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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石匠磨石頭。

大古石鍋取材於海拔5000多米的嘎吉山。當地人每年只能上山三個月做石鍋。大雪封山前的三個月,山上的藝兮鑿石頭,註意頭頂是否會有石頭掉下來。在這樣驚心動魄的條件下,他完成了石鍋的雛形。後來,藝兮把它擡下山,帶回家慢慢打磨,壹個石鍋就誕生了。

藝兮的家在桑日縣大古村。大古村位於雅魯藏布江畔,是壹個美麗的地方。大沽村壹度只有五六戶人家,去大沽村的路也很艱難。當時只有壹條狹窄的小路通往外界,整個村子幾乎與世隔絕。雖然現在路很顛簸,但是兩輛車可以並排走。

我們花了三個多小時才從桑日縣到達這個古老的村莊。當我們的車行駛在顛簸的“搓板”公路上時,公路兩旁的景色格外醒目。壹邊是懸崖,懸崖上的巨石似乎隨時都會滾下來。另壹邊是清澈的雅魯藏布江,氣勢磅礴地向前流淌。

大古村是壹個“石頭村”。到了古村落,巨石奇石層出不窮。這麽多石頭,大古村為什麽會出這麽奇葩的石鍋制作技藝也就不足為奇了。除了與眾不同的石頭,這裏的雨和霧也襯托出了這裏的美。大古村位於峽谷之中,群峰環繞,峰上有雲。雲從天而降,在山頂形成白色的雪,在山腰被雲包圍,落到地上變成雨滴,顯示了小村莊的清新和濕潤。

大古村到了。我們下了公共汽車,開始步行。因為手機沒有信號,我只能打探哪戶是藝兮的家。這時,路邊的壹個人向我們打招呼。這個黑皮膚的男人是藝兮。他事先知道我們要來,已經在路口等著了。

60歲出頭的藝兮看上去精力充沛,他建造石鍋已經有40多年了。這樣緩慢而持續的專註,讓他有了沈穩的氣質,眼神也很平和。

藝兮的父親和祖父是石匠,以制作石鍋為生。過去,與世隔絕的大古村的人們不能去遙遠的地方謀生。村子裏沒有遼闊的牧場和農田,只有崎嶇的山崖和壹望無際的雅魯藏布江。除了各家前院後院的壹個小菜園,只剩下石頭。所以加工石頭自然成了當地人的壹種生存手段。

藝兮告訴我們,他們每年上山制作石鍋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這是因為其他月份氣溫太低,無法在山裏生活。冬天的時候,山被大雪封了,完全無法爬山。

在大古村,6月到8月是上山制作石鍋的好時節。這個時候山頂還是會下雪,氣溫還是很低,但已經是最好的時候了。桑日縣的嘎吉山與加查縣相連,加查縣的牧民也會在嘎吉山這邊放牧。多年來,藝兮已經與這些牧民打成壹片,成為好夥伴。牧民們拜藝兮為師,向他學習制作石鍋的技巧。藝兮還慷慨地將他的技能傳授給牧民。

因為山下的石頭不符合制作石鍋的要求。從藝兮的祖先開始,他們需要去海拔5000米的山上采石,制作石鍋。嘎吉山上有壹種石頭叫“多闊”。用這種石頭制成的石鍋經久耐用,而且據前人介紹,這種石頭含有許多對身體有益的微量元素,是壹種非常好的烹飪用石。

制作石鍋的過程伴隨著危險。藝兮需要壹邊鑿石頭,壹邊註意是否會有石頭從他頭上掉下來。壹個耗時兩天打造的石鍋,就是在這樣驚險的條件下完成的。依山而建的石鍋需要進壹步打磨。藝兮會把石鍋的原型扛下山,帶回家慢慢打磨。我家也會幫藝兮打磨石鍋,但是他們的技術遠遠落後於藝兮,有時候還會把石鍋打磨出洞來。只要有壹個微小的洞,就說明壹個石鍋被破壞了。

藝兮給我們看了他們家的幾個帶洞的石鍋。這些石鍋整體看起來並不差,但如果妳仔細看,妳可以看到那些洞。雖然這些石頭罐子不再有用,但藝兮不願意扔掉它們,因為它們凝聚了他的辛勤勞動。

藝兮的女婿告訴我們:“如果石鍋磨壞了,我公公會大發雷霆的。”我忍不住笑了。我想,看起來平和的藝兮可能只有在石鍋被損壞的時候才會生氣。

像他的祖先壹樣,藝兮也把他的兒子視為石鍋制造技藝的真正傳人。所以兒子很早就開始跟著父親上山做石鍋。

藝兮的妻子名叫德姬·曲珍。我們問德姬曲珍:“這麽多年,我丈夫經常上山去造壹個石鍋。妳要對房子內外的壹切負責。會不會投訴?”藝兮的女兒為她母親把這個問題翻譯成了藏語。德姬·曲珍搖搖頭說,“我不會抱怨的。我只擔心老公砸石頭的時候,不會被落石砸到。當他鑿石鍋時,石頭不會爆進他的眼睛。”這些話令人感動。

藝兮和德姬·曲珍有四個孩子,壹個兒子和三個女兒。兒子結婚了,兩個女兒嫁到了離大古村不遠的加查縣的村子裏。另壹個女兒也結婚了,住在大古村。目前,藝兮的大家庭有16人。當藝兮被問及是否希望他的孫子繼承石鍋制作技藝時,他笑著說,他希望他的孫子學習並上大學。

壹輩子的辛勤勞動使藝兮深深珍惜石鍋制造技藝,也充分認識到文化的重要性。好在政府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非常重視,傳統石鍋制作技藝得到了較好的保護和傳承。而這壹代“石鍋人”也可以更安心地接受文化教育,享受現代化的優越感。

要傳承,還要文化,這大概是他們想要的最好結果。同時,這也是我們最希望看到的。

文/劉貴池圖/劉貴池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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