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是浪漫的,蝴蝶是最好的。
溫柔鄉是英雄墓,怪不得東師進了沈陽。
馬為了諷刺張學良在北平縱情聲色,忍辱負重,把當時的三位名媛寫進了這首打油詩。“趙四”是張學良的妻子趙壹荻,“蝴蝶”是上海當紅影星胡蝶,朱武是當時北平城三大家族之壹朱家尖家的第五夫人朱美君。
因為這首打油詩壹經發表,就在大江南北廣為流傳。壹時間,張學良成為眾矢之的,這三位名將也不同程度地成為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其實這並不是歷史的真相。
根據香港歷史學家丁新寶考證的結論,“九壹八事變”當晚,張學良正在和朋友們吃飯、看戲。當他接到突襲沈陽的日軍電話後,立即離開,趕回協和醫院(張學良當時正在協和醫院療養)。也就是說,那天晚上他根本沒有和“紅顏禍水”混在壹起,也沒有在舞池裏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到了晚年,張學良在哥倫比亞大學做口述歷史的時候,專門談到了這段往事。張學良說:“我最討厭馬的詩,就是‘趙四的風流朱無框’。這個朱武是誰?朱武是朱啟澄小姐的第五夫人。她是我的秘書朱光穆的妻子。他們結婚的時候,我給他們主持了婚禮。她還是個孩子時,我就認識她了。我和她姐姐是朋友,只是壹般的朋友關系。她的第四個姐姐也嫁給了我的壹個助手。我最討厭這首詩。我與朱武無關。”
對張學良的這段回憶,體現了張家赫與朱家結下的深厚友誼。其實也是這樣。民國時期很多人都說過,當時北方有三大家族。張家自稱豪門,顯然是因為張、張學良曾經是北方霸主。吳家也就不難理解了,吳是馮家的二號人物,張家父子的勢力如日中天,吳家自然就崛起了。比較特別的是朱家尖家。是誰,為什麽能和張武並稱北方三大家族?
要說清楚,還得從民國傳奇人物朱啟元說起——
朱祁生於清同治十壹年(1872),年少孤僻。好在他有個好叔叔,後來是清末的工部尚書。據說他長得像屈。
光緒九年(1881),九歲的受叔父屈教導,是壹位勵誌讀書人。不久,他與唐、楊篤生、張等有誌青年在湘江結交。從此,他中斷了普通的讀書方式,逐漸變得越來越有野心。
十七歲那年,朱啟勇嫁給了陳光基。陳是清朝駐英、法、比使館參贊陳元吉的侄女。朱啟勇的這段婚姻被認為是崇高的婚姻。據說陳家人還挺欣賞他的長相,說他賢惠穩重,將來壹定能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光緒十七年(1891)是朱啟元壹生中具有裏程碑意義的壹年。這壹年,曲宏幹脆去了四川學政治,朱啟元也跟著四處奔波,就這樣開始了跌宕起伏的人生。
值得壹提的是,朱啟澄在晚清並沒有什麽名氣,但十九歲就能代讀屈的論文,可見此人讀書不差,也頗有見地。
後來的屈雖屬清派,培養了朱啟澄,但他卻相當實用、世俗。第二年在四川捐官給朱啟元,使他在鹽務、工程等具體事務上有了很好的經驗。
光緒二十二年,24歲的朱啟庸遭遇不幸。他原來的妻子陳,留下壹對年幼的兒子,死在瀘州。不過,朱啟臣確實是個有福氣的人。從四川回到湖南後,他很快就在貴陽續娶了余德茂的大女兒寶山。這不僅賢惠,而且婚後還資助丈夫捐官,非常興旺,尤其是在朱家。
光緒二十七年(1901),屈調京。這壹次,他還帶上了朱啟元。起初,在曲的運作下,朱啟誠在大學翻譯館做項目主管,不久因能力突出被提拔為翻譯館項目主管。
當時的翻譯館是培養新型外交人才的地方。朱啟澄不僅結識了壹生摯友張,還結識了徐世昌、袁世凱等北洋人物。
同為民智大師的袁世凱和徐世昌察覺到朱啟庸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那年冬天就把他帶進了北洋大營。
於是,朱啟元踏上了高高的階梯,開始了他的仕途。
袁世凱在官場用人,很有學問。對付政敵,他總是又拉又打。正因為如此,他重用了死敵的侄子朱啟臣,把他放在了史靜內城巡捕廳的重要位置上。
在袁世凱的指揮下,朱啟臣對官場管理得當。壹方面,他感激袁會見他的好意。另壹方面,他從未叛逃和背叛過他的叔父屈。
光緒三十三年(1907),在與袁世凱的官鬥中,屈洪戰敗。看到叔叔被免職,朱啟誠扛得清清楚楚。他當即遞交辭呈,誓與叔父共進退。
雖然是脫離北洋系,但贏得了北洋系的尊重。
壹年後,時任東北三省巡撫的朱啟元被蒙古事務局督辦。為了家族的未來,朱啟臣並不迂腐。他見了叔叔大人,解釋說官場勝負就像春秋之變。在贏得叔叔的理解後,他闖關了,開始了新的職業旅程。
宣彤元年(1909),朱啟臣奉命出訪俄國西伯利亞和日本北海道。回國後,徐世昌推薦他為郵政部程,任津浦鐵路北段總經理。
1912中華民國成立後,朱啟臣先後擔任北洋政府盧惠翔和趙秉鈞內閣首席運政官。值得壹提的是,1913年7月,他向袁大校長提交報告,要求他規定四個季節性假期,袁批準了“春節”,同意春節期間有固定假期。此後,農歷新年的第壹天被改為“春節”,沿用至今。
1913,民國二年,因為北洋政府的動蕩,41歲的朱啟臣在17年7月和18年6月當了兩天宰相。8月,熊希齡組閣,朱啟臣任內務總長兼京都市政監。
民國記者曹聚仁曾這樣評價朱啟鈐——桂老當然不是“聖人”也不是“英雄”,但他們都是可以做官的人;自被任命為陸戈的首席運輸官以來,他曾擔任趙(陵)、熊(陵)、孫()段()和徐()的首席運輸官或內務官。
朱啟臣之所以在仕途上如此成功,他的仕途修養是其次的,主要是他有壹種那個時代官場所缺乏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朱啟庸在擔任內務總長期間,幾乎掌管了北京改造的所有重大事項,如:在西苑開新華門;拆除故宮城墻,打通東西長安街、南北池子街;改造前門箭樓,形成今天前門箭樓的面貌;把鄉村祭壇改成中央公園等等。
因為他對北京的改造貢獻巨大,名聲越來越大,也就是從那時起,朱家成了北京的名門望族。
1915對於43歲的朱啟勇來說是壹個人生的轉折點,因為他擔任了袁花生大典籌備辦公室主任。袁倒臺後,他被通緝。當時很多人罵他,很多人罵他冤假錯案。但朱啟臣對這段經歷只說了壹句話,那就是他在年譜上留下壹句話,袁“認識”他。
這個“知識”二字,不能和下雨時的刻意粉飾相比。也許正義在人心,也許是眾所周知的為官之道。李繼任總統後,很快撤銷了對朱啟臣的通緝令,理由是“其才猶可用”。
隨後的壹段時間,朱啟臣積極為南北和談奔走,但內心深處厭倦了混亂局面下政治的殘酷與汙穢,開始轉向實業救國和文化興國。
巧合。
有壹次,朱啟勇路過南京時,偶然在當地壹個著名的藏書家那裏發現了壹本古書《建築法式》。憑借多年的文化修養,他當場認定這本書是中國宋代以前最完整的建築記錄,是真正的瑰寶。
為了破譯書中的古文字,真正理解和掌握本部名著的內容,朱啟庸以令人欽佩的毅力,斥巨資邀請各方精英成立了中國營造學社,其中東北大學建築系主任梁思成、林夫婦、地質學家李四光、考古學家等人就是代表。
為了研究這部巨著,中國營造學社做了大量有價值的工作,尤其是梁思成和林的實地考察,至今仍是民國學術史上的壹段佳話。
七七事變後不久,北平淪陷。
1937年底,以漢奸王克敏為首的偽“北平臨時政府”在日本特務喜多的幕後操縱下成立。日本人授意王克敏親自出面,動員朱啟元做偽“北平市長”。
關於民族大義,朱啟臣以盡力編纂《貴州古跡集》為由拒絕,稱無意從政。日本人不肯罷休,立即派出大批間諜監視當時朱家所住的趙堂子胡同,並很快以征用房屋的名義強迫朱啟澄壹家搬遷。
賈珠當時在趙堂子胡同的住處是朱啟勇在20世紀30年代購買的爛尾樓。朱啟勇買下後,重新設計監督。建成後面積達到2000多平方米。前半部分由中國建築學會使用,後半部分是賈珠的住所。
為了抗日,朱啟元帶領家人義無反顧地搬出了這座豪宅。在隨後的黑暗日子裏,為防止日本人進壹步迫害,他“裝病”“立遺囑”,始終堅守民族氣節,不與王克敏等漢奸同流合汙。
抗戰勝利後,國民政府記住了朱啟臣的正直,不僅歸還了趙堂子的房子,蔣介石還特意在懷仁堂設宴招待他。
當時的朱啟誠,除了毀家立業,發誓不落水,還有壹個義舉,也是美談。
朱啟庸是民國時期著名的收藏家。他的收藏意識源於他的祖父傅青玉,是河南的壹名按察使。齊靈三歲時,父親朱回貴州趕考,途經貴州玉屏縣時不幸身亡。母親傅夢瓊帶著年幼的兒子淩凱在爺爺家住了很長壹段時間。我的祖父喜歡收集,他開始對收集感興趣。
除了古代書畫,朱啟元最有特色、最有價值的藏品是宋、元、明、清各個朝代的繅絲珍品。1924年,日本工業大亨大倉義四郎88歲。因朱在山東棗莊的中興煤礦與大倉有生意往來,朱啟勇以貴州陳年茅臺為生日。大倉得知朱啟鈐住在天津,他並不富裕。他提出以654.38+0萬的高價購買朱家尖絲綢藏品,結果被委婉拒絕。
後來看到時局動蕩,朱啟元把這個藏品轉給張學良,只收了20萬。前提只有壹個,任何時候都不允許賣給外國人。
“九壹八事變”後,這批絲綢珍品不幸落入日本人手中。此時張學良已無暇顧及,但朱啟元並未放棄。後來他通過盟軍兄弟榮厚德的關系,設法讓溥儀的“假滿清皇帝室”申報為“國寶”,這是溥儀這個皇帝送給別人的藏品,所以日本人不敢亂動,壹直保存在奉天博物館。
抗戰勝利後,宋美齡親自到沈陽,安排將藏品空運到北平,先存入中央銀行,再存入故宮博物院,最後入駐遼寧省博物館。
在這壹點上,如果說朱啟庸是朱氏家族成為京城名門望族的根源,那麽朱氏的兩個兒子和八千金則為家族的興盛和出名功不可沒。
朱家家的兩個兒子,八個女兒,沒有失去家庭的,都在給家裏鍍金。
這對於中國傳統的大家庭來說是非常幸運和重要的。
朱澤農,朱家大兒子,南開高材生,是周恩來的同班同學。1957年,周恩來拜訪朱家時,當即告訴他,朱家大兒子是南開五班的學生。
朱家的次子朱海貝,是當時北平市有名的豪傑之子。上海大亨杜之子在口述歷史中,曾專門談到朱海北,稱贊他的人格魅力。他曾經追求過“冬皇”孟曉冬,很有格調,很有氣質,絕不是壹般的紈絝子弟。
當然,相比於兩個孫子,朱家八千金才是發揚家族門楣的關鍵。當時北平城裏有個說法,朱家樹的每壹根樹枝都落在壹只金鳳凰身上。
朱嘉爾朱雲起小姐嫁給了周恩來的“南開學長”張頤武;四小姐嫁給了張學良信任的助手吳京安;吳小姐朱美君嫁給了張學良的秘書朱光穆;劉著小姐羅俊嫁給了張學良的弟弟張薛明;九小姐嫁給了吳的獨子、張學良的結義兄弟吳友泉。
可見,北平城內三大家族的紐帶是朱家的女兒。
1949,在全國解放前夕,特意讓張給朱啟元寫信,勸他留在大陸,不要去港臺省。上海解放後,派朱啟臣的孫子張到上海,把朱啟臣接到北京,安頓在東四八條的壹所大房子裏。
在新中國的懷抱中,朱啟臣愛國,不久召回滯留香港的9艘中興輪船支援國內航運。
1950年代,人民政府決定擴建天安門廣場,並修建人民英雄紀念碑。周恩來指示有關部門征求朱啟元的意見。
朱啟勇講了幾點:第壹,天安門廣場周邊,不要建高於天安門門的建築;二、擴建廣場、移動手表,要註意保護。特別是西邊的中國表,庚子年損壞的,底座上有個鋼箍,搬的時候要註意;3.盡量不要拆掉廣場東西兩側的“三門”;第四,東西“三門”之間的南花墻,是民國二年為了與東交民巷洋訓練場隔離,在重建新華門的同時修建的。它不是紀念碑,可以拆除。
現在看來,這幾點很有見地。
1961年10月12日,朱啟庸九十大壽,周恩來送來生日花籃,被邀請到朱家來吃“便餐”。
席間,周恩來幽默地對朱啟勇說,妳是總理,我也是總理。這就是“兩國總理的交流”。
也就是在這壹年,朱美君,朱小姐,為充當了“使者”,再次為這個家庭增光添彩。
1961年65438+2月12、在紀念Xi事變25周年的宴會上,周恩來回憶了他在延安和Xi與張學良的多次會見,並做了即席發言。張學良的二哥張,四哥,以及東北軍的許多參謀都淚流滿面。
面對這種情況,周恩來越來越思念被囚禁在臺灣的張學良,產生了與他通信,向在中國大陸的親友問候的想法。
然而,海峽兩岸如此近在咫尺,派誰去當“信使”最安全可靠?
想到朱家和張學良的特殊關系,以及馬在1931中的格格不入,把目光投向了朱家大小姐朱美君。
當朱美君得知周恩來有與張學良交流的願望時,他非常感動。他當場向來自北京的聯絡員承諾,他將親自前往臺灣省轉交密函。
在確定了朱家尖的“使者”後,周恩來寫了壹封深思熟慮又意味深長的密函,只有16個字:愛惜國家,善於修身;未來大有可為,會後可期。
這封特殊的信,既沒有收信人的名字,也沒有寫信人的簽名,是周恩來考慮到當時臺灣當局嚴密監視張學良的情況而有意寫的。他相信張學良肯定能認出他的筆跡,因為他們之間有過多次書信往來。
除了民族感情,周恩來還想到了家庭紐帶。為此,他請張和給他的大哥張學良寫壹封信。
朱美君收到這三封信後,將它們封在壹個精致的糖果盒底部,然後正式向臺灣省當局申請赴臺探親。在臺灣省親友的幫助下,朱美君於1962年4月順利進入臺灣島。然後到了臺北之後,朱美君發現張學良的行動自由非常有限,身邊還有很多身份不明的“保鏢”。如果他貿然相約,很可能會有所警覺。
於是朱美君留在臺北,耐心等待機會。
1962 10,朱美君得知張學良要在壹個活動上公開露面。經過壹番商議,她找到黃(時任國民黨勵誌會總幹事、大管家),讓他把壹個糖盒交給當時住在董憲光家裏的張學良夫婦。
黃不知道糖果盒裏的秘密,欣然同意了老朋友的請求。
當張學良拿到糖果盒,得知這是曾經的緋聞夥伴朱小姐特意送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這裏面壹定藏著玄機。
當我打開它時,三封珍貴的信映入眼簾。
那壹刻,張學良的心情可想而知...
晚年,朱美君帶著孩子移居加拿大。1991年,張學良夫婦定居夏威夷後,她得以見到張學良夫婦。那時,距離“趙四的浪漫主義者朱五礦”已經過去6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