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西遊記》中女妖形象的美學意義
譙周(黑龍江綏化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綏化152000)
《西遊記》是中國文學史上成就最高的鬼小說。為了襯托唐僧學經的虔誠和踏實,吳承恩特意安排了八十壹難。有41個故事,每個故事都是故事的核心。41故事裏有很多神和魔的形象。吳承恩的神魔形象塑造最顯著的特點是“所有的神魔都是人,都是精,女妖形象塑造的成功更是凸顯了這壹特點。
關鍵詞:西遊記女妖形象分析美學意義
西遊記裏的女妖都有“原型”的來源,但都是經過加工改造的,和“原型”有很大的區別。比如白的影子在很多古籍裏都有,段的《酉陽雜記》裏有死骨變妓的故事,《紀異記》裏也有書生金妻為死骨的故事,這是更早的出處;比如狐貍精的影子出現在各種經典中,《山海經?《南山經》記載:“清丘山上有賣,形似狐貍和九尾。它的聲音像嬰兒,會吃人,而且吃人不別扭。”“吳越春秋?《越王傳》中記載“九尾白狐作於”,這是王的母親“九尾狐”和牛的妾“玉狐”的更早起源。所以西遊記裏的女妖也不是無中生有。
壹、男權文化下的女妖形象
女人自古以來就被男人披上了“鄙視”的外衣。所謂“自古紅顏禍水”。子曰:“唯女小人難養,近則低人壹等,遠則怨。”楊毅在中國古典小說史上提出“女人是人類罪惡的根源”。同樣,外國婦女也處於受歧視的地位。直到今天,信仰伊斯蘭教的婦女仍然必須用面紗遮住她們的臉...在中國,尤其是明朝,歧視女性的現象更加嚴重,男權思想根深蒂固:女性被男性奴役,被男性扭曲和歧視。“程朱理學”在明初受到統治者的重視和推崇,被定為明朝的統治思想[1]。在這種新儒學的專制下,大男子主義者對女性的迫害越來越嚴重。“貞節烈女”是當時男性給予女性的最高榮譽,極力倡導“忍饑挨餓為極,不名譽為大”的貞節觀。《西遊記》中的女妖形象是作者在男權文化背景下從男性視角塑造的。結合時代特征,她們是明代扭曲女性的真實寫照。吳承恩生長在這樣的社會背景和文化氛圍中,或多或少受到了男權主義的影響。《西遊記》所揭示的女性觀是作者的女性觀,實際上是明代男性對女性的看法。
①女妖的樣子。《西遊記》中的男女妖怪長相迥異,男妖精面目猙獰,極其醜陋。第二十八回黃袍怪長得像“青靛臉,白牙,大嘴呵呵。”兩邊淩亂的鬃毛沾著胭脂;三四根紫須高聳,疑是荔枝芽。鼻子拱起像鸚鵡的嘴,舒行的眼睛咿呀學語,兩個拳頭,壹個和尚的缽盂,壹雙藍色的腳,壹個懸崖...而且幾乎所有的妖精都是閉眼害羞的。吳承恩對美女妖的描寫,主要是為了襯托唐僧取經的真誠意誌和堅定信念。由此筆者知道,吳承恩對女妖的描寫越是精辟,就越說明女性不被男性尊重。吳承恩在第二十七回中描述:女子生來玉骨藏冰肌,衫領露酥胸。劉梅積累崔岱,杏眼閃著銀星。月亮長得很帥,有著明顯的自然性格。身似燕而柳,聲如鶯。這是白變身“美女”時的撒嬌,是唐僧的第壹次美顏測試。也可以看出,女性是為刻畫男性形象服務的,女妖所遭受的歧視和扭曲也表現得淋漓盡致。吳承恩通過女妖之美考驗唐僧取經的意誌。越漂亮的女妖越受男人歧視。
②女妖的形象。《西遊記》中的女性形象很少被刻畫成女性及其身體的可貴品質,如溫柔、寬厚、善良、得體等。女性處於被虐待、被斥責、被玩弄、被歧視的地位,都是惡的象征,尤其是兩個方面。壹方面,女妖被刻畫成壹個具有殘忍、惡毒、淫穢、卑鄙、放蕩、狡詐等品質的女人;另壹方面,通過男人對女妖的態度——他們討厭女妖,隨意責罵、辱罵女妖,可見男人有多鄙視女人。《唐三藏情色戲,性操守不傷身》第五十五集,有關於蠍子精的粗話:“惡獸,潑賤”,尤其是豬八戒罵道:“濫賤貨!妳困住了我的主人。不敢硬說!妳將來把我師父騙成了夫君,趕緊送出去,饒了妳!敢再說壹個‘不’字,連山都要倒下來壹只老豬!”即使蠍子精已經死了,豬八戒還是上前壹步,壹腳踩在怪物的胸口上,道:“惡獸!這次我不能給馬下毒了!”俗話說“死人最大”,但豬八戒依然不忘舊仇,依然踐踏女妖。
(3)女妖的“災難論”。在中國,傳統歷史往往會把壹些弱勢女性推到歷史的前臺。中國早就流傳著“美女就是災難”的觀點。女人總是被認為是罪惡的根源,她們都扮演著悲劇的角色。王朝滅亡的導火索推到美女身上。傳說中,幫助他人虐囚的罪人蘇妲己,歌頌過周朝,春秋時的季夏,文將,石,桃花夫人,唐代的楊貴妃,明末清初的陳圓圓等。他們的* * *相似點都是美好的,但也都被指責為禍國殃民,從而形成了“禍水論”[2]。《西遊記》裏也有類似的例子。比如白在《屍妖三戲唐三藏,和尚恨追孫悟空》第27集三次戲弄唐三藏,只使了壹點小伎倆,導致唐僧師徒產生分歧。吳承恩塑造白主要是為了證明女妖的狡猾和詭計,從而貶低和歪曲女性形象。因此,吳承恩認為白是壹場災難。從這裏,我們可以很容易地看到男權社會中的男權文化,男性受到保護,女性處於受男性控制和擺布的地位。通常男性作家會把男性對女性性的追求扭曲成女性勾引男性,把壹切可能的後果都推到女性身上,可見男性有多討厭女性。從白面狐貍的結局,作者深刻體會到女妖的不幸命運[3]。
二、女妖的社會屬性
《西遊記》之所以能成為中國古典小說中的壹朵奇葩,女妖形象的人性發揮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女妖在追求獨立婚姻的同時積極追求愛情,這與當時社會背景下的婚姻不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們大膽地打破了束縛女性很久的無形的精神枷鎖[4]。女性是在“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等腐朽封建思想的束縛下長大的,基本上服從男性的要求。即使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他們也都遵從“沈默是金”的要求,不敢開口。但《西遊記》第九十三講“因天竺國不期而遇,孤園問古”中,提到玉兔精是假天竺公主,拋繡球擇偶,新穎。拋繡球打破了舊的“女人不能露臉”的禁錮,它趨向於現代的自由婚姻。女妖的人性特征也體現在親情上,尤其是鐵凡公主的形象。她對丈夫的愛是寬容的,是可貴的,但也深受封建禮教的影響。她說:“男人沒有女人的財富,女人沒有丈夫的身體。”這說明她對丈夫的依賴,所以並沒有對丈夫的小妾表現出很大的不滿,導致夫妻分居。她只是舉杯獻茶道:“為了救丈夫,她寧願用自己的寶扇換丈夫的命,可見她是被“丈夫至上”的倫理思想深深禁錮的;對兒子的母愛是滿滿的,對孫悟空充滿了憤怒和怨恨,源於“喪子之痛”。紅孩兒被觀世音菩薩收為吉祥童子,“長生不老,不潔不潔,與天地同生,日月同壽”,這是修行者難得的緣分,也是他吃唐僧的終極目的——長生不老。此舉既不影響取經大事,也不影響鴻海兒的命運,但流氓說:“我的命雖不在那裏受了傷,如何再得鋒?我什麽時候能見妳?“偉大的母愛表露無疑,讓人動容。
三、女妖的美學意義
審美活動是壹種獨特的生命活動,表現在兩個方面:壹是以“感性”的方式最豐富、最全面地觸及生命的真相,觸及人的心靈;第二,不僅如此,它還促進人。在審美活動中,生活在片面性和異性狀態中的人得到了解放,他們的本質力量得到了彰顯。隨著審美境界的獲得和進步,人們的生活境界也得到了提高。從上述意義上說,審美本身就是對人生的壹種“修養”,美育的價值和基礎就深植於此[5]。
自古以來,人們對女性的評價都有片面性。他們總認為美女天生就是用來襯托英雄的,就像吳承恩創造女妖來驗證唐三藏對取經事業的虔誠和堅定信念壹樣。事實上,女妖有其獨特的文學審美價值。唐僧呆板木訥;雖然三個徒弟經常鬥嘴,也給工作增添了不少樂趣,但是如果沒有女妖的存在,這也只是男人之間的壹個吵鬧無聊的工作。正是因為女性的存在,尤其是女妖的活潑和古怪,作品打破了這種局面,讓作品充滿了趣味性和喜劇性。美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是壹種積極的價值觀念,是最真實、最深刻、最充分實現的審美關系。女妖並不都是邪惡的表演者。她們的美是最真實的美,流露著最真摯的感情。也展現了人類最感性的壹面,觸及了社會的真相——男人極力貶低和壓制女人的事實。女妖們大膽而自由地流露自己的真情實感,做壹些當時女性不敢做的行為和舉動:追求自由戀愛、獨立婚姻等等[6]。這是壹種進步。女妖的美學意義還在於她們的優秀美德,尤其是俠盜公主的偉大母愛和夫妻親情,以及蜘蛛精的深厚兄弟情...這是壹種無形的美,值得贊美。吳承恩筆下的女妖之所以富有審美意義,是因為她們為後來的作家大膽塑造新的女性形象提供了範本和基礎,同時也有很大的進步和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