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到走向社會,從社會再回到方寸天地之中。人生就是繁簡相伴,最後化繁為簡的過程。正如老子所言壹般——大道至簡。
人活壹世,物留壹生,重要有其立身處命的根本。花草的根基在於肥沃的土壤,老樹的根基在於深不見底的根蒂,而人的根基,卻在於“自然”。
洪應明在《菜根譚》中寫到:“雲中世界,靜裏乾坤,萬事隨緣,隨遇而安。”
世界是“雲裏霧裏”的世界,沒有人能真正看透,也沒有人能完全摸清。可看清“乾坤”的真相,卻在於“靜”。心靜則萬物明,萬物明則天地清。
當人看清楚生活的本質後,其實會或驚或喜。驚訝於世道的無常,歡愉於內心的沈澱。茶有沈浮,人有榮辱,沈下的是過往,浮起的是余生。
人的底氣在哪?就在於對像水壹樣,利萬物而不爭,最後“水到渠成”。就是我們常說的,凡事隨緣,緣起緣滅,皆是天意。
莊子曾說:“聖人之心靜乎,天地之鑒也,萬物之鏡也。”
我們不是聖人,也不需要當聖人,可“靜”卻是每個人壹生所必須經歷的過程。靜,才能在紛繁的天地裏堅守原則,才能在朦朧的世界中看清世道人心。
人的底氣是什麽?不是外在的物質,因為物質總會消逝,沒有人能抱著壹樣事物守它壹輩子。可隨著時間愈發閃亮的是什麽?就是靜心。
也許很不解,為什麽“靜”是人最大的底氣?有壹句話說得好,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註定的三分我們管不著,可人事七分卻在我們的把控之內。
壹個學生,倘若他學習三心二意,甚至小動作頻頻,這樣的人終究在書本上壹無所得,只是表面上很努力罷了。
壹個年輕人,倘若人前人後受不住別人的諷刺和嘲笑,時不時就動氣,這樣的人只會在人生之路上處處碰壁。
壹對夫妻,倘若每天都把家庭當作是戰場,而沒有壹絲理性思考的意味在裏頭,這樣的關系終究會破裂。
“靜”是什麽?不是說什麽都不做,而是化“無為”為有為,退壹步而進兩步的智慧。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事半功倍”。
做事做人,顯露簡單,收斂卻很難,擡頭簡單,可低頭卻很難。而靜,就是把心放平,讓自己處於理智的狀態,不至於被世道束縛了手腳。
人生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在這三天中,昨天已然消逝,未來仍舊未知,可今天卻牢牢把握在我們手中,大有可為。
無論是“大有可為”也好,“難有可為”也罷,人生之事,無非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成固然是好事,而不成卻也是人生常態。
生活中,常常有人會為了成敗得失而糾結。在人生的棋盤中,每個人不過是壹枚棋子,所以身處“局內”,只會有“只緣身在此山中”之感。
這趟旅途,既有遠方通途,又有高山低谷。我們很多人走到山前總會心懷忐忑,滿是煩惱。原因無二,莫過於人對於未知事物的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是壹種死循環,當我們走不出來時,就會迷失了自己,喪失了繼續走向前的希望。就是壹種狀態下,“無為”的思想又生發了出來。
這種“無為”,就是“萬事隨緣,隨遇而安”。無論人前人後,都坦然自若。無論勝敗得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強求,也不糾結。
有個詞叫“水到渠成”,只要水的方向正確,勢頭不減,那麽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有“渠成”的那壹天。
有句話說得好:“得勿喜,失勿憂。抗之甚高,擠之必酷。”
無論是歡喜,亦或是憂傷,都只是壹時的過程,它們並不代表終點。所以,淡然的心就像是“日升月沈”的規律壹般,順己,順心,順天。
人生的底氣,莫過於拿得起而又放得下,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時光短暫,別讓壹時的迷惑擾亂了生活的興致。
李斯曾說:“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深。”
水無兩點難成冰,壹撇壹捺才是人。人生似水不似冰,正因為少了兩點,壹曰執著,二曰狹隘。水能包容天下萬物,而冰卻只能“固”於地表,無法挪動。
對於“雲中世界,靜裏乾坤,萬事隨緣,隨遇而安”,其實道理是壹樣的。水既能緩緩而行,又能掀起驚濤駭浪之勢。
在雲裏霧裏的迷茫世界中,不靜,正因為不會容人,所以心生不安,滿是躁動。遇人遇事,總是有沖動之感,總想與人壹較高下。
在社會中,許多人總以為自己能改變壹切,殊不知到最後才發現,不僅難以改變外在的環境,就連自己也無法改變。
所以,人為何要順其自然?其實就是要懂得“容天”。容納天地萬物,容納社會的規則。壹個天平,只有雙方的重量相等才能平衡。
人的內心和外在環境就是壹種平衡。當人心急躁,那麽就會出錯,觸犯了外在的人事規則;唯有三思而後的靜心,方能做人處事“遊刃有余”。
能容人,是壹種胸懷,而能容天,就是壹種瀟灑自在。不跟人與事較勁,只與它們握手言和。生活很殘酷,倘若事事都要深陷其中,便是壹種自討苦吃罷了。
與人言和,與生活言和,與命運言和,便是萬事隨緣。人來了,便歡迎,人走了,便揮手。凡事只憑“緣”分做,凡人只憑自然走。
人生,最大的底氣,就是靜心處事後的順其自然。化靜心為自然,化自然為立身之根基。
文/舒山有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