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世界,回首時,苦辣酸甜憂樂喜; 瀟灑人生,會心處,之乎者也矣焉哉
約翰的胡子以及英若誠的遊戲
約翰留胡子已有多 ,忽然他準備把胡子剃掉,可是又有點猶豫:朋友、同事會怎麽想,他們會不會取笑?我經過數天的深思熟慮,他終於下決心只留下小胡子。第二天上班時,他已有足夠的的心理準備來應付最糟的狀況。結果出乎意料,沒有人對他的改變有任何評價,大家匆匆忙忙來到辦公室,緊緊張張的做著各自的事情。事實上,壹直到中午休息時沒有壹個人說過壹個字。最後他忍不住先問別人:“妳覺的我這樣子如何?”
對方壹楞:“什麽樣子?”
“妳沒註意到我今天有點不壹樣嗎?”
同事這才開始從頭到腳打量他,最後終於有人嚷出:“噢!妳留了八字胡。“
著名表演藝術家英若誠也講過壹個類似的故事。他出生成長在壹個大家庭中,每次吃飯都是幾十口人坐在大餐廳中。有壹次他突發奇想,決定跟大家開個玩笑。吃飯前,他把自己藏在飯廳的壹個不被人註意的櫃子中,想等大家遍尋不到他的時候再跳出來。
令英若誠尷尬的是,大家絲毫沒有註意到他的缺席。酒足飯飽,大家離去,他這才焉焉的走出來吃殘溏剩菜。
自那以後,他就告戒自己:永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否則會大失所望。
不要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每天對著鏡子琢磨半小時決定用哪種口紅,哪條領帶,妳的苦心也許根本沒有人註意。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妳也把註意力放在事上吧,不要總惦記著別人怎麽評價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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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顆櫻桃,18次彎腰
歌德在他的《敘事謠曲》中講了這麽壹則小故事:耶穌帶著門徒彼得遠行,路上看到壹塊小小的馬蹄鐵,便讓彼得撿起來,但彼得懶得彎腰,假裝沒聽見。耶穌沒說什麽,自己撿起來馬蹄鐵,路過城鎮時到鐵匠鋪換了三文錢,又用這錢買了18顆櫻桃。兩人繼續前行,經過全是茫茫的荒野,耶穌知道彼得又渴又餓,就讓藏於袖中的櫻桃掉出壹顆,彼得慌忙撿起來吃掉。耶穌邊走邊丟,彼得也就狼狽不堪地彎了18次腰。
耶穌笑了,對彼得說:“如果當初妳彎壹次腰,就不會在後來沒完沒了地彎腰了。小事不幹,將來就會在更小的事情上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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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欺騙
美國國際管理集團(IMG)的創建者馬克.H.邁克是世界壹流的管理專家,他自己介紹,他從壹位好朋友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這位朋友是位出類拔萃的推銷員,只要他壹出面,他的魅力就能充滿每個角落,妳只有把錢花光才會離開。不過他的長處僅此壹點,在其他方面,比如說組織、資金使用,對部下的鼓勵、業務細節和工作貫徹方面等等都壹竅不通。
這種人本來可以成為壹個公司明星般的銷售經理,但絕不是企業家。然而這位先生是個自欺欺人的大師,他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能力。連續十年,他不斷的組建自己的公司,接下來就是不斷的關閉。
更具有諷刺意義的是,他認為自己非凡的銷售是人人都具備的。對他來說,銷售是最簡單不過的工作,他認為別人也壹樣容易。於是他呆在辦公室做管理,讓別人出去跑銷售,結果公司中沒有壹個人在發揮自己的特長。
壹個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十全十美,關鍵在於努力把自己的特長發揮到極致,而把不足之處的危害降到最低。如果把精力全部花在提高弱項上,收效甚微,反而會影響到別的方面,成為壹個毫無特色敵人,自然也就難有建樹。
有缺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非要從事與缺陷相對應的工作;有特長當然是好事,但把特長棄置不用,便如同沒有特長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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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與三分(超精辟)
田力合為男,女子合為好。男人--難人也;女人--亦好人!
七畫是"男",三畫是"女","七"加"三"才是十全十美。於是,男人拿走七分權利,女人只有三分的反抗!
體力上男人是七,女人是三。但耐力上女人是七,男人是三。所以面對情敵,男人們通常都是短兵相接,武力解決;女人則更喜歡明征暗鬥的拉鋸戰!
男人們聊天,七分談理想,三分談女人;女人們則七分談男人,三分談理 想。於是,男人征服世界贏得女人;女人征服男人贏得世界。
男人的誓言,七分是假,三分是真。於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女人的外貌,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於是,男人膽大去經商,女人膽大不化妝。
女人都有七分的自信,三分的不確定,所以女人總是問男人"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男人則是七分的不耐煩加三分的敷衍,看都不看就道:真好看!女人把自己的七分給了家,剩下三分給父母;男人的七分給事業,妻子,兒女,父母,情人分剩下的三分……於是,離婚時女人能得到七分的財產,而男人卻得到十分的自由。
在五彩繽紛的外部世界,女人占去七分色彩,只留下三分給男人,於是有"花姑娘";在同樣絢爛的內心世界,男人花七分去欣賞別的女人,只留給愛人三分的忠 誠。於是有"花花公子"。
男人希望女人三分嫵媚,七分苗條;女人則希望男人三頂烏紗,七根金條。於是,男人常贊嘆:"她真美!"女人常感慨:"他可真有錢!"男人對感情三分情愛七分性愛,而女人則相反!所以,男人三分是人,七分是畜牲!
男人可以七分是男人,三分是女人;女人則不能七分是女人,三分是男人。
男人不喜歡七分精明的女人,就像女人不喜歡七分老實的男人!
男人壹生,七分的時間用來思考,三分的時間去表達,女人則相反!所以,有些話男人想想就不說了,女人不想就說!
女人的肌膚七分是天生,三分靠保養。所以男人怕女人曬黑常讓她們躲在自己的身後!
男人七分愛數學,三分愛文學。於是,男人就用三分的浪漫征服女人,又用七分的理智掌握。
其實最甜美的愛情是三分得到,七分想要;而最穩固的婚姻是七分得到,三分想要。所以,婚姻不甜蜜是因為女人讓男人得到的太多了!
我說的這些七分是真理,三分是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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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才能成為“名人”
這裏所說的“名人”不是指生活中的名人,而是指網絡上的ID。不少新來的朋友渴望在BBS上壹夜成名,讓大家認識.了解自己。偶通過觀察發現有以下幾種行之有效的方法:
1. 如果妳具有寫作的能力,那就多發帖子,發好帖子,最好是天天都發,轟炸大家的眼球!在大家逐步接受妳的情況下在再回帖中適當的和大家聊天,通過交流相互之間就會由陌生到熟悉,時間久了妳就成為BBS上的實力派寫手了。
2. 如果妳沒有寫作的能力,那就天天轉帖子強*大家的眼球。讓大家逐步感覺到如果哪天沒有看到妳的轉貼,生活中就缺少了樂趣的時候,那妳離“名人”也就不遠了。
3. 如果妳既沒有寫作的能力又不想動手轉貼,那您就只有做個“吹鼓手”了——就是在別人的帖子裏回帖。在此偶想鄭重的提醒您壹定要註意:在回帖的時候您要記著說奉承的話,如:好貼啊~ 樓主寫的真有水平等,千萬不能拍磚:這貼主題不明確,語句不通順等。如果回帖不註意的話,不但名沒出成還會引起樓主和其他人的反感,偷雞不著反失把米那就得不償失了。
4. 如果以上的手段您覺得來的太慢的話,那偶就告訴您壹個更為捷徑的方法:就是找壹個論壇上的名人和他(她)鬧緋聞,例如:斑竹,論壇上的知名人士等。如果您覺得這樣做不道德的話,您也可以找壹個和您壹樣想迅速出名的人和您演雙簧,比如:今天您寫:**我們永相愛,明天發個:**妳不道德,既然結婚了為什麽還欺騙我?後天您再說個:我和**不得不說的愛情故事。。。經過這樣的狂轟爛炸您想不出名都難,包您壹夜之間名揚BBS。
5. 如果以上幾種方法您都不采用的話,那您只有打斑竹的主意了。但這個方法的前提是您以前就通過某種方式已經和斑竹認識了,通過斑竹把您介紹給大家也是壹種便捷的方法(註:BBS上的人愛跟風.拍MP,斑竹的面子誰敢不給呀~)
6.如果您是愛玩愛鬧的人那您可以勤灌水,這是壹種最便捷的提高知名度的方法
人生哲理篇
甜中有鹹,鹹中有甜,原本人生的寫照。
被“怠慢”的風景,可以等,被“怠慢”的人才,可經不起壹等再等啊!
人世間的許多危險,都不露痕跡地藏在外表完美的人和物裏。
甜鹹人生
年輕時,吃東西講求“大甜大鹹”。
喝茶喝咖啡,壹只小小的杯,卻得下足三大湯匙的煉奶;煮紅豆湯綠豆湯,毫不考慮的將壹大勺壹大勺的白糖往內傾。
每啜壹口,都好似在將液體的白砂糖倒進喉嚨裏。
吃東西時,不管端到眼前來的是什麽,都必須“敬禮”似的在上面倒壹圈醬油。有時,嫌不夠味,還抓壹撮鹽拌進醬油裏。
每咬壹口,都好像在咀嚼鹹得令人味蕾發顫的鹽巴。
大甜大鹹,充分地發揮了“敢死隊”的精神。
對人,也是壹樣的:大愛大恨。心裏喜歡,便覺得對方十全十美、無懈可擊;心裏討厭,便覺得對方缺點多如牛毛,壹無是處。在那種年輕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裏,不屑也不願掩飾那壹份“自以為是”的感覺,往往“誤傷良民”而不自知。
慢慢的,人到中年。
健康意識提高,飲食口味改變。大量減少對糖份和鹽份的攝取,以“微甜”和“微鹹”作為烹調食物的準則。過去,對於那些甜成不分、味兒曖昧的食物如甜酸肉、芒果鴨、蜜糖雞等等,總是深惡而痛絕。可是,現在,不但接受了,而且,居然也漸漸的喜歡了——甜中有鹹而鹹中有甜,原本就是人生的寫照嘛!
大愛與大恨,應該僅僅屬於舞臺的。真實的人生,該有更多的寬容、有更多轉寰的余地。盡管目前我離“不嗔不怨、不怒不恨”的境界還很遠很遠,然而,至少,我已懂得了在“大愛”和“大恨”之間,有個“中庸之道”。
願以至誠之心繼續領受歲月的教誨。
怠慢
壹位到新加坡遊覽了兩個星期的外地朋友,在臨別晚宴上,談起新加坡的名勝,如數家珍。唐城、虎豹別墅、飛禽公園、植物園、中央公園、範克裏夫水族館:室利馬裏曼安興都府、光明山普覺禪寺、雙林寺、天福宮、鱷魚園、動物園、聖淘沙、烏敏島、聖約翰島、龜嶼、晚晴圓,和平紀念碑,等等等等,都印上了他清晰的足跡。
我在壹旁靜靜地聽著,越聽、越慚愧。
他眉飛色舞地描繪著的好些名勝,尋幽探密的好些島嶼,都是我足跡未及的。
不是全然缺乏尋訪探究的好奇心,只是因為這些名勝地都近在咫尺,就像是握在掌心裏的東西壹樣的安全牢靠。心裏老想:又飛不掉,急什麽嘛!這樣無意識地壹日拖壹日,壹年拖壹年。地方慢慢的老去了,人呢,始終沒有把腳步印上去。最最糟糕的是;不去、不看,心裏居然也沒有任何遺憾的感覺。
近讀上海女作家查誌華女士的散文集“無華小文”,內有壹段文字,好似鼓錘壹樣,狠狠地敲在我心葉上:
“人對壹自己初來乍到的城市都有壹種尋訪探究的濃厚興趣,而對自己生活其中幾年幾十年的地方卻常常無意中薄視並怠慢了,所以有人寫詩說:熟悉的地方無風景。”
薄視、怠慢。
對對對,身在廬山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因置身於廬山的那個人對於氣勢磅礴的廬山心存怠慢。
被“怠慢”了的風景,可以等——即使等上十年八年,那風景,依然嫵媚如昔。可是。倘若被“怠慢。了的是人才,這人才。可經不起壹等再等呀!
酒與人
友情如酒。
嘴甜心不誠的泛泛之交,像水果酒。
櫻桃酒、蘋果酒、橘子酒、杏酒、梨酒,琳瑯滿目,色彩繽紛,人見人愛。然而,水果酒僅能淺啜,不可多飲,壹喝多了,它那種膩人的甜味,會懨懨的滯留在喉頭,去這難,留之更難。
君子之交,像米酒。
酒味淡淡淡淡的,似有若無。它不醉人,也不膩人。它不會使妳上癮、妳也絕對不會為它而瘋狂。可是,在壹個微風輕拂、花香襲人的下午,妳會不經意的想起它。倒壹盅米酒,配壹碟花生,妳可以度過壹段情適愉快的時光。在淒風苦雨的夜晚,喝它壹盅,也可以擋住那洶洶湧來的愁緒。
小人之交,像椰花酒。
酒味濃、酒氣重,壹時失察喝了它,醉得壹塌糊塗,吐得五顏六色。次日醒來,總在頭痛欲裂的狼狽裏,悵然地生出悔不當初的感覺。
葡萄酒呢,像友誼恒遠常存的知己。
清醇甘冽,酒味雋永。紅酒像瑪瑙、白酒像水晶,都是友誼的“精品”。酒齡越老,酒味越佳。喝著時,戀它;不喝時,念它。它絕對不會使妳酩酊大醉,但是,它會讓妳在微醺裏對它魂牽夢縈。
能為妳兩助插刀的生死之交,像千年靈芝釀成的藥酒。
這樣的酒,世間絕少;能否遇上,全看緣份。拔開瓶蓋,便已酒香襲人;小啜幾口,酒氣繞舌、酒味雋永。時常喝它,健身益體,百病消除。
倘若世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杯裏盛的是什麽酒,那麽,酒後失態,與人無尤、可嘆的是:常常有人錯誤地把椰花酒當成葡萄酒,狂喝之後,徒呼自負。更可怕的是:有人刻意“以甲瓶裝乙酒”,他人不慎喝下而被劣酒傷身,為時已晚。所以嘛,舉杯前,該圓睜雙目,認清商標;輕啜時,該提高警覺、細辨酒味!
甜辣粽子
在新加坡文藝協會主辦的新春聚餐會裏,我與張揮先生同桌。
吃魚翅時,赫然看到他舀起壹大匙辣椒醬,面不改色地倒進碗裏,和魚翅壹起吃。不久,上了燒雞,又見他把雞肉整塊地浸入辣椒醬裏,醬汁淋漓地送入嘴內。我暗暗心驚之余,不免偷偷忖道:待會兒甜品馬蹄露上桌時,不知道張揮先生會不會也舀壹匙辣椒醬來拌和著吃?
家庭背景不同,往往造就不同的飲食習慣。
記得第壹次隨同新婚夫婿到怡保省親時,正是端午節,婆婆給我端來了壹個熱騰騰的粽子。她以冬菇豬肉栗子蝦米包成的炒米粽子,滋味特美,遠近馳名。未嫁居家時,我早就習慣了母親以白糖配搭各類粽子的食法,所以,此刻,毫不猶豫地便將白糖倒在粽子上。壹屋子的人,都看傻了眼。半晌,各類戲濾的話兒,排山倒海地湧來,嬉笑之余,都認為我這種食法無異於“暴殄天物”。晚餐時,我看到婆婆把原本清甜爽脆的黃瓜放進湯裏煮得糜爛糜爛的,也同樣看直了眼——在我家裏,黃瓜永遠只用來腌制或生食。
正由於我和外子來自籍貫不同的家庭,飲食愛好也迥然而異。他忍受不了腐乳那喧賓奪主的味兒;我呢,最討厭白切肉的單調乏味。
我們在異中求存而在存中求安,永遠不搞同化。然而,奇怪的是:久而久之,總有壹方會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比如說,現在,腐乳炸雞是外子蠻愛吃的菜肴,而我呢,覺得以白切肉來蘸蝦子醬也挺好吃的!
文化,也是壹樣的。讓同壹個國家不同的種族在文化上各放異彩,才是健康的生存之道。強行揉合,便等於是鼓勵食客在粽子上撒了胡椒粉又再加上白砂糖,嘿嘿嘿,那又辣又甜的味道,妳自個兒去想象吧!
輪胎
兩個月前,把我的車子送去車廠作例常檢查。
車子保養得還算不鍺,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檢查員認為我車子的四個輪胎已經“超齡”了,勸我到輪胎店去撤換。
回家後,我仔細看了看那幾個輪胎,咦,都還蠻好的嘛,輪胎上的花紋,壹絲不茍、清清楚楚,壹點也沒有耗損的跡象;用手大力敲了敲,結結實實,彈性十足。
於是,把那檢查員的話當作耳邊風。
雨季來了。
壹日,車子在濕漉漉的路面行駛時,突然有壹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輪胎好似不大願意“聽從”輪盤的控制,尤其是在滑滑的路面上轉彎時,更有壹種輪盤與輪胎“各自為政”的感覺。
這壹驚,非同小可。
趕快把車子駕到輪胎店去。工作人員壹檢查,便驚喊出聲:
“哇,這幾個輪胎,實在太老了,隨時隨地都會爆胎的呀!怎麽妳不早壹點送來換呢!”
我囁嚅地應:“看起來完好如新嘛!”
工作人員壹面快手快腳地把這四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輪胎拆下來,壹面善心地給我這個門外漢灌輸常識:
“現在,制造輪胎的技術很好,輪胎上的花紋,即使在路上滾動十年八年,也不會有磨損的痕跡啦!不過,妳要記住:平均每條輪胎,只要走上三萬兩千公裏,便得撤換了,所以,常走長程的車,每隔壹兩年,便得換輪胎;只走短程的車,隔上兩三年,也得撤換。許多交通意外,都是路上爆胎、車子失卻控制而造成的!”,
經壹事,長壹智。
換了四個輪胎,也上了寶貴的壹課。
人世間的許多危險,都不露痕跡地潛藏在外表完美的人和物裏。
轉個彎兒
有壹回,約了兩位多時不見的好友外出用膳。
我駕車,三個人車裏談談笑笑,好不熱鬧。來到壹個只能左彎的路口,因聊天分心而向前直走,說時遲,那時快,壹輛彎向左邊的大卡車像壹團可怖的黑影猛地向我撞來,在這千鈞壹發之際,我將輪盤大力扭向壹邊,只聽得“哐啷”壹聲,車子旁邊的窺後鏡被卡車整個撞落了,車身也因磨擦而出現了大片醜惡的刮痕。
這時,車子以內,“青光”泛濫——我朋友那兩張白白的臉因驚嚇過度而變成了慘綠色。在鴉雀無聲的狼狽裏,我向左看看、向後看看,看到她們的五官和四肢都在原位,而且,完好無缺,那顆狂跳著的、虛懸著的心,才勉強安定下來。
原定的餐館去不成了,沒有了窺後鏡的車子,必須立刻送進修車廠。
久別重逢的喜悅煙消雲散,大家都顯得意興闌珊。朋友余悸猶在,靜默不語;我呢,灰頭灰臉,在心中自艾自怨:
“剛才如果不抄捷徑而走大路,不是不會遇到這倒黴的事兒嗎?還有,那天撥電話定餐館,如果定在別的地方,不是可以避掉這場意外嗎?”
自責、懊悔、怨怒,都有;壹顆心,好似揉皺了的紙,悶悶的、痛痛的;過了好壹陣子,我嘗試換個角度來想這問題,霎時產生了不同的感受。
情況可能壞上千倍萬倍萬萬倍呢,現在,朋友既不曾受傷,車子又沒有大壞,不是幸運絕頂嗎?
這樣壹想,凝聚在心葉上的那壹片烏雲,頓時便被壹股輕快的風吹走了。
把車子送進修車廠後,我和朋友,歡歡喜喜地坐計程車去吃泰國餐了。
任何事情,發生以後,當事者如果壹味愚昧地往牛角尖去鉆,最後壹定會活活地憋死在那個暗暗的、尖尖的、全無退路的牛角裏。然而,只要輕輕地轉個彎兒。燦爛陽光、康莊大道,都在那兒,等著。
養奸與養菌
都認為我是個快樂的人。
快樂,只因為我不“姑息養奸”。
“奸”,指的是藏在每個人腦子裏專門制造憂悒原素的那個“小奸人”。
有人刻意養它,把它養得肥肥大大的,恣意作祟。
風平浪靜時,他們把“小奸人”放出去,讓它四處收集閑言闡語,然後,浸在這些無中生有的小道消息裏,自虐地痛苦。
生活翻風起浪時,他們讓平時便已“養尊處優”的“小奸人”洋洋得意地把微風化成臺風,將微波變成巨浪。然後,在被誇大了的那種臺風和巨浪裏,哀哀悲泣,惶惶不可終日。有壹天,當真正的狂風卷來而滔天的巨浪掀起時,他們便會被放任無羈而又胡作非為的“小奸人”硬生生的折磨至死。
我呢,不姑息養奸,從不、絕不、永遠不。
我知它在,可是,我不理它、不管它、不聽它、不說它,更重要的,不養它。
我生活的格子,密密地填滿了,沒有余隙給它為非作歹。盡管獐頭鼠目的它終日在那兒探頭探腦,可是,總找不到可以趁虛而人的門檻。
偶爾風起浪生而它蠢蠢欲動,我便全力以赴地與它對抗,絕不讓它有茁壯成長的機會。當然,它也有良機得逞而興風作浪的時候,可是,就算處在下下之劣勢,我還是堅持“絕不養它”的大原則,它缺乏“養份”,孤軍作戰,過不多久,便自動“餓癟”了。
我不養奸,但是,我養菌——快樂的菌。
養壯它、養肥它,然後,讓它在文字裏大量的繁殖,再把它傳給所有接觸那文字的人。
電線生病了
十余年前,當我們買下目前居住的這幢屋子時。條條電線醜陋而暴露地匍匐在墻壁上,好似根根蜿蜒於手腕上的青筋。趁著大裝修的當兒,請電工大刀闊斧地將它們埋進墻壁裏。鑿墻開壁,飛沙走石,那種滿屋烏煙瘴氣的境況,著實令人心煩意亂,然而,想到可以“壹勞永逸”,便也勉強忍受了。
鋪好電路而又藏好電線之後,我又裝了“電流阻斷器”以策安全。
壹晃十余年,日子過得安靜、安恬、安順、安心。
然而,意想不到的,最近,電線居然“生病”了,而且,病得頗重。起初,電流阻斷器三夭兩頭地把全屋的電流切斷;慢慢的,情況愈來愈糟,每隔幾小時,便切斷壹次;最後,全面陷入“癱瘓”狀態,電燈不亮,風扇不走、冰櫥不冷、電腦不動。我束手無策,痛苦不堪。
電線,全都密密地藏在墻壁裏,電工在做總檢查時,有壹種“霧裏看花”的朦朧感,他們作出各種大膽的假設,再進行各類小心的求證。然而,“試驗”做了壹次又壹次,電流依然奄奄壹息。
白天,我汗流使背地跟著壹批又壹批不同的電工樓上樓下奔來撲去,層幹舌焦地向他們壹次又壹次的解釋屋裏電線的走勢;晚上,在手提電燈和瘦削蠟燭微弱的亮光裏,看著堆在電腦旁邊如山的稿約和待復的函件,焦灼如火,把我燒得坐立不安。
折騰了整整三個星期,歷盡艱苦,終於找出了“病源”。
對癥下藥,妙手回春。
全屋大放光明的那壹天,我坐在吹出呼呼涼風的冷氣機下,雙手按著電腦的鍵盤寫稿,心裏有壹種“獲得重生”的大歡喜。
呵,人世間的快樂,實際上就蘊藏在平凡而又平常的生活裏。可嘆世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充分地享受著文明生活所帶來的壹切便利,偏又把這壹切目為理所當然的。快樂近在眼前而竟毫無知覺;
不自限
在臺灣聯合報讀及壹則消息,有熱淚盈眶的感動。
壹名前輩作家梅遜,十余年前因視網膜病變失明,但仍憑恃毅力而創作不輟。最近六年,他更致力於長篇小說的創作,五易其稿的“幽咽的串場河”,在兩位朋友的幫忙錄音與抄寫下,已於最近完成。
觸人心弦的,是他自述的壹番話:
“眼睛看不見,在黑暗中摸索寫作,有許多的不方便;但我們壹生中,總會遭遇許多困難,必須設法克眼,壹個人只要不自限,就沒有什麽困難可以局限得了他。”
是閃爍生光的壹番金玉良言。
由梅遜,我想起了我國的失明作家莊欲。
她亦是不自限的典型。
我曾在壹些文藝聚會和畫展上與她晤面。在她平和地微笑著的臉上,我全然尋不著她驚濤駭浪地痛苦掙紮過的痕跡;有的,僅是壹份風和日麗的恬靜、明朗!豁然、曠達。
對於“雙目失明”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堅強地接受,勇敢地面對。她沒有終日躲在鬥室裏以淚洗臉地自文自怨,反之,她積極地重拾筆桿,繪畫、寫作;在黑暗的世界中為自己另外鑄造壹個五彩璀璨的天地。最最難得的是:她所鑄造的那個文字的世界。不是愁兮兮、灰溜溜的;有時,她甚至還在字裏行間發揮了“自我嘲諷”的藝術。
不自限,縱是失明,亦有能耐把黑暗無邊的世界轉成晶亮生光的生活。像梅遜、像莊欲,他們的腦中、心中、胸中,都有無限遼闊的大天地。
自煎
知道我每天睡得極少的朋友都善意地勸我:
“來日方長嘛,自煎何太急!”
是很急。
我把“降生在世”,當作是壹趟旅行。這項旅行,我買的是單程的票子。和尚敲鐘,過壹日算壹日;我呢,看書寫書,過壹日少壹日。知道時光轉瞬即逝而我又不願在人間白跑壹趟,所以,便刻意把生活的格子填得滿滿滿滿的。
是忙、是累,但是,我快樂,因為我明明白白地知道我自己生存的目標在哪兒。
認識兩位朋友,同樣地在人間裏很急很急地“自煎”。
壹位姓田的,在臺灣壹家大報社當編輯。每天在報館處理如山如海的稿子,累得四肢五骸幾乎都支離破碎了;回到家裏,還得處理瑣瑣碎碎的家務。入夜以後,不看電視不歇息,反之,她打起萬二分的精神,在熒熒的燈火下,埋頭苦讀英文。在寫給我的信裏,她說:
“只有工作而沒有學習,整個人活得好像是機械人壹般,腦筋也漸漸僵化如石。我在工余之暇苦讀英文,不是因為它可以給我帶來任何實際的好處,純然只為了通過不斷的學習來保持腦子的靈活。吸收新知識的感覺是這麽樣的美麗,我覺得每壹個日子都過得很充實。”
另壹位朋友,在商界裏擔任要職。忙得東歪西倒,偏還抽出寶貴如金的時間來從事社會福利與慈善工作。這樣做,只有壹個簡簡單單的原因:
“我要向自己證明生存的價值。”
自煎的人,往往都是不肯在生活裏向自己繳交白卷的人。
停電
在沙漠居住時,最最害怕的是停電。
白天怕,晚上更怕。
沙漠氣候酷熱。屋子裏有六架冷氣機同時開放。下午,正舒舒服服地待在屋子裏看書寫稿時。六架冷氣機突然齊齊發出了壹個刺耳的嘈聲,接著,整個大地,傳來了壹個“寂靜”的聲響。
在萬籟俱寂中,戶外的熱氣,壹點壹點地從窗口和門下的縫隙流了進來。過不多久,整間屋子,便變成了壹個可怖的烘爐,人呢,是爐子裏壹條奄奄壹息的鹹魚。
慢慢的,熱氣逼進了床褥和坐墊,躺下不行、坐也難安;摸摸臉頰,燙如烙鐵。再過不久,屋內的人感覺得有裊裊煙氣自頭頂徐徐冒出,滋滋滋,喲,簡直是在自我焚化呢!當熱度超越了可以忍受的極限時,整個思緒,都陷入了壹種遲鈍紊亂的狀態中。
在外子出差到外地的夜晚,碰上停電,是我生活裏最大的夢魘。
寂寂山脊上那所靜靜的小白屋,就只有壹個百事不懂的孩兒與我默默相對。在這亮著燈的屋子裏,令人難堪的寂寞凝結成塊沈沈地壓在人的心頭上。電流驀然中斷時,就好似有壹只黑黑的魔掌,從天幕裏伸出來,心狠手辣地擺住了屋子、山頭、大地。那種黑,深不見底、漫漫無邊。整個人,壹下子失去了憑依,好像驟然被人推入茫茫的大海裏,有窒息沒頂的恐懼與驚慌。在這樣的時刻裏,身畔的孩子,總嚇得放聲大哭,那種不顧壹切的嚎啕,好像是壹把利斧,把纏在四周圍鬼魅似的夜砍得支離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