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全片延長三個小時,而且西部片也不能像東方武俠壹樣,可以發展出精彩的打鬥場面,槍戰都是瞬間解決的,所以對整體氛圍的把握,劇情的把握,對人性的描寫,都成為了西部片成功的必備要素。在這部電影的三個小時裏,好人壞人醜鬼所反映的人性,以及幾個重要的經典場景,都不是後來那些“大打出手,主角絕不會受傷”的動作片或者只專註於打鬥而沒有內容的電影所能比擬的。這也是這部電影時隔近40年仍能躋身30部史前電影的原因,值得推薦和收藏。
善與惡的醜陋——陽光下快樂戰鬥的遊俠
很久很久以前,在遙遠的西部,有三天的商人在等火車。其中有壹個叫“山”的不知名的客人,嘴裏總是叼著半根雪茄,在百十碼外壹槍就能射斷用來吊犯人的繩子(當然偶爾也要射兩槍);還有壹個外號叫“天使眼”的小人。他的胡子很酷,但他的槍法更酷。只要他給錢,“殺壹個人容易”;最後壹個名字很長,Tuco什麽的,意思是“毛茸茸的野兔子”。他不僅醜陋,而且充滿邪惡。他的身價曾被炒到3000美元。這個人幾次站在絞刑架上,卻能活到今天。顯然不是虛名。
這是三個人,在等公共汽車。
他們要去哪裏並不重要,因為壹個綽號“那個人”的人把他們帶了下來。
塞爾吉奧·梁(Sergio Leong)想結束“美元三部曲”,所以他也打算在第四部劇的第壹幕讓三個主角壹起死。可惜的是,想象中的《西部往事》的開篇,因為扮演“善良”的家夥拒絕了如此浪漫的死亡,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何必呢?何必呢?他不再是壹個無名小卒。他叫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其實我想說的是《善惡醜》(或者《獨行俠決鬥地獄門》)。在沒看《西部往事》之前,我不敢妄稱這是最好的西部片。幸運的是,這兩兄弟來自同壹所學校,所以我可以有把握地宣布,塞爾吉奧·萊昂是最偉大的(意大利)西部電影導演。意大利面西部片(Spaghetti Westerns)是壹部美國風格的西部片,由壹位意大利導演、兩三位美國影星和十幾位外國演員在廣袤的歐洲土地(如西班牙)上拍攝,以滿足當地需求。它的獨特之處在於,影片中的人物永遠不會像約翰·韋恩的傳統西部片那樣涇渭分明——好人頭上的帽子永遠是白色的,壞人頭上的帽子永遠是黑色的。這樣的價值判斷,大白兔會做:母兔好,狼壞——但卻沾染了“黑色電影”的氣質,反英雄、非主流、反烏托邦、顛覆傳統。每個人都有點壞。據裏昂說,我很佩服這個偉大的樂觀主義者,約翰·福特,他天真浪漫到可以拍灰姑娘...因為他的歐洲血統,壹個賢惠的愛爾蘭人,他總是站在基督徒的角度看事情,主角們總是憧憬著光明富裕的未來,但在我眼裏,西方歷史是真正的以暴制暴。
當然,壹部稱職的意大利西部片,應該配以萊昂的招牌手法:大特寫,深度聚焦,時間感,無與倫比的主題音樂。
塞爾吉奧·萊昂是設定意大利西部片的人。從1964到1966,他拍攝了著名的“美元三部曲”,即《壹把美元》、《為了多幾塊錢》、《好的壞的醜的》。由此不難看出,早期的獅子座是壹個與金錢鬥爭的人,三部曲的中心故事都是圍繞著《奪寶奇兵》展開的。之後的裏昂就不壹樣了,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冷靜,越來越守舊,越來越戀家。比如西方的從前,革命的從前,美國的從前。
說到錢,幾塊錢,預算20萬美元,正好是聯邦政府藏在善惡醜裏的金幣數。當時,伊斯特伍德的工資只有15000美元。到了《善惡美醜》的時候,預算已經飆升到654.38美元+20萬。這個時候,伊斯特伍德也在上升,他拿到了25萬美元的薪水和壹個未知的百分比。要知道,在20世紀60年代,砸100萬美元給壹個意大利人拍西部片是多麽的英雄。當然,Leon也絕不是省油的燈。在影片中,他以巨大的氣勢拍攝了美國內戰時期兩軍的交鋒,有著中國革命電影《大決戰》主旋律的巨大氣勢。再比如,萊昂還雇傭了壹個500多人的工程團隊,花了6周時間架設了壹座橋梁,修建了壹條300英尺高的大壩的人工河。這壹切只是為了影片中的兩個牛仔把它炸掉。為了處理橋梁成為廢墟的場景,萊昂不得不設置8個攝像頭來捕捉這壹時刻。有小道消息說制片人對這位傳奇導演無比信任。據他的兒子、西方專家弗雷林教授(《從卡爾梅到塞爾瑪·齊亞爾——意大利西部片》的作者),萊昂計劃的最後壹部作品是二戰中的列寧格勒。當時他的腦子裏只有壹個大概的故事大綱和壹個六分鐘壹幀的故事板,但是——內疚——老家夥就靠這個了。!!而且有壹半是蘇聯政府的!!!雖然這種小道消息未必可信,但也顯示了外界對裏昂燒錢的信心。
如今“善惡醜”的稱謂已經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壹樣被用光了。至於為什麽拍這部電影,為什麽叫這個名字,萊昂是這樣說的:“善惡醜和前兩部差不多,這次是三個角色的尋寶。但讓我感興趣的是去神秘化好/惡/醜這些形容詞,去表現戰爭的荒謬。善、惡、醜是什麽意思?我們每個人心裏都有壹點罪惡,壹點醜陋,壹點善良。有些人長得很醜,但是當我們更了解他們的時候,我們會發現這些人更有價值...至於影片中的人物所遭遇的美國內戰,在我看來是無用而愚蠢的:絕對沒有‘進步的動力’...當我拍攝北軍的戰俘營時,他們中的壹些人會想到納粹集中營和猶太樂隊(用來隱藏囚犯被虐待時的尖叫聲)...美國人總是過分渲染西部的浪漫——主人吹口哨,駿馬飛奔而來。他們從不把西方當回事,就像我們意大利人從不把古羅馬當回事壹樣...也許關於這壹點最嚴肅的討論來自庫布裏克的斯巴達克斯:其他電影都是紙上談兵。正是這種膚淺擊中了我,吸引了我……”
幽默,舉重若輕,也許正是這種膚淺擊中了我,吸引了我。萊昂只是偶爾表現出壹點諷刺和溫暖。政治不重要。藍軍的衣服沾滿了灰塵,變成了白軍。在指揮官臨死的夢中,兩軍之間的橋梁被炸毀了。而那個剛剛和當牧師的哥哥打了壹架的屠庫,剛剛抹了把眼淚,鉆進馬車,開始非常驕傲地告訴勃朗黛,他哥哥是多麽希望他留在那裏。什麽都知道的布蘭迪什麽也沒說,只是遞給他半支雪茄,含在嘴裏。屠庫吸了壹口,慢慢開心地笑了。於是埃尼奧·莫裏康的主題音樂開始了,我知道他們滿懷希望,又出發了。
這種比西部更豁達的快樂心態,壹直伴隨著我,甚至在那些危險的時刻。比如前十分鐘,後十分鐘,中間140分鐘。
有好事者列舉了這部電影的缺點,尤其是歷史的瑕疵。比如,故事是怎麽發生在美國南部的?比如炸橋用的炸藥,是1867年諾貝爾發明的,當時美國內戰已經結束兩年了。比如左輪手槍的子彈筒不在;再比如屠庫用柯爾特自動手槍、雷明頓、史密斯、威森組裝的超級手槍,也是不可能的!
是的,這些小錯誤構成了整部電影唯壹的瑕疵。
在25年的導演生涯中,Leo只執導了10部電影,其中8部在IMDB上評分超過7.0,5部進入前250榜單,其中《善惡美醜》是排名最高的電影(第30位),有過萬人投票,總分8.6。
現在我想說說這三位演員,他們讓這部電影流芳百世。
好:
伊斯特伍德壹生的成功,幾乎都是建立在“小人物”這個角色上的。他著名的《骯臟的哈利》簡直就是無名小卒的翻版,而這部從65438年到0992年令人難忘的傑作就是以名字獻給裏昂的。但是命運就是這麽戲劇化。利昂本意的理想人選不是他,而是亨利·方達。
當時的伊斯特伍德只是壹個在CBS電視劇《生皮》裏磨了四年的年輕人。“他沒說什麽,但他很會上馬,走路也有點累,很聽話...但他非常老練,還有點狡猾。我希望他看起來更男性化,像個硬漢,還有點老——通過胡子、短披肩和雪茄。我去看他時,他壹生中從未抽過煙。這確實是個問題。讓壹個不會抽煙的人隨時拿著雪茄...在開始第二部電影之前,他對我說,'聽著,Cee,妳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除了抽煙!'——當然,那不可能,角色要求!”“現實生活中的克林特緩慢而冷靜,像壹只貓。拍戲的時候壹結束工作,我就立刻坐在角落裏睡著了,直到下壹場戲。"
拍攝完《善惡美醜》後,伊斯特伍德用25萬美元的薪水和CBS 119000美元的遣散費成立了自己的制作公司Malpaso,從此走上了西部浪子回頭的不歸路。
邪惡:
飾演反派“天使眼”的李·範·克裏夫已經出演了101部電影。他壹生大部分時間都在搏擊中度過,主演過《忍者大師》、《李小龍》、《功夫瘋狂》等功夫電影。然而,他的第壹次露面是在中午。他的右手天生畸形,中指的最後壹個關節缺失。也許這就是他在善惡醜的決鬥中死去的原因。
他和裏昂壹樣死於1989,也和裏昂壹樣死於心臟病,只是晚了八個月。
醜陋:
三位主角中,我要向埃裏·瓦拉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在《教父》第三集中扮演了叛徒圖科,是壹位參加過二戰的百老匯明星。他差點死於拍攝火車弄壞他手銬的場景。最近的火車只有六英寸,只有壹點下意識的動作救了他。在影片的最後,他在墓地裏奔跑是我見過的最感人的壹幕。那種無與倫比的幸福、眩暈和完全自由的狂喜,甚至比《2001太空漫遊》中拋向空中的蒙太奇還要讓我顫抖。這時,我有了壹個描述埃尼奧·莫裏康音樂的機會,但我還是閉上嘴吧,因為有壹種力量,超越了語言的卑微。
在我看來,在那個燃燒的圓形墓地裏,在埋著傳說中寶藏的眾神花園裏,有三個海盜或者遊俠在愉快地戰鬥著。他們不壹樣,眼神渙散,汗水淋漓,槍和人是壹體的,仿佛無人知曉。三支槍中有壹支是空的。
導演塞爾吉奧·勒納(Sergio Lerner)說:“在我看來,美國內戰是愚蠢和徒勞的,沒有任何理由。這部電影的關鍵是壹句臺詞‘我從沒見過這麽多傻逼死,沒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