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438+10月26日星期五。
世界毀滅只需60天,而我們要對這壹切負責──都是因為我們太草率和粗心,都是因為我們太自大…
等到美國國會發現這個危機,分析它,起草法案,最後因為政黨的抵制而壽終正寢的時候,我們已經被打敗了。夜晚是他們的。
我們被留下來等待不再屬於我們的光...
這壹切只是在我們將“毫不含糊的視頻證據”傳播到全世界的前幾天——真相立刻被成千上萬的嘲諷或惡搞影片淹沒,網絡視聽網站讓我們看不到壹絲希望。
我們的電影成了夜間脫口秀的笑柄,說我們是自封的救世英雄。哈哈,真的很傻——他們總說,當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必須面對無邊無際,無情無義的虛空。
當面對任何傳染病時,公眾總是否認第壹階段的反應。
第二階段,推卸責任,互相指責。
把平時用來炒作新聞的話題拋出來分散人們的註意力:經濟蕭條,社會動蕩,警察破案不了,就把責任推給有色人種,推給恐怖襲擊。
最後,只有我們。我們所有人。我們讓它發生是因為我們不相信它會發生。我們太聰明,太進步,太強大。
現在黑暗已經完全籠罩。
沒有絕對,沒有真理——沒有我們存在的源泉。人類生存的基本原則被徹底改寫,與遺傳密碼無關,只與血液和病毒有關。
寄生蟲和惡魔無處不在。我們的未來不是身體機能的逐漸老化和最後的死亡;但是經過壹個復雜的過程,他轉世成了壹個惡魔。病毒侵入人體,優步出來了。
他們奪走了我們的鄰居、朋友和家人。他們有著親人朋友的面孔,以至於密友的面孔出現,成為我們最親愛的人。
我們被迫離開家園。曾經是我們自己的小世界,溫暖的城堡,卻被放逐,四處奔波,希望能找到奇跡。
我們幸存者渾身是血,傷痕累累,被打敗了。
但我們不是變態。我們不是他們。
恐怕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不是歷史的記載,也不是年鑒,而是壹曲挽歌,壹首化石的詩篇,也是人類文明的最後回憶錄。
恐龍滅絕時,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琥珀最終保留了壹些骨骼,以及胃中的消化產物和排泄物。
我只希望我們能留下比恐龍更多的痕跡。
紐約人民典當貸款中心哈萊姆東118街。
165438+10月4日星期四。
《鏡報》帶來了太多的壞消息,亞伯拉罕·塞拉茲心安理得地想。他站在浴室鏡子前,墻上的日光燈罩是淺綠色的。老人盯著壹面舊鏡子。經年累月,鏡子的邊緣變暗了,侵蝕的痕跡離鏡子的中心很近,離他的倒影很近,離他很近。
妳很快就會死。
那是銀玻璃鏡告訴他的。他在鬼門關前走過很多次,也有過更糟糕的情況,但這次不壹樣。他在鏡子裏看到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然而,Serrazian在這面舊鏡子裏看到了真相,他松了壹口氣。鏡子誠實純潔,堪稱傑作。它是在19和20世紀之交制作的。很重,很有分量。粗繩把鏡子綁在墻上,使它稍微向墻磚傾斜。在這個空間裏,墻上、地上、櫃子上大概有八十面銀鏡,遍布他的生活區。他壹直在不由自主地收集鏡子。就像穿越沙漠的人知道水的價值壹樣,Serrazian也發現自己有購買銀底玻璃鏡的強迫癥,尤其是便攜式的。
然而,他對鏡子的依賴並沒有那麽簡單,他依然執著於那種古老的質感。
其實普通人的神話是錯誤的,吸血鬼照鏡子也會有影像。在現代大規模生產的鏡子面前,它們的鏡像與我們肉眼看到的壹致。但是在銀玻璃鏡面前,他們的影像會被扭曲。銀制品的物理特性會讓這些被病毒入侵的暴力怪物看起來有視覺上的變化——就像壹個警告信號。有點像白雪公主故事裏的魔鏡。銀色背景的玻璃鏡子永遠不會說謊。
於是,Serazian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鏡子的壹面是壹個沈重的陶瓷水槽,櫃子的另壹面放著他的痱子粉、藥膏、關節炎藥膏、熱止痛油,手指需要這些藥物來緩解疼痛),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
此刻,他正視自己日漸衰退的實力。他意識到他的身體只是...壹具屍體。年老力衰,奄奄壹息。他年紀大了,不確定如果被吸血鬼攻擊,能不能熬過蛻變的痛苦。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變態的。
他臉上深深的皺紋就像指紋,時間在他的五官上烙下了不可磨滅的指紋。他壹夜之間變老了20歲。眼睛看起來又小又幹,像象牙壹樣黃。臉色蒼白如紙,頭發像暴風雨後壓在地上的銀白色芒草壹樣粘在頭皮上。
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
他聽到了死亡的召喚,他聽到了拐杖的聲音和他的心跳。
他看著自己變形的手。他能夠憑借強大的意誌力用拐杖握住銀劍的劍柄,其他幾乎所有的東西都顯得笨拙而緩慢。
與血緣祖先的戰鬥讓他變得虛弱。血緣祖先比Serazian記憶和計劃的更強大。他還沒有驗證理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血祖能在陽光直射下存活下來──陽光削弱了他的力量,在他身上燒出傷痕,卻無法摧毀他。能消滅病毒的紫外線應該比壹萬把銀劍都強,切掉他的身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這個可怕的怪物卻逃得無影無蹤。
到最後,人生雖有小勝利,失望還是占了十之八九。
但是妳還能做什麽呢?妳想放棄嗎?
Serazian從不放棄。
他現在只能進行戰後分析。如果他采取了這壹步而不是那壹步,如果他在知道血祖在裏面的情況下試圖炸毀大樓。如果伊夫在關鍵時刻不給他急救就讓他自生自滅...
他的心又開始狂跳,只是因為他想到了錯過的機會。脈搏不規則,心跳停止,跌跌撞撞。好像有個不耐煩的孩子住在他裏面,想往前跑,往前跑。
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
心跳被低沈的嗡嗡聲淹沒了。
Serazian非常清楚:這是昏迷的前奏。暈倒後,在急診室等著醒來,如果外面有正常醫院的話...
他伸出僵硬的手指,從盒子裏拿出壹顆白色藥丸。硝酸甘油可以預防心絞痛,通過舒張動脈和血管增加血液和氧氣的供應。他把硝酸甘油舌下片放在他幹燥的舌頭下,讓它溶解。
有壹種刺刺的感覺,馬上就有壹種甜甜的味道。幾分鐘內,心臟的雜音消失了。
見效快的硝酸甘油片讓他放心了。事後各種後悔和指責都沒用,簡直是浪費腦力。
他在這裏。他選擇居住的曼哈頓需要他,這個城市從中心開始崩潰。
攝政航空公司波音777降落在肯尼迪國際機場已經壹周了。血祖到紐約已經壹個星期了;瘟疫傳播已經壹周了。Serazian從第壹條新聞報道就預見到了這種情況,就像妳在電話不該響的時候聽到了鈴聲,直覺上知道這是親人去世的通知,而且如此確定。遇難航班的消息引起了紐約的關註。飛機在安全著陸後的幾分鐘內完全失去動力,安靜地坐在滑行道上,沒有燈光。疾控中心工作人員穿著隔離服登上飛機,發現乘客和機組人員全部死亡,只剩下4名“幸存者”。那些幸存者壹點都不安全,血祖讓他們的癥狀更加嚴重。在有錢有勢的歐迪·帕爾默的安排下,血祖躲在壹架越洋航班的貨艙裏的棺材裏,到達了大西洋的另壹端。歐迪·帕爾默日漸衰老,但他不想死,所以他選擇用地球上全人類的命運來換取永生。經過壹天的孵化,病毒在航班遇難者的屍體中蘇醒,從屍檢中逃脫,並隨著瘟疫傳播到紐約的每壹個角落。
Serazian知道疫情的嚴重程度,但世人只知道躲避恐怖的道理。攝政航空753航班出事後,另壹架客機在英國倫敦希思羅機場降落,完全失去動力,停在登機口前的滑行道上。法國巴黎奧利機場,壹架法航客機在抵達時遇難。東京成田國際機場和德國慕尼黑國際機場也曾傳出過死航班事故。就連以安全著稱的以色列特拉維夫國際機場也發現壹架客機停在停機坪上,沒有任何燈光。登機後,反恐突擊隊發現216乘客已無生命跡象,無任何反應。但沒有機場發出全面搜查貨物裝卸區或徹底摧毀飛機的警告。壹切都發生得太快,所有國家處理的原則都是不信任和懷疑。
還沒完呢。航空事故接踵而至。中國馬德裏、波蘭華沙、俄羅斯莫斯科、巴西巴西利亞、新西蘭奧克蘭、挪威奧斯陸、瑞典索非亞、冰島雷克雅未克、印度尼西亞雅加達和印度新德裏。壹些戰亂頻繁、神經緊張的國家做出正確判斷,立即隔離機場,由軍隊封鎖死飛航班,但...Serrazian不禁推測,這些航班降落的消息是血祖轉移註意力的壹種戰術,也是傳播病源的壹種方式。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他的推斷是否正確——盡管時間實際上已經不多了。
現在第壹批屍體(麗晶航空的遇難者及其親屬)已經開始了成熟發展的第二階段。他們越來越適應環境和身體結構,開始學會適應,學會生存之道——茁壯成長。他們在日落時分突然襲擊,新聞報道解釋說市區發生了多起“騷亂”,這也有壹部分是真的——白天公然搶劫破壞公物的情況越來越猖獗,但沒有人發現這種活動在晚上更加活躍。
這種無序在全國各地都有發生,所以國家基礎設施開始崩潰。糧食物流機制被破壞,貨運速度大大降低。曠工人數猛增,可用人力減少,各地大面積停電後也沒辦法維持。警察仍然無法實時處理案件,治安腐敗,到處都是火災。
Serazian看著他的臉,希望捕捉到他身上的青春光彩或壹個孩子的感覺。他以為年輕的紮克·谷瑋在備用臥室裏。不知怎的,垂死的老人為這個男孩感到難過——他只有11歲,但他的童年即將結束。他從天堂墜落,被占據他母親身體的活屍追殺。
Serazian走到外面,走到臥室的更衣室,摸索著找椅子。他坐下來,壹只手捂著臉,等著眩暈的感覺消失。
巨大的悲傷過後,孤立感隨之而來,包圍了他。他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妻子米麗婭姆。他有幾張她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已經取代了他記憶中的她。他經常拿出來看,照片定格了她的臉,卻捕捉不到她的個性。她是他壹生的摯愛。他是多麽幸運,但有時他經常忘記這壹點。他試圖追求漂亮的女人並和她們結婚。他見過最好的和最壞的。他見證了上個世紀最繁華最腐敗的場景,他都挺過來了。現在他將見證世界末日。
他想到了伊夫的前妻凱莉,塞拉齊恩只在她去世前後見過她壹面。他能理解伊夫的悲傷,也能理解這個世界的痛苦。
他聽到外面又有汽車相撞的聲音。遠處的槍聲和警笛聲從未停止過(有汽車警報或大樓警報),但沒有人回應。徹夜尖叫是人性最後的吶喊。強盜只拿走財產,吸血鬼拿走他們的靈魂。
他們的目標不是人體,而是人體。
他放下手,把它放在床邊小桌上的目錄上。蘇富比拍賣目錄。這不是巧合,沒有什麽是巧合:最近的日食、海外軍事沖突和經濟蕭條都不是巧合。我們就像壹步步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他拿起拍賣目錄,翻到那壹頁。那壹面沒有圖畫,只列出壹本古書:
《光的消亡》(1667):對靈魂屍體歷史的完整描述,對靈魂屍體不存在的各種說法的反駁,拉比阿維格多·列維譯。私人收藏。手抄原文,可以預約欣賞。估計市值15萬到2500萬美元。
這本書(不是復印件,不是照片)對於了解敵人和屍體非常重要。知己知彼,方能克敵制勝。
1508年,在紮格羅斯山脈的洞穴中發現的罐子裏有許多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陶板,光的消光的內容是根據陶板上的信息。陶板上寫著蘇美爾語,質地非常脆弱。後來被富有的絲綢商買走了。他帶著陶板走遍了歐洲,但後來別人發現他被綁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的家中,他的倉庫被人放火燒了。美索不達米亞陶板幸運地從兩位巫師手中逃脫。壹個是不知名的節日助手約翰·莫蘭,壹個是知名的伊麗莎白壹世女王占星顧問約翰·迪(john dee),雖然他看不懂陶板上的字,但他壹直把它作為聖物保存著,直到1608年,他被迫生活貧困——他通過女兒凱瑟琳把它賣給了博學的拉比阿維格多·列維(Avigdor levi)當時,阿維格多·利瓦伊生活在法國東北部洛林地區阿爾薩斯省梅薩的猶太人聚居區。他幾十年如壹日地致力於解讀陶板,傾註了他獨特的天賦(其他陶板直到三世紀才會被解讀),然後在壹份手稿中將他的發現獻給了法國國王路易十四。
路易十四壹接到,就把老神父關進監獄,下令銷毀陶盤和神父的所有文物。陶板被磨成粉末,手稿和各種稀世珍寶壹起鎖在金庫裏。路易十四的情婦蒙特斯潘夫人和她的追求者在1671年合作盜取手稿。montes Pang夫人偷了手稿,交給Lafoysin保管。她是她的知己、助產士和巫師。後來法國上流社會爆發了“中毒事件”,拉福辛被指控精神失常,被流放海外。
這本書直到1823才重新出現,為臭名昭著的倫敦學者威廉·貝克·福特所有。貝克福德收藏各種禁書、震撼人心的手工藝品、天然或人造的奇珍異寶,將豐希爾修道院作為私人博物館。這本書出現在修道院圖書館的藏書列表中。後來,貝克福德負債累累,於是他將哥特式復興建築豐希爾修道院及其所有藏品賣給了軍火商。這本書也消失了近壹個世紀。在法國馬賽1911的拍賣會上,這本書的書名被誤栽為《光影之戰》,但也可能是被故意塗改的。當時只看到了書名,並沒有公開展示什麽。拍賣前馬賽爆發了壹場莫名其妙的傳染病,所以拍賣取消了。之後大家都以為書已經被銷毀了。現在,它就在這裏,在紐約。
但是15萬美元?2500萬美元?不可能籌集到那麽多錢。壹定有別的辦法...
他根本不敢向別人提起的最深的恐懼,是多年前開始的那場戰爭,可能贏,也可能輸。這只是結束。人類的國王已經被將軍打敗了,但是戰敗的壹方頑固地想要結束這個爛攤子。
Serrazian聽到耳朵裏的嗡嗡聲時閉上了眼睛,但嗡嗡聲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大。
他的藥以前沒有這個副作用。
他想通了,楞了壹下,站了起來。
這根本不是藥片的副作用。嗡嗡聲不在耳邊,卻無處不在,頻率很低,卻就在身邊。
這附近還有其他人。
那個男孩,薩拉齊認為放心。他周圍壹片嗡嗡聲,他雙手壹撐,離開椅子,走向紮克的房間。
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本尼迪克特...
母親來找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