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陸，名丹林，書房名紅樹林。1896年出生於廣東三水。他左眼失明，戴著瓷網。他早年腳中槍，終身微跛。我認識的幾位前輩都熟悉老上海的魯:魯先生好像大半輩子都在上海。番禺的葉恭綽最信任這個老鄉。很多事情都是盧經手，甚至連銀行存折都交給他保管。久聞魯，民國學者，南社老社員，同盟會會員。幾十年來，我對他的了解是點點滴滴的，偶爾會在紅樹林的房間裏買壹些老藏品。可惜這幾年壹直想寫魯先生，到現在也寫不出來。
1967年，帶我去看陸小曼專家崔大姐的老周，帶我去拜訪壹位很有意思的老先生，國字臉，小胡子，酒糟鼻子，方下巴。乍壹看，他像壹個減肥了的彌勒佛。我在他家看過幾封寫的信，還看到壹塊刻有楓葉和紅樹房的小硯臺，說是送給他的紀念品:“魯先生在港剪輯《大風》時，我們經常見面，”他說。“大陸換旗了，我們就失去了它的蹤跡。真是個怪胎！多好的男人啊！”那時候我還年輕，對老壹輩人口述的過去不太在意。老先生講的關於魯的軼事，我沒有記下來，幾十年來都是朦朦朧朧的。老人說他在魯豫和壹起喝茶，經常談到的脾氣。我也在書、報紙、雜誌上看過壹些。
老周是個老派的人，極其熱情。剛過四十，他看起來像壹個謹慎的老人。朋友的愛好不僅被記住了，還處處應驗。我說我突然愛讀包的文章。他記得老頭子剪下保存了壹堆包的文章，說不妨借壹借。老人住在九龍松王臺附近壹條小街的舊樓裏。他收藏了大量的書籍、舊報紙、舊雜誌，剪報分門別類標註得很清楚。那天下午，當老人聽說我姓董時，他非常高興。他轉身從書桌裏拿出壹個曲奇鐵盒，請我們吃冬糖:“真巧，新界的壹個朋友剛送過來！”
東唐聽說甜品是董小宛發明的。老人說，董小宛和茅碧江隱居如臯水繪園的燕月樓，詩人們經常在園中吟詩作畫，小宛就研制了這種酥糖，用磨砂糖、焦糖、芝麻招待客人。大家都稱贊它，幾十年後它成了如臯的名產。我吃了兩片真的很香很脆不膩。老先生笑得如燈壹般燦爛:“妳吃了妳董家甜妹的魅力了吧！”他說，早年在上海朋友家吃東唐，有幾個中國婦女書畫協會的女畫家，包括謝月梅的顧清瑤、宋若英，馮文峰也很快來了。老先生稱贊廣東鶴山人馮文峰的隸書很棒，但他的畫規規矩矩，沒有表現出什麽創意。
四十多年來，我見過馮文鳳，畫過很多字，買過壹把她畫的扇子，寫過壹篇《尋找馮文鳳》，但很久沒有遇到壹個馮文鳳的優秀隸書了。最近，廣州朋友梁繼勇在上海為我找到了馮文峰寫給魯的壹副小對聯。只有48厘米高，老裝裱特別精致。書法真的很精彩:“洗桐擦竹泥源鎮，比唐子溪還陽光”，前壹任紅樹林的主人，馮文峰，幾方的印章簡直是極品。魯的《紅樹房》收藏了朱的大紅印章。
聽說劉品味獨特，從不入鄉隨俗。他不喜歡劉世安的鄧和何的字，所以他不想送給他。他認識齊白石，從來不要老人白石的畫。當他在馮文峰家看到墻上掛著壹幅著名畫家的小畫屏時，他竟然強迫馮文峰把它撕下來。馮文峰猶豫了壹下，忍不住自己把它撕掉了。我有壹張為魯畫的山水畫寫生，畫得真好。難怪陸先生要。馮文峰和他是知心朋友，為他寫這壹對說明他不敢大意。
我們壹邊喝著龍井，吃著糖，壹邊聽老人罵馮文峰的丈夫鄧中和，說他是馮家小子，有老婆孩子。馮文峰壹心撲在他身上，收養後壹夜暴富，嫖娼賭博，娶了三四個小妾。馮文鳳道:“我是第壹寵，如今他有了第三、第四個妃子，他對第二、第三個妃子很惱火。”從此，我養了壹只警犬和壹只名貓，成立畫室，送愛心書畫。上海厭倦了和家人在香港生活。聽說連孫中山都可憐她，去碼頭接她的船。她的父親馮寫的隸書和的篆書壹樣有名。馮文峰開始向家人學習，越寫越跌宕起伏。老人感嘆她的才女慘了:“難得字寫得像東唐這麽有創意！”閃過壹個夢，劉死於1972年，第二年老頭死了，老周死於北美，而東唐也久違了。突然馮文峰的墨汁從上海流到我這裏，是為紅樹房的隸書寫的。到了半夜，就像《影梅庵的回憶》裏的半個故事的風流韻事，即使水畫無園，月下空，董小宛的孤山也覺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