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幽居圖 方金爐)
南宗山水畫強調用筆和用墨,講究書法用筆,是壹種表存在的繪畫元素,有符號性的特點。“表存在”區別於“表狀態”,是指以筆墨的語言對應物象的存在,而不是用諸多因素表現物象的具體狀態。例如在方金爐《江峽壯美圖》中山石的畫法就體現出符號性的特點,也暗合書法的特征。在用墨上,南宗山水畫強調墨色的豐富性和偶然性。對筆墨的強調是南宗山水畫最突出的特點之壹,是文人群
體長時間舞文弄墨形成的“職業敏感”。文人山水畫的欣賞註重墨、水、紙之間的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各種變化,倡導不受控制的偶然性,以展現出寫意效果。
(江峽壯美圖 方金爐)
南宗山水畫著重水墨這壹形式,對色彩有不同程度的忽視,時至今日依然如此。並非文人畫家排斥色彩,而是他們講究擺脫表象的桎梏,表現精神本體,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佛家“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觀念的影響。文人畫不講求色彩,單純欣賞運筆和墨色的變化,體現的是壹種文人的敏感和趣味。
文人的認知、觀念、意識、審美等***同構成了南宗山水畫的深層精神結構,這些深層結構的理念奠定了南宗山水畫的文化基調。南宗山水畫的時空觀和運動靜止觀是獨特的,“十日壹水,五日壹石。造化之理,至靜至深”(惲壽平語)。例如方金爐在《溪山行舟圖》中,用當下體驗瞬間和永恒,模糊了靜止和運動的界限。正如郭熙《林泉高致》所言:“每遠每異,所謂山行步步移也;每看每異,所謂山形面面看也。”這種觀點將運動的觀看過程呈現於靜態的畫面中。
(溪山行舟圖 方金爐)
在儒、道、釋互相滲透的文人觀念中,儒家“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的人生主張,令文人在入世的人生理念中找到壹種展現出世姿態的缺口,文人畫便產生於這樣的需求。而道家思想深刻影響著文人畫家觀照世界的理念。道家脫離世俗的“逍遙遊”壹直是文人孜孜以求的自由境界,如《勝境夢遊圖》表達的就是在山水之間“神遊太虛”的精神體驗。這種性靈的解脫和釋放精神正印證了“天人合壹”、“澄懷觀道”的道家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