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人的壹生該如何界定,或許誰都沒有權利。只是那些死去的人們,用他們鮮活的過去,通過人類發明的各種渠道灌輸著孜孜不倦的氣流,讓現在變得豐富,讓心靈尋到根源……
面對天才性的人物,我總有種負壓感,可他們強大的氣流像黑河中的漩渦,驚起每壹個探尋者的好奇,誰也不知道這種吸引力會引發什麽,只是那無可抗拒的力量被冠以命運的稱號,於是我不可回避的頂著這強大的負壓感,去探尋他們傳奇般的人生……
這是壹顆浪漫的種子,不幸地降生在那紛亂的動蕩年代,如果不是如廊橋遺夢般的劍橋兩年陶冶,那深埋的浪漫或許永遠都不會被挖掘,而成為父輩沿襲下來的金融巨子呢。但命運的事,誰又有力量更改。壹切都完結般地記述在人類承接命脈的歷史冊上了。
徐誌摩,中國新舊文學(古體文和現代文)交替時最具才氣的學子,半路出道,在劍橋大學旁聽的兩年時間裏,如饑似渴的學習西方大量優秀的文學作品,還認識當時諸多有名氣的文豪,在與他們耳睹目染的交流中獲取大量的人文氣息,以及劍橋優美的環境和閑暇的時光都充分滋養了他心靈深處的浪漫情懷,像雨後春筍般不斷地發芽、滋長新綠……那段美麗的時光給予他豐碩的靈感,也成就了他心靈中最清澈的綠泉,壹股股的流溢在他華美的文采裏,這壹切都見證在他流傳下來的散文和詩歌中,如著名的篇章《我所知道的康橋》和詩歌《再別康橋》,讓多少莘莘學子陶冶不已。
只是美麗的時光總是短暫,那個貧乏苦澀的年代,在國內外強烈的沖擊對比下,壹次次撕咬著這顆浪漫的心靈。他壹次次的執著於筆桿,用他心靈中趟出來的熱淚幻化出了壹篇篇優美無比的文章,為那個時代中苦悶的日子投下壹枚枚宛如希望的焰火。1923年他參加成立新月社,成為了該社團文學投稿主力,為當時胡適先生、魯迅先生所倡導的新文學開封拓荒,他清新的詩歌文體在當時猶如壹顆新星照亮了漆黑壹片的現實,他寫意般的散文如古典派繪畫構置出壹片片絢麗奪目的圖景,不僅如此,他在諸多文學領域做出過嘗試,小說、戲劇、雜談論稿幾乎都留下了他不可磨滅的影子。
浪漫是源自於愛,他壹直顛簸在愛情的泥沼裏,越陷越深,最終用生命澆灌了這在黑暗現實面前無法存在的完美,而今的我們又有幾人能為之付出壹切呢?現實的不公、情感的糾葛都讓他心煩意亂,他壹次又壹次地把自己的身體放逐四野,在流離中他才找尋到那份真實的存在,空幻的愛欲是那個恐怖時代不可容納的,他壹直在逃離的狀態中,用壹封封飛鴻與殘風中備受折磨得愛情構架起壹種可能的平衡和永存。只是這放蕩四野的開闊也未能拯救這在當時開創第壹自由戀愛的婚姻,他在與陸小曼往來書信中記錄了遊歷歐美、蘇聯、日本、印度等諸國時情感的思念和對世界現實狀態的各種感悟,也曾經多次用壹位丈夫寬厚的胸懷指點心愛的妻子生活的方向,悲劇啊,還是無法抵擋妳最深痛的誘惑,現實種種的負重幾乎透支了詩人才剛邁入壯年的年華,疲乏、無奈、掙紮是每壹個時代中為真實奉獻自身的副產品,唯有消耗生命,才有可能保存壹線希望。為了節省生活的開支,為了安撫妻子日漸枯萎的性靈,他奔波在生活永無休憩之日的路途上,在愛情和婚姻中徘徊又徘徊,經常往返於上海與北平之間,勞頓和不堪壹次次如淚滴落在他維系愛情的信箋上,他總是選擇順風飛機,減輕生活的消耗,卻不知道死亡的魔爪瞄準了當時這空中還不多見的鐵鳥,在與妻子怨恨的爭執後,於1931年11月19日,在由南京飛往北平的途中機毀人亡,臨行前也不忘在飛機起飛前家書壹封安撫懊惱的妻子……
真摯的生命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永存,他把自己的靈魂寫入了壹篇篇感人肺腑的詩稿文卷中,那淒美的愛情開拓了當時社會人生渴求自由依靠的性情,或許我們不該提起這些已經沈睡安寧的心靈,讓他徹底地休息在那寧靜的天堂吧,讓我們苦澀的心靈在那壹卷卷的文字中尋找屬於我們自己的方向吧,這或許才是生命能真正被延續的全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