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4日《南方周末》
這個歷史單位長達210年。這幾年在指定的時間和地點發生了什麽,幾乎不可能解釋清楚。即使妳穿上黑格爾所說的德國的“七裏靴”三十年,也不可能走出這片歷史沼澤。我只能試著用最簡單的方式來闡述我對這個歷史單元的基本認識,也就是兩對四國,其間中國走過了壹段曲折。
所謂兩對四國,是基於現代社會制度實驗與政治文化類型的比較:英美為壹對,法俄為另壹對,兩峰對峙,兩河永流。從1946年5月丘吉爾給杜魯門的電報中第壹次說“俄羅斯那邊落下了鐵幕”到1989年蘇東巨變的所謂“冷戰時代”我覺得沒那麽偉大。除了獨特的意識形態符號色彩,它沒有獨立於前後歷史的內容。相反,我認為所謂的“冷戰時代”只是上述歷史單元中的壹個近期發展階段。先不去關心那些意識形態符號,我們來看看另壹個戲劇性的內容:這兩對的接發棒是在戰場上分開完成的。1783年,英國在戰場上失利,卻將政治傳統的接力棒傳給了對手美國,將前者深遠開創的憲政方向和制度文明推得更遠。無獨有偶,在1812年,法國大革命最後階段的拿破侖帝國也是被俄國領導的反法聯盟打敗的。在俄軍占領巴黎期間,科什克騎兵在香榭麗舍大街上出發,這支軍隊中的年輕軍官被法國大革命耀眼的色彩所激動,尋找讓-雅克·盧梭的浪漫遺跡,下馬接受被占領國政治文化的洗禮。另外,彼得大帝改革之前強迫俄國離開亞洲進入歐洲,其實就是離開亞洲進入法國,整個俄國上層基本上融入了法國世界,以至於“壹國兩種語言”,彼得堡的領主下鄉收租,領主說法語,農奴說俄語,誰也聽不懂誰的話。這樣的俄羅斯在戰場上打敗了這樣的法國,其實就是打敗了自己的精神母親,應該說接過後者的政治接力棒——激進的革命傳統是理所當然的,並不需要什麽獨特的想象力。1812的勝利者回國後不久,俄國現代史上第壹次革命運動——1825的黨內起義就此展開。十二月黨人是歷代俄羅斯革命家中最值得尊敬的壹代,但他們的精神來自法國,所以毫無疑問。此後的歷次俄國革命基本都是法國大革命的延期,都把自己的事業當成了法國大革命的接力賽。世界的歷史是如此的矛盾和戲劇性,以至於它可能會超過生活在這個歷史單元中的所有文人的藝術想象力的總和。馬克思曾經說過,“只有世界歷史才是最偉大的詩人”,這話壹點沒錯!
最先發現英法對抗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不是我,而是壹個法國人——托克維爾。150年前,托克維爾發現英國和法國在互相刺探,並且在悄悄的戰鬥,他們的分歧從此將決定文明的命運。我只是順著這個思路,發現有後來的壹幕,就是他們的後繼者在戰場上是對手,在戰敗的時候把手中的歷史大棒傳給勝利者。那麽,這兩種棍子有什麽區別呢?
通俗地說,問題可能從人性的基本假設開始。英美則黯淡得多,有所謂的“歷史黑暗意識”。他們最多只能想到這壹步:“因為人性本惡,所以民主是必要的;因為人性本善,民主才有可能。”人們心中最柔軟的那塊,他們不敢去碰,更不敢想象自己能把它挖出來,用道德運動或者文革刷新,徹底改造。他們最多也只敢在制度層面上敷衍“繁文縟節”來監督掌權者的人性之惡。法俄這邊,有多少雙浪漫炙熱的眼睛盯著人們內心柔軟的部分,有多少“看得見的手”伸進去大膽地攪動。“敢教日月為祭換新天”,最後是“敢教靈魂換新天”。既然人性可以是最好的,天堂就可以建在人間。如果建設人間天堂的革命進程遇到阻力,阻力將來自最終的源頭——人性的自私。大革命前,英國只有微弱的啟蒙――啟蒙人類理性以了解人類理性的局限性,人性無可奈何;美國革命前,幾乎沒有啟蒙運動。1787憲法並非來自革命前啟蒙運動的國民性改革,而是承認和肯定了社會各階級的利益差異,並在此基礎上探索了黃仁宇所謂的“數字化管理”。另壹方面,法國大革命不僅是壹場強烈的啟蒙運動,也是壹場漫長的啟蒙運動。啟蒙運動是為了理解理性的無限性和人性的完美性。這就註定了英美革命不浪漫,不吸引人,充滿妥協,尤其是其有限的革命理論,從來不敢崇拜革命:如果非要搞政治革命,就盡量不引發社會革命,如果已經進入社會革命,就永遠不會深入文革,永遠不會在靈魂深處改變生活。英國革命以宗教寬容的法律結束。所謂的“宗教寬容”,在當時幾乎就是精神自由的同意。美國革命後,憲法規定,人的精神狀態是公民的基本自由,任何人不得幹涉。政教完全分離,政治不歸於宗教,宗教不歸於政治。壹個人心裏最柔軟的壹塊,“風可以進,雨可以進,王不能進”。而法俄則不在制度層面發力,而是繞過制度,推人性。從政治革命到社會革命,最後壹幕總要有壹場文化革命,在靈魂深處爆發壹場革命,“不要殺靈魂,不要停劇。”早在中國“文革”之前,他們就已經搞了壹場沒有引號的文革。比如公元1794年,法國人把他們雅各賓專政的進壹步發展稱為“* * *和兩年文化大革命”。斷頭臺瘋狂升降,羅伯斯庇爾認為:“無德的恐怖是罪惡;沒有恐怖的美德是軟弱的。”本拉登應該感謝法國的政治文化早在200年前就準備了如此對稱的理論表述,足以讓他今天受益。我們所熟悉的“文革”的各種劇目,在200年前的法國都有過嘗試,包括改人名、地名,甚至撲克紙上四張牌的名字,都有了革命性的變化。
幾乎在法國人大力搞文革的同時,英國人派出了貿易代表團訪華,也就是1792年馬嘎爾尼和尹悄悄訪華。後者的歷史意義不亞於前者,卻被法國大革命耀眼的火焰所遮蔽。馬格尼訪華不是居高臨下,就是我們今天討論WTO時熟悉的八個字:“自由貿易,協定關稅”。甘龍拒絕這八個字是因為洋人拒絕下跪作為大禮,以及“做個好姑娘仰視未來造福遠方的人,養四個洋人。”英國人開創的天朝體系和條約體系,是當時東西方的兩大“世界體系”。世界2要求貿易自由和協議關稅,而世界1認為“中國產品豐富,應有盡有,沒有用洋貨來彌補自己需要的東西”。Magalny讓步了,但只是單腿跪下。不知道少了哪壹條腿,惹惱了乾隆,失敗了,而中國錯過了當時萌芽的“入世”。結果,使團中最年輕的成員,11歲的柊司,只受到重視。他曾經把這個藍眼睛的嬰兒叫到龍膝前,驚嘆不已。48年後,柊司參加了英國議會關於是否對華開戰的投票,並毫不猶豫地投了贊成票。他的理由是中國聽不懂自由貿易的語言,只會炮艦的語言。從此就有了屈辱中國兩百年的鴉片戰爭。清華大學歷史系原系主任蔣廷黻總結這段歷史時簡單地說:“1840之前,我們對別人不公平,1840之後,別人對我們不公平。”世界1和世界2其實就像幼兒園裏的蹺蹺板,壹頭高壹頭低,200年來壹直參差不齊。
中國因為這個落後了,因為落後趕上了。幸運的是,方向沒有錯。馬格尼的這壹事件,不亞於中國二十五史上的政權更叠。是現代中國的問題,是之字形上的點。“壹點”之後的“橫”,是徐繼畬和林則徐開始寫作,所謂“寫作”,就是睜開眼睛正視這個世界,而不是俯視它。從鴉片戰爭到辛亥革命,中國人基本都是以英美為師,說船強炮強,卻以小農經濟參與世界軍備競賽,得以成為“遠東第壹艦隊”——北洋水師;如果進行政治制度改革,還可以建立“遠東第壹和諧”——“驅逐韃靼人,建立聯合政府”。這兩項成就是《壹橫》的基本內容,超越了當時的日本,不遜於我們今天的年輕壹代。這“壹橫”也有隱患。隱患很多,首先是政治體制老。雖然開始重組很難。今天或許可以說,作為壹個文化強國,這個國家的文化資源,尤其是文學資源過剩,自然溢出到文學之外。它以文化或單純的文學問政,對制度層面的積累和堅持並不寬容。它把最初的* * *和初期的壹時波折歸咎於人心,逐漸產生文化決定論,產生文革沖動。第壹個小雕像可能是梁啟超,所謂小說改造人心,人心改造政治制度,壹害小說,二害人心,三害政治制度;胡適也是接班人,“新文化運動”把註意力從政治制度轉向文化,固然可憐,但也令人擔憂。
在中國,用文學思維問政的盧梭太多,用數學頭腦發展憲政的漢密爾頓太少。這時,法國人迷路了,但我們摸到了他們的門。所以陳寅恪當時說:“西方國家中,法律人和中國人的習慣是最接近的。他的政治習俗的痕跡大多與我同在。美是離我們國家最遠的,這也是歷史形勢造成的”(見吳:《吳宓與陳寅恪》清華大學1992版,第7頁)。
看到這個弊端,震驚的不是中國人自己。是日本鬼子,甲午戰爭時期的海軍司令伊藤佑亨,正是在1895年,困在威海府的丁在投降書中說:
清者有失之今日,非其罪也,是掩飾其對變革的無知。夫必考,考必考文藝,結果執政大臣,壹執政,就要文藝提拔(翟子加踢手);文藝是榮耀的階梯耳朵,夠不夠幫老公?
(王蕓生主編:《六十年來的中日》民國二十年出版的《大公報》第二卷第197-198頁)
以文立國,中法如出壹轍。詳見托克維爾名著《舊制度與大革命》第壹章。那壹章的標題也很直白:“到了18世紀中葉,文人為什麽會成為國家的頭號政治家,後果如何?”中國當然需要啟蒙,但不走法國的道路,不把政治精英應該負責的具體責任推卸到更廣泛的文化原因上,不去尋找“因的原因就是因”,中國就更難得到啟蒙。因為政治體制難,更難有“文化癮”。“荊軻刺孔子”。戴眼鏡的老趙搞錯了。他想打板子,能在破氈帽下找到孔子和阿q的屁股。壹個很玄學的“原因”就是土壤裏的文化含量太高,文人太多。他們除了談文化什麽都不會,所以只能在產生這種文化決定論的土壤上吃文化。表面上是號召文革,強化文化很重要,實際上是強化自己的文化優勢。讓那麽多文人離開文化話題,無異於讓那麽多人流離失所,誰也承受不了。於是乎,中國壹旦啟蒙,必然是強烈而長期的啟蒙,而且永遠是觀念先行,人性改造先行,文革先行,革命文化先行。把中國在這個歷史單元的所有災難都歸咎於文人對文化的熱愛,是不符合基本史實的。除了文人之外,還插入了多少強奸的因素?當有更多文章要說的時候。但從今天可以總結的內在教訓來看,政治被大文化小文學所統治,或者說即使不是文學青年,政治也總是被文化所討論,政治被文學所要求,這是壹個不可回避的事實。在法俄革命中,其領導人中有如此多的文學犬儒主義者,以至於洛克和漢密爾頓都感到震驚,這與他們的災難性後果成正比。但如果和中國比,就相形見絀了。
“壹橫”下的“壹撇”向左急轉彎,發生在1919。在今年的巴黎和會上,日本威脅要退出國際聯盟。威爾遜受此感動,把山東從德國交給日本,引起中國知識分子的大轉向,難辭其咎。而俄國知識分子也被中國“廢除與中國的壹切不平等條約”的空談所迷惑,就有了上述的內在教訓。兩個國際因素,加上壹個國內因素,讓中國來了個急轉彎,從英美轉到了俄羅斯。在我看來,這種“撇清”無非就是壹場“文革”!將後來的“文化大革命”歸咎於毛澤東個人的政治陰謀是不公平和不準確的。這個因素肯定有,但絕不僅限於這個因素。應該承認,毛澤東是壹位才華橫溢的軍事統帥和政治領袖,但他首先是壹位成功的文學青年,也是五四憤青中最成功的壹位。他當時充分吸收了文革的空氣,晚年大膽宣傳改造人性:“紅雨肆意興風作浪”,“六億中國如瑤平”。至於“向陽冷眼看世界,熱風催雨潑河”,這個“世界”當然就是上面說的“世界2”。這股“熱風”與魯迅的壹篇雜文同名,也是他青年時代充分吸收法俄政治文化的忠實隱喻。恕我直言,毛澤東的壹生就是壹個“紅燒”,青年時期的文革理想和晚年的“文革”實踐壹脈相承。不是我不尊重,是那個斯裏蘭卡人說的。晚年,老人總結自己的壹生,大贊天下武功——“打倒蔣介石”,卻忽略了令眾人不解的“文革”。妳還可以看到他最後壹次對斯諾說的話:我只翻新了北京附近的壹個小區域,除此之外,還是老樣子。如果妳還不信,可以看看1945重慶談判時發表的那首令人驚嘆的詩:“當年,秦煌漢武,少了壹點文采;唐宗宋祖,略少風騷;壹代天驕,成吉思汗,只知彎弓射大鷹。”他關心武術還是“文誌”?壹旦“常英在手”,他會“綁”什麽?還不清楚嗎?至於魯迅,我不同意用輕佻的口吻來談,我要帶著敬意來討論。毛公上荀翁,兩句。第壹句:“魯迅的骨頭最硬”是對的。魯迅的脊梁硬到今天的魯學界無人能及。但是魯迅的“改造國民性”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同的。民族的,也是所有中國人的本性。人的性能轉化,精神世界還有哪些東西是不能被攪動和“轉化”的?“轉型”這個詞,在50年代來到這裏的人的記憶中,會特別震撼和新鮮。但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人類的“改造”並不是壹個新名詞,而是五四以來年年講、天天講、天天講的壹個成語。壹個不能隨便說,壹說出來就嚇死人的紅色恐怖詞,所以被全社會接受,確實需要啟蒙。第二句:“我的心與魯迅相連”沒有錯。相似之處不僅限於此人在30年代蘇區被王明拒絕,還有壹個人恰好受到了周揚在白區閑適的影響。魯迅對人很有眼光。第壹次讀毛的詩,他說作者有山大王的習慣。這位“山大王”坦率而誠實。在1957期間,他能夠坦率地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如果魯迅要寫作(繼續“改造國民性”),只有送進監獄(請被“改造”)。魯迅是偉大的,但魯迅不能因為有人和他有聯系而受委屈。兩人都以改造國民性為己任,都因為改造失敗而去了西方。
我也用白話說幾句吧。壹個是:1919以來的“撇清”,對於知識分子來說,從文革到“文革”,是“木匠做了自己的枷”,始於打破舊的政教合壹,終於新的政教合壹。我有壹個朋友是作家,他很尊重我。他曾經很認真的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人性是得不到滿足的。這也是真心實意的說法!人性有“看得見”和“看不夠”之分。這是作家的職業,壹輩子都不能投入太多。但是,人性是無法改變的,更不要說改造了,這對死人是致命的!風能可以變,雨可以變,連君王都可以變,但人性不能變。教育是壹回事,通過教育改變人的知識和觀念是第二件事,從教育改變知識和觀念到改變人性是第三件事。這三關,尤其是最後壹關,不能壹桿插到底,壹個接著壹個開!我已經教了二十五年書,我相信我對我的工作是奉獻的。但是我今天還是很傻,很猶豫要不要接受。我最終不敢接受的是教育界流行了幾十年的說辭: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我無法理解人類的靈魂怎麽會像工程師手裏的水泥、鋼筋壹樣,按照最新最美的畫面隨意設計和揉捏。我不是工程師,也不敢做這樣的工程師。我害怕這樣的工程師。其次,從周口店到今天的中山大學,50萬年過去了,“改變了世界”,改變了25次。人性變了嗎?衣食住行都在變,只有人性沒變。“人不同於動物。它們有多稀有?”幾千年後,我仍能聽到孟的嘆息。人類社會危在旦夕,不管是世界1還是世界2,都是堆在這麽幾個東西上。所有改造人性的努力,壹開始都能讓人落淚,但最後,改革者都是身敗名裂。只是壹件“軟的沒幾件事”就讓人沮喪又充滿希望。套用前面壹句話:因為人性無法改造,所以人類無可救藥;因為人性是不可能改造的,所以人類還是有救的!
1976粉碎“四人幫”,結束了“左轉”,開始了“四”之下的“四”,我們今天還生活在這個“四”之中。當時有兩報壹刊論證“壹舉粉碎”的合法性,壹直說是“順應民心之舉”。什麽是“順應民意”?不是“符合國民性”嗎?遵從阿q以來屢教不改的“國民性”!如果說1976的“壹舉粉碎”結束了內政上的“撇油”,那麽1979的對越戰爭則結束了對外關系上的“撇油”。從其他角度來看,這場戰爭可以討論很多,但從我們今天所涉及的角度來看,確實很嚴重,但很遺憾,至今沒有被歷史學家看到。是不是可以說,沒有這場戰役,就沒有後來的中美關系,就沒有世界2和世界1的重縫?甚至可以說,沒有這場戰役,就沒有1989。在這樣壹個特殊時期,小布什壹方面宣布聯合世界2會“制裁”中國,另壹方面甚至冒著世界2的危險,派出特使克裏斯托弗——200年後的馬格尼——秘密訪問北京。
從此中美關系,也就是中國和世界二,風雨飄搖。我們今天生活的“四”確實體現了漢字的審美特征,五花八門,壹波三折。有引號的“文革”結束了,沒有引號的文革還沒有結束。妳沒看到各種改造國民性的運動還是沖動嗎?來自法國的各種後現代文化秩序是否還在掩蓋著應有的制度變遷?有多少充滿文學怒火的文藝青年,在文學之外頻頻湧動?他們的情感就是他們的社會主義。
中國政府首席談判代表龍永圖昨晚在電視上感嘆,他為中國加入世貿組織談了15年,頭發都白了。應該加入世貿組織,加入的方式和時機也要容納各種可以商量的問題,特別是農村、農民、農業等“三農”問題,更要慎重。中國的啟蒙也是需要的,但首先需要啟蒙的可能是哪些軟的地方不能“啟蒙”,哪些不能啟蒙,哪些可以被啟蒙者啟蒙。在壹個民族的歷史視野中,15並不算太長,而是從1792算起的210年。從馬加裏尼訪華失敗到今天加入世貿組織,依然是這八個字:“自由貿易,協定關稅”。中國真是壹個錘煉人類耐心的好地方。210年後,壹個官員談黑發,壹個民族談少年毛。為了WTO,中國經歷了兩對四國的曲折格局。江東之竹難寫,西之墨難寫!她能成為第五個國家嗎,她能在不配對的情況下開啟自己獨特的制度實驗嗎?那麽就不是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的文化循環了。恐怕首先是壹個制度方向的選擇,就完成了今天的“抵抗”。最好這輩子,這壹個月,入世後再也不要看到第二個“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