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典園林藝術以其獨特的民族文化內涵、優美奇特的布局和規則,在世界文化遺產中獨樹壹幟。宋代是中國文化史上文化氛圍最濃厚的時代,尤其是繪畫、建築等藝術。當時大量的文人畫家著書立說,在這種“理論”的指導下,逐漸開始對園林藝術中的“真山水”感同身受;在移情和創造的過程中,“畫論”和“畫卷”中的思想、審美趣味和山水意境不斷融合,創造和發展了中國園林深厚的文化意境。
文人世界與文人園林的興起
公元960年,自宋太祖和趙匡胤實行文官治國以來,文人的社會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宋徽宗和趙霽執政時,文風正盛。整個社會的文人都是附庸風雅的,很多重要的官員都是當時最傑出的文學家和畫家。社會的審美意識逐漸轉向表現自然情趣、追求差異性的山水園林,湧現出壹大批著名畫家。文人墨客熱衷於退居到“壹景築天下勝地,壹園納山川美景”的山水畫境界,於是造園美化園林的造園之風開始盛行。從惠宗設計的皇家園林“艮嶽”到蘇杭眾多的江南園林,將山水畫的意境和趣味移植到真實山水的再現中,精心設計,巧妙安排。在造園理論和建造技法上深受文人“畫論”的影響,造園藝術已經到了非常成熟的階段,逐漸形成了南北方獨特的造園風格。
其中,江南園林最具特色。它因地制宜,精巧玲瓏,充分利用深厚的歷史淵源和人文地理背景,致力於用精美的太湖石、黃山松、盆景、梅、蘭、竹、菊等道具組合在壹起,進入了壹個“以物表誌”的意向性階段。極具美感的自然材料,加上江南眾多能工巧匠、畫家、藝術家的技藝,促進了自然環境、景觀結構、人文建築的高度集中結合,從而形成了層次分明、變化有序、精巧迂回、和諧統壹的江南園林風格,將中國山水畫的意境與中國文化的精髓融為壹體,是宋代文人畫發展成就的必然結果。
文人山水畫對造園的影響
宋代名家輩出,書畫之風興盛,從帝王到平民,極致的審美追求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士大夫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山水花鳥上。他們很自然地將畫卷中的審美從紙面轉移到立體的現實園林中,將自己融化在建造花園別墅的快感追求中,以逃避世俗的紛爭。這壹時期在繪畫上提倡細節的真實和詩意的表達,符合當時太平盛世的審美觀。正如郭在《林誌》中描寫他心目中的“畫與園”時說:“有可行的山水,可觀的山水,可居的山水...但活遊不如活遊,而且十有八九壹定要帶能活能遊的產品。故君子慕林泉,謂之好處。”在這裏,希望、可行、可遊、宜居是文人墨客心目中的理想境界,深刻體現了文人的“園林觀”。生活和旅行是妳心中的“世外桃源”,讓妳得償所願,放松心情。畫卷上的藍圖只是紙上談兵,建壹座花園可以更“滿足和有收獲”。因此,宋代的造園活動,從單純的修建山居,變成了按照文人的境界,在城市中建造壹個可以居住和旅遊的園林,從壹座山變成了壹條人造的溝壑。因此,大量人工蓄水、重疊假山、重建建築成為宋代造園的又壹特色。
“沈郁飄逸”的審美趣味形成於北宋後期,這種文風在南宋達到了新的高度。壹是有別於北宋“大山水”“大場面”的另壹種“美”“美”的意境。其次,這種時尚也潛移默化地出現在江南水鄉的“小景觀”中;第三,南宋四大詩人唐力、劉松年、馬援、夏圭,多為江南人,他們著力描繪江南清新寬敞的自然環境。他們陶醉在田園風光和小風景中,愛用簡單明快的畫面寫出大自然的壹隅,用壹種色彩在平凡而隱秘的水中蘊含著真理。它們簡潔、隱現、混雜,少總比多好。往往從獨特的角度出發,以少概全,善用畫龍點睛之筆,從而把風景畫得細致入微,命題很有詩意。這種平易近人,與人們日常生活相互支撐的畫風,自然成為造園的基礎。
據介紹,南宋遷都杭州時,皇宮鳳凰山壹帶更是盛行“建園”、“辦園”。官衙建園數百座,西湖地區成為最大的公共“園”。園藝在這個人間“仙境”非常受歡迎。皇家園林、寺廟園林、私家園林甚至茶館、酒樓也有花園,內院還設置了“花竹院”的小院,以招徠顧客。今天,當我們站在城隍之巔,紫陽路旁,鳳凰山前,仍能依稀體會和分辨出當年花園斷壁殘垣所展現的氣勢。“水明而晴,山空而雨。要比西湖西湖,淡補總相宜。”蘇東坡描寫西湖的名作,歷來膾炙人口。他們著書造園,促進了江南園林的發展。此外,西湖的文化景觀和民間流傳的許多傳說使它更加感人,充滿了情調。“蘇堤肖春”、“六郎文英”、“花港觀魚”、“屈原風蓮”、“平湖秋月”、“斷橋殘雪”、“雷峰夕陽紅”、“南屏夜鐘”、“雙峰插雲”、“三塘印月”等景點流傳至今,與宋代文人的詩畫中所表現的相似。
這種傳承的結合,在於對景觀的精致雕琢,在技法和結構的處理上的嚴謹睿智,在巖石、梯田、亭臺樓閣的布局上的匠心獨運。以郁郁蔥蔥的森林和秀美的湖光山色為描寫對象,呈現出桃李爭艷、山疊翠、青山縹緲、碧水蕩漾的園林景象。所以江南園林大多受此風影響,造園惜“墨”。都是在有限的空間裏掙紮經營,從壹棟紅樓的壹個角落的綠化,小橋流水,樹木中透露出揮之不去的情懷。它們以山水為基礎,以意境為主題,以繪畫為造景,景物相互滲透,相互交融。園中壹山壹石壹亭,精雕細刻有”。布園的形式吸收了山水畫的精華,內涵浸透了作者的細膩,從而在園林的審美中儲存了更多發人深省的信息。正如劉敦楨先生在談及中國古代建築史上的宋代江南園林時所指出的,“此時有許多文人畫家參與園林設計,因此園林、文學、山水畫的結合更加密切,形成了中國園林發展的壹個重要階段。"
如果說文人畫的風格和成因是文人參與繪畫的結果,那麽文人園林和風格的形成也是文人廣泛參與造園活動的結果。據介紹,司馬光、歐陽修、蘇東坡、王安石都是當時積極從事園藝的人。需要提出的是,作為畫家和文人,專門過問並參與設計了著名的宋代皇家園林“艮嶽”。據說這座山方圓40裏之內,四面八方的奇竹怪石匯聚斯裏蘭卡,塔榭不計其數。從壹個側面說明當時以皇帝為首的壹批書畫家如此熱衷於打造壹個“詩畫同園”的人工自然空間園林。
營造園林中的“文人趣味”是中國文人造園藝術的結構特征,這壹特征的核心是“熱愛自然、實踐自然、濃縮自然”;在表現手段上,我們常常在園中設園,堆山堆石,挖塘造園,種樹種花,隨類造形,依形而建,寄物以情,在園中養魚養鳥,把自然界的壹切美好景色盡可能地以寫意的方式引入人們的生活空間,具有首創性和獨創性。超越時空的限制,表達我的感受,通過某壹個場景的“意境”鋪展布局,以小見大,以大見小,從片段中表現出深刻的“意境”,這就是中國園林的特點。這種聯系是廣泛的,是壹種“放射狀”的聯系。園林的詩意是當時文人詩畫的再現。園林的意境類似於山水畫。詩畫常被描繪在園林中,可見詩、書、畫、園林同時興起並非偶然。
繼承和發展
宋代"文人園林"的興起促成了園林藝術的壹次大升華,宋文華達到了中國歷史上的壹個高峰,繪畫藝術和文學藝術都為明清時期園林藝術的大發展留下了理論和範本。
明清園林與宋代園林壹脈相承,但造園藝術在理論和技法上更為成熟,主題意境深遠,產生了壹批“經典”園林,如蘇州的拙政園、留園、主人園、獅子林、雞場園、上海的豫園、杭州的郭莊、湖州的孝廉莊、北方的避暑山莊、故宮的禦花園等。他們繼承了宋文人山水畫中求意境、求形式的特點,將山水畫的意境與園林的意境有機地結合起來,將畫卷中的奇、險、奇引入疊山、引水、鑿石、飛瀑、設亭,具有曲折、妥帖、借景的特點,使猶如立體山水畫卷的園林成為展示自然的畫廊。
明清園林總結了前代的成就,為後世開了先河。園林景觀逐漸從簡單粗放的宏觀發展到精致的微觀。創作方法由單純的寫實轉變為山水寫意相結合,以借題、匾額、楹聯裝飾園林。這些意境的傳遞得益於詩畫。意境的表現方式多種多樣,如描寫、情感、對比、象征、寓意、主題等。園林在自然中與詩畫的結合比以往更加緊密,將自然景觀與文人情趣融為壹體,體現了園林更加濃厚的藝術趣味和人文魅力。
這時,更多的學者、畫家、民間藝人、工匠等參與到園林設計和造園實踐中來,其中不乏知名和不知名的人物,如季承、張南洋、張廉、葉濤等。他們的理論和實踐極大地推動了江南園林的發展,使園林藝術在空間與環境的結合中實現了自然美、建築美和繪畫美的完美統壹,成為“自然的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