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師傅剛剛四十多歲,兒子鄧小江二十壹歲。他是壹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很有精神,在隔壁的油坊工作。鄧師傅家有早婚的傳統,兒子也該找對象了,父母還很年輕。鄧夫婦也看中了這個漂亮能幹的姑娘做他們的兒媳婦。他們並不總是在鮮花面前誇兒子有多好,而是時不時從餃子裏拿點蒸白菜餅。鄧師傅只說飯吃多了,花可以幫忙解決。鄧阿姨的飯菜做得很好,對於壹直在食堂吃大鍋的花兒來說是壹種進步。時間久了,鄧師傅家的花已經開了。
花花饞了,就去問鄧師傅:“我去買個韭菜,妳讓鄧阿姨烤個菜餅好不好?”
鄧師傅說:“還需要買韭菜嗎?我在家裏小菜園的韭菜裏吃的。我就跟妳阿姨說,等貼牌了我給妳送過去!”
鄧師傅覺得時機到了。鄧阿姨烙了菜餅,特意讓鄧小江過來,說鄧阿姨扭傷了腳踝,不方便過來。
鄧小強在車間門口向裏看了看。壹個主人看見了他,把他叫了進來。
“江!給妳爸爸送吃的?妳爸爸剛出去,放在這裏。”
鄧小江沒有回答,繼續四處張望,看到美麗的白花,壹眼就愛上了。雖然鄧師傅在家裏多次提到花,眼見為實。今天看到他們我真的很滿意。
鄧小江向花花招手。花花見是壹個高大、英俊、時尚的年輕人在找她。他猶豫著要不要出來,問小江:“妳找我嗎?”
鄧小江道:“我是鄧老爺的兒子。我媽在家烤菜餅,因為腳脖子不能出門。讓我把它們帶給妳。”
花花怪不好意思,趕緊說:“太麻煩鄧阿姨了。我腳踝扭傷的時候她甚至幫我烤煎餅。晚上下班我就去看她!”"
晚上,我提著壹袋水果去了鄧師傅家。鄧阿姨真的壹瘸壹拐的,花花覺得很遺憾。鄧師傅早就準備好了,壹頓好飯和菜都擺在了桌子上,讓花花美美地吃了壹頓,還誇鄧阿姨手藝好。
吃完飯,花花會幫忙收拾壹下就走。鄧師傅讓鄧小江送,說天黑了,姑娘自己回宿舍不安全。
回宿舍的路上,鄧小江和花花聊起了電影和音樂。那時,鄧麗君風靡全國。他說他有許多鄧麗君的磁帶,如果花花想聽的話,可以把錄音機和磁帶都借給她。花花聽了鄧小江的話,不像車間裏那些無知的人,壹臉崇拜的看著他。
就這樣,壹來二去,花花和鄧小江混熟了,兩個年輕人之間似乎有了火花。鄧師傅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廠裏工會的王姐撮合了他們,他們很自然的談了對象,訂婚,結婚。
鄧小江確實見多識廣,興趣廣泛,就像花花看到的那樣。但只有真正開始生活後,花花才知道,鄧小江愛玩,不理家人,朋友很多。他經常壹起去舞廳,直到半夜才回家。
鄧師傅和鄧阿姨找花兒做媳婦的初衷是讓她接受鄧小江的心。這個姑娘當然能照顧好兒子的生活,所以才煞費苦心的做了這麽壹款遊戲。誰能想到,他們結婚不久,就發生了矛盾。
鄧小江從小嬌生慣養,在家無所事事。婚後油坊分配了宿舍,和花花壹起搬去獨居。起初,他還幫忙洗碗和筷子,洗他的內衣和襪子。過了兩個月,他的真面目就露出來了,家務全部扔給了花花。他只是吃飽了就聽錄音機,累了就睡覺。
花花說過他很多次。而是說:“我就是這樣的人。想看就不要看。想看就自己看。別指望我!”
花花也在公婆面前和鄧小江鬧過幾次,公婆滿口答應說他,但話還算公道,再無下文。
鄧小江被鄧師傅和老兩口慣成這樣。這種方式怎麽改變?
兩年後,這朵小花變成了小花。
小花懷孕了,公婆很高興。鄧阿姨從機械廠家屬院搬進了油廠宿舍。但是宿舍只有十幾平米,北墻壹張雙人床,東墻壹張書桌,西墻壹個組合櫃。鄧阿姨只能在南墻上搭個行軍床。三個人住在十幾平米的地方,擁擠不堪。
鄧阿姨名義上是來照顧小花的,但搬來沒幾天,小花見她是自己照顧自己,怕她懷孕不方便,就讓鄧小江做工作。
因為孕早期反應嚴重,小花吃不下飯,很快就瘦了。至少有壹天晚上,她突然想吃醬蔥,讓鄧小江去老鄧的菜園裏拔幾根蔥。幾次之後,鄧小江就是不想去了。小花急了,就摸黑騎著自行車去了公婆家,拉了醬洋蔥,壹邊吃壹邊抱怨。
老鄧和老伴壹看這情況,商量了壹下。他們知道鄧小江靠不住,又怕花花懷孕期間情緒波動大,所以動不動就打鄧小江。老兩口也覺得對不起兒子,幹脆去幫鄧阿姨。
小花有事給鄧小江打電話時,鄧阿姨說:“別叫他了,我去。”
小花不好意思使喚婆婆,所以自己能做就委屈了。
鄧阿姨才四十多歲,年輕力壯,做家務,把寶寶照顧得很好。在鄧阿姨的幫助下,小花懷孕順利度過,女兒順利出生。
即使當了父親,鄧小江也從未改變過自己的想法,從未擺正過自己的心態。
小花已經放棄改變鄧小江了。結婚幾年,他可以早改,但改不了的永遠改不了。
看著女兒的臉,小花想,就這樣吧,就算這輩子沒有壹個知冷知熱的老公。
由於公婆對鄧小江的態度,小花對他們也很失望。時間長了,關系也不如以前了。因為還要鄧阿姨幫忙送孩子上下學,所以只能忍著。
90年代中期,油坊集資蓋了壹棟60平米兩室壹廳的家屬樓,需要2萬元。小花壹個人拿不出這麽多集資款,就東拼西湊弄了壹萬多分,讓鄧小江找他父母幫他弄點錢。但鄧小江根本不在乎買房,認為住小平房宿舍沒什麽不好,沒有壓力。小花催了幾次,鄧小江不動,就去找公婆談。
老鄧夫婦的意見是:“妳只有壹個女兒。等妳女兒大了,妳也要結婚了。為什麽又要買房?我們老兩口不能再住妳家了,把積蓄都拿出來。我們的後半生要做什麽?”
小花說沒道理,壹怒之下和公婆吵了起來。最終的結果是,老鄧只拿出兩千塊錢,小花又找親戚朋友借,終於籌到了足夠的錢。因為房子屬於鄧小江的單位,所以必須落在鄧小江名下,小花沒有提出異議。雖然鄧小江整天無所事事,工作不積極,生活也不上心,但是既然結婚了,小花就再也不想離婚了。
買房後,小花和公婆的關系淡了。小花終於明白,壹個好姑娘,嫁到他家,不過是生孩子,照顧鄧小江的工具。
因為借了很多錢,家裏經濟壓力很大。小花說鄧小江:“妳戒煙戒酒。這是壹個值得挽救的點。”
鄧小江怒視小花:“十幾年了,已經習慣了。要不要換?”?!“我不僅沒有戒煙戒酒,還加上了打牌賭錢的問題。雖然不玩大遊戲,只打壹毛錢的牌,但是鄧小江壹個月的工資也不剩了。
在工廠工作後,小花不得不做裁縫。小花家經營壹家裁縫店,她的兩個姐姐也會做衣服。只是她進廠早,沒學到多少東西。為了盡快還錢,小花花了幾個月時間向父母的父親學習技術,每天晚上做副業。尤其是過年前,家家戶戶都在做新衣服。小花很忙。孩子們經常在臺燈下做作業,而小花的縫紉機發出咯咯的響聲。
伴隨著縫紉機的哢噠聲,小花從二十多歲的少婦變成了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搬進了集資房,把女兒培養得很好,學習也很好,很有才華。
漸漸地,小花不在乎鄧小江做了什麽。她覺得鄧小江除了貪玩,忽略了他的家庭,沒有出軌,也沒有養女人。在小花的認知裏,只要不犯原則錯誤,其他的都不在乎。
當初小花和鄧小江肯定是相愛的,但是在婚姻中,愛情所剩無幾,剩下的只是因為孩子的牽扯,不得不在壹起。
她也想到鄧小江年紀大了可能會想家。是的,現實又給了她壹次打擊。
債務接踵而至。原來,鄧小江是以打牌作為撲克遊戲起家的,但這是壹場很大的遊戲,他不知不覺欠下了壹筆不大不小的賭債,讓小花兩年的副業白做了。
小花很難過。見過鄧小江的人都說小花找了個“好”對象。這個“好”就是好看,但只有小花知道鄧小江帶給小花的是好是壞。結婚後,鄧小江沒犯什麽大錯誤,犯了很多小錯誤,不尊重小花,不照顧孩子,對家庭完全不負責。公婆事事維護鄧小江,從不為小花伸張正義。她的心都碎了。
小花多次勸說鄧小江戒煙、戒酒、戒賭,但無濟於事。他只能去。
2000年後,油坊倒閉,鄧小江買斷工齡下崗。
小花想讓他拿著遣散費做點小生意,但從壹開始,他就很羞愧,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國企工人。他怎麽會擺攤?
小花的辛苦錢無法支撐他吃喝賭博,於是鄧小江再次將手伸向父母。別看老鄧夫婦當年不支持華姐買房,卻很少拒絕兒子要錢。給錢的時候還會說:“妳都快四十了,至少找點事做,別瞎混了。”但是說了也沒用。鄧小江依然我行我素。
下崗的第三年,深秋的壹個晚上,鄧小江打牌打了半個晚上,輸得精光,騎著壹輛破摩托車回家。因為打牌前喝了不少酒,摩托車被他晃了壹下,但他壹點也沒減速。路上壹塊石頭砸到了壹輛摩托車的車輪,他控制不了。連人帶車都栽在城市周圍的河裏。此時水很淺,僅及小腿,但他喝後身體虛弱,又受撞擊受傷,根本爬不上去。早上鍛煉的路人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僵硬了。
小花接到表哥鄧小江的電話時,心裏已經有了判斷。從前晚十二點開始,小花就感到不安,不停地給鄧小江打電話。剛開始他不耐煩的接聽掛斷,後來幹脆打不通了。淩晨壹兩點,小花給老鄧打電話,想讓他去找鄧小江。但老鄧說:“他又不是第壹天。他在找什麽東西。玩夠了他自然會回來的!”
鄧小江的葬禮,老鄧夫婦哭著癱倒在地,小花只流了幾滴眼淚。鄧家人說小花心太硬,自己的男人都沒了。如果他連這都沒做到,過幾年肯定要再婚。
過了幾天,鄧家催著老鄧夫婦去法院起訴,要過來油坊的房子,說小花改嫁,房子就成別人的了。小花防著這壹手,留下了借條和還款憑證的復印件。最後房子判給了小花,他只要把從老鄧那裏拿的2000元購房款還回來就行了。
因為喪子之痛,老鄧夫婦沒幾年就去世了。雖然因為他們的態度,小花的人生漫長而不順利,但老兩口去世前的時光還是靠小花照顧。
與鄧家的瓜葛終於告壹段落。
很多人認為鄧小江死的時候小花才四十歲,肯定會再婚。但是小花沒有。這麽多年,來自家庭和婚姻的負擔讓她疲憊不堪,享受單身。她從未想過要找另壹個男人。
隨著女兒壹天天長大,小花變成了花阿姨。她是這樣壹個堅強的母親,壹個人養活孩子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沒有鄧小江的拖累,她在經濟上越來越輕松。華大媽的女兒大學畢業,留在外地工作。事業和家庭穩定後,她決定把退休的母親帶在身邊。
華大媽答應了女兒的要求,把油坊的房子賣了,加了點錢在女兒所在的城市買了壹套40平米的小房子,壹室壹廳壹廚壹衛。她平時壹個人住,女兒女婿每三天過來吃壹次飯。周末或者節假日,她的孫女來陪華阿姨。
華大媽認識了很多同齡的新朋友,在老年活動中心看報紙,學畫國畫,閑暇時逛菜市場,跳廣場舞。女兒忙的時候,華阿姨幫忙帶孩子,讓女兒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事業也越來越好。
女兒表示希望華大媽再找個老婆,華大媽拒絕了。幸福有各種形式,每個人對幸福都有自己的理解。雖然她沒有妻子,但她過著非常充實和滿足的生活。
縱然命運曲折,堅強的華大媽卻在拐角處遇見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