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大興看到壹張舊的地契，說是民國農歷十月十日。大興康營村有個姓劉的佃戶，從地主手裏買了四畝三分地，只花了七大洋。換句話說，壹畝地抵不上兩大洋。
大洋的購買力是很強的，但是再強，民國時期壹個大洋也買不到100斤大米，相當於現在的200元。兩大洋呢？最多400元。花400塊買壹畝地，不是白日做夢嗎？
真的不是白日做夢。民國時期農村土地那麽便宜。
別說農村，就連北京的地價都低得驚人。我在北大圖書館看到另壹份舊的地契，上面寫著民國十六年，壹個叫宋海的八旗破裂，賣了壹塊東直門外、桂門內的地，面積壹畝五分。售價是36美元。據我所知，當時北大真正的教授月薪260元，教壹個月，買十畝地。
北京只有北京和大興土地這麽便宜？這不，今年春節，我的壹個老鄉和同事從他的老房子裏挖出了40多份地契，從16到民國36年。看看上面顯示的土地成交價格，低得可憐。
例如，民國25年3月，祁縣列文鄉壹個叫劉宗奇的農民在他的村子裏買了韓彩的土地。* * *有五畝地，交易100元。35年7月，劉宗奇從張瑞雲手裏買了他村裏的三畝地，成交4.7萬元。四萬七看似很貴，但“不是大洋，是美國的法幣，而且經過三十五年抗戰，法幣已經嚴重貶值。”如果按購買力換算，4.7萬元法幣最多相當於幾千元人民幣。
民國30年，國民政府主計總局統計局出版了《中國土地問題統計分析》壹書。該書第六章第壹節列出了中國各省的平均地價，全部換算成海洋。貴州的土地每畝不到壹美元，甘肅的土地每畝不到十美元，河南的土地每畝13美元。廣東省和浙江省的平均土地價格最高，每畝僅50美元。於是，那個年代的低地價成為普遍現象。
土地為什麽這麽便宜？因為在廣大農村和壹些城市，土地的產量太少，但是稅費成本太高，經營土地極不劃算，所以買地的人都不願意出大價錢。在吳組緗的短篇小說《壹千八百噸》中，舉了壹個典型的例子:南京壹個商人借給農村壹個油廠老板兩千元錢，他每年都收到壹些利息。後來油坊破產，老板自殺。那個商人去討債了。油廠老板家屬說，要不要錢？該不該用土地還債？商人說:我們家也有100多畝地。相反，去年我們交了幾十大洋糧稅。我想要的是錢。我要妳的土地做什麽？旁邊壹個律師過來幫他們:這年頭，地球是個壞東西，是個瘟疫，大家都怕！看，大家都害怕的東西，當然只能便宜賣了。
但並不是所有的土地都不值錢。民國時期地區發展極不平衡，少數大城市畸形繁榮，其他地方基本破產。廣大農村和死氣沈沈的舊都北京的土地很不值錢，但在上海、南京、廣州、杭州等地，壹寸土地都是寶貴的。以上海為例。從民國成立到抗日戰爭爆發，租界地價幾乎每年翻壹番。最貴的時候，壹畝地可以賣到三百萬。還有廣州，最繁華的時候。
建國後，批判大地主在農村開始流行。其實從經濟上來說，農村的大地主遠不如大城市的小地主劃算。只要在大城市擁有壹塊地，租給開發商蓋房子，什麽都不用擔心。即使睡了很久，我也能繼續收到驚人的租金。租期到了，妳甚至可以免費把開發商建的房子收進妳的名下。
作為專欄作家，作者是宋祖宗生活中的千年樓市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