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遠”並不是他的本名,而是陳鳴遠的字號,《宜興縣誌》上說,“陳鳴遠字鳴遠號鶴峰,壹號石霞山人,又號壺穩。”宜興川埠上的袁村人,他是康熙時期最有影響的制壺大師。他出身於紫砂世家,據說是陳子畦之子,而他的才藝可說是紫砂陶藝名家中最傑出的壹位,同時也是壹位神秘的壺藝家。
陳鳴遠“工制壺、杯、瓶、盒,手法在徐(友泉)沈(君用)之間,而所制款識,書法雅健,勝於徐沈”。《陽羨名陶錄》稱“鳴遠壹技之能,間世特出。自百余年來,諸家傳器日少,故其名尤噪。”尤其受文人學士的歡迎,常常是“足跡所至,文人學士爭相延攬”。當時浙江壹帶許多名士邀請他去制作茶具和雅玩,這些文人雅士家中的琴、棋、書、畫和古玩清供給陳鳴制壺以極大影響。桐鄉畫家汪柯庭、海寧名士楊中允、學人曹謙讓、收藏家馬思贊等名流都曾邀請他做客。其中他與楊中允交情甚篤,為楊氏作壺最多也最精,楊亦“嘗為陳鳴遠操刀”合作茗壺,高超的制壺技藝與風雅的文人翰墨相結合,使陳鳴遠的作品臻於超塵脫俗,身價倍增。陳鳴遠在紫砂領域裏技藝精湛全面,又勇於開拓創新。他念的爵、觚、鼎、彜等古器,工藝精,品位高,古趣盎然。他對各式壺都很擅長,尤其善制自然型壺,風格上承明代精華,下開清代格局是壹位塑鏤兼長,技藝超群的壺藝家,所制茗壺、文玩多達數十種,“構思之脫俗,設色之巧妙,制作技藝之嫻熟”,在紫砂史上是少見的。陳鳴遠的作品極具自然生趣,他把自然形壺在明人基礎上,進壹步推向藝術化高度。他多才多藝。還制作了許多案頭陳設的清供雅玩,如文房飾品、像生果品等等,無不精雅絕倫,把蔬果的自然危重態表現得淋漓盡致,惟妙惟肖,再配上契合果品肌理的泥色,給人以美的感受,令人拍案叫絕!
陳鳴遠還開創了壺體鐫刻詩銘作裝飾,如在壺腹刻上銘雲:“汲寒泉、瀹芳茗,孔顏之樂在瓢飲”,助人茶興,益人性情的詩句,短小簡潔的銘刻常給人以智慧的啟迪。署款以刻銘和印章並用,把中國傳統繪畫與書法的裝飾藝術方式,引入了紫砂茗壺的制作工藝,使原來光素無華的壺體增加了許多雋永的裝飾情趣,從而把壺藝、品茗和文人的風雅情致融為壹體,極大地提高了紫砂茗壺的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這是陳鳴遠在壺藝發展史上建立的卓越功勛。
從陳鳴遠開始,創制在壺蓋內用印的方式,這也是鑒別明清前後紫砂茗壺作品的參考依據之壹。陳鳴遠壹般多在壺底自制名款(行楷刻款),後期作品有刻款與印章並用,有時單用印章。常用印章有“陳鳴遠”方印。“鳴遠”方印。“陳”字圓印,“遠”字方印。還有“鶴屯”方印、橢圓印。
陳鳴遠的傳世作品在國內外均有收藏。最著名的傳世之作有“天雞壺”,哇紫棠色,光彩凝重,壺腹刻銘:“柏葉隨銘至,椒花逐頌來”。為曹謙讓手書,後有陳鳴遠印款。現藏天津市藝術博物館。還有“東陵瓜壺”,色呈橘紅,砂質溫潤,壺腹原為清代收藏家吳大徵所收藏,現藏南京博物飽。陳鳴遠茗壺精品還有梅幹壺、束紫三友壺、葵花八瓣壺。今北京故宮博物院、上海博物館和宜興陶瓷博物館均藏鳴遠壺真器。
由於陳鳴遠的成就、名聲影響太大,仿造復制他的作品也最多,其偽造時間之長,贗品之多,僅次於孟臣壺。三十年代,上海的古玩商家曾聘請宜興制壺高手潛心仿造,並請擅長仿制印章者復制“鳴遠”等印記,以牟取暴利。而有些仿制者,身手不凡,技藝高超,以致贗品也很精巧,足可亂真,使不少茗壺收藏家也難辨真偽,因此價格也令人咋舌,實為制陶史上曠世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