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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烏臺詩案」?

烏臺詩案

宋神宗在熙寧年間(1068-1077)重用王安石變法,變法失敗後,在元豐年間(1078-1085)從事改制。在變法到改制的轉折點上,發生了蘇軾的烏臺詩案。該案件首先由審查官報告,然後在審查官監獄審判。禦史臺自漢代起就有“烏臺”的謚號,故本案稱為“烏臺詩案”。

“烏臺詩案”是元豐二年的文字獄。禦史中程、、等人摘錄了蘇軾在湖洲協上表中所寫的句子和詩詞,並以誹謗新政的罪名逮捕了蘇軾。蘇軾的詩確實諷刺了時政,包括變法過程中的問題。但這件事純粹是政治迫害。

烏臺詩案簡介

五臺是指玉石臺。在漢代,玉石臺外的許多柏樹山上都有許多烏鴉,所以稱之為五臺,也表示玉石臺是烏鴉嘴。

在北宋神宗時期,蘇軾因反對新法而表達了對新政的不滿。由於他是當時文壇的領袖,允許蘇軾的詩在社會上流傳,對新政的實施十分不利。於是,在宗申的默許下,蘇軾在五臺被抓了四個月,每天都要被迫交代他的詩詞出處和他詞中的典故。

由於宋代實行不殺文人,蘇軾幸免於死,但被貶為黃州團用。

元豐二年(1079)三月,蘇東坡由徐州調任江蘇太湖湖州。他寫《湖州拜上表》,其實只是個套路。他簡單說了壹下我過去沒什麽成就,然後說皇帝感恩戴德,後來卻放了幾句牢騷:

“陛下自知其愚不可及,難以追求新的進步;看他年紀大了還鬧,要不就餵王。”

句中的“氣”字,是自封的。他把自己當成“新人”的對立面,說自己不“鬧”,就是新人“鬧”。由於客觀環境的原因,古代文人總是習慣於遣詞造句非常含蓄,讀者也養成了壹種本能地尋找字裏行間含義的習慣。比如禦史臺裏的“新人”。六月,禦審監何大正引用“新進”“搗亂”等詞,給蘇軾扣上“愚弄朝廷,自負”的帽子。明明是蘇軾在諷刺他們,他們卻說蘇軾忽悠了朝廷。偷梁換柱是年輕人的慣用伎倆。這裏也有壹點背景。王安石變法期間,保守派和改革派展開了激烈的鬥爭。兩派的領袖是兩位宰相,司馬光和王安石。因為前者在給後者的長信中有“惹事”二字,“惹事”就成了攻擊變法的成語;“新人”是蘇軾對王安石介紹的新人的貶義詞。他曾在《神帝》壹書中說,王安石“為了壹切速效,引進新勇之人”,結果是“最近單純的人越來越少,純熟的人越來越多”。後來,是支持王安石的“聰明人”呂惠卿背叛了王安石,使王安石罷課。

朝廷官方公報定期出版,相當於現在的官報。蘇軾的詞照例引人註目。這壹次,感恩表讓那些“新人”成了讀者心目中的笑柄。而他們惱羞成怒,勢必報復蘇軾,也是利用新法謀取私利,打擊異己的壹步棋。

但光靠湖州謝尚彪的壹兩句話是不夠的。巧合的是,當時出版了蘇子瞻《元豐學士錢塘集》,為禦史臺的新人提供了搜集素材的機會。四月苦讀,發現蘇軾的幾首詩,於是奏彈劾曰:

“至於心懷叵測,我看著就憤恨謾罵,沒有復雜的臣節就沒有詩。蓋陛下發錢(指青苗)給本業窮人,然後他說‘贏兒發音好,壹年比城裏壹半好’;陛下知法,以課審縣官,則曰:‘讀萬卷書而不讀法,使妳壹無所知’;陛下興修水利,說‘東海若有清則教鹵(鹽堿地)成桑田’;陛下欲禁鹽,則曰:‘是不是文韶忘了味,近三月吃無鹽’;其他觸物的都是該說的話,都是建立在詆毀的基礎上的。”

他舉的例子,“贏”和“是它”出自《山村五蚌》;“東海”壹詞來源於8月15日觀潮。“讀書”壹詞出自“演員的事業”。但是斷章取義之後,每句話都是箭在弦上。

立刻,李儀祉博士,該國的王子,和丁力,帝國顧問,被殺害與他們的前腳和後腳。他們列舉了蘇軾的罪行,並聲稱他們必須因對朝廷無禮而被斬首。丁力列舉了蘇軾應該被處死的四個理由。他說:“蘇軾初無學術知識,為時惡名昭彰。他偶爾研究不同的科目,所以他去了儒家博物館。”然後他說蘇軾渴望得到高位,在他的不滿之下,是在蔑視權力。第三,皇帝長期容忍他,希望他改過自新,但蘇軾不肯。最後,蘇軾的詩雖然荒誕淺薄,但對全國影響很大。“我要提前執法,我的工作就是糾正。我怎麽敢停下來?”希望陛下脫離自己的自然欲望,特別努力遵守憲法,不要特別尷尬和順從,也要克制自己的忠誠和善良。他的好惡會很清楚,他的習俗也會改革。“這個丁力因為隱瞞父親的喪事,被司馬光罵為‘禽獸不如’,蘇軾也嘲笑他‘不孝’。雖然每個人都想讓蘇軾死,但宗申並不想殺他,只是同意逮捕他,而不同意在他進京的路上把蘇軾關進監獄過夜。

這時,蘇軾的壹個好朋友王詵把蘇軾的詩印了出來。他聽到消息後,趕緊派人給南方的蘇轍送信。蘇轍馬上派人告訴蘇軾,朝廷同時派皇甫尊出發,蘇轍的人卻先到了。蘇軾知道了這個消息,立即請假。祖通判他為太守。

皇甫尊趕到的時候,提督官署的人都慌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蘇軾不敢出來,就和法官商量。法官說,躲避欽差大臣是沒有用的。最好有禮貌地問候他,應該以正式官員的身份出現。於是蘇軾穿上官服和長靴,去見了妳的官員黃福尊。

蘇軾首先發言:“我知道,如果我多方面得罪朝廷,那肯定是死罪。”死了不可惜,但請讓我回到家人身邊。"

皇甫尊淡然道:“沒那麽嚴重。”下令士兵打開公文,壹看,原來只是壹份普通的公文,免除了蘇軾被召進京當太守的職務,並要求蘇軾立即離開。蘇軾回娘家探親時,全家人都哭了。蘇軾笑著給他們講了壹個故事安慰他們:

“在宋真宗時代,皇帝想要拜訪林泉之間真正的學者。有人推薦楊普出來。楊雖然不願意,但還是派人護送他去京城見皇帝。皇帝問:“聽說妳會寫詩?”楊普回答說:‘我不會。他想展示自己的才華,卻拒絕做官。皇帝又問:“妳的朋友給妳詩的時候有沒有給妳壹些?”楊普回答說:“沒有,只有我卑微的靖寫了壹首。”皇帝又問:“這是什麽詩?”妳能告訴我嗎?於是楊普把妻子臨走時作的詩念了出來:不要沈郁貪酒杯,不要癡情吟詩。今天我要去將軍的辦公室,這次我要毀了我的老頭皮。"

聽了這個故事,壹家人稍微松了壹口氣。

所有的級長都嚇得要死,全都躲起來了。只有王家兄弟和陳舉行了告別宴會。但百姓出來看太守離去,縣誌記載百姓淚流滿面。蘇軾途經揚州江、太湖時曾試圖跳水自殺。他不知道該判什麽,又怕自己的案子牽連到很多朋友。轉念壹想,如果我真的跳進水裏,會給我弟弟帶來麻煩。否則,後人不會看到《赤壁懷古》和《紅墻賦》。他和朋友的大部分信件和手稿都在家裏被燒掉了。當他的家人到達安徽省蘇仙縣時,俞士泰派人在他們的行李中尋找蘇軾的詩、信和其他文件。後來蘇軾發現自己的手稿只有三分之壹留存下來。

蘇軾於7月28日被捕,8月18日被押往禦史臺監獄。20日,他被正式提審。

蘇軾先報了自己的年齡、世系、籍貫、科舉年份,然後敘述了自己以前的官職和推薦為官的人。他說,自從他成為壹名官員以來,他已經記了兩次大過。反過來,任鳳祥在傳刑時,因與上官意見不合,未出席秋官大典,被罰八斤紫銅。還有壹次,他在杭州的時候,因為挪用公款被罰了八斤。另外,不要有不良記錄。

起初,蘇軾在杭州附近的壹個村莊考察時所寫的《山村五奇》中的“勝童發音好,進城壹年半”是對青苗法的諷刺,“不是聽了邵的話忘了味道,而是最近三月沒吃鹽”是對鹽法的諷刺。除此之外,其余的話與時事無關。

22日,禦史臺質問他《觀潮》8月15日那句“東海若有清念,應教其化鹵水為桑田”的意思。他被迫按舒淇的口氣壹直到24日,說是“諷刺朝廷水利”。至於《演員由》這首詩,直到28日才被解釋為違背了“朝廷新興法律”的主題。

到九月,禦史臺已經抄了大量蘇軾從四面八方寄來的詩。審問時念了100多首歌,牽連39人,其中司馬光是最高官。王安石罷課後的第二年(1077),蘇軾贈司馬光壹首詩《獨樂園》:“君子獨做何事,四面望陶冶,小兒誦君之道,壹卒知司馬。傅張曉先生已經啞了好幾年了。”其實司馬光重新進入相位,制造輿論。禦史臺說這首詩諷刺新法,蘇軾坦承:“這首詩充滿了希望司馬光執政,陶冶世人,看他執政可笑。他還說,兒童的棋子,都知道他們的姓氏,最終應該投入使用...還說自己是啞巴,希望按照之前的話攻擊新法。”

雖然“罪名成立”,但當時新法已廢,不能以此罪名重罰,於是禦史臺再找。我找了兩首和音答黃庭堅的詩,是痛斥“新人”的,還有壹首唐村開渠在雨中督役的詩,是批評“麻煩制造者”的。前者由黃庭堅演唱,後者則是贈送給他的朋友王詵。

《和》詩說:“甲骨臥風雨,瑯琊待我。方丈在陣前,玉食慘。”蘇軾自己解釋說,前四句小人輕侮君子,比如苦菜奪美谷,後面就是君子和小人各有時間,比如嶽夏蚊子自由飛翔,秋天來了,黃庭堅就像“蟠桃”,用起來就晚了;和“苦梅”自我比較是沒有用的。取詩(詩經)雲:“憂則靜,群則小。”都在嘲諷今天被利用的人是反派。蘇軾巧妙地用“悄悄”、“尷尬”等詞來掩飾“小團體”的意思。但對於作者的解釋,知道其中奧妙的人並不多。

《唐村》詩說:“為官不為,小三羨長卿。胡不歸來了又走,但他不好意思去理解。鹽急,誰能同情種地?邱曉攛掇著,手指壹萬個羅溝坑。雨助政,衣服濕透。人如鴨豬,拋泥濺水。在貧瘠的堤岸上下馬,環顧湖水。線不夠,與牛羊爭。雖然重返賽場是*屈辱,但這是泥足深陷的損失嗎?若寄語山中故人,小心不膩湯。”蘇軾也坦承,他對鹽官在塘村開鹽河確實不滿,如“田未盡,有礙農事”,“河中央有沙石噴湧數裏”,“為農非農,務民泥中,硬如鴨豬”等等。*在指責下說出來也是犯罪。

這些贈給黃庭堅、王詵等人的詩詞壹時成為轟動新聞。舒淇等人趁機落井下石打人,還慫恿副部長桂王(在“土”旁邊)舉報蘇軾的詩“王付修住雙(木棒)”。正如詩中所雲,“浩然之氣,敢欺,不足為奇,直入雲霄。根在墳裏,沒有彎,只有龍知道。”誣曰:“陛下飛龍在天,史以為非心腹,欲刺龍於地下。為什麽不做諸侯?”宗申平靜地回答:“詩人的話是安可的?他唱給自己(木慧)聽,妳憑什麽預言我?”不久,獄卒問蘇軾關於誦經(慕輝)的事,蘇軾巧妙答道:“王安石詩‘天下觀雨,不知龍在其中繞’,此龍也。”獄卒會意地笑了。那些聲稱支持王安石變法的人,連王安石的《盤龍》都忘了。

對蘇軾的指責有些牽強附會,剛才的詩詠(木慧)就是壹個例子。另外,在《齊居賦》的序中,提到了吃齊居的苦籽。建議認為作者是在直接諷刺全國人民的貧困,特別是指政府官員的微薄工資。“天生瞎子不知孫”是對科舉考生膚淺無知的諷刺,諷刺考生不懂儒學,只知道王安石在《三經新義》中對經典的評論。

蘇軾對大部分指控供認不諱,並在詩中批判新政。

在給王詵的詩裏,有壹句坐聽“鞭撻戒而呻吟”的臺詞,他說“救國無門”他還提到“老虎難以搓手”是對政治貪婪的象征。在給李暢的詩裏,他真的說過,在密州,他“揮淚隨城拾棄兒”,看到路邊餓死的男屍、女屍、嬰屍。在壹首送給孫玨的詩裏,有壹句臺詞是說,他們見面不談政治,真的是在壹次酒席上約定,誰談政治,罰誰壹杯酒。寫給曾鞏的詩說他討厭那些“聾如蟬翼”的小政客。在為張所作的詩中,朝廷被比喻為“壹片野林”和“壹只被遺棄的沼蛙”,他說他要捂住耳朵。在為範鎮所作的詩中,他直言“小人”,在為周(左“分”,右“耳”,賓)所作的詩中,把掌權者比作“”。好友劉舒離京時,蘇軾為他寫了兩首詩:

“妳要是敢向大清告狀,那是不能容忍的。妳可以直接和董軍談。坐著說話足以讓顧淮南害怕。當妳回到北方的天空時,妳不必為鶴獨驚,鳥兒也分辨不出。”

“義是捷徑,詩書是旅亭。誇對方,還是會背麥綠綠。為什麽爛老鼠那麽害怕?高鴻是鬼。不需要喊瘋,喝了也要醒。”

上壹首的最後壹句話摘自《詩經》“皆是聖物,誰知鳥之雌雄”,意思是宮廷裏只有壹群烏鴉,難辨好壞。後壹首則表達了對小人爭權奪位的不屑。這些無疑會激怒小小的禦史臺集團,他們是來迫害蘇軾的,所以後者的牢獄生活不會輕松。

蘇軾寫《送子入獄》,說“夢如雲山繞小鹿,魂如雞飛向生命之火”,慘極了。審訊人員經常整夜辱罵他。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蘇軾寫下了壹首悲壯的詩,“與君世世代代為兄弟,而後來無因”。當時,我的兒子蘇邁想離開首都去借錢,把這頓飯送給他的朋友,但他忘了告訴他的朋友,父子之間有壹個協議:這頓飯只送蔬菜和肉,如果他聽到壞消息,只送魚。巧了,這個朋友剛送來熏魚。蘇軾非常害怕,寫了兩首送別詩給他的哥哥。

10月15日,禦史臺報道了蘇軾詩詞案的審理情況,收集了數萬字的蘇軾懺悔材料,查明了收集蘇軾諷刺詞的人員名單,包括司馬光、範鎮、張、、蘇轍、黃庭堅等29位大臣和名人。丁力、舒淇、桂王等。想趕緊殺了蘇軾,但宗申猶豫了片刻,而太祖早已立誓,除謀反謀反之罪,不殺大臣。

同時,正直的人也互相幫助。宰相吳沖直言:“陛下以堯舜為法,吳偉對此有所懷疑,卻還能容忍米芾。陛下為何不能容忍蘇軾?”已退居金陵的王安石寫道:“有了聖世,殺人才如何?”就連病重的曹皇後也出面幹預:“當年仁宗很高興賢惠而歸,說‘如今為子女得了兩個太平宰相’。我能殺蓋世和哲爺嗎?”蘇軾沒有被判重罪,這些被講零件救出來的人貢獻很大。否則,中國將失去壹位閃耀千古,集詩人、畫家、書法家於壹身的藝術天才。

然而,禦史臺的民眾也在瘋狂行動,他們準備消滅反對新法的勢力。丁力上書,請求王太後不要赦免那些參與國喪的人。蜀楚更加殘忍。他要求處死司馬光、範鎮、張、李暢和蘇軾的另外五個朋友。

11月29日,聖旨下達,蘇軾被貶黃州,擔任永疃副使,但不得私自離開此地,無權簽署公文。結果,丁力等人自然很失望。

在涉案人員中,有三人受到了較重的處罰。徐因向蘇軾泄露秘密並與其經常交往,且在調查期間未及時交出蘇軾的詩詞,被剝奪了壹切官銜。其次是王恭,被禦史附體,發配西北。第三個是子遊。他曾經上書朝廷赦免他的兄長,他願意償還所有官職為兄長贖罪。他沒有收到什麽嚴重的讒言詩,但還是因為家族關系被降職,調任高安、仁雲州酒監。

其他人,張等官員被罰30斤銅錢,而司馬光、範鎮、蘇軾等18個人的朋友各被罰20斤。

詩案終於結束了。出獄那天,蘇軾又寫了兩首詩,其中壹首是:“寫了壹輩子也累了,名聲也沒丟。”馬去改天,城東無戰事。“如果被禦史查了,他又犯了不敬皇帝的罪。”小雞”指的是賈昌。賈昌老的時候告訴人們,他十幾歲的時候因為鬥雞獲得了唐朝皇帝的寵愛,擔任了宮廷弄臣和演員。這可以引申為宮廷中當權的小人是宮廷弄臣、演員,也是誹謗!

烏臺詩案前後蘇軾詩風的變化

1079年7月,蘇軾上任湖州,因烏臺詩案被定罪入獄,次年1月被流放黃州。在詩案發生之前,蘇軾曾於1071年在杭州擔任法官,並有過突出的政績。他的詩歌作品總體上是大漠中的灑脫,而在內容上則多指向仕途生活以表達政治豪情。詩案之後,雖然也有為官翰林學士的時候,但作品中很少有豪放不羈的出洋相,反而越來越轉向對自然和人生的理解。至於晚年生活在惠州儋州,其淡泊曠達的心境更是展露無遺。他壹繼承黃州作品的風格,就收斂了壹生,我自由運物,達到壹種豁然寧靜的環境。

以烏臺詩案為界,蘇軾的詩歌作品在創作上既有繼承性,又有明顯的差異性。在貫穿始終的“回家”情結背後,我們可以看到詩人的筆觸逐漸轉向了中年的無奈和老年的曠達——越來越老,越來越成熟,變得平淡。

首先,在題材上,以前的作品主要體現蘇軾的“特定的政治憂患”,後來的作品則以“廣闊的人生憂患”為主。

蘇東坡,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過去對人生的態度壹直是嫉惡如仇,壹說到惡,就是“像臺灣的蒼蠅,吐出來。”在杭州,在壹首獻給孔文仲的詩中,他表現出對權貴官場的蔑視:“我是麋鹿,但我怕我不高人壹等。”不僅如此,他還為監獄裏的犯人呻吟,為沒衣沒食的老人吞咽。他寫農村田園詩的時候,題目是《吳中天賦談》:“流汗赤膊,價賤如糠。賣牛交稅,拆房子,不像明年餓肚子那麽膚淺”;他在唱《春到山中花遍地》的時候也寫過農民的糧食。農民吃的竹筍不鹹,只是因為“三月無鹽”,直指朝廷壟斷;他寫到被招募的人挖運河接鹽船,他的筆法更犀利:“人如鴨豬,拋泥濺水”;他控訴朝廷貧弱,他渴望“堯舜之王”,渴望有壹天“弓如滿月,望西北,射天狼”。他詢問道:“馮唐什麽時候會被送上雲端?”他輕佻:“誰怕了?壹場煙雨就是壹輩子!”

然而,“世界是壹個大夢。人生幾度秋涼”。東坡行雲流水的作品引發了烏臺詩案。夢後黃州的貶謫生活使他“諷刺與殘酷,筆鋒犀利,緊張與憤怒,這些都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壹種燦爛的溫暖、善良、包容與和諧。很甜很成熟,很透徹很深入。”下棋的時候,他悟出:“妳下了就有輸贏,下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在幽林幽山之間,他豁然開朗:“千山吹笛夜涼,路暗嬌百花。不知人是不是在改變世界,酒是沒有歸宿的。”他不再執著於“奮鬥有當時之誌”而是“舟楫自此死,江海寄余生。”所以蘇軾漫遊赤壁時,面對“江上清風,山中明月”,感嘆“天地之間,萬物自有其主,非我者,為世人所理解。”他飄然獨立,只想做壹個孤獨的洪:“拾盡寒枝不肯活,孤沙洲冷。”

其次,文化上,前期提倡儒家,後期提倡道家。

前期在做官的道路上急於求成。即使他有“回家”之心,也是“回天地如船”,“功成身歸”。他有儒家倡導的社會責任感,對民間疾苦深表關切:“秋收莊稼不滿眼,麥種奇缺。我總是以這個國家的人民為恥,刺在皮膚裏。人生五千卷,無壹字救饑”;他渴望在戰場上展示自己的偉大。“為什麽不在他的太陽穴上微微結霜?”馮唐什麽時候會被送上雲端?“特別是在密歇根州徐州的時候,他的入世精神壹直很強。蘇軾在政論文章中多次闡述《易經》“天道康健,君子自強不息”的思想,希望“天子終有壹日,發奮圖強”,積極改革,為改革吶喊。

後來特別是兩次被貶後,他更加崇尚道家文化,回歸佛教,企圖擺脫宗教。他意識到自己和宮廷權貴“不是壹家人”。人們追求的所謂“名利”,對他來說已經是“鶴骨霜化,心灰意冷”,只能埋頭苦幹,並沒有“望西北而射狼”的遠大誌向。"可憐的猿撲進了森林,馬也筋疲力盡了."對於經歷了宦海沈浮的蘇東坡來說,他說出了發自心底的最真實的感嘆,“憂壹場東南雪,人生何其清?”受佛教“平常心即道”的啟發,他在黃州、徽州、儋州等地過著真正的農民生活,並樂此不疲。當王太後允許他住在太湖邊時,他喜出望外:“十年夢裏送西風,此行真是為田舍翁。”最後,他可以乘船旅行,他是“徒勞地遊蕩。”久旱之後,蘇東坡和農夫壹樣開心滿足。他寫了壹首詩:“雨下三尺,自然無心,不可捉摸。我會忘記它,然後去睡覺。我會躺下來聽墻上的人說話。腐儒百年辛辛苦苦,耕田不為大眾所憐。將視為跨越西北山泉千步。大家都知道我沒錢。”

再次,在風格上,之前的作品氣勢磅礴,奔放如洪水決堤,瀉千裏;後期作品空靈雋永,簡單輕盈如深柳,白梨的花很遠。

就詞而言,真正屬於豪放風格的作品不多。據朱鏡華先生統計,類似作品約占蘇冕全部詞作的十分之壹,且多集中在當時創作主流的密州徐州:有“文筆有千言,胸中有萬卷,令妳堯舜。這有什麽難的?”妳用理的時候為什麽不躲在我這裏,清閑的看?他身體健康,卻英年早逝,打仗前鋒芒畢露;壹曲《江城子密州打獵》,絕不能用“十七八個持紅獠牙的女人”悠閑地唱,而必須用“東州壯士立掌,吹笛擊鼓為節,頗為壯觀。”這些作品雖然在數量上不占優勢,但卻真實地反映了蘇軾在那個時期積極的為官態度。

後期的壹些作品既有當地人情懷的風格,又有待客的韻味。如詠物抒情、緬懷風景、懷古情懷、送禮遠離、田園風光、談禪論理,幾乎包羅萬象,絢麗多彩。這部分約占蘇軾全詩的十之八九。雖然也有“人間如夢,壹瓶還在月上”的大慨嘆,但更多的是“花酒攤來了又走了,壹點酸楚開了花”的小遺憾。他逃離了仕途,開始靜觀自然:“森林破碎,山竹掩映,蟬鳴小塘。”他越來越覺得難以用言語來承受心中的痛:“在人前很難低聲說出其中的深意”;他把自然和人類融為壹體:“春色分三份,塵埃分兩份,流水分壹份。細說起來,好像不是華陽,不過是壹點點眼淚。”其間大有莊子之味而化為蝴蝶,我忘乎所以。至此,他驅逐了所有對現實和政治的不滿,歇斯底裏的咆哮,以及針砭時弊的批評。它的題材越來越廣,風格越來越平淡深遠。

蘇軾前後期詩歌變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木齋先生對這個問題的論述已經很精辟了,現在直接引用:“詩案對詩人的思想和創作有著深刻的影響。有人說,詩案是蘇軾人生的轉折點:蘇軾從“奮發有為”、“為君子”變成了“從創作聊起”的藝術人生。案前作詩主要是為了深刻反思壹個官員的壹生;後來,他痛苦的心靈在自然界找到了歸宿,找到了新的人生境界。又說黃州時期,“蘇東坡精神寄托的對象,暫時從名利轉移到東坡,轉移到自然。這是對統治集團的壹種疏離,有其積極意義。“詩案對蘇軾來說就像壹場噩夢。夢後黃州貶謫使蘇皖擺脫了特定的政治悲哀,重新認識了社會,重新評價了人生的意義。”

現在從王老師的角度,我們就這個問題做壹個小的拓展。

首先,生活環境的變化是蘇軾作品變化的客觀原因。烏臺詩案後,蘇東坡流亡黃州,遠離官場。在黃州,他在給他的好朋友張春的壹封信中寫道:“住在和尚的家裏,喝衣服和蔬菜,與和尚壹起吃飯,這很簡單。為了害怕它。貧窮太大,不合理,但不可能貧富。我擔心在未來的歲月裏會有饑餓和寒冷。但是,俗話說,到時候自己處理。安可以事先擔心嗎?我第壹次見到太守的時候。既然禦都門不出,不必讀書,但佛經將太陽送走,不再走近筆墨硯臺。”我們可以看到,蘇軾表面上在黃州、徽州、儋州等地過著流亡生活,但他的流亡與他人不同。他“住在和尚家”,“和和尚吃飯”,“只用佛經送走太陽”。這說明他在日常生活中逐漸成為了壹個佛教徒。

其次,倡導佛道思想。烏臺詩案是蘇軾對儒家官方思想的深刻懷疑。當他仕途失意時,自然傾向於想到佛道。他在《安國記》中寫道:“二月我要去黃社。博物館簡陋,衣食略給,大門緊閉,靈魂呼喚。退而求其次,另辟蹊徑。相反,它從來就不是壹種姿態,也不是中道。這不是它被冒犯的唯壹原因。想新,可能會失去另壹個;如果妳觸類旁通,自討苦吃,妳會後悔的。於是我感嘆:道不足以抗氣,性不足以克習慣。不鋤其根,則知其終。雖然妳現在改了,但是還會再改。回歸至誠佛,求洗。去城南。它叫安國寺。有茂林秀竹和北池謝挺。‘靜坐焚香壹兩天’是深刻的自省。然後物我相忘,身心俱空,求罪生起,得不到。純潔的心靈。從秋天開始染的;裏外無所附。個人快樂...”“歸真佛僧,求壹洗”,“忘事,身心空”。這說明他的內心已經開始疏離儒家,逐漸傾向佛道。

第三,儒道佛的融合。表面上看,蘇軾棄儒從道,但實際上,儒家的觀念已經深入他的內心,而且蘇軾把佛道的產生與宋代傳統儒家“富則濟世,貧則獨善其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思想統壹起來,所以他的作品談禪論理,追憶往事,感悟當下,包羅萬象。蘇軾在黃州時,暢遊人間:“吾命無所待,已投此世。想想都是弄巧成拙,塵與塵不壹樣。看生物興趣,互吹等待蚊蚋”;在徽州時,他孤傲冷漠:“勝則喜,敗則亦喜。”在儋州,妳自在,自在,危機四伏:“春牛春枝,無限春風來海。”春天上班,我把它染成了肉壹樣的粉紅色。春天來了,春風讓妳清醒。不像世界末日,卷起白楊如雪花。"

蘇軾壹生不幸,壹生多事。宦海沈浮,兩次流放。烏臺詩案是蘇軾生涯的低潮,但卻是其文學創作生涯的重要轉折點。這種對仕途和坎坷現實的不滿,使他走出了市井法庭,把精神世界更多地放在了佛禪之中,從而在更大意義上成就了東坡式的“灑脫、空靈、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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