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左邊,有人汲汲於建功立業,醉心於那片雲海幻境,而在摔倒後再也無力爬起。亦如貪慕榮華的周作人,這個新文化運動中叱咤壹時的幹將,在去留的大義抉擇上喪失了“壹個讀書人最寶貴的氣節”,最後落得“身與名俱滅”,便是連頗有建樹的文學成就也被株連得“體無完膚”。
路的右邊,有人緩緩邁步,欣賞那壹份恬靜的詩意,然而在這駐足壹瞥之後,就再也找不回曾經的熱血激情,恰似“垂釣月初上,放歌風正輕”的嚴子陵。是呀,如果人人都學嚴子陵“盡著羊裘”去垂釣,那麽這個社會誰來整治呢?這不僅誤己,更是誤國了。
或許,走在路的左邊或右邊,人生都會留下些許的遺憾。走在路中央――“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業”,世間最美的風景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在妳的面前。
因虎門禁煙而被“從重發往伊犁效力贖罪”的林則徐,從踏上大漠戈壁的那壹刻起,他就早已將個人的私利榮辱置之度外。他沒有壹點私欲,我行我誌,不改初衷,為國盡力。在貶謫期間,他拖著“暮景可傷”的衰病之身,協助伊犁將軍屯田墾荒,捐出私銀承修河渠,大力推廣當地人創造的特殊水利工程“坎兒井”……他以罪臣之分,而行忠臣之事,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踐行“壁立千仞,無欲則剛”的人生信條。當清廷赦令下達之後,林則徐在萬眾感激和依依不舍的祝願聲中向關內走去。
面對世人的毀譽,常人或出離憤怒,或舞之蹈之。而馬寅初,這位讓後人無比敬仰的老人,當被嚴厲批判甚至被免去北大校長之時,在聽到被平反昭雪、恢復名譽的消息之後,他都以壹聲淡淡的“噢”來回應。寵辱不驚,去留無意。“服務於國家社會,不顧壹己之私利,勇敢直前,以達其至高之鵠的”,是馬老八十年前擲地有聲的宣言,也是他壹生為人處世的寫照。
在人生之路上,諸葛亮“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的真知灼見,趙樹理“我不想做文壇文學家,我只想上‘文攤’……做這樣壹個文攤文學家”的淡定從容,巴金“化作泥土,留在人們溫暖的腳印裏”的胸襟氣魄,都讓他們的人生精彩紛呈,魅力無限。
我們,也壹路走來,耕耘,播種,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