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研究向縱深發展。
在最近的研究文章中,有論者從宏觀的角度把握了五四運動,從整體上論述了它對20世紀中國的影響,也有論者從20世紀的角度對五四運動進行了回顧和反思。
中國在20世紀經歷了三次歷史性變革:辛亥革命、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和中國生產黨的十壹屆三中全會後的改革開放。五四新文化運動以其獨特的啟蒙性和先鋒性,獨立於第壹次和第二次歷史變革。五四運動不僅是中國革命(舊民主主義革命和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分水嶺,也是中國社會進程中劃時代的標誌。有研究者指出,“五四運動是中國現代化的全面開端”,“五四運動是第壹次歷史劇變的補課,是第二次歷史劇變的起點”。這個觀點是看了20世紀末五四運動在中國歷史進程中的地位後提出來的,理解是獨特的。
五四新文化運動被稱為人民的“最後壹次覺醒”,啟蒙的結果是人的覺醒和人的思想解放。石仲權認為,20世紀中國有三次思想解放運動:五四運動、延安整風運動、65438-0978真理標準大討論。五四是思想解放的開端,延安整風和真理標準大討論是五四思想解放的繼續和發展。五四思想解放運動的影響是深遠的。有評論指出,作為壹場政治運動或事件,五四運動有壹定的時間限制,其思想認識、價值觀和意識形態融入了中國現代政治發展。從是什麽的角度看,文化與政治的歷史互動。五四運動標誌著中國政治文化由傳統向現代的逐步轉型。
五四精神壹直為研究者所關註。五四精神是什麽?有研究者提出:“愛國主義是其精神源泉,民主科學是其核心,創新、解放思想、改革是民主科學提出和實現的途徑,認識精神、個性解放和反帝反封建是民主科學的內容。而這壹切都是為了振興中華民族?quot
對五四運動的總體評價也是研究者談論較多的話題。有評論認為,五四新文化運動包括思想解放、文學革命和學術解放三個層面。還有人指出:“五四新文化運動是壹場未完成的現代性啟蒙。它奠定了中國文化轉型的現代方向,卻徘徊在文化與政治、中國與西方、傳統與現代之間,未能完成表面上的價值整合。”壹些評論者還對五四運動的壹些基本問題提出了新的看法。比如對五四運動的主要領導人、基本口號、思想主體提出新的見解。認為“打倒孔家店”不是五四運動的口號,“激進主義是五四運動的支流,多元文化的綜合創新是五四精神的主潮流。”
特定研究的重大突破
具體問題的討論涉及五四運動的方方面面,研究者從不同的視角進行全方位、多元化、立體化的考察。研究不限於五四運動的性質、意義和過程,也不限於原有的研究範圍。由於研究領域的拓寬和研究領域的擴大,研究者們對五四運動的壹些具體問題挖掘出了壹些新的材料,貢獻了壹些新的思路,使五四運動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
首先,對五四時期社會各階層與五四運動關系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在五四運動中,所有的社會階層都參與了這場運動,每個階層都發揮了作用。以往的研究已經涵蓋了這壹方面,但仍然忽略了對某些部門的研究。比如省議會在五四運動中的作用。正如這位研究者所指出的:“迄今為止,就政治運動而言,運動中的所有學術界、工業界、商業界、農業界和軍界都被討論過,但只有作為政府和人民之間的中介並在運動中發揮特殊作用的省議會沒有被討論過。”評論者通過對五四時期省議會表現的研究,提出了“省議會是五四運動的支持者和參與者”的觀點。這項研究填補了這壹領域的空白。再比如,商人在五四運動中的作用,過去雖有涉及,但很少詳細分析地方商會對運動的態度。在《上海總商會與五四運動》壹文中,朱穎指出了上海總商會在運動中的右傾態度。總商會與中小商人積極支持五四運動並不和諧,最終導致了上海總商會的改組。這壹研究更加細致、詳細,豐富了五四運動的研究。
其次,五四時期的反封建、反傳統導致了社會習俗的變化,引起了研究者的關註。有評論指出“五四運動對中國近代風俗影響深遠”,批判與現代生活格格不入的舊風俗,倡導新生活,作為當時進步青年的思想。而且新知識分子通過各種方式向公眾宣傳社會習俗的變化,最終推動了五四以後社會習俗的變化。社會習俗的變化直接導致家庭和婚姻觀念的根本變化,這種變化也是研究者微觀研究的對象之壹。五四時期,新知識分子對傳統家庭進行了批判,對現代家庭觀念進行了探索和建構,形成了具有現代色彩和廣泛影響的家庭改革思潮。有評論指出:“重新審視傳統家庭觀念,重建新的家庭觀念,既是五四新文化運動對反封建傳統的突破,也是五四新文化運動思想解放和價值重建的結果。”
此外,也有論者對五四時期的婦女解放觀進行了深刻的分析,提出五四時期的婦女解放觀包括政治層面(提倡男女平等和婦女參政)、經濟層面(婦女如何在社會上實現經濟獨立等。)和文化層面(如何提高女性素質,引導她們走進新的文化殿堂)。有論者從五四時期倡導個性解放的原則出發,指出五四時期的婦女解放是以活生生的“人”的覺醒為標誌的,並從女性的外貌(服裝、發型等)方面提出了新的見解。),女性對婚姻家庭的態度,女性對社會的參與。五四時期的婦女解放是中國婦女解放的先驅。
壹些研究者也對五四運動與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的關系進行了熱烈的討論。比如袁惟實的《新文化運動的激進主義》,論述的是20世紀20年代中國政治的激進主義。壹些學者也討論了五四運動與國際社會的關系。比如羅誌田的《西方的劃分:五四前後的國際形勢與中國思想的演變》(中國社會科學,第3期,1999),重點論述了第壹次世界大戰及其後的國際環境對中國思想界的影響。也有論者從考證的角度分析了民主壹詞翻譯的變化,分析了五四時期先進知識分子民主觀變化的原因(朱誌民:《五四前後民主翻譯演變考察》,載《黨史研究與教學》第2期,1999)。嶽明君的《從“賽先生”到“科教興國”》從發展的角度論述了五四時期的科學觀對今天社會主義建設的影響。總之,研究領域在不斷拓展,討論的問題在不斷深入。
五四人物研究的新突破。
五四時期的人物壹直令研究者著迷,研究呈現出兩個明顯的特點。壹是對過去人們比較關註的數字有了新的探討,二是壹些陌生的數字進入了研究者的視野。
五四運動中叱咤風雲的人物,如陳獨秀、胡適,至今仍是熱點。姬神的《陳獨秀與新文化運動再論》從“壹枝獨秀”、“汝南晨雞”、“復興”、“時差”四個方面探討了陳獨秀成為新文化運動主教練的原因。也有評論者從更微觀的角度分析了陳獨秀。如五四時期陳獨秀的宗教觀就經歷了壹個從主張棄教到主張基督教的過程。再比如對胡適的研究,也突破了以往的觀點。研究者並沒有完全否定胡適在“問題與主義之爭”中的作用,而是肯定了胡適積極的壹面。最引人註目的是對蔡元培的評價。有評論認為,蔡元培不僅同情和支持五四愛國運動,而且領導了這場運動,發揮了特殊作用,將蔡元培置於五四新文化運動主要精神領袖蔡元培、陳獨秀、胡適、李大釗、魯迅之首。
其他重要的五四人物也受到研究者的關註。研究者認為是五四時期為心理學、美學的發展和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做出突出貢獻的新文化先驅,並提出五四時期傳播馬克思主義的代表人物是"北李(李大釗)、南楊"。研究者將張置於五四時期特定的歷史環境中,認為張無疑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重要人物,但“由於他在五四時期的社會主義思潮中宣傳基爾特社會主義,長期以來被學術界視為早期馬克思主義的反面人物。其實這是很片面的。”另有研究者認為,張在20世紀20年代的社會主義論戰中並非壹無是處,張在20世紀20年代主張中國走資本主義道路也有其合理性。
也有人對五四時期的往事研究不多。王希天是五四研究中的壹個陌生人。陳鐵建的文章根據王希天好友周恩來的早期日記,論述了王希天的活動和思想,認為王希天是“五四”時期的愛國先驅。高也是五四研究中的壹個空白點。有論者認為高是五四新文化運動前期的重要人物,並提出“《新青年》創刊之初,高發表文章最多,任務最重。可以說,高是陳獨秀在《新青年》陣營中最重要的助手。除此之外,研究者還觸及到了參與五四運動或受五四運動影響的人,如錢、顧頡剛、張聞天、馮友蘭等壹些過去沒有註意到的人。
區域研究的擴展
起初,對五四運動的研究壹般集中在運動的性質、過程、意義和影響等宏觀層面。隨著新史料的發掘和資料的開放,五四研究領域不斷拓寬,研究程度不斷加深。研究對象早已突破了運動主力——學生、知識分子、工人階級和商人的界限,研究視野轉向了特定的部門和特定的地區,視角也從國內轉向了國外。
五四運動在全國各地都有很大的影響,對該運動的區域性研究壹直為研究者所關註。趙指出,五四運動在黑龍江等地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運動中,學生和工人奮起,積極投身鬥爭洪流,與北京和其他省會城市的鬥爭遙相呼應,成為反帝反封建的五四愛國運動的壹部分。五四運動不僅在大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隔海相望的寶島臺灣省也激起了波瀾。有研究者指出,這股沖擊波給日本殖民地臺灣省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變化:民族意識普遍覺醒,民族自信心逐步恢復,抗日殖民啟蒙深入開展,臺灣省文學史翻開了新的篇章?quot五四運動不僅在中國席卷全國,在海外也有很大影響。例如,壹些研究者還對五四運動在日本和南洋的影響進行了調查。
最引人註目的是王幼平的文章,該文考察了留日學生與五四運動的關系,提出:“留日學生最早提出了五四運動的兩個中心口號和目標——‘外爭民族權,內懲國賊’,對五四運動的決策和實施起了關鍵作用,留日學生實際上是五四運動爆發的重要原因之壹。”這篇文章的結論是:“東京五四運動推動了中國五四運動的發展。”海外華人對五四運動的態度,過去完全被研究者忽略,任桂香的文章填補了這壹空白。他選擇海外華人聚居的歐洲、亞洲和美國作為研究對象,以翔實新穎的材料論述海外華人對五四運動的聲援活動。文章認為:“五四運動傳到海外後,海外華人滿腔熱血,團結壹致,與國內反帝愛國運動遙相呼應,構成了五四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
關註熱點,直面困難
如何看待五四運動中的反傳統,壹直是五四評論的焦點。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國內文化保守主義的興起,反傳統問題再次引起熱議。洪俊峰認為“反傳統是五四思想啟蒙的手段”,提出了反傳統的三個層面:對道家的否定(否定孔子的道在現代社會的作用)、對學術統壹的解構(改變傳統學術——儒家學說為中心,以史、子學、文學為附庸框架)和文化統壹革命(結束文言文的割裂)。本文認為,反傳統不是拋棄傳統,而只是啟蒙的壹種手段。持相同觀點的李良玉駁斥了20世紀80年代以來對五四反傳統的不正確解釋(《李良玉:五四運動與全面反傳統問題》,《南京大學學報》第2期,1999)。近年來,袁惟實指責新文化運動是本世紀激進主義蔓延的罪魁禍首,認為五四運動的“全面反傳統”造成了中國的文化“斷裂”。他指出,激進主義在中國蔓延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最根本的原因是體制。提出?quot繼承五四首先是繼承和回歸當時已經初具規模的現代思想文化教育體系,完成告別中世紀的轉型。畢還駁斥了對五四運動“完全反傳統”、“極端激進”的批評,指出五四運動是壹場向西方尋求救國救民真理、以民主科學為口號的啟蒙運動。“五四”既不是完全的反傳統,也不是極端的激進主義(兼評《東嶽論壇》上發表的《五四時期的“完全反傳統”與“極端激進”》)。49660.68866868666
陸明卓回應批評否定五四批孔。他認為儒家倫理在五四時期已經成為自由平等的對立面,儒家思想已經不適應現代生活,儒家思想已經成為軍閥專制統治的工具,所以批判孔子是正確的、進步的、不可否認的(《再論五四時期批判孔子》,《齊魯學刊》1999第3期)。
“問題與主義之爭”壹直是學術界爭論的焦點。俞杏微指出,胡適提出的問題與主義之爭確實是當時思想界的頑疾,並不是漫無目的的。而且,“談主義”本身離不開“研究問題”。當時胡適提出的實驗主義是有反封建作用的,所以不能完全否定問題與主義之爭中的胡適。俞杏微在另壹篇文章《如何看待五四時期的問題與主義之爭》(河北學術期刊第3期1999)中也提出了類似的觀點,認為這場爭論是壹場“政治爭論”,而不是壹場平等的學術討論。倪培強和池仲廉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反思,基本上肯定了胡適論點的積極壹面。他們認為全盤否定是不科學的,當然也不宜全盤肯定,歷史人物不能簡單肯定或否定,而應實事求是(兼論“問題與主義”之爭及其影響,《新疆大學學報》第2期+0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