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地區自然有不同的自然環境:地形、日照角度、日月潮汐、水和風、溫度、氣壓、食物、土地、水質、植被等等。建築作為人與自然的中介,既要有利於社區外部環境的形成,又要有利於保證人居室內環境。這些建築像植物壹樣,根植於地下,在合適的時間和地點,適合當地自然環境的要求,與自然融為壹體。
在東南亞和南亞國家,在中國的海南島和臺灣省島,椰子樹茂密,氣候炎熱。人們用椰樹葉和棕櫚葉建造適應熱帶雨林的茅草屋和小木屋,通風、涼爽、采光、簡潔,建造熱帶雨林建築。
在中亞、西亞,以及中國西部的寒冷地區,人們依山而建石板,用以擋風、防雪、防暑、禦寒,建造高原和山地建築。例如,中國的西藏、青海、四川等少數民族在中國西部建造了各種各樣的山地建築。
在中國的黃土高原,漠北戈壁,降雨稀少,氣候幹燥。人們利用山坡和斜坡挖坑建房,建造特色鮮明的土坯建築。甘肅敦煌藝術展覽館將建築埋在山坡下,入口半開,山坡上有擋土墻隧道,土坯建築特征十分明顯。
在美國東部、澳大利亞和中國南部,雨量充沛,氣候溫和。人們在濕熱地區因地制宜地使用木材和磚塊建造遮蔭、通風、造型獨特的建築物。
這些建築形式多樣,風格各異,適合不同地區的自然環境,與景物、樹木、地形融為壹體,形成植根於自然環境的各種建築文化。建築不僅要植根於自然環境,而且要服從自然環境,這是建築師必須遵循的基本原則。
第二,社會時空環境的差異導致的建築文化的多樣性
不同地區、不同國家、不同民族有不同的社會歷史形態。歐洲國家、美洲國家、亞非等發展中國家,不同地區國家不同,宗教信仰不同,經濟發展不同,文化習俗不同。不同地區人居環境的時空差異造成了建築文化的時空性和多樣性,由此產生了中國、俄羅斯、東南亞、歐美、非洲等古代或現代的建築文化。歐洲的古希臘建築、北非的古埃及建築、南亞的古印度建築、中國古代建築是世界民族建築文化的歷史淵源。天主教、耶穌會、印度教、伊斯蘭教、佛教等宗教的形成和發展,深刻影響了信仰宗教的國家和地區,也深刻影響了這些地區的建築,形成了豐富多彩的宗教建築文化。
中國有幾千年的悠久歷史文化,既古老又博大,自古以來就受到儒、道、釋、禪等思想道德的影響。尤其是儒家思想,統治中國兩千多年,根深蒂固。這種文化包容儒、道、釋、禪等各種思想,融為壹體,燦爛輝煌,獨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建築文化在壹定條件下是可以轉化的。地域和民族建築文化在壹定條件下可以轉化為國際建築文化,國際建築文化也可以吸收和融合新的地域和民族建築文化。當今世界,建築文化的發展與進步不僅包括前者向後者的轉化,還包括後者對前者的吸收與融合。二者既對立又統壹,相輔相成,相互影響,共同發展。只有保護和發展各民族豐富多彩的建築文化,促進世界建築文化的多元化構成,才能最終建立“和而不同”的人類社會。
第三,中外建築文化的發展與融合
建築文化處於全球“大文化”體系中,各民族、各地區的建築文化在這裏繁榮發展,形成了世界建築文化的交響樂。全球化的社會進程給文化交流帶來了碰撞與相遇、沖突與交融。
幾千年來,中國長期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佛教文化最初起源於印度。隨著西漢張騫出使西域,唐朝玄奘大師赴印度取經、傳經,佛教影響中國兩千多年。然而,佛教的內容、佛像、佛寺的形狀與中國文化融合在壹起,形成並發展了中國獨特的佛教建築文化。
早在20世紀20年代,近代中國留學歸來的建築師大多是留美學者。他們受當時西方學院派建築文化理念和中國國粹建築文化的影響,強調中西建築文化融合的重點在建築風格上,首次創造性地設計出壹批精品,開創了中外建築文化融合的新時代。比如20世紀20年代第壹批留美建築師設計的廣州孫中山紀念館和南京中山陵,確實對當時中國建築界產生了石破天驚的影響,促進了中外建築文化的融合。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國的政權和機制照搬蘇聯模式,在中國各地建造了壹批具有俄羅斯建築文化特色的建築,形成並發展了20世紀50年代中國的“社會主義”建築文化。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再次對外開放,引進西方經濟管理模式,模仿“歐陸風”和港臺建築,後現代主義幾乎席卷全國,形成並發展了80年代中國的“改革開放”建築文化。不言而喻,世界各國的建築文化都受到當時當地政治制度、經濟狀況、技術水平的束縛,相互沖突、交流、影響、交融。但是,什麽樣的交融和交流才具有生命力,才經得起時間和空間的考驗呢?只有那些吸收了東西方文化的精華,融合進自己民族的地域和民族建築文化,才具有強大的生命力。
古今建築文化交融的探索與追求
融合古今,古為今用,用什麽?需要分析建築內容在“古”與“今”之間的變化。這些質變是社會制度、生產技術、生活習慣、工作方式、文化觀念、建築材料在建築領域的必然結果。正如吳玉榮先生在評價法國工程師古斯塔夫·埃菲爾設計的埃菲爾鐵塔時所指出的:“人們試圖使每壹種藝術適應人類生活發展的新方向,使人類的壹切活動適應迅速變化的時代所引起的新情緒。”
古今交融探索傳統建築與現代建築的結合。中國傳統建築文化有許多特點,如建築整體布局,因地制宜,富於變化;建築造型,豐富多彩;空間分隔、靈活多樣;室內裝修,講究內涵;色彩應用,豐富多彩;園林綠化更加含蓄生動,舉世無雙。當代建築師在創作現代建築時,應吸取古代建築文化的豐富營養,根據現代化在許多方面的要求,通過分析各種矛盾,探索和追求適應人們生活和發展的新方向,使人們的建築活動適應快速變化的時代所帶來的新情緒。
新中國成立以來,關於繼承中國傳統,發展民族形式,創造建築藝術美,有過多少次的探索和討論?經歷了解放初期模仿“大屋頂”的懷舊復古時期;它經歷了批判復古主義、照搬蘇聯“模式”的教條主義階段。經歷了文革,批判了洋奴哲學,促進了“幹基”的窮轉;經歷了改革開放初期崇尚西方、流行“歐風”的時期。中國建築師在歷經風雨之後,開始走上繼承傳統、適應功能、采用高科技、探索古今融合、實現建築創作現代化的正確道路。
本文所討論的建築文化的環境與交融只是壹個初步的探討,還有許多深層的理論問題需要進壹步研究。我們這壹代建築師要牢固樹立“科學的建築文化觀”,以中國文化為主體,加快建築文化與環境、與民族、與社會、與時代的交融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