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1月18日是郭德綱48歲的生日,生日現場,面對傾註壹腔心血培養出來的德雲社眾大弟子嶽雲鵬、兒子郭麒麟等眾多徒弟的慶生祝福,郭德綱沒說幾句便陷入哽咽……
有次采訪,郭德綱曾說自己是壹個不太感情用事的人,也不容易在媒體面前流淚,但這次罕見落淚,裏面雜糅著郭德綱對人生經歷的太多感概:昔日走投無路,窮途落魄,不知何時迎來轉機;今日功成名就,名利雙收,門下人才濟濟,臺上壹呼百應.這是當年落魄時,他想不到、不敢想的結局。
1995年,22歲的郭德綱揣著幾千塊錢,第三次來到北京,想著拜師學藝,出人頭地。前兩次,分別是1988年和1994年,均無功而返。
這壹次,郭德綱已經做好了“當孫子”的準備。“只要哪個劇團肯收留我,我就願意給他們當牛做馬。”然而,縱使這樣,郭德綱迎來的依然是無人問津的日子。
進北京的頭壹年,他基本顆粒無收,只能找zui便宜的房子住:開始是150元/月的河邊平房,後來陸續住過海澱、大興、通縣……房子越搬越遠,日子越過越窮。
有時房東來收租,他只能裝作不在家,聽著房東在外面壹邊砸門壹邊罵街,大氣也不敢喘。
房租的事還能忍壹忍,而沒錢吃飯,更是煎熬。 壹來身上確實沒幾個錢,二來為了省錢,郭德綱有時會買壹包掛面放鍋裏煮爛,混著大醬用蔥蘸著吃。 有時實在沒錢吃飯了,又餓得難受,他就幹脆喝涼水充饑,或者通過看書來分散註意力。
為了活下去,遍尋無門的郭德綱只能到北京南郊的小評劇團說書。有壹天,散了夜戲趕不上末班車,他只能走著回到離劇團有40多公裏的大興黃村,回到出租屋,脫下鞋子,腳上壹溜水泡。接著他又發起了燒,把過時的BB機賣了,才買了點消炎藥吃。
此時,躺在床上的郭德綱萬念俱灰:這時候要是能咣當有壹車禍,壹了百了,倒也幸福。
轉過年的壹天,郭德綱去街頭某小茶館裏喝茶,壹來二去,和店裏人熟了,有人知道郭德綱也是說相聲出身,就說:“您上去講壹段玩玩唄?” 這壹講,就壹發不可收拾。
小茶館的成功,讓郭德綱看到了希望。為了多賺壹點錢,更是為了復興劇場相聲,郭德綱和幾位誌同道合的朋友搭起了班子,取名叫:北京相聲大會,即德雲社的前身。
2003年,北京相聲大會正式更名為德雲社。好不容易掙到了壹點錢,結果劇場眼紅想多分壹杯羹。鬧得沒辦法,壹幫人又要換地方另起爐竈,之前積累的壹些觀眾基礎白白流失了。
而剛剛成立的德雲社,根基還不穩,甚至壹些日常開支還是難以正常運轉。為能籌措幾千元的資金,郭德綱答應參與某綜藝節目錄制,完成在商場的透明櫥窗中生活48個小時的壹個挑戰。
短短的48小時節目卻讓郭德綱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羞恥感,自身的心理防線,被壹分壹秒地摧殘,幾近崩潰,但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
就這樣壹直慘淡經營的德雲社,在2004年迎來了轉機。
2004年10月,著名相聲大師侯耀文正式收郭德綱為徒,拜師儀式上匯集了數位相聲名家和各路媒體,場面非常盛大。
也正是從當年下半年開始,德雲社正式有了起色。
然而伴著郭德綱事業日漸紅火,隨之而來的負面消息卻越來越,當時,德雲社的臺下,常有喬裝打扮者,聽到演出中的某句話可能會有問題,就拿本子記下來,到有關部門舉報,想封殺德雲社。
郭德綱不想壹壹辯解,於是他選擇了沈默壹段時間,以此來沈澱自己。
每遇此景,已經年近70,伴郭德綱同甘***苦十余年的商賈的張文順便會沖在最前面:“有能耐臺上比試,臺下陰人什麽東西!我打丫的去,我張文順癌癥,讓我找他! ”
而在郭德綱四面楚歌之際,更有兩個人開腔了。壹個是相聲大師馬季:“郭德綱的出現,使相聲又熱起來了,這是多好的事兒啊,這種現象是可喜的。”他還專門給郭德綱題了“德雲社”三個字。
另外壹個,則是趙本山。本與郭德綱素昧平生,久觀不平,拔刀相助:“妳們不能這樣做,郭德綱以後會很好的,他將來就是大師。”
許多年後,郭德綱自己調侃道:“我願意給妳當狗,妳不要,妳怕我咬妳。結果我成了龍了。”
2016年8月31日,德雲社二十周年整理家譜。郭德綱發表微博,其中壹張圖片上寫道:另有曾用雲字藝名者二人,欺天滅祖悖逆人倫,逢難變節賣師求榮,惡言 誣 陷意狠心毒,似此寡廉鮮恥令人發指,為警效尤,奪回藝名逐出師門。
曾用雲字藝名而被逐出師門的這二人是確有所指的。壹個是何雲偉,另壹個則是曹雲金。
說起何雲偉,在1998年張文順與郭德綱剛剛合作之時,他還是臺下壹個17歲的相聲小觀眾,但是每場必到,並且也沒有什麽藝名。
2002年,德雲社從中和戲院搬到大柵欄的廣德樓,當年的何雲偉基本上依然是場場都到,而且場場都坐同壹個座位。
後來他便被郭德綱收入門下,那時還沒有“雲鶴九天”之說,張文順為他取了個藝名“何雲偉”,日後便逐漸成長為郭德綱的大弟子。
給何雲偉捧哏的,是原來給張文順捧哏的老藝人張文良。“張文良”是藝名,老先生本名叫查良燮,是金庸(本名“查良鏞”)堂兄弟,可見,何雲偉當時在郭德綱眼裏的待遇與地位,絕非壹般。
另壹位則是曹雲金。2002年那年,當時讀高中的曹雲金壹門心思想學相聲,想拜壹個好師父,全家人都幫他想辦法。
很快,因機遇的緣故,曹雲金與郭德綱兩人相遇。而那時,德雲社剛剛成立,誰也不知道相聲的未來在哪裏。
曹雲金第壹次見到郭德綱的當天,心裏有壹些懷疑:這人是誰啊,這麽年輕,能當我的師父嗎?郭德綱看出了他的顧慮,立馬給曹雲金表演了個傳統相聲《賣布頭》,“包袱抖得巧妙有勁兒,唱段唱得響亮地道”,曹雲金覺得服氣,隨即拜在郭德綱門下。
在郭德綱的精心指導下,曹雲金的相聲技藝,可謂突飛猛進,20幾歲就已經開始舉辦自己的相聲專場,跟隨老郭學藝時間最長,也是最得老郭真傳的徒弟。
然而,也正是因為手藝好,成名也早,曹雲金骨子裏有壹種從裏到外的傲氣。當年在德雲社,除了郭德綱於謙,誰都不放在眼裏,給大眾的感覺就是兩個字,浮躁!而與郭德綱的關系與矛盾,也因工資收入、個人待遇等因素,不斷地加深。
2010年1月18日,是郭德綱的生日。曹雲金來晚了,還喝醉了酒,他進來之後,挨個敬酒過後,突然在關公像前下跪,說道:“我曹雲金發誓,我要再回德雲社我就是個XX!”
同樣在這壹年,德雲社外患不斷,因“別墅侵占公***綠地”壹事,郭德綱與強行采訪的北京臺陷入激烈的口水官司。
師父正處在風口浪尖,8月6日,大弟子何雲偉和他的搭檔李菁突然宣布退出德雲社。11月,曹雲金也宣布,與搭檔劉雲天壹起退出德雲社。
那壹年,壹向強硬的郭德綱,含淚唱完《未央宮》,在節目中談及何雲偉時,又忍不住落淚。
曹雲金走後,有記者采訪郭德綱,郭德綱眼睛濕潤了:“這麽多年來沒有受到這麽大的打擊,我想不到zui後真正傷了我的是親人。”
2016年郭德綱重修家譜,將曹雲金從德雲社除名。雖然曹雲金已經退出德雲社6年,但郭德綱與曹雲金的師徒關系,在這壹天才正式解除。
經歷了徒弟出走的冬天過後,德雲社也迎來了人丁興旺的春天。
想當年,德雲社創始人之壹的張文順老先生,給郭德綱定下“雲鶴九霄,龍騰四海”八字,依次收徒。
這麽多年發展下來,德雲社早就成了圈內自帶流量的造星神器,旗下叫得上名的“角兒”們不下數十位。
如今,“雲鶴九霄”壹***近百名徒弟,而且,郭德綱居然官宣要在抖音直播,面向全網招收新壹屆徒弟了,並表示今年要手把手教新壹代“龍字科”,此舉壹出,便吸引到很多業內知名演員的“搶灘登陸”。
德雲社在郭德綱用心經營之下,隊伍不僅也變得越來越壯大了,而且,還開始向新的領域進軍。
走過那些年,郭德綱說:“也就是我能活下來,換別人早就墳上草三尺五了。”
對於郭氏相聲表演風格,眾說不壹,有的認為很俗,不入主流,缺少壹些所謂的正能量,但郭德綱卻始終保持風格,自成壹派,堅持用郭氏幽默贏得了大眾的支持與贊賞。
在郭德綱39歲的時候,他曾經受邀去多倫多演出,演出當天人潮洶湧、座無虛席,其歡迎程度可見壹斑。尤其是他跟於謙老師在臺上的精彩演繹,贏得了大家喝彩。
當郭德綱看到多倫多有這麽多人都在支持他,他十分欣慰,也非常感動,這麽多年所付出的汗水並沒有白流,而之前所受的苦也是值得了。
2013年這壹年,是郭德綱第壹次露臉春節聯歡晚會,在臺上他與於謙壹起合作了《敗家子》,這個節目內容也是引得了大家哄堂大笑,同時也讓更多觀眾見證到了郭德綱的實力。
2014年2月8日,是郭德綱愛子郭麒麟18歲生日。對兒子素來嚴格的他,在這yi天卻寫了壹封充滿愛意的家書。 “我兒十八,幾句叮囑。” “人生壹世,極不容易。登天難,求人更難。黃連苦,無錢更苦。江湖險,人心更險。春冰薄,人情更薄。”
就在差不多壹年前,郭德綱為疫區捐款100萬,和數不清的醫療物資……在許多人心目中“最艱難”的壹年,苦盡甘來的他為無數人送來了溫暖。
如今的老郭生活很幸福,曾經盼著“有張桌子”的窮小子,現在什麽都有了:上有老下有小,有心愛的相聲,有德雲社,有謙哥兒,有包括嶽雲鵬在內的壹眾弟子……當然,還有曾經的艱難,這是他視作壹生的財富。
從當年被拒之於千裏之外的落魄小子,到如今的德雲班主;從眾叛親離、到萬人追隨,穿過江湖的腥風血雨,郭德綱說:“活得明白需要的不是時間,是經歷。”
莫欺少年窮,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時,再來笑傲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