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知名的男畫家很多，女畫家很少，而這位女畫家居然是從青樓走出來的，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她是電影《畫魂》潘的原型，她的人生故事和她的畫壹樣傳奇。
01
1895年，潘出生於江蘇揚州。那是壹個充滿煙火和文人的地方。潘家境貧寒，從小父母雙亡。8歲時，她只能和叔叔住在壹起。她舅舅是個流氓，天天吃喝嫖賭，遊手好閑。她在那裏被折磨了五年。
潘13歲的時候，她舅舅欠了壹屁股債，甚至把她賣進了妓院。潘郁亮相貌平平，寬嘴單眼皮，發育較晚。13歲的她，看起來還是壹個營養不良的孩子。老鴇不讓她馬上帶客，先去廚房做些粗活，以後再做打算。
潘郁亮試圖跳出火坑，但他幾次試圖逃跑，卻被發現在妓院裏挨打。皮條客制服了逃跑的女孩，做了壹件壞事:她抓了壹只貓放在女孩的褲腿裏，然後把褲腿綁起來，狠狠地打裏面的貓。貓急了就四處抓撓，大部分女生都不敢再逃了。
當時離開青樓有兩種方式:壹種是攢錢，然後自我救贖；二是期待有人來救贖她。命運為潘打開了壹扇幸運之門，不久，她生命中的第壹位貴人出現了。
02
在青樓裏，潘雖然沒能逃出生天，但平日裏他也跟師傅學會了彈琴唱歌的功夫。1913年，新任鹽督潘贊化在蕪湖上任，當地鹽商請了壹批青樓少女來巴結他。潘郁亮是眾多演唱小調的女孩之壹。
潘贊華是個有新思維的年輕人，不喜歡官場上的老套路。他只是參加這種活動作為壹種社交娛樂，但他並不太在意。正好潘壹反常態地唱了京劇裏的黑頭唱段，引起了潘贊化的註意，他忍不住贊了幾句。
鹽商見機行事，壹輛小車把潘送到潘府，準備用美人計收買潘贊化。第二天，潘贊華醒來，驚訝地看到了潘。潘知道這是唯壹的機會，於是跪下來請求潘贊化不要送她回去，並向他哭訴了自己的遭遇。
潘贊華被同情心所感動，決定為潘贖身。潘再次跪下，表示願意為潘贊化服務壹生。因為潘贊化是在老家結的婚，如果潘嫁給他，他只能是壹個妾。潘說他不在乎。
作為壹個女仆，他們四處服侍，卻沒想到會相處融洽。他們兩個在很長壹段時間裏變得很親熱。潘贊化發現潘善良真誠，而潘發現潘贊化是個清官，平時沒有不良嗜好，就是書畫。
而且，潘贊華身材高大，舉止優雅。到了晚年，他蓄起了長胡子，被授予大胡子男人的稱號，這使得潘很崇拜他。
壹年後，潘贊化正式迎娶潘為妾，名人陳獨秀為證婚人。
03
潘贊華偶然發現了潘對繪畫的興趣，他頗有才華。潘贊化心胸開闊，沒有那種“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老派觀念，於是拿出壹大筆錢請老師教潘繪畫，並派潘以1918考上海美術學院(後改為上海美術學院)。出乎意料的是，潘被錄取為小品第壹名。
在隨後的幾年裏，潘像海綿壹樣吸收了繪畫知識。師從當時著名畫家朱屺瞻、王繼元，繪畫水平突飛猛進。潘為人豪爽，經常和男同學出去寫生玩耍。久而久之，壹些謠言傳到潘贊華耳朵裏，他也不以為意，以為是正常的交流。
在學習期間，潘接受了人們所說的“人體繪畫”。1917年，潘老師、大畫家劉海粟在上海藝術學院舉辦人體畫展，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有人批評劉海粟是“藝術叛徒”。
1926年，北洋政府正式禁止上海美術學院進行人體素描，孫也下令通緝劉海粟，模特解散。潘失去了學習的機會，但她沒有放棄，然後她做了壹個非常大膽的舉動。
為了畫人體，潘去女浴室偷拍來洗澡的女人，有壹次沒等她畫幾筆就被抓了。壹群女人圍了過來，發現紙上全是羅的屍體，於是她氣得想揍潘壹頓。幸好有個老太太苦苦哀求，幾個女人把畫紙撕得粉碎。潘也帶著她的頭逃走了，再也不敢在浴室裏偷拍了。
潘還突出奇思妙想，脫光衣服給自己作畫，完成了幾幅人體自畫像。不料被潘贊華發現，勃然大怒。那個時候，沒有壹個男人能接受妻子的人物畫出現在別人面前，哪怕思想新潮。
因為這件事，夫妻之間產生了隔閡，潘在老師劉海粟的建議下去了法國留學。
1923年，潘考入巴黎國立美術學院，師從楊水牛和西蒙學習繪畫。
1925年，潘以優異成績畢業，後赴意大利羅馬國立美術學院學習油畫和雕塑。
1926年，潘作品獲羅馬國際藝術展金獎，打破了該院歷史上無中國人獲獎的記錄。
潘將西方繪畫與中國元素相結合，形成了極具個人特色的作品。正是她獨特的中西繪畫結合，使她成為20世紀初最具代表性的女藝術家。
04
1928年，潘回國，次年被任命為上海美術學院西洋畫系主任。第二年，中國最高藝術學府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的學長徐悲鴻聘請她為油畫教授，接下來的十年是她作品的黃金期。
然而，潘的青樓經歷給她帶來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在1932，潘舉辦了她的第壹次個人畫展。其中最著名的壹幅畫《強壯的人》，畫的是壹個肌肉發達的人試圖移動壹塊巨大的巖石，下面脆弱的小花露出了笑臉。這幅畫是壹位官員以1000元的價格訂購的。沒想到，展覽結束後，這幅畫就完成了。
壹個女同學知道了潘的遭遇，去找校長要求退學。名字叫:“發誓不與紀同校”。還有壹些同事在背後竊竊私語:“鳳凰已死，野雞叫霸王。”長得特別醜，壹個對潘有意見的男老師當面叫她“彪”。
還有人懷疑潘在她的畫中雇了壹個“槍手”，而不是她自己，理由是壹個女人不可能畫出這麽好的作品。潘在上海舉辦第四次畫展時當場作畫，打破了謠言，讓記者無話可說。
05
潘的事業是成功的，但她的感情壹直不太好。因為潘不能生育，她要求潘贊華把大夫人的兒子帶到上海來撫養。潘贊華的大老婆思念兒子，從老家來到上海和他們壹起生活。這位大小姐對青樓出來的潘良玉壹直沒什麽好眼光，處處要捧她。
第壹夫人壹抵達上海的家，就給潘壹個軍禮，讓她跪下倒茶，執行老式禮儀。我們第壹次見面的時候，潘隱忍了，但是第壹夫人每次過節都要她敬禮，並且當著家人的面對她說:“不要以為當了教授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我是潘家明要娶的老婆。”
然而，潘與大太太的兒子潘某有著深厚的感情。潘某病重12歲，是潘照顧了他壹個星期，才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潘出國後，互稱“親愛的媽媽”和“牟兒”。據說潘後來喜歡畫牛，是因為它們的叫聲與“某”諧音，可見潘對潘某的關心，也真正讓我們明白了什麽叫“視其如己出”。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潘贊化大力支持，多方推動抗戰。局勢壹片混亂，潘只好和第壹夫人住在壹起，雙方矛盾再次爆發。這時，潘決定再次出國，但沒想到要和潘贊化告別。
從此，潘贊華在國外40年，以賣畫為生。她還將賣畫所得的錢寄回國內支持抗戰事業，創作了壹幅名為《大屠殺》的畫作，揭露日本法西斯的罪行。
在這四十年裏，潘贊生命中的第二個人王守義出現了。王守義早年曾去巴黎工作和學習。他挖煤，洗碗，修車。後來，他攢了壹筆錢，在巴黎郊區開了壹家名為東方飯店的中國餐館。
他們在壹家中餐館相遇。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那個時候，很少有人買潘的畫。她經常三天兩頭餓著肚子在黑暗的地下室畫畫。聽說了潘的事跡，他帶了些食物去拜訪，並幫助潘舉辦畫展。
潘也理解的意圖，但她承認她在中國結婚了，總有壹天會回到中國。王守義只能把這份愛藏在心裏，從此他們成了知心朋友。
06
在國內，抗戰勝利後，潘贊化夫人裴元去世，潘贊化也回到家鄉桐城當了壹名中學教師。不幸的是，由於內戰的爆發，潘的中國之行壹直沒有成功，直到潘贊化去世，兩人也沒有最終團聚。
潘贊化於1959去世後，潘也失去了回國的動力。她自稱“三無女”:不談戀愛，不加入外國國籍，不依附畫廊拍賣。她每天在畫室畫畫來消磨時間。
由於潘的畫不被歐洲主流藝術界認可，她的生活非常艱難，只能靠朋友和法國政府提供的救濟金生活。
1977年，潘死於法蘭西。臨終前，她給朋友們三個遺願:第壹，穿上旗袍，作為中國女人下葬；第二，把潘贊化送給她的項鏈和懷表交給潘氏子孫；第三，把她的作品帶回祖國。
朋友們把她的4000多幅作品送給了中國駐法國大使館。1984年，潘的畫作帶著她的靈魂回到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