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文化以彩陶、之字紋陶器、細石器以及特有的掘土工具石耜和桂葉形雙孔石刀為基本特征。紅山文化的陶器,有泥質陶和夾砂陶兩種,均為手制,泥制陶略多於夾砂陶。
泥質陶多為紅色,器形較常見的有缽、盆、甕、罐等,多是容器,都是小平底。其中缽都為“紅頂碗式”,有深腹、淺腹兩種。罐有小口雙耳罐、長頸深腹罐、斂口罐等。泥制陶器的主要花紋是黑色和紫色的彩紋,其中以平行線、三角形紋、鱗形紋最具特點,也偶有少量“之”字形壓紋。
夾砂陶為褐色,器形少,陶質粗,火候低。主要器形是大口深腹罐(大口,深腹、小平底)。器表多飾有橫壓的之字紋和直線劃紋。
紅山文化的石器以磨制為主,大型石器中富有特征的器物是耜和桂葉形雙孔石刀,器形主要有煙葉形和草履形兩種。桂葉形石刀通體磨光,刃、背部弧形相對稱,這些表明紅山文化中農耕經濟已比較發達。
紅山文化中發現的動物骨骼比較少。其種類有牛、羊、豬、鹿、獐等。牛、羊、豬應是家畜,從中可以大致了解到紅山文化的先民們過著以定居為主,兼有畜牧漁獵的生活。
紅山文化出土的勾雲形玉器總數已達20余件,勾雲形玉器包含兩個基本主題—勾角和小凸。利用勾角和小凸不同方式的組合構成了紅山文化勾雲形玉器的各種形態,其中尤以1971年在翁牛特旗三星他拉鄉出土的大型墨綠色玉龍為代表。它高約26厘米,豬首蛇身,蜷曲若勾。接著在巴林右旗和遼寧文物店也發現了類似的玉龍。分析這些勾雲形玉器的造型,大致可分為四類“壹為裝飾類(如環、珠、玦等);二為工具類(如斧、棒、紡瓜等);三為動物類(如豬形、鳥形等);四為特殊類(如璧、箍形器等)。其中箍形器是紅山文化玉器群中典型器類之壹。把以上幾種類型的玉器形狀與當時的文化聯系起來看,紅山文化特殊類和工具類玉器應為滿足宗教典禮需要而制作的。這種勾形玉器不是壹般的裝飾品,它們在墓葬中多放置在死者的頭胸部,說明紅山文化已將玉器作為禮器使用,這對後來的商周文化是具有影響的。
紅山文化勾雲形玉龍與趙寶溝豬龍尊形器之間有明顯的承襲關系,玉龍的發現說明內蒙古地區是探索中華龍崇拜的重要起源地。
八十年代以來,在遼寧省喀左縣東山嘴和淩源、建平兩縣交界處牛河梁,又發現了紅山文化宗教遺址“女神廟”和積石冢。東山嘴遺址中心為壹座大型方形石砌建築基址。基址總體布局按南北軸線分布,註重對稱,這種具有我國傳統特色的建築群址,在我國新石器時代還是首次發現。多處基址都有陶塑人像群出土,說明這是壹處當時人們從事祭禮等活動的場所。
從紅山文化與其他文化之間的相互關系來看,它既是北方具有自身特點的新石器時代文化,有自己發生、發展的過程,也受到其他文化的影響。
首先,考古研究表明:紅山文化是在興隆窪文化與趙寶溝文化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三者在宗教傳統方面具有明顯的繼承、發展關系。在興隆窪文化和趙寶溝文化中尚未發現專門的祭祀場所。而70年代後牛梁河遺址的發現表明,紅山文化晚期已經出現了規模宏大的祭祀中心,這不僅是紅山文化研究的壹次突破,而且對探求中華文明起源具有重要意義。
其次,紅山文化在建築、制陶、玉雕、陶塑等發面都有顯著成就,技術水平都高於興隆窪文化與趙寶溝文化,在敖漢旗西臺紅山文化房址堆中出土了兩件方形陶制合範,尚屬國內迄今為止最早的金屬鑄範,表明紅山文化的先民們已掌握了鑄銅技術。
再次,在興隆窪文化與趙寶溝文化當中狩獵活動占較主要地位;而在紅山文化中,農業生產已成為主導經濟。
從紅山文化在古代北方及中國新石器時代考古學文化中的地位來看,紅山文化是當時中國南北各地古文化序列中最為先進的古文化之壹。當時社會上已出現冶銅現象,以圍溝圈護的早期方城也已出現,城鄉分化已經發生。以崇龍尚玉、尊祖敬宗為特征的宗教禮儀活動極為盛行,各社會群團之間的沖突和由此導致的統壹宗教神權之爭已成為社會基本問題,這說明紅山文化的先民們已率先由氏族社會跨入古國時代。
因此紅山文化為中華國家五千年文明發展奠定了基礎,同時也規定和影響了中華禮制文化產生和發展的基本格局,在中華文明發展中具有極其重要的歷史地位。
在中國卷帙浩繁的典籍中,壹向視中華文明史為上下5000年,然而從考古學角度,其地下證據只能上溯至4000年——紅山文化提供了前1000年文明史的實物證明。
自秦始皇以長城將華夏大地南北兩分,中原即為中華民族的文明搖籃,就成為2000余年間不爭的事實——紅山文化向世人揭示,素以荒蠻稱世的北方,亦是華夏文明的發祥地。
——紅山文化以其燦爛的遠古文明,驗證並扭轉了中國人千百年來的思維定式。
紅山文化是指華人祖先在距今五、六千年間,於北從西遼河流域,南到大淩河流域、渤海灣北岸,並延伸到燕山以南的區域內,創造的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壹種原始文化形態。因1935年最早發現於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郊紅山後村,而於1955年正式得名,並將其後面世的具有相同或相似文化特征的諸遺址,統稱為“紅山文化”。
紅山文化之代表為牛河梁。
牛河梁位於建平縣、淩源市交界,居大淩河、老哈河之間,是蔓延於努魯兒虎山谷的三道黃土山梁。自20多年前紅山文化得以在此發現並發掘,這三個土得掉渣的字就變得大氣十足,幾乎在壹夜之間舉世聞名。
女神廟處於整個遺址中心,面積75平方米,現被圈起,並用8道房梁搭了個篷。篷內只是壹塊長方形空地,凹凸起伏,堅硬的黃土地殘留著發掘的痕跡。遠近松濤在篷外陣陣呼哨,使之顯得空曠而又蒼涼。
由於科技上的不足,當年只對女神廟進行了局部試掘,之後掩上黃土,壹直保護至今。至於何時才能具有足夠的技術支持,沒有人說得清。
試掘之時,女神廟出土了紅陶彩繪的壁畫和祭器殘塊,以及泥塑的熊爪、鷹爪和鳥翅。最令世人震驚的是女神像殘件,分屬於6個個體,有大小不壹的女神頭像、手臂、腿部,以及鼻和耳。女神頭像缺了半邊耳朵,整個面部表情卻依然生動。綠玉石的眼睛深深凹進眼窩裏,使眉骨、顴骨顯得很高。嘴巴有點特別,回縮微咧,好似略帶笑意。
牛河梁女神廟是考古界發現的中國最早的神殿;女神廟裏的女神像,是億萬炎黃子孫第壹次看到的5000年前由泥土塑造的祖先形象。當年女神頭像重見陽光的輝煌壹瞬,曾被遼寧省博物館的攝像師搶入鏡頭,照片以“五千年後的歷史性會面”為題,刊登於國內外大小報刊。後人壹片喧嘩,祖先雍容自若。
環女神廟而建於各山頭的,是諸多積石冢和祭壇。所謂積石冢,即以石板搭建的墳墓,其墓室、墓蓋、墓底、墓界均為石板。祭壇則是積石冢的附屬設施。積石冢是紅山文化的特征之壹,與國內華北、中原地區新石器時代以土坑為主的墓葬形制完全不同。
縱觀牛河梁發掘的所有遺址,每壹處積石冢群均是小墓圍繞中心大墓,四周又砌築石墻以為框界。大墓上面積石封土,形成高聳的山頭。大墓皆為男性,其隨葬品亦明顯多於周邊小墓。5000年前的紅山文化古人,無疑已經學會了區別,以及區別對待,從而形成階級的雛形,文明的原胎。
紅山文化的墓葬另有壹獨特之處,即只隨葬玉器。這與中原地區新石器時代墓葬中普遍隨葬有陶器,亦迥然不同。其墓葬玉器除常見的玉鐲、玉箍、玉璧等之外,比較打眼的有玉龜、玉鳳、玉人。而其最為奪目的亮點,則是玉豬龍。
牛河梁第4號墓為成年男性,隨葬品不多,只三件,但除了壹只枕於頭下的玉箍形器,另兩件均為珍貴的玉豬龍。兩只玉龍安臥於人體胸腔,壹大壹小,大的10厘米多壹點,小的充其量6、7厘米;壹綠壹白,綠的瑩澈閃亮,白的泛著微黃;頭朝下,背靠背而眠。通體胖嘟嘟,頭部肥大,支楞著飽滿的雙耳,嘴和鼻梁上有活靈活現的皺紋,兩只圓圓的大眼睛微微突起,好像在目不轉睛地望著人。其神其態,酷似女神廟對面的豬首山。
龍是炎黃子孫的原始情節,其究竟起於何時成於何物,現已難溯其源。歷來最流行的說法是聞壹多先生的觀點。聞先生認為龍是以蛇為主體,再結合獸類的腳、馬的頭、鬣的尾、鹿的角、狗的爪、魚的鱗和須而形成——內裏沒有豬的影兒。
事實上從發現第壹塊玉雕龍時起,其命名就已被考古界吵得沸沸揚揚。有人認為其形像鹿,有人認為像熊、像金龜子的幼蟲蠐螬,甚至像胎兒、像道家的陰陽魚兒,不壹而足。直到2003年10月21日,在距今8000余年的內蒙古敖漢旗興隆窪文化遺址,發掘出壹個由石塊和陶片組成的S形動物,靜靜地躺在壹個灰坑裏,活脫脫壹只巨龍,其龍頭部,安放著壹只野豬頭骨。
——“玉豬龍”由此叫響全世界,並認為其不僅僅是壹種飾品,而更應是壹種圖騰物。
玉豬龍大體可分兩類,壹類體形細瘦,長鬃飄飛,形似英文字母“C”,稱“C形龍”,紅山文化另壹處遺址——內蒙古三星他拉出土的大型玉龍即屬此類;另壹類環體肥厚,形象似豬,稱“玉豬龍”。牛河梁出土的玉雕龍均屬此列。
紅山文化北從西遼河與西拉木倫河流域的科左中旗、開魯縣,到巴林左旗、巴林右旗、三星他拉,再到遼河上遊及老哈河、大淩河流域的阜新、赤峰、喀左、建平等地,其文化行程陸續南移,壹直到遼河入海口的盤錦。
盤錦於1982年在市郊發現七處紅山文化遺址,並於地表采集到彩陶器殘片、細石器、玉石斧、磨制石斧、網墜等,至今沒有進行發掘,以至再無收獲——輝煌數千年的紅山文化,據此在長城以北消失了蹤影。
然而紅山文化壹經發現,其文化特征就迅速被世人捕捉。
中國史前集中出土玉器的文化,除紅山文化外,還有距今3、4千年前江浙壹帶的良渚文化。兩者都有以玉器為陪葬品的特點,其玉璧、玉環、玉龜、玉鳥等玉器均有壹定相似性,尤其是紅山文化“C”形龍的龍頭與良渚文化大目獸的面紋,具有***同的基本構成因素。
遂有學者以此為據,推測後期紅山先民遷至盤錦後,曾沿著渤海灣海岸線陸續南移,不斷向中原遷徙,從而使長江下遊文化面貌劇變,融入諸多紅山文化的崇玉傳統,最終形成了良渚文化。
進而推出壹個足以令世人震驚的結論:史前更為發達的文化,並非長江流域的河姆渡文化和黃河流域的仰韻文化,而恰恰是中國北方遼河流域的紅山文化。除長江、黃河之外,遼河,更有充分的理由和證據,成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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