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他們過著幸福和諧的生活。這對夫婦經常壹起吟詩,欣賞碑刻拓片。兩位長輩雖然因為政局變動經歷了壹些變故,但他們自己的生活總體還是平靜的。
但作為壹個才情橫溢、感情豐富的女子,難免對生活抱有較為理想主義的態度,所以李清照雖然生活滿足,卻時常感到壹種惆悵。這種惆悵究竟是來自於女性的社會壓抑,還是因為她對人生理想的更高追求無法實現,她也許並不清楚,但這種惆悵卻常常出現在她早期的詩歌中,交織著溫暖與歡樂。她的兩部《如夢如幻》似乎反映了這種復雜的情感:
常常記起亭子旁小溪邊的亭子,直到夕陽西下,陶醉於美景而流連忘返。總是玩到盡興而歸,卻輸給了朱峰泳池深處的泳池。怎麽劃壹條船出來,不小心,卻嚇了壹群奧盧。
昨夜雨驟風吹,酣睡未耗酒。問快門人,海棠依舊。妳知道嗎,妳知道嗎?它應該是綠色的,胖的,紅的,瘦的
第壹個表現出無憂無慮、開朗活潑的個性,第二個則流露出她對時間變遷的悵惘,仿佛她的青春在晚春的風暴中毀滅消失。
李清照早期詞作多是關於她對愛情的感受,尤其是對相思的離別之情,屬於詞的傳統題材。但以前男性作家寫這類詞大多是以女性口吻,即使沒有調侃和欣賞的心理,也隔了壹層。李清照寫的是自己的切身感受和內心體驗,所以她的詞特別真誠,細膩,委婉。她從女性心理出發,選取容易與女性的悲傷、難過聯系在壹起的事物,用女性細膩的筆法進行組織,使之獨具特色,如:
紅蓮藕香,玉在秋日纏綿。誰送雲錦書,詞雁歸來,月滿西樓。花從水漂到水,壹種相思,兩處閑情。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消除這種情況,只能皺眉,只能介意。(“西梅”)
薄霧彌漫雲濃,日子過得愁苦,卡普爾在香爐的鳥中。節亦重陽,玉枕紗廚夜半涼。東籬飲酒至黃昏後,淡淡的黃菊香溢滿雙袖。別說清秋不是人,西風卷旗珠簾,簾中人比那黃菊還瘦。(醉花吟)
“輕解羅尚,獨上青船”,那種輕盈;“只在眉下,卻在心上”,那種纏綿;“西風卷簾,人比黃花瘦。”那種相思之苦和青春易逝的敏銳感覺,是男作家不易體會的。
在封建時代,雖然許多男性作家以女性的口吻書寫愛情,但女性的這種創作在反映她們的情感需求方面有著不同的意義。也正因為如此,當男性作者以女性口吻寫的作品被反復吟誦時,李清照的同類作品卻遭到了不公正的醜化。王拙的《藍鳳漫誌》攻擊她“胡同裏的汙言穢語和隨意寫作”。自古士紳之家,能育女,未曾如此大意。”這種觀點既迂腐又荒謬。
時代的巨變打破了李清照閑適寧靜的生活。汴京失陷,南宋初,趙明誠被任命為江寧知府,李清照也在建言二年(1128)南下江寧。第二年趙明誠死了,接著金兵深入南方,她四處流亡,並被誣陷為“授金”即通敵;後來,趙明誠生前收藏的石頭古董大部分丟失,她的處境越來越艱難。李清照在著名的《石頭記序》中,以真摯的筆調回憶了她與趙明誠賭茶賞石的歡樂,描述了她南渡後的漂泊坎坷經歷,抒發了心中的哀思。由於壹系列的變化,李清照的性格由開朗轉為憂郁,《長恨歌》的第二部曾經寫到過去和現在不同的心境:
中州風華正茂,閨房多閑情。記得重點三到五。鋪綠冠,撚金雪柳,簇帶爭楚。現在憔悴,多風多霧,晚上不敢出門,還不如在窗簾下聽人笑。
這種因時代變遷和個人命運而導致的性格變化,使她在南宋的詞中充滿了過去沒有的悲涼情懷。以前我寫的是“有人來了,襪子就溜走了。”。而羞慚地走開,倚門回首,卻聞青梅”(《墊江唇》)那種熱鬧不見了,“醉了不知何處去。夜歸舟的輕松已經消失,今天的感受就像《武陵春天》裏寫的:
風已止住塵埃,香花已開盡,夜裏梳頭已倦。物是人非萬物,淚先流。據說雙溪泉還是不錯的,也打算去劃船,怕雙溪動不了,多了很多心事。
這首詞是李清照住在金華時寫的。漂泊久了,壹個人在異鄉,盡管春光明媚雙溪風光,在她眼裏,不過是春末的壹片憂傷。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人是越來越難過。在李清照的這類詞中,雖然沒有正面描寫國難的場面,也沒有直接呼喚英雄主義的精神,但正是山河破碎、民族危亡,造成了她的親身經歷,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我的家鄉在哪裏?不醉則忘”(《菩薩蠻》);“年年雪中,梅花常醉”,“今年天涯海角,簌簌鬢滿花”(《清平樂》);“夢見長安徒然,認出長安路”(《蝶戀花》),可見李清照的“愁”並非以往詞人常寫的所謂“閑愁”,而是交織著思鄉之思、人生體驗之苦、失去親人之悲、幻滅之悵。因此,這種“煩惱”往往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是刺骨的:
找來找去,又孤獨又難過。乍暖還寒的時候,最難停止呼吸。三杯兩盞酒,妳怎麽打得過他?來晚了很急!郭艷很難過,但這是壹個老熟人。黃花堆得滿地都是,枯槁殘損。現在誰能挑他們?看著窗外,壹個人怎麽會黑?梧桐更是毛毛雨,黃昏滴水。這壹次,多麽悲傷的壹句話!
(緩慢的聲音)
在詞的藝術方面,李清照有自己比較完整的見解。她寫了壹篇《論詞》,對唐代尤其是北宋以來的主要詩人進行了批判,從中可以看出她自己的追求。比如,她認為柳永的詞“悠揚,但字有塵”,說明她反對太俗的傾向,具有市民趣味;認為嚴舒、歐陽修、蘇軾等人的詞“皆讀詩無韻,而常無韻”,說明她反對詞風接近詩,用韻不嚴謹;認為嚴詞“苦而不言”,何柱詞“苦而不言”,秦觀詞“重情而不言”,說明她主張詞既要有言,又要有情,還要有深厚的文化內涵。
綜上所述,李清照的詞學觀特別強調詞的藝術獨特性,即“別家”二字不同於詩詞;特別註意單詞的節奏形式;語言需要優雅和老練。
這些觀點顯然有失偏頗。李清照似乎被傳統的詞學觀念重重束縛,卻忽略了詞學向許多不同方向發展的必然性和意義,包括有些作品脫離了音樂,偏重於文字表達。
她的詩裏有十多首詩和壹些片段,往往很豪邁,比如《夏日絕句》:“生是壹個傑出的人,死也是壹個鬼英雄。我仍懷念項羽,不肯過江東。”《尚書·密漢公·工部尚書公戶》:“欲寄血淚於山河,去東山上灑壹杯土。”還有那句:“杜南比王導穿得少,北方來的消息欠劉琨。”等等,都是繼杜南之後涉及民族國家大事的慷慨悲憤之作,但由於“別是壹家”觀念的束縛,這種題材和風格很少出現在她的詞中。
但另壹方面,也正是因為有了上述的詞學觀點,李清照在抒發情感時才十分註重不同於詩歌的細膩深刻和詞的特殊語言技巧。加上她傑出的才華和文化修養,以及復雜的人生經歷所引發的復雜情感,她的詞形成了鮮明的個人特色,具有相當高的藝術成就。
作為女性詞人,李清照的詞在描寫心理情感活動方面有其獨特的優勢。她不僅善於捕捉那些細小而生動的形象來表達不可言傳的感情,而且善於表現情感的微妙變化,揭示跌宕起伏中的復雜心境。比如《長恨歌》中的夏洵在回憶了“中秋節”的繁華氣氛後,先是說“現在的她憔悴不堪,風大霧大,晚上不敢出門”,因為當下歡騰的場面是內心冰冷的主角不敢面對的,她寧願自己壹個人待著;然後他說:“不如聽人在簾下笑”,因為那景象勾起了她的舊夢,令她流連忘返。兩層的連接自然流暢,同時翻了壹層,越來越深。最後壹句話形象的把那種孤獨悲傷的心情表現的非常生動,讓人覺得酸酸的。再比如《武陵春》。先是說雙溪春喜歡劃船,然後又說“怕雙溪春扛不住船,顧慮多”。也是在壹波三折中,用委婉曲折的筆調寫出了復雜的心情。
在語言技巧方面,李清照表現出了很高的藝術造詣。它的主要特點是:壹是經過了精心的錘煉,以樸素自然的面貌出現。比如《聲慢》開頭,接連使用了七對重疊詞,既講究聲音之美,又有豐富的內涵(尋求是壹種失落的風度,冷清是壹種對環境的感受,悲傷是壹種心理),有壹種連貫的意思(感覺冷清是因為找不到,但在冷清中感覺到內心的悲涼)。十四個字可以說是煞費苦心讀出來的,但是感覺還是挺自然的,沒有生硬的感覺。再比如“妳想談多少事?”。新人瘦,不幹酒,不悲秋”,看起來很簡單平淡,但仔細體會卻很細膩。在“我要說出來”中,其實包含著難以訴說又無盡的悲傷,所以我幹脆不說了;下面兩個否定句是用來呼應它的,從不正面講述,而是從背面反復對比,使要說的內容處於模糊狀態,含蓄而不隱晦,令人深思。而且這壹段不僅寓意巧妙,音律和諧,不容易讀懂。第二,典雅語言和俗語的運用,使詞中的語言既有高雅的文人情趣,又有生活氣息。在李清照的詞學觀念中,詞的語言既要符合樂府系統的習慣,又要樸實通俗,活潑動人,不沾染庸俗的市井氣息。所以她常常優雅自然地使用優雅的語言,優雅地使用粗俗的語言,兩者融為壹體,獨樹壹幟。比如範仲淹《禦街之行》中的“我無法擺脫這種感覺,我卻皺眉,我卻在心裏感受到了”,但她將“眉”與“心”分開,將原來的靜態描寫改為動態描寫,使語氣生動起來。尤其是壹句話的最後壹句,李清照更喜歡用簡單口語化的語言。比如《臨江仙子》裏試燈很無聊,但我沒心情踏雪,這次怎麽來個悲字?壹片香裏有晴有雨有風,更有《永遇樂》裏聽人簾下的笑聲等。這使得壹個詞在結尾並沒有陷入平淡的狀態,而是充滿了活力。所以在李清照的詞中,人們看到了詞在形成之初的壹些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