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秉國、李國強也算是語文教學方面的專家,跟著聽了幾節方圓的試講課,都吃驚方圓在沒有多少準備的情況下,竟然能把課上得這樣好.這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別人出壹節省公開課,都不知道會被扒掉幾層皮,方圓竟然沒有用太多的時間備課,這試講也是壹節比壹節好。照這樣的水平,到省裏,想不拿壹等獎都難啊!
方圓在聽課的間隙,接到了法規科滕飛躍的電話:“方局長,今天您是否有時間來市局?”方圓說:“有事嗎?”滕飛躍說:“有幾件工作想跟您匯報匯報。”方圓說:“電話裏說說也成。”滕飛躍說:“如果方局長沒有時間,那麽我就去您聽課的地方。”方圓說:“好,妳來吧。我今天就在5中聽課。”滕飛躍說:“我很快就趕過去。”
滕飛躍跟隨著陳秋蘋見到方圓的時候,方圓正在評課。滕飛躍對方圓敬畏的姿態,讓謝秉國、劉運堂兩個人也感同身受:方圓的表現越來越像個副局長了。作為東州教學研究領域的專家,謝秉國、劉運堂更佩服的是能力,而方圓評課的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睿智與見解,才是真正折服兩位教研室領導的關鍵因素。
方圓回到校長室,請滕飛躍坐到沙發上。陳秋蘋給滕飛躍沖倒了壹杯茶水,悄悄地離開了校長室。滕飛躍說:“方局,有兩件事跟您匯報壹下。”方圓說:“說吧。”滕飛躍說:“第壹件事,就是善於2萬元獎金的發放,最終商量的結果是:您和翟局長,每人4000元,我和賈亮每人3500元,路正紅2500元,婁剛1500元,剩下1000元給買成價值相當的禮物,初定給各位局領導50元左右的巧克力壹份,各科室給買上好壹點的糖果壹份,您看怎麽樣?”方圓說: “說起來,妳和賈亮的貢獻最大,妳們應該拿最高的獎勵。”滕飛躍說: “這壹次能獲得2萬元的獎勵,完全是方局積極爭取的結果,我心中有數。否則,這不過是我們份內的工作,就是扛回獎牌,也不會有什麽獎勵的。這項工作最終取得了比較滿意的結果,得益於翟局長和您的正確領導,貢獻最大的還是翟局長和您。”
嘿,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獲得獎金的多與少,有的時候不是由貢獻大小決定的,而是由官帽子的大小來決定的。想到了自己剛剛在江南縣拿到了1萬元,估摸著後來返回酒宴現在的江南縣教體局辦公室主任海昕,是給翟新文送1萬元去了。現在,法規科又要讓自己拿4000元,方圓感受到了官帽子所帶來的威力。既然是由官帽子的大小來決定的,那麽翟新文的帽子大,自己可不能與之爭鋒啊!
方圓想到這壹層,說: “總體上這樣安排還是比較恰當的。不過,翟局長是壹把手,我只是排名第8的副職,所以我拿4000元不合適。這樣吧,我與妳、賈亮壹樣,拿3500元,剩下的500元,妳安排給婁剛也好,用來買禮物給其他領導或科室,也好。”滕飛躍說:“其實獎金是方局爭取來的,這樣不太合適吧。”方圓表現出了壹種決斷的霸氣:“就按我說的辦吧。”滕飛躍說:“好的,方局。我把500元給婁剛吧。婁剛雖然在依法治教工作中參與不多,但寫稿子很辛苦的,這壹次給他定1500,他是有些不高興,覺得路正紅不過是跟著方局跑了幾個縣區,整理整理了材料,發了幾篇宣傳稿,貢獻也不算大。”
方圓點點頭,這獎金的分配,總是會帶來這樣或那樣的矛盾。方圓說:“那就給婁剛吧。要跟婁剛講,要比貢獻,路正紅雖然貢獻不算大,但他婁剛可是沒有多少貢獻,總是要有所差別的。吃大鍋飯,反而會讓出力多的人心理不平衡啊!”滕飛躍說:“是的。這壹次,我、賈亮、路正紅,都很感激方局,覺得方局為了分管的科室,敢說敢爭。能給方局當部下,都是壹種幸福呢!路正紅說,方局您有壹種護犢子的精神。”
護犢子?方圓第壹次聽到過這樣的稱謂。方圓懂得這個護犢子的意思,笑道“這個路正紅,可真敢說啊!”滕飛躍跟著說:“其實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方圓說: “護犢子談不上,不過,誰做了貢獻,誰做出了成績,我覺得該獎勵還是要獎勵!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調動起人的積極性,否則誰來幹工作?”滕飛躍說: “謝謝方局這樣愛護部下。我們以前加班的時候,就是加班;現在好了,法規科加班,晚上還有美味可口的工作餐,真地太感謝您了。”方圓說:“吃飽飯才能幹好活。讓老牛耕田,不給吃好吃飽,怎麽能成?”滕飛躍說:“要是每壹個領導都能像方局這樣想,那該多好!”方圓說: “我不過是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滕科長,還有壹件事是什麽?”
滕飛躍拿出壹份材料,遞給方圓:“方局,這份材料的初稿是阮校長提供的。讀著阮校長的初稿,我就感覺到,方局能壹路走來,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您的拼搏和業績。放眼全東州教育系統,沒有人有您這樣的業績!”方圓說:“個人的進步與成長,離開組織的關懷與培養。個人的單打獨鬥,固然有壹定的作用,但如果離開組織,離開幫助自己、關懷自己的領導,那還是做不成任何事情的。”滕飛躍說: “是啊!方局真是太謙虛了。”方圓說:“不是謙虛,是實情啊!就說省課壹等獎吧,如果沒有李國強主任、謝秉國主任兩位領導的指導幫助,我能拿回壹等獎嗎?我從教師到教導主任,也是得益於楊芳、姚長青兩位校長的先後培養;從教導主任到校長助理,更是與當時的韓素貞局長、翟新文書記的厚愛與培養有關。壹路走來,個人的努力固然很重要,但組織的培養在其間發揮的作用更重要!”滕飛躍搓了搓手,說:“方局,您的勞動模範事跡材料,我還想拿回去再修改修改。我對方局的精神領會得還不夠。”方圓笑著說:“材料我還沒有看呢!”滕飛躍說:“壹定要修改的。方局您剛才談到的壹些精神、理念,我都沒有很好地滲透在事跡材料裏。”方圓說:“如果沒有,那真要加進去喲!’滕飛躍說:“是,壹定加進去。”滕飛躍接過材料,把材料放到包裏。從包裏拿出壹疊錢.數出5張,放回包裏,對方圓說:“方局.這是3500元,請您收好。”方圓這壹回,坦然地接過錢,起身放到自己的抽屜中。方圓說: “法規科要繼續努力工作,各個方面都要努力做。只要做出了成績,我還要為法規科爭取該爭取的榮譽或獎勵!”滕飛躍說:“謝謝方局,我回頭再梳理壹下科裏分管的各項工作,看能不能讓科裏的工作更閃光。”方圓說: “好。”
方圓返回了小會議室,謝秉國、劉運堂、幾位相關的教研員還有試講的教師還等在這裏。看到方圓回來,劉運堂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手表。這讓方圓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方圓此刻的狀態已經能夠很好地掩飾心中的不快。方圓說:“我們繼續。”
但繼續沒有進行下去,因為池麗萍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了。方圓看了壹眼電話號碼,又跑出去。劉運堂小聲嘀咕到:“領導真忙啊!”謝秉國瞪了劉運堂壹眼:“領導本來就忙。”劉運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上了嘴。
再次回到校長室,方圓才接起了電話: “有什麽事嗎?”方圓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對池麗萍提不出半點興趣,或{許男人的心理都是這樣,方圓的腦海裏立刻出現池麗萍與岑百強幹交杯酒的場景,兩個人的臉離得那麽近,胳膊都纏繞在壹起,這簡直就是當面折辱我方圓嘛!
池麗萍說: “方圓,別這樣對我,好嗎?我知道妳還在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只是想氣氣妳,看看我在妳心裏有沒有位置。”方圓說:“氣我?我不生氣!我為什麽要生氣?”池麗萍嚶嚀壹聲哭了:“方圓,我是真地很愛妳為了讓妳喜歡我,這壹回王楚尹大哥給牽線到度假山莊去玩,我在家試穿了幾十件衣服,為的就是討妳的歡心。妳知道嗎?昨天,當蕓姐說活動取消的時候,我有多傷心嗎?我有多難過嗎?方圓,我真地很愛妳,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做才能讓妳像以前那樣喜歡我,妳告訴我怎樣做,我就怎樣做,怎麽做都可以。”
嗯?王楚尹約我出去玩,沒說也讓池麗萍壹起去啊?如果知道是池麗萍壹起去,方圓覺得自己壹定是不會去的。現在聽了池麗萍的話,方圓忽然覺得,王楚尹約自己出去玩,目的並沒有那麽單純。方圓有壹點別人碰不得的地方,就是方圓不希望自己的私事,特別是男女關系的私事,被別人知道。現在,王楚尹來安排這樣的活動,要麽是王楚尹別有用心,要麽是池麗萍向計如蕓進行了傾訴。無論是怎麽樣,方圓心裏都不舒服:如果是前者,難道王楚尹有什麽想法?如果是後者,自己是希望這樣的男女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現在呢?池麗萍竟然毫
不避諱對把壹些事情跟計如蕓講,實際上也相當於間接地跟王楚尹講,方圓內心慢慢滋生的惱怒可想而知。
方圓冷冷地說:“我告訴妳怎樣做,妳能聽我的嗎?”池麗萍說:“我壹定聽的。親,妳說什麽我都聽!”方圓說:“好,那我就說壹條: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解決,不需要任何其他人介入,包括王楚尹大哥,計如蕓大姐。妳把我們的事跟這個人講,跟那個人講,妳可考慮過我的感受?”池麗萍更加委屈:“方圓,我沒有啊!除了跟蕓姐說過,我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過我和妳之間的事。即便是蕓姐,那也是因為她問起來,我才說了壹點點。方圓,請相信我,我沒有跟別人說過。但是很多委屈都憋在心裏,我在東州也沒有其他的朋友。”
方圓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方圓說:“好啦,今天我想說的,都已經說了。其實妳怎麽做,我也沒有權力來約束妳。”池麗萍悲鳴壹聲:“不!我希望妳管著我,我希望妳心裏有我,只要妳管我,只要妳愛我,我壹定會聽妳的。妳有這個權力的。”方圓說: “我現在有點忙。我聽了3位教師的課,他們還在等著我評課呢!”池麗萍說:“方圓....”方圓掛斷了電話,方圓想像不到,池麗萍的臥室裏再壹次狼藉不堪了。
方圓返回了小會議室,神色凝重。方圓看了看大家,說: “不好意思,雜事比較多。”謝秉國說:“沒關系。方局長,當領導的,總是難免很多事情。”方圓說:“不好意思,我們繼續。”
但方圓的手機鈴聲再壹次響起來。剛剛坐下的方圓看到這個號碼,立刻像彈簧壹樣彈了起來,嚇得謝秉國等人也跟著彈了起來,不知道是誰給方圓打電話。只見方圓恭恭敬敬地問候:“宋市長,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