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其無可比擬的藝術價值,遊春圖從清末流出故宮到解放後重返故宮的輾轉過程也備受世人矚目。其間,《遊春圖》先由末代皇帝溥儀帶到長春偽滿皇宮東樓(俗稱小白樓)收藏;日本投降,溥儀逃亡後,偽滿皇宮被洗劫壹空,卷本流散在東北民間,被包括魚池山房在內的幾個古玩品牌聯合收購,歸還北京。後被張伯駒先生以1946購得,解放後捐獻給國家,收藏於故宮博物院。
近年來,這段歷史頻頻見諸於書籍、雜誌、網絡和影視媒體,但有些史實並不準確,尤其是壹些涉及吉川先生和尉遲方善先生的情節,被違背事實、臆測甚至詆毀,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甚至有壹部作品出現了“民國和明朝的人成了常來常往的好朋友”的荒謬錯誤。當然,筆者理解有些作家可能是出於文學創作的需要,也可能是對這壹史實缺乏嚴謹的考證而誤傳,但無論如何,既然作品中使用了真實姓名,就不應該隨意歪曲人物,敗壞自己的名聲。這不僅是對當事人和讀者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歷史的歪曲和篡改。
為了最大限度地還原歷史原貌,澄清相關事實,筆者查閱了相關文獻資料,並提供了壹些由紀川先生後人所作的歷史見證人簽名筆錄,從多方面收集了壹些真實可信的第壹手材料。作者本著尊重歷史、實事求是、清白冤假錯案、對故友、對世界、對子孫後代負責的態度,整理出版了壹些與事實不符的情節和相應的真實情況,以正視聽,希望更多各界人士了解這段歷史的真實面貌。
本人在此鄭重聲明:本人無意對文章所涉及的所有人物或相關作者進行褒獎、批判、冒犯或評論,只是如實描述壹些真實情況。如有冒犯,請見諒!
壹、關於遊春圖的買賣。
很多不準確的文章說張伯駒先生直接從紀傳體先生手裏買了《遊春圖》,並生動地描述了他們是如何面對面談判,如何討價還價的。吉川先生被刻畫成漫天要價的奸商流氓,老狐貍,沒有節操。那麽事實是什麽呢?
1,遊春圖不是馬吉川壹個人的,是六* * *。
遊春圖在古玩商中的買賣,是北京琉璃廠著名古玩專家陳崇源先生所著《談古玩舊事》(北京出版社1996 10出版)壹書中的專題,準確描述了遊春圖的收購過程及其產權歸屬。
當時,琉璃廠寨的穆盤臣請了尉遲山居的馬吉川和馮展如、文(馮派他的徒弟邱誌成去那裏)來收貨。這次,* * *買了十多幅畫,包括遊春圖。回到北京,他們在沈陽停留,受到了重固齋經理李的接待。由於李曾幫助穆出售範仲淹的《符濤贊》壹卷,未收取中介費,穆為還人情,提出邀請李合作經營《遊春圖》。就這樣壹幅《遊春圖》以穆盤臣為主,貨為重固齋、文珍齋、魚池山房。四* * *壹樣的銷量。而李壹夥實際上分成了三股。他與魏和郝寶初有約在先。在東北不管誰進貨都要三個人配合,所以實際上有六組貨,也就是當時購買的尤春圖歸六* * *。
2.馬吉川沒有權力單獨處置尤春圖。
姬川先生作為股東之壹,並沒有擅自決定出售尤春圖,這既是當年古玩行業的規定,也是姬川先生當選古玩商會會長所倡導的“同行參與,利益* * *”職業道德的具體體現。
尤春圖的股東之壹李先生,也是當時該項出售的直接代理人,於2010年2月26日191提供了關於尤春圖的書面確認材料(以下簡稱書證材料),其中第三條明確指出“任何股東無權單獨處分尤春圖”。由此可見,尤春圖的出售只有在六家股東達成* * *協議後才能進行。
3.這筆交易是通過中介進行的,不是直接交易。在整個過程中,馬吉川從未與張伯駒直接交談過。
此票業務的實際交易過程是通過中間人馬寶山先生進行的,而不是很多失實文章中所說的張(伯舉)與馬(吉傳)的直接交易。整個過程中,張媽壹直沒有直接說話。姬川先生的後人專程到馬寶山先生處求證此事,馬勞對此直言不諱。
在2004年第二期《中國遺產》上,馬寶山先生的兒子馬國慶寫下了《長春救寶》壹文。文章中明確指出,張伯駒在了解到《遊春圖》落後後,想買下它。他是國內外著名的古董書畫收藏家。他買了陸機的《平復帖》、李白的《天臺帖》、杜牧的《張的詩》、範仲淹的《符濤贊》、的《雪水歸霽圖》等等。張伯駒與家父是至交,苦於不能與馬季(Ji)傳話,但邱震生要求家父成全此事。
陳崇源先生在《舊聞古玩》壹書中也描述了他與當事人之壹的邱震生先生的這段對話:“1987年,邱震生80大壽之際,他與作者(陳崇源)談起了40多年前的這段往事。他說,‘我壹輩子不抽煙不喝酒,是個正經的古董行人。張伯駒認識我。馬寶山買妳春圖的時候我給他介紹的。後來才知道,馬寶山是尤春圖交易的中介,因為他沒有貨。" "。
當時代表賣方的不是馬吉川,而是李先生。李老在《證明材料》第四條中明確指出:“賣給張伯駒時,馬寶山是中間人,我是賣方代表”。
陳崇源先生的書也印證了這壹點。邱震生先生曾對陳說:那時候沒有人會說誰買的好貨,做這壹行是很隱秘的。長春的字畫中有兩幅是國寶,壹幅是詹子謙的《遊春圖》,另壹幅是範仲淹的《符濤贊》,這兩幅畫都被木班禪收購,後來賣給了張伯駒。《符濤贊》先被班禪賣給金伯生,後又被金伯生賣給張伯駒。遊春圖是李自己賣給的。
在書中,陳崇源先生還詳細描述了與當事人之壹的李先生的壹次談話:1992春節給當時82歲的李先生拜年,談及遊春圖。作者(陳崇源)問:“李叔叔!妳賣給張伯駒的《遊春圖》現在成了熱門話題,報紙上發表了很多文章。有文章說是在馬吉川賣的。這是怎麽回事?”李對說:“事情本身並沒有那麽復雜。多簡單的事,文人壹寫,壹描寫,就熱鬧了。這筆交易既順利又簡單。經過與貨物的六* * *商議,穆盤臣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以二百兩黃金的價格賣給了張伯駒。大家都推薦我帶遊春圖去馬寶山家見張伯駒。我們有壹個中間人,壹個買家,壹個賣家,三個人面對面,壹手壹手交易。”
另外,需要註意的是,遊春圖從未存放在魚池山房,而是存放在木班禪先生家中。李先生在《書證》第二點中對此予以肯定。
第二,關於《遊春圖》賣給外國人。
馬濟川等人在壹些不準確的文章中所描述的,想把遊春圖賣給外國人。
說這純粹是誹謗。李先生的書證第壹條明確指出,當時《遊春圖》的所有股東均無意將此畫出售給外國人。所有尊重歷史、尊重事實、尊重良知的當事人和證人也都證實了這壹點。
古董商雖然是“唯利是圖”的商人,但也有職業道德和愛國精神。更重要的是,他們為文物的保護和傳承做出了貢獻。
馬國慶先生在《長春救寶》壹文中提到:1945年日軍戰敗投降後,溥儀等人倉皇出逃。除120余幅珍貴字畫外,其余留在偽滿皇宮小白樓的1000冊珍貴字畫古籍落入了值班偽軍手中。這些無價的國寶被偽軍毀掉了。當時局勢動蕩,故宮博物院無力挽救這些國寶。這時,琉璃廠的古董商挺身而出,以私人力量前往長春搶救寶物。以馬寶山先生為代表的古董商,甚至冒著關門拍賣財產的巨大風險,向銀行借了三個月的高利貸來救寶。馬寶山先生曾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老祖宗留下的壹切被毀掉!”我們都知道這些東西只有在專家手裏才安全。“對於文物來說,最讓人心疼的是損毀第壹,流出第二。琉璃廠人是壹個很特殊的群體。他們既是商人,又是文化人,對過去相當熟悉。傳世之寶,往往在手中就決定了自己的歸宿。以馬先生為代表的古董商,以實際行動保存這些珍貴文物,花錢收購以避免損壞,甚至在巨大的資金周轉壓力下,堅持“只賣外族,不賣外族”的原則,避免國寶外流。馬勞在回憶錄中曾這樣評價前來尋寶的古董商:“這些來到這裏的人,都是為了利益或收藏而保護文化遺產的英雄。"
吉川先生雖然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但他壹直有壹顆愛國的心,教育自己的子女和後代熱愛自己的國家和家庭。1947期間,魚池山房將五幅手卷、壹本畫冊等國寶送到故宮博物院收藏,在故宮博物院有記載,可在其官網查詢。
三、關於遊春圖的實際成交價格。
在壹些不準確的文章中發表的《遊春圖》成交價為222金。
還是二百四十二,還描述了在這個過程中馬濟川是多麽的狡猾奸詐,借口黃金質量不夠,還要繼續補充。這是不準確的。實際情況是最終成交價是172金,買賣雙方和中間人都認同金條成色不好的事實。
李先生作為賣方代表,在《證明材料》第四條中寫道:“事先與談妥黃金二十枚(220枚),貨到付款時,特請金店師傅驗證黃金成色。張伯駒拿走的每根金條成色只有60%多,二十塊黃金成色只有13塊多(132多塊)。面對這種情況,張伯駒答應將來補足黃金。所以我把畫給了張伯駒帶走。誰知以後壹直拖欠,馬寶山多次出面追討。據說他分幾次給了大概三塊金子,大概16塊(約172)。”
陳崇源先生也在書中寫了同樣的故事。李先生對他說,“我拿了壹個金店經理用的試金石。張伯駒付了金子,用試金石面對面地試了試。不是100%,只是60%多壹點。二百兩相當於壹百三十多兩純金。在60兩黃金差價的情況下,我發貨了,張伯駒答應近期補上。我很尊重張大爺,有馬寶山做擔保人我也放心。沒想到,張伯駒當時並不富裕,手頭很緊。馬寶山催了好多次,直到1948結束,才補了不到壹百七十二,還欠了三百兩黃金。後來情況變了,事情就落下了。”
在《長春救寶》中也得到印證。馬國慶先生在文章中寫道:“幾天前張伯駒準備了壹部分錢,雙方約定在我家辦理兌換手續。張伯駒只支付了60%以上的黃金,占純金130兩。張壹壹答應補足差額,李親自將畫卷交給。後來先生賣掉了他的大四合院,又賣掉了壹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加上他的積蓄,逐漸補充到170兩。由於種種原因,三十兩的債務被無限期拖延。
故宮博物院資深專家王在《與伯居先生接觸三五事》(傳記文學,2007年第8期)壹文中也提到:“真的很難想象,4萬塊錢用來買172塊錢的《平復帖》和《遊春圖》……”
幾年後,在得知張伯駒先生向國家捐贈了《遊春圖》等國寶後,古董商們也非常高興。李先生曾對陳崇源先生說:“事隔多年,今日重提,令人感動!張伯駒先生去世了,我非常想念他。他保護了祖國珍貴的文化遺產《遊春圖》,並將其捐獻給國家。我們六家古玩行缺三十兩黃金,不值壹提!商人只是‘從中漁利’,這就是真理。”
第四,關於張群購買遊春圖。
有文章提到張群想買優春圖,當時是謠言,而且
沒有確切的依據。張群在1946期間確實去過魚池山房,但是否與遊春圖有關還有待考證。陳崇源先生在他的書中還專門用了壹段題為《張群給魚池山房的兩封信》來說明這件事。文章說:張群收藏了大量的字畫。抗戰前,北京琉璃廠魚池山房掌櫃馬吉川為他裝裱字畫。這壹次,他來到琉璃廠,去了魚池山房。到底是裝裱還是買畫,馬濟川保密。
同行中有人知道,馬濟川曾和別人合夥買下了壹幅中國新的也是最古老的名畫——詹子謙的《遊春圖》。他們猜測這幅畫是給張群看的,他們想買下來。然後,他們傳播壹些離真相很遠的消息,流傳了幾十年。關於“遊春圖”的傳聞,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北京報紙上就有過。作者(陳崇遠飾)有幸結識了與馬濟川壹起買賣遊春圖的李,以及遊春圖被賣到時的中間人馬寶山。他們都說:“遊春圖主要是長春市蘑菇寨原經理穆盤臣買賣的。這幅畫被帶到北平,壹直在木板琛家裏。群怎麽看這件事?!"
五、部分當事人和部分媒體聲明的原始書證
1、李先生的《書證》
關於“遊春圖”,我可以做如下確認
(1)當時《遊春圖》的所有股東都無意將這幅畫賣給外國人。
(2)《遊春圖》並未存放於魚池山房,而是存放於穆盤臣家中。
(3)任何股東都無權單獨處置遊春圖。
(4)當時賣給張伯駒的時候,馬寶山是中間人,我是賣方代表。事先我和張伯駒談好了20塊黃金的事,付款的時候還特意請了金店師傅來驗證黃金的成色。張伯駒持有的每根金條的成色只有60%多,20塊黃金的成色只有13塊多。面對這種情況,張伯駒答應將來補足黃金。所以我把畫給了張伯駒帶走。誰知以後壹直拖欠,馬寶山多次出面追討。據說他好幾次給了大概三個金幣的錢,* * *有16塊多。
李卓青1991.2.21
2.《當代》雜誌2月在1991頁刊登了馬濟川大女兒的壹封信。
讀了李征同誌紀實小說《傳奇後的遊春圖》,深感有些情節違背了事實真相,有必要予以澄清。
經文中所寫的《遊春圖》的股東之壹李和故宮博物院書畫鑒賞高級研究所內部人士、世界文化名人王壹坤先生均證實,該畫的股東均無任何將該畫賣給外國人的企圖;還證實,該畫壹直保存在購買者穆盤臣家中,魚池山房經理馬吉川只是股東之壹,既無分權權,也無單獨處置權。文中所寫的馬濟川,無視收購方和其他股東的意見,所作所為,與事實相悖。
因為
讀者:馬
90.11.30
3.中央電視臺《國寶檔案》撰稿人釋新生先生書面聲明
聲明
我給CCTV-4《國家寶藏檔案》寫過四集《遊春圖》,裏面提到馬吉川先生曾試圖將這幅畫賣給外國人,馬吉川曾出面賣給張伯駒。實際情況是:馬吉川家屬馬亦舒提供的資料顯示,該畫的所有股東均無意出售給外國人,該畫壹直保存在購買者穆盤臣家中。魚池山房經理馬濟川只是股東之壹,既沒有分權權,也沒有單獨處置權。特此更正。
作者聲明:如《遊春圖》任何形式的影視創作涉及上述情節,本人如進行寫作或創作,或取消馬濟川的名字進行純文學創作,或采用馬濟川的名字,均按上述史實進行寫作。特此聲明。
作者:石新生
2006年3月28日
4.壹些參考
(1)陳崇源《談古董舊事》(北京出版社,1996,10)。
(2)馬國慶《長春救寶記》(中國文物,2004年第02期)。
(3)王·《聯絡伯居先生三五事》(載《傳記》2007年第8期)。
(4)北京城的故事——老北京裝裱成了傳奇,北京日報信使。
(5)見證人王壹坤先生於9月5日1990給馬女士寫信。
(6)見證先生1990 165438+10月22日手寫給馬女士。
至此,關於吉川先生和遊春圖的壹些事實得到了解釋,真相大白於天下。死者在墳墓下應該感到欣慰。在此,吉川先生後人委托筆者向已故的李、馬寶山兩位老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謝,對他們尊重史實、直言不諱、敢於澄清真相的精神表示深深的敬佩。同時,也對陳崇源先生務實認真的文學創作,表示誠摯的敬意和感謝。
北京,2008年6月5-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