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學風自由,老師上課提出自己的觀點,學生很難站著提問,爭著論點。當時學術界對老子的討論越來越熱烈。胡適主張老子先於孔子,是因為孔子曾向老子請教和學習。而錢穆和顧頡剛則主張老子在孔子後面。三位先生在課堂外互相討論知識,是朋友;在課堂上,他們把自己的學術思想灌輸給學生,並當眾批評對方的觀點。比如胡適對錢穆的《劉父子年譜》推崇備至,經常主動給學生做宣傳。但在課堂上,他也大放厥詞,大力批判錢穆等人關於老子和老子時代的論調。錢穆在講課中也隨時聯系和批判胡適的壹些論點,經常說:“胡老師又證明這是錯的。”同學們要麽胡說八道,要麽誇錢,互相爭論不斷。
有壹次,壹個贊同老子的熬夜論的同學認為胡適“在老子時代問題上有偏見”,胡適生氣地說:“老子又不是我老子,我怎麽會有偏見?”不過他的態度還是很客觀的,然後對同學說:“在大學裏,教授給大家介紹各種理論,學生自己去選擇,看哪個更符合事實。”在北大,他和胡適都以講學聞名,他們也成為北大最受歡迎的教授之壹。學生中有“湘北錢”的說法。1937“七七事變”後,北方各大學相繼南遷,北大、清華、南開三校合並,在長沙組成臨時大學。錢穆把增刪中國通史積累的五六厚冊筆記塞進行李箱底部的縫隙裏。10月,與湯用彤、賀麟壹起,從天津到長沙,開始了抗戰時期在西南八年的學術生涯。和在北大壹樣,錢穆在國立西南聯合大學講中國通史,吸引了大批學生,各種遷到西南的大學都邀請他去講學。
傅斯年曾是國學大師黃侃,也是胡適最得意的學生之壹。20世紀30年代,錢穆在北京大學教書時,遇到了傅斯年。錢穆和何在學術觀點上有相似之處。在錢穆看來,考古學家迷信地下出土資料而遺忘古籍,其危害不亞於對古籍的懷疑和否定,甚至更壞。在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時期,隨著錢穆自身史學理論體系的成熟,他對歷史考證派進行了全面的批判。因此,作為學校的領導,傅斯年對錢穆的攻擊自然不會高興。北大復學時沒有邀請錢穆,大概是重要原因之壹。兩人最終沒能成為真正的“同路人”。至此,錢穆告別北大,與傅斯年分道揚鑣。
因為錢穆學林業早就出了名,各大院校都急著要聘他。他從壹個地方旅行到另壹個地方,在幾所大學裏講課和寫作;1947,我家鄉的江南大學正式成立。在榮德生先生的邀請下,我於次年春天出任江南大學文學院首任院長兼歷史系主任。錢穆是國學大師。晚年寫了壹本書《師友雜記》。在書中,有些章節描述了他的教育經歷,讓我們印象深刻的是他上中學時的壹次考試。
那是壹次地理考試,只有四道題,滿分100,每道題25分。錢穆拿到試卷後,從第壹題開始審題。當他檢查第三個問題時,他很興奮。原來這個問題的內容是關於長白山的地形和軍事情況。他壹直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之前也看了很多這方面的資料,所以看到這個問題後就不太情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回答完了這個問題,於是開始從頭到尾檢查。就在這時,交卷鈴響了,他卻全神貫註地回答第三道題,剩下三道題壹個字也沒寫,無奈來不及,只好悻悻地交卷。
按照常理,錢穆是過不了這次考試的,因為他只答了1/4的題,就算那道題滿分,也只能得25分。然而,試卷發下來後,錢穆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考了75分!
原來,歷史學家大師呂思勉是負責閱卷的。魯老師看到錢穆的論文後,發現他雖然只回答了壹個問題,但這個問題回答得特別好,論證合理充分。對於壹個中學生來說,能夠做到這壹點,真的是難能可貴。魯先生以愛才著稱。他就錢穆的問題寫了壹篇長文評論,高度肯定了錢穆的回答,指出了其不足,並給出了75分的評分,使得錢穆僅以壹題通過。可見,呂思勉作為閱卷人,並沒有按照硬性的規定來閱卷,而是以靈活的方式鼓勵學生的創造性。1949期間,國民黨政府退守臺灣省。錢穆雖然沒有去臺灣,但因為擔心時局,也和許多知識分子經廣州去了香港。
在香港,自認為是流亡知識分子的錢穆,不僅在許主持的《民主評論》上發表文章,還借用九龍街華南中學的三間教室,與謝幼偉、唐君毅、崔等學者壹起,籌辦“亞洲文商夜大”,實現教育中國人的目的。
1950年秋,上海商人王躍峰在九龍深水埗桂林街61-65號買下新樓三研,作為新校舍。雖然占地面積不大,也沒有圖書館,但亞洲文商從此由夜校改為日校,並改名為“新雅書院”,錢穆任院長。
錢穆雖然在香港辦學,但並沒有切斷與臺灣省的聯系。隨著臺灣蔣介石政務和文化建設的逐步發展,錢穆多次應邀到臺灣講學,講授中國文化和歷史精神。
抗戰期間,錢穆在四川見過蔣介石幾次,聊過理學和歷史。蔣介石讓錢穆寫《清代儒學案》,並邀請他到重慶中央訓練團演講,這就是所謂的友誼。錢穆創辦新亞書院後,蔣介石不僅親自邀請錢穆訪臺,並由宋美齡、蔣經國接待,同時指示臺灣省行政公署每月撥款港幣三千元給新亞,以緩解其財政困難。持續了4年,直到耶魯大學給新亞學院提供補貼。1950之後,錢穆每年都被邀請到臺灣省演講或與蔣介石聊天。蔣經國會支持妳的。錢穆曾考慮在臺灣設立新亞書院分院,但未獲國民黨支持。
王的妹夫孫攜家人來港。他每周都會去參加新亞學院的學術講座,不僅每次都去,而且每次都去。由於其詳細的記錄,歷次講座都被編為“新亞洲學術講座”,“為新亞洲出版的第壹本書”。1953年秋,新亞學會成立,孫入學會學習。按照錢穆的指示,他編寫了《中國軍事制度史》壹書,這也是新亞所出版的第壹部書。
從65438到0956,錢穆為新亞學院爭取到了美國每年2.5萬美元的資助,解除了新亞學院的經濟危機。65438-0963年,香港政府邀請新亞書院、崇基書院、聯合書院合並,組成新的大學——香港中文大學。漢語不是指語言,而是文化。據說當時想了很多名字——中國大學,中華大學,最後錢穆堅持,“還不如叫中國大學”。
錢穆還堅持以中國人為主體,因此長期在香港與英國政府斡旋。“如果(我)是為了原則而爭論,總有壹天我會去找校長,我絕對不會參與討論。”當時港英政府派來商談的英國人富爾頓,粵語流利,讀中國的書。他曾說,錢穆“心如鐵石,不能回頭。”當時錢穆就料到華人在香港再也不會被鄙視了。
“山石深於海,大地豐饒,天空輝煌,人們尊敬,心靈精神曠達,源遠流長,所以珍惜和珍惜。這是我新的亞洲精神。”這首廣為流傳的新亞校歌的歌詞是錢穆自己寫的。“香港原來是殖民地社會,錢先生創辦了新亞,所以有專門研究中國文化和中國歷史的學校,影響很大。後來新亞成為CUHK的壹部分,確實意義重大。”錢穆念念不忘的是,那個時候中國還是統壹不了。“他說作為中國人,怎麽能不站在中國人的立場上呢?”
當時新亞是三大書院中最有名的,港英政府對其非常依賴。錢穆提出的條件幾乎都被接受了。除了校長來自中國,校名為“中文大學”之外,他還與富爾頓約定,新亞學院將成為中文大學的“第壹所”,並寫入新大學成立的法規。
但在香港中文大學成立後,錢穆表示自己需要時間進行學術研究,並表現出疲態。另壹方面,中國的大學正以集中的方式發展,其成員有著復雜的背景。辦學理念與錢穆以聯合書院建立大學組織的理念不同,壹時引起討論。錢穆多次辭職未果,只好向新亞學院請長假。1965年6月,錢穆正式辭去新亞書院校長職務,結束了16在香港的辦學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