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很多國家壹樣,日本是在被卷入現代化進程後才重新發現民間故事的,因為只有在這壹刻,傳統才真正被審視,被當作“傳統”。那些習以為常、無人重視的日常民俗和鄉村故事,第壹次被視為體現民族精神、塑造身份認同的非物質遺產。中國的讀者可以把日本的故事作為壹個神秘的農村故事或壹個短篇文學故事來閱讀,但它很重要,因為它像壹面鏡子,反映了日本的生活方式。事實上,日本民俗學之父柳田國男的學術經歷與此密切相關:他原本在大學學習政治學,畢業後懷著消除民間饑餓的決心成為壹名農業官員。只是在看到農民的貧困和民俗傳統的逐漸消失後,他才逐漸從關註轉向民俗研究,直到十二年後辭職專心學術。激發這種變化的原因,是他在1907-1909期間,長期遊歷中國各個島嶼。之後,他根據在宮崎縣最野村聽到的獵豬傳說,在1909年自費出版了日本民俗學的開山之作《獵後的故事》。但他根據巖手縣遠場鄉的傳說於1910出版的《遠場的故事》卻被普遍認為是他的代表作,是柳田民俗的真正起點。《遠場物語》中的世界,對現代人來說是壹個遙遠而陌生的世界:人神(馬頭神、山神)、妖怪(山人、河童、天狗、山筐)、野獸(猿猴、禦犬)之間的地方,遠離控制自然力量的那壹方。相反,村裏的女人往往是* * *。即使我在夢裏去了山野,如果我不小心的話,我也會被狐貍附身。至於嚎叫,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聲音。這些山神或妖怪往往看起來和人沒什麽區別,但通常身材高大,面紅耳赤,相貌醜陋;如果在路上不小心碰到,就算當時沒事,回家也往往會讓人大病壹場。為了驅邪消災,人們在路邊村界豎立石像,抵禦這些無形力量的入侵,因為村界和道路是最危險的接觸地帶。這其實源於古代東亞的壹些觀念。杜維明曾說,中國的傳統哲學“把壹切無生命的物體、植物、動物、人類、靈魂,都看作是在宇宙的大流中密切相關,甚至相互交融的”,而人並不像西方那樣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出來的特殊的靈魂。相反,他和自然界是壹個連續的整體。婦女被猿猴、精靈或鬼魂搶走並為其生兒育女,以及在山頂的森林裏向神靈獻祭,是壹種非常普遍的世界性現象。不過這些農村傳說的日本特色也很突出。西方學者早就註意到日本民間故事中經常出現老人,但他們很少把王子、領主和公主作為故事的主角。值得補充的是,即使是武士也很少成為故事的主角,而在其他國家,社會的主要精英往往是主角:在歐洲,他們是國王、公主和牧師;在中國,他是地主兼學者;在印度和東南亞,是王子和僧侶。與其他國家相比,日本故事中妖魔鬼怪出現的頻率遠高於神靈,但其形象並不壹定是邪惡的,也並不總是受到神靈的懲罰和壓制。此外,雖然《遠場物語》自嘲“以‘很久以前’開始的故事,以‘從此壹切都好了’結束”,但實際上這些傳說往往並不傾向於道德化(《日本往事》中的壹些故事略有這種傾向,尤其是警示貪婪的懲罰性結局故事),也並不總是以主角“從此過上更好的生活”結束。與中國相比,《日本往事》中的民間故事也是顯而易見的:日本的窮人通常是富起來的,而不是高官、房產或長生不老。與《遠田物語》相比,日本過去的故事中的故事並沒有那麽鮮明的日本特色。其中壹些甚至是世界性的主題,如布谷鳥兄弟的故事,在老撾也有類似的傳說。但在日本的背景下,這些故事不可避免地加入了日本元素。比如“無骨水母”本來是“猴子和鱷魚”的著名母題,但大概是因為日本沒有鱷魚,故事中的主角變成了龍王和烏龜的公主,想吃猴肝而不是猴心,說出秘密的人變成了多嘴的水母。因此,這個故事的寓意不是為了展示猴子的機智,而是為了懲罰它的多嘴多舌。“長崎的魚與石”這個故事顯然源於中國“胡人知寶”的母題,但敘事重點並不是像中國北方傳說的外地人搶本地寶,而是“外商從不把心事表露在臉上,愛在任何場合討價還價。日本商人愚昧貪婪,所以過去常常吃大虧。”關於端午節和竈神起源傳說的故事演繹就不用說了,完全不同於中國的傳統,具有濃厚的日本特色。理解和挖掘這些故事的內涵是壹個漫長的過程。柳田國男曾在《遠場物語》(1910)第壹版的序言中說,當時研究這些傳說,可能會被指責為“沒有分清問題的大小,聚焦不當”,而在1935再版時,他回憶說,“試圖把這種東西作為研究對象的想法,也被當成了小說《好人的追求》”。書中還描述了壹個熟悉原野鄉古老傳說的老人。“我經常說,我想把我知道的傳奇故事講完,但是沒有人想聽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但是自從1930日本往事小說出版後,日本的往事小說收藏突然活躍起來。這恐怕不是因為這本書本身有某種魔力,而是因為時代的變遷:日本人在明治時代經歷了西方文化的強烈影響後,從1920s開始轉向自己的傳統。所以日本民俗學的起源和德國壹樣,具有反思自身文化傳統重建的性質。柳田國男在《民俗學研究的起點》壹文中強調民俗學是壹門自我認識的學科。"自我認識是日本民俗學的出發點和最終目的."高桑壽史繼承了這壹觀點,認為“民俗不僅僅是過去的殘存,而是使日本人成為日本人的壹種生活方式(folkway),因為它是壹種‘重復的現實行為’”。換句話說,民俗不僅僅是壹種已經死亡或瀕臨滅絕的生活方式,而是壹種活的實踐,這些傳說在新時代依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這壹點在日本電影和動畫中經常可以看到:雖然滲透著現代的生態環保理念,但宮崎駿其人的作品《幽靈公主》、《黑屏靈貓之戰》、《《千與千尋》》其實都與日本傳說有著密切的聯系。在巖井俊二的短片《有田》中,廣末涼子飾演的女主角可以看到壹個特別的精靈有田;但是除了她沒有人能看到。漸漸地,她對自己所見的信心動搖了,最終不小心燒到了有田。從此,小精靈消失了,她又變回了壹個普通的女孩。這可能源於《日本往事》中“蜥蜴的釘帽”的故事,但卻衍生出了非常現代的含義。這些難道不能給我們壹些啟發嗎????????????????????????????讀者應該為中文版的魅力感謝譯者。2)閱讀故事時,不同的版本很重要。在《清秋長空:童話與人的晚年生活》中,日本故事“失去壹個腫瘤的老人”被用於精神分析,認為“腫瘤代表了舊時代的瑕疵”,隨後的解釋似乎很有條理,但日本《往事物語》中收錄的類似故事“兩個腫瘤”(164頁)卻以兩個和尚為主角。這就使得從“老年”角度的分析失去了基礎。對《秋日的天空》的心理分析最好基於西方文化視角。在西方文化中,老年人被視為衰老和匱乏的狀態,但在日本未必如此。3)《遠場物語》第十四條提到:“雙神為馬頭之神,阿伊努人亦有此神,見《夏邑風俗集》。這可能是日本與內陸亞洲聯系的痕跡,因為這個神應該是中亞流行的雙馬仔。印度的梨俱吠陀有幾首贊美醫學神的聖歌,最重要的是雙馬神阿修雲(A02vins),日語oshira的發音與之相似(日語大概不會發“V”的音)。第十五個提到的無疑是林加崇拜。
上一篇:趙誌紅被捕:金蟬連續殺人後,逃亡多年。後來怎麽樣了?下一篇:鄭州2019 165438+十月感動黃道吉日收藏,快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