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在普法戰爭中失敗後,由於德國軍方勇克集團的強硬立場,俾斯麥未能保持壹貫的克制和平衡。法國壹直期待對德國的報復,但如果是法德壹對壹的決鬥,法國必然會以更悲慘的結局收場。因此,在壹戰爆發前,法國外交總是尋求與德國的盟友打交道,德國也總是警惕法國卷土重來,試圖孤立它。
德國外交:從打八個球到只打壹個球
在德意誌第二帝國被列強包圍並對被包圍的列強產生影響的形勢下,俾斯麥的大陸政策是孤立法國,防止出現反對德國的大聯盟。為此,他努力編織自己的大陸聯盟。
國家外交系統。(自公元1830年俄國和普魯士鎮壓波蘭民族起義以來,兩國關系壹直很好。)在這壹體系中,德國保持了與俄國的傳統友好關系,並與奧匈帝國建立了緊密的同盟關系,不僅是為了防止奧匈帝國跑進法國陣營,還享有對奧匈帝國外交政策的否決權。為防止俄奧因巴爾幹問題沖突激化,俾斯麥受到1873的德俄奧三皇同盟、1879的德奧秘密軍事條約和俄德再保險條約的約束。為了轉移法國對阿爾薩斯-洛林地區的註意力,俾斯麥刻意推動法國積極進行海外殖民活動,以增加英法之間的競爭。
威廉二世皇帝登基後,順應了大壹統的西方制造集團的利益,該集團壹直叫囂德國要奉行“太陽底下的世界政策”,建立強大的遠洋海軍,俾斯麥的審慎自制的外交政策。
被遺棄了。繼任首相比羅顯然承認自己缺乏俾斯麥的“同時在空中打八個球的能力”:
威廉二世和德國總理試圖與英國建立正式聯盟,以減少海外擴張的阻力,但卻忽視了英國。
國家是否有這樣的現實需求,是否符合英國的外交傳統。更有甚者,當英國拒絕德國的入盟請求時,德國當局竟然動用武力進行恐嚇。因為在歐洲外交形勢明朗之前,英國本身壹直不願意就未來的不確定因素締結協議,也因為德國咄咄逼人的態度引起了英國的極度警惕——壹個能絕對保護大英帝國的國家就是壹個能絕對摧毀它的國家,德國的友好承諾沒有任何外交意義。然而,威廉二世和其他國家在他們的聯盟請求壹再被拒絕後,明確表示他們希望取代英國成為世界霸主。俾斯麥的外交天賦可以同時打八個球,他的繼任者只有打大英帝國的球的能力——當然,他最後搞砸了。
法國外交:全心全意報復德國
戰敗後,少數冒險家、軍官和傳教士在或多或少脫離政府控制的情況下,成功地進行了壹系列殖民活動。法國通過不斷進口原材料和開拓殖民地市場,通過巨額資本輸出,贏得盟友,獲得大量利息收入,增強了綜合國力,得以繼續在歐洲大陸占據大國地位。
但畢竟法國人300年來(從17世紀中期執政的路易十四開始)(阿爾薩斯-洛林的占領,背後有比利時和瑞士政治為代表)壹直夢想著獲取天然邊疆,在歐洲大陸建立霸權。法國從上到下都希望報復德國,協調與宿敵英國的殖民沖突,與專制的俄國成為盟友,以巨大的代價贏得意大利的中立,與傳統盟友土耳其和奧地利反目並損失慘重,卻根本不願意也無法與德國達成和解。
奧匈帝國:墳墓中間的屍骨,堆滿了死屍。
法國在歐洲內陸只有兩個盟友,第壹個是奧匈帝國,第二個是俄羅斯。雖然法奧同盟有很多優勢(兩國在地理上從未互相威脅,19世紀中後期都被柏林入侵),但兩國都要面對壹個新的問題,那就是risorgimento,法國在海外殖民競爭中又多了壹個對手,奧匈帝國和意大利有領土之爭。當法奧聯盟反對德國的時候,我們不得不考慮到背後有壹個平衡的因素。意大利在德國的支持下會對法國和奧地利構成威脅嗎?從德意友誼的悠久歷史來看,這是完全可能的。其次,當奧地利同時面臨來自德國、俄國和意大利的威脅時,法國的援助
援助是否仍然如此有效和及時令人懷疑。
失去平衡外交大師梅特涅後的奧地利外交,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失誤。奧地利最終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案,那就是徹底投靠德國。奧地利在失去德國的統治地位和意大利的領土後,壹心向巴爾幹方向擴張,希望從“西亞病夫”土耳其帝國那裏得到更多的土地和人口。奧匈帝國順應時代潮流,奉行赤裸裸的強權政治和強權外交,卻未能看到自己的權力基礎和國力最弱——經濟發展緩慢,少數日耳曼民族和匈牙利人統治著眾多內部矛盾極大的斯拉夫民族。這樣的國家經不起壹點波折。俄羅斯和塞爾維亞早就盯上了這個垂死的帝國。
沙皇俄國:不求局部戰爭,但求全面戰爭。
1890年,德國拒絕延長《俄德再保險條約》,相當於從德國對外關系中拿走了壹根支撐軸。德、俄、奧之所以能長期維持和平,靠的是德、奧、匈、俄曖昧關系造成的外交制衡。雖然俄羅斯對普魯士的迅速崛起有些擔心和嫉妒,但兩國整體上並沒有根本的利益沖突。相反,俄羅斯和奧匈帝國不是* * *,因為“泛斯拉夫主義”的思潮,俄羅斯對奧地利在巴爾幹的軍事行動極為不滿。俾斯麥之後的德國外交決策者輕率地對奧地利采取壹邊倒的政策,迫使俄國向法國靠近,德法矛盾不可調和。這樣壹來,俄羅斯和德國之間雖然沒有大的地緣政治、經濟、殖民沖突,但都是各自的盟友互相對立。
從地緣政治的角度來看,由於法俄在歐洲沒有直接沖突,也沒有殖民競爭的矛盾,所以面對德國在歐洲大陸咄咄逼人的態勢,法俄的走近勢不可擋。1879後,俄羅斯與德國爆發經濟戰,俄羅斯農產品出口受阻,財政狀況惡化。此時來自法國的巨額投資給了俄羅斯經濟壹個復蘇的機會,於是法俄同盟應運而生。1891年,法俄締結外交協定,1893年,法俄軍事協定生效。這意味著大國之間結盟和敵對的對象已經固定,歐洲大國的協調外交走進了死胡同。
還有壹點,法國根本不支持俄羅斯在巴爾幹半島的利益,俄羅斯最後完全失去了耐心。外交界和軍方根本沒打算把精力花在小規模可控的外交沖突上,只打算發動壹場全面戰爭,把所有盟友和對手都拖進來,進行壹場“最後的審判”。
這種變化最終導致了壹種奇特的外交格局,即奧地利外交被塞爾維亞牽制,德國外交被奧地利牽制,俄國外交被德國牽制,法國外交被俄國牽制,英國外交被法國牽制。最終歐洲各大國都被巴爾幹局勢所左右,這也印證了俾斯麥的預言,歐洲列強“總有壹天會為了幾個巴爾幹白癡打壹場歐洲戰爭。”
英國:收縮戰線全力以赴德國
傳統上英法矛盾大於英德矛盾,大於法德矛盾。1882年英國占領埃及後,英法矛盾明顯升級。於是,雙方爆發了壹場海軍競賽。在歐洲之外,壹戰前英法的殖民沖突並不少見。英俄之間也有很多矛盾,英國也因此扶植了日本這個遠東專制帝國來抗衡俄羅斯在亞洲的利益。為了對抗法俄同盟,英國還在1882年與奧匈帝國和意大利締結了“地中海協定”,間接與以德國為首的三國同盟掛鉤。但是英法與俄羅斯的矛盾壹直被壹些非常理性的政策控制在有限的範圍內。
然而,隨著德國勢力的大幅擴張,尤其是其“公海艦隊”的建立以及在土耳其帝國範圍內的勢力擴張,英國被迫認真考慮德國擴張的意圖。英國人認為,英國的世界霸權是建立在英國優越的地緣政治形勢和歐洲列強共同統治世界的基礎上的,在歐洲列強內部的力量對比失去平衡後,是不可能長期維持的。然而,德國在中歐和西歐的過度強勢,實際上破壞了這種力量平衡,讓英國決策者無法放心其“光榮孤立”的政策。如果德國不“克制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英國將建立反德聯盟,以便徹底消除這種威脅。
基於這種觀點,英國實質上已經決定與德國決壹死戰,以維護大英帝國的存在。在維護比利時中立立場上的做作表現,無非是他壹貫的風格。
戰爭的爆發是偶然還是必然?
維也納體系的建立是基於保守傳統、自制和內外平衡的正統原則,成為我國所說的“歷史反動”,維持了歐洲多年的普遍和平。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交通運輸的發展和市場的擴大。
國家的管理深度和壓制力進壹步加強。壹旦那些保守的國家不再需要互相支持來應對國內外的各種革命運動,就可以在外交上各行其是,互相拆臺。雖然壹戰的起因是法德矛盾,但決定性因素是俄國、普魯士和奧地利的分裂,英國態度的轉變成為壓垮歐洲均勢駱駝的最後壹根稻草。
19世紀也是民族主義高漲的世紀。壹戰爆發前,俄國在東歐和巴爾幹宣揚泛斯拉夫主義,德國則針鋒相對地推行泛德意誌主義。壹方面,多民族帝國奧匈帝國在泛斯拉夫主義浪潮中搖搖欲墜,另壹方面,它又站在泛德意誌的立場上期待德國幫助自己。法國為了民族榮耀和國家統壹,執著於奪回阿爾薩斯-洛林,德國也不會因為同樣的原因而放棄。俄羅斯嫉妒德國在歐洲大陸的霸權,而德國害怕俄羅斯的巨大潛力。德國覬覦英國的世界霸權,羨慕英國的公海艦隊,而英國則將德國模仿英國建立公海艦隊視為推翻大英帝國的確鑿證據。每個國家都有自戀的毛病,無限釋放自己的天賦權利,並不怕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其他國家的意圖。
在19世紀,民意至上的所謂民主時代,公眾情緒和報紙社論成為政府制定政策的標準。法國的輿論是收復失地,向德國復仇,英國的輿論是“誰想避免內戰,誰就成了帝國主義”。英法都是所謂的民主代議制國家,回應民意是很自然的。雖然德、俄、奧匈都不是民主國家,但這些威權國家對輿論更為敏感。因為在這些專制國家,君主的威望和王朝的延續完全是靠強大的對外擴張來維持的,由於缺乏合適的制度性發泄渠道,輿論聚焦於外交政策,根本不從戰略的角度看待國際關系。它總是把外交鬥爭當成體育比賽,把正常的外交妥協當成奇恥大辱,為危險的軍事沖突喝彩。它總是認為國際危機的高潮是閃閃發光的獎杯和無數的榮耀。這種情緒傳染吸引了大國決策者,他們認為偶爾的戰爭和壹點血“會讓民族體質更強”。他們唯壹的錯誤是,他們從來沒有預料到,在工業化條件下,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規模將不再可控,要麽徹底勝利,要麽徹底滅亡。
現實強權政治走向反面。
起初,歐洲政治家對第壹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保持警惕。雖然兩個對立的聯盟,三國公約和三國同盟已經進入軍事協調階段,但各國仍在自我克制,牽制盟友。奧匈帝國不願意幫助德國進攻法國。德國阻止奧匈帝國與俄國攤牌。當以塞爾維亞為首的巴爾幹聯盟出現時,英國警告俄羅斯要適可而止。俄羅斯告訴法國,俄羅斯不打算為阿爾薩斯-洛林而戰,而法國告訴俄羅斯,法國不打算卷入巴爾幹沖突。至於意大利,它早就打算保持中立,靜觀其變。
但戰爭爆發了,這是強權政治和現實外交政策的悲劇。自從1912倫敦會議解決了摩納哥危機後,突然之間,每個國家都害怕失去盟友,不顧自己任性行為的後果。這種變化的原因是因為黎塞留、梅特涅和俾斯麥的貴族秘密。
交流已經成為過去。隨著新聞媒體的普及,任何外交事件都會迅速為公眾所知,公眾的態度也會通過媒體迅速反饋給外交決策者。公眾參與外交決策的壓力不斷,造成了各國外交決策者的短視和盲目。
受這種情緒影響,各國尤其是德國的軍事計劃開始與外交政策脫節。他們從壹開始就沈迷於總體戰和全面戰爭的策劃,講究“先發制人”,向外界拋出外交大師黎塞留“行動必須與目的相匹配”的政治格言,更不要說將軍事計劃與外交政策相協調,為政治談判留有余地。當然,在集團對立的外交格局下,大國的外交政策本身也好不到哪裏去。最終,在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刺殺奧匈帝國王位繼承人費迪南大公引發的“七月危機”中,各大國尤其是德國的軍事部署速度快於外交協調。德國軍方繞過其外事部門,給奧匈軍方開了壹張無限空白支票,支持奧匈帝國開戰。當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得知如果德國破壞比利時的中立,英國將宣戰,他打算懸崖勒馬,但德國軍方的戰爭機器已經啟動,無法緊急剎車。
可怕的第壹次世界大戰爆發,現代歐洲文明衰落,歐洲開始失去對世界的主導權。然而,悲劇並沒有就此結束。黑格爾曾經說過,人類從歷史中學到了東西,但卻沒有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東西。第壹次世界大戰後,歐洲民族和國家明顯寬以待己,嚴以待人。於是,他們變本加厲,各顯神通。20多年後,他們集體陷入了壹場更具毀滅性的災難——第二次世界大戰。
我警告所有讀者:當今世界,美國“先發制人”的軍事戰略,北約國家跟隨美國在世界各地的軍事行動,俄羅斯對格魯吉亞動武,世界上大多數亞非國家人民的自殺性爆炸,絕望的抵抗。吸引大家的註意力,但是不要對他們有任何的羨慕和模仿。做壹只“人見人愛,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其實是中國人最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