的裁縫,後來漂洋過海,成了管理層的代理人,成了新加坡壹家米店的經理。但最後還是破產了,拒絕回國。他有錢的時候娶了三個老婆(按照老傳統,壹妻二妾),我的生母和三母都是“小妾”。他們有著相同的命運。兩人年輕時都當過婢女,長大後都成了小妾。
凡是在舊社會生活過的,或者讀過《紅樓夢》之類的小說的,都知道婢女、丫鬟(在廣東也叫“赤腳”、“小姑娘”)是什麽樣子的。在舊社會,貧困家庭(大部分是農民,自然也有少部分城市貧民)在窮得無法謀生時,就把女兒賣給大戶人家當婢女。如果是在旱澇急轉的慘烈年份,有些地方會出現“人市”,成群結隊的女孩子會插上“草簽”,作為拐賣的標誌。在正常年份,販運是零星的。每當壹個農民窮得生活不下去了。“中間人”上門,把自己十歲的女兒給大戶人家看,地主、士紳、商人的妻子都出來評頭論足。那些又漂亮又強壯的會多花壹點。因為等這些婢女長大了,轉賣的時候價格可以更高。那些長相不佳、身體虛弱、面部受傷、“毀容”或“運氣不好”的人將降價。被賣的姑娘過門後,經常改名字,如春蘭、夏蓮、秋貴、冬梅等。有些窮女孩被賣了以後,父母很難去看望她們。有些大家庭根本不允許進家門。有的窮父母三兩年來壹次,要用紅色的臺裙把自己裹在身上,被認為是“惡”,允許走進“花巷”(即從側門進入的地方),與女兒短暫相聚。很多婢女的賣身契上還寫著:“按中國的約定,賣壹千離婚”“若有人落水英年早逝,人人平平安安”。販賣婢女實際上可以說是古代奴隸社會的殘余。
我的生母叫吳瓊英,我的第三個母親叫余瑞玉。自然後來就有了名字。當他們還是女孩時,他們的生母叫“蓮香”,他們的第三個母親叫“呂夏”。所以,我從小就聽過很多關於女生生活的故事。他們告訴我,有的女孩子被主人鞭打,每天早上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經常會把袖子和褲腿掀開給對方看傷疤。有的丫鬟因為吃不飽,就偷吃生米,捉鹽蛇吃。有的女仆晚上捶腰的時候,累得打瞌睡,被那些老奶奶老奶奶踢下床。我三媽告訴我,在壹個家庭裏,壹個少爺晚上專門送壹個姑娘進城買東西玩。他裝成鬼和鬼,頭上戴著高帽,脖子上掛著黑鈴鐺,躲在暗處。女孩進了壹個黑漆漆的巷子,他拿著飲料沖了出來,把女孩嚇得趴在地上。
但是,我的兩個媽媽很少談論她們的婢女生涯。上面說的大部分東西都是他們的同伴或者附近的家人的。但是,他們自己的生活,不用說,也是相當悲慘的。
讀者大概會以為我在這裏描述的主要是我親生母親的故事,其實不然。雖然我也會說到我的生母,但主要部分是關於我的第三個母親。她比我的生母更讓我印象深刻。
我的兩個母親,都在十幾歲時過著艱難而疲憊的生活,在健康不佳的情況下長大。我的生母吳瓊英,在我八九歲的時候患肺病去世了。在她去世之前,她對自己的孩子非常嚴格,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她經常給我們兄弟姐妹講她少年時的悲慘生活,要我們立誌上進,同情窮人。長期受病痛折磨,她曾試圖在晚上上吊來減輕痛苦。哥哥發現了,全家人嚎叫著醒來。她被父親從絞索中救了出來。但是很快她就病死了。我們兄弟姐妹圍著她的屍體哭,眼淚居然從她的眼角滲出。當然,這件事給我們的印象非常深刻。當時我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長大後才知道,壹個人剛死的時候,並不是全身的器官都同時死亡,有些器官還保持著壹定的功能,所以壹個人剛死的時候,並不是任何器官對外界的影響都沒有反應。?苗的姿勢,籃筐,封蓋有什麽問題?宋軼的滑雪板怎麽了?大叔?我住在鄉下。在此之前,我的生母在世時,也曾來新加坡短暫停留,相處融洽。我們都認識她。按照當時的習俗,我們稱她為“三姐”,因為按照封建社會的規矩,子女只稱父親的妾和女孩生的母親為“姐”(親生母親除外)。過了很多年,我們不管三七二十壹,就斷了,改名叫“三姨”。然而直到現在,我的叔叔哥哥們還是稱呼她為“三姐”,這讓我極其反感。好像女人只要是女生,這輩子都要低三分。封建習俗的殘余在中國確實相當嚴重。
我三姨自己沒有孩子,但是我的生母養了七男七女。當她來到我們的海外家園新加坡照顧我們的時候,她才三十多歲,以現在的標準來看,她還是壹個“少婦”!但她已經承擔起撫養7個非她所生孩子的責任。
她的身材壹直很瘦,體重也從未超過100斤。而且她有頭暈,每當發作就鐵青,咬緊牙關,不省人事。需要別人撬開她的嘴,灌藥才漸漸清醒。但當她能下床走動時,她總是努力做家務。她,壹個婢女,當然沒有受過任何學校甚至私立學校的教育。但是,靠著自己處處留心,她其實是認識壹些字的,能看懂常見的書信和筆記,但不會寫字。
小時候很調皮,是兄弟姐妹中被父母懲罰最多的壹個。在學校被老師打,在家裏被父母打,所以經常青壹塊紫壹塊,腿上大腿上都是鞭痕,像大蚯蚓壹樣。這些鞭痕有些是我三姨給我的,但她打我的程度並不比我生母更厲害。因為我倔強調皮,有時候她打我,我打她(當時我大概十歲左右),兩個人像打燈籠壹樣扭打在壹起。按照壹般的看法,這樣的非親生母子關系,以後肯定很不好。但事實並非如此。長大後,我們母子關系挺好的,因為三姨既有嚴厲的壹面,也有慈愛的壹面。比如事情有了變化,她有時會含著淚給我的傷口上藥。即使是孩子也常常對成人的善意或惡意有很好的判斷力。當時她大概覺得“打”是最好的教育方式之壹。
在這樣壹個家庭裏,管理這麽壹大群孩子,真的不是壹件簡單的事情。我大哥有肺病,經常需要煎藥照顧。因為小妹妹是在我媽病重的時候出生的,先天不足,身體虛弱,愛哭。三姨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血。小姐姐和她後來感情極好。
我的父親是壹個英勇好學的商人,走遍了整個南洋。去過很多國家,愛讀書。然而,他是個酒鬼。每當他喝醉了回家,他經常大吵大鬧,有時還對他的三姨發脾氣。這樣的場景出現過很多次。在這種場合,我們總是把同情放在三姨那邊。壹個人童年的境遇真的和他後來的人生發展有很大關系。因為我對他爸爸喝酒的厭惡,長大後我會變成壹個不會喝酒的人。壹杯白酒足以讓我醉。
當我父親破產時,我們的生活非常困難。很快他就停止了回國的壹切,除了大哥在酒店工作,大姐結婚留在新加坡,我們都被帶回了“唐山”農村。這個時候我們家已經不如以前了,我的學費是三姨用她的私房錢提供的。幾十年過去了,有些場景我還記得很清楚,那就是每當我晚上看書,她就給我擦燈管,點火;我上床後,她用滅蚊燈仔細看蚊子現場;而她從櫃子裏拿出壹些小金飾,瘦瘦的手裏拿著秤,稱了稱,給了我作為學費。
那時候我們家很困難,她能拿出這些微小的金飾也很不容易。她經常織網,以微薄的收入貼補生活。網極小,壹千目約三兩銅錢。網店在這壹行做了驚人的開拓。晚上,每當我在燈下看書的時候,聽到三姑六婆織針織網的聲音,我常常會心痛。
有壹次,我得了壹種嚴重的皮膚病,手上和腿上長了許多疥瘡。三姨耐心地為我洗藥、塗藥。當時我雖然只是壹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但是很遺憾。我想:“將來我長大了,壹定要好好報答她。”
長大後我少年時代的願望終於在壹定程度上實現了。抗戰時期,我顛沛流離,經常處於貧困之中,與家鄉的聯系被切斷。除了那次,抗戰勝利後,我有差不多30年的時間每個月領工資。我做的第壹件事就是把生活費匯給三姨,我還幾次專程回家看望她。1971年,十年動亂,九死壹生後,我回老家看她。走的時候在巷子裏走了幾十步,看到她不在大門口。我又回到我家去看她。我看到她被悲痛折磨,倒在床上哭。我想這可能是最後壹次了。平時很少哭,眼睛是熱的。過了幾年,她終於去世了,我為此擔心了很多天。
我三姨給我的印象比我生母更深刻。解放前,她知道我和革命生活有些關系,也沒有阻止我。她只是告訴我要小心。
“如果妳是真誠的,石頭就會打開。”如果不是親生的,也可以建立真誠的母子關系。
我們家也是個例子。
現在,有許多和睦而親愛的家庭。但是,吵吵鬧鬧,不得安寧的家庭也不在少數。有的人對自己的同家私生子,也就是配偶之前別人生的孩子,沒有愛,以至於水火不容。有些人把繼母和繼父視為敵人。有些人被極端的個人主義支配和腐蝕,甚至親生父母也漠不關心,甚至虐待。每當看到這些,我都感慨良多,甚至很憤怒。我寫這些東西,不僅僅是為了表達我個人對三姨的思念之情。同時,我也想讓人們知道,沒有血緣關系的父母和子女之間是可以建立深厚感情的。
愛是生活中的壹股暖流,我們離不開愛。但壹個人要想真正被別人愛,首先要懂得如何去愛別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比這個要求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