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滾動,雲在流動。在滇西南的深山老林中,生活著幾十萬佤族,這是壹個從部落社會步入社會主義社會的特殊民族。告別刀耕火種的原始農耕方式和狩獵生活,突然融入現代文明,讓發生在阿瓦山的壹切充滿傳奇色彩。“村村通,敲鑼打鼓,佤族唱新歌……”在傳統與現代文明的沖突中,佤族同胞艱難而堅定地逐漸順應時代潮流。於是,阿瓦山留下了可歌可泣、令人難忘的故事。穿過前山萬嶺和層層雲霧,記者來到了中國僅有的兩個佤族自治縣之壹的滄源佤族自治縣。他眼前看到的是令人欣慰的圖片和佤族人唱的感人的新歌。立新村的變化“不會打獵的不是佤族男人,不會織布的不是佤族女人”——這是歷史上人們在佤族山上留下的深刻印象。坐在孟郊鄉立新村佤族倪力家的火塘旁,這位56歲的“老獵人”感慨萬千。"佤族男子過去常常把槍和手放在刀上."倪力說,從化妝包裏拿出壹個粉袋。“現在,我們所有的槍支都交給了政府,所以我們保留了火藥袋作為紀念。”陪同我們參觀立新村的滄源縣文化局幹部帶頭說:“倪力有三個兒子。過去,他必須有三支槍,並給每個兒子壹支。因為槍也是佤族男人最重要的裝飾品。”這位幹部回憶說,佤族男子過去攜帶刀槍既是為了防身,也是為了打獵,防身主要是為了防止自己的腦袋被其他部落砍下來祭拜山谷。20世紀50年代末,滄源縣已經廢除了獵頭祭祀山谷的習俗,但他的壹個叔叔仍然在海外被壹個叫“葉卡”的佤族部落斬首。獵頭祭祀是古代社會包括漢族在內的許多民族的原始習俗。由於社會發展緩慢,直到新中國成立初期,部分佤族地區仍保留著“祭谷獵頭”的遺風。根據當地的傳說,孔明用煮熟的谷物種子欺騙佤族人,說如果地裏沒有幼苗,只有砍下人們的頭來祭祀才能獲得豐收。把頭割下來後,孔明把好種子交給佤族,果然,好莊稼長出來了。所以饑餓的佤族先民對獵頭祭祀的愚昧和神化深信不疑。人類學家認為,這種舊習俗是人類由於生產力低下,難以逃避災難,在遇到不可抗拒的災難時的無奈反應。立新村原來建在壹個山頭上,直到上世紀60年代末才遷到平壩。據寨子裏的老人說,很久以前這個地方有個寨子,因為不斷有人被獵頭挖走,所以漸漸荒涼了。解放後,佤族自己也擺脫了獵頭祭祀山谷的俗風。現在,立新村的年輕壹代只能從祖輩那裏聽到這個可怕而荒誕的老故事。以前佤族從來不賣豬賣雞,壹旦殺豬,就請所有寨子村民享用。生病的時候去找“賈思博”(相當於巫師),所有的豬和雞都給了“賈思博”。想吃肉的男人去山裏打獵,女人去田裏抓蚱蜢。在獵物的分配上,獵人只得到壹條腿或者肝臟,其余的由整個寨子共享,否則家裏有寨子的人也不會來幫忙。上世紀60年代末,立新村糧食不夠,總是賣回去。壹個村子10多人用了10天才得到兩袋大米,阿瓦山滿山的野生動物成了村民最好的食物。後來連兔子都抓不到了,村民只好挖野菜吃。那時,獵槍實際上成了佤族的生產工具。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佤族山區逐漸禁止狩獵,獵槍也逐漸失去了實用價值。兩年前,滄源縣全面禁止狩獵,每家每戶的瓦人將近兩萬支火藥槍和青銅槍上交政府。目前阿瓦山還不富裕。滄源縣農民人均純收入每年只有五六百元,但人均糧食卻達到了356斤。雖然立新村大部分人還住在茅草屋裏,很少有人有家用電器,但畢竟挨餓的日子已經成為遙遠的噩夢。李的8畝水田,畝產從200多斤提高到800斤。賣糧食的,加上賣甘蔗的,開拖拉機跑的,壹家七口人,壹年掙不了壹萬塊錢。飽經滄桑的佤族男子幹脆地說:“現在想吃肉,就去逛街買。”然而,寨裏的小康戶陳尼加過著更幸福的生活。他的8畝水田全部出租給外人,他全身心投入家裏的小養豬場。今年他已經賣出了10頭豬,圈裏有30多只小豬開心地叫著。黑發飄飄,佤族能歌善舞,佤族的歌舞種類數不勝數。據不完全統計,僅打蘆笙的佤族舞蹈就有200多種,打木鼓、芒鑼、銅鼓的舞蹈有數百種。佤族人甚至認為親人死了不能哭,否則親人地下不得安寧,必須用歌舞嚇跑“鬼”。幾年前,阿瓦山的文藝工作者對壹種佤族舞蹈進行了藝術加工,創造了壹種奔放熱烈的“甩發舞”:壹群皮膚古銅色、穿著紅黑相間服裝的佤族姑娘,隨著歡快的音樂節奏,將烏黑的長發向上甩起,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驟然傾瀉而下,又如暴風雨中的水柱般驟然向後飛去,灑脫,無拘無束。壹時間,“甩頭發舞”成為佤族舞蹈的代表,迅速風靡全國。在許多大型文化活動和慶典中,佤族姑娘的“黑發飄”了起來。專門表演佤族舞蹈的滄源縣文工團也應邀赴歐洲演出,並在法國連續演出50余場。用舞蹈闖世界,成了很多佤族青年的夢想。許多年輕人通過勤奮學習和努力實踐,實現了他們的夢想,將佤族歌舞帶出佤族山區,在國內外傳播。據滄源縣文化局不完全統計,目前,來自阿瓦山的佤族青年約有700人在昆明、北京、上海、廣東、山東、遼寧等省區的影劇院、賓館、酒店等演出場所表演民族歌舞。佤族男生的木鼓舞也跳到了港澳,佤族女生的黑發“飄”到了俄羅斯、韓國等國家和地區。40歲的佤族人查宏明是滄源縣“四崗裏佤族藝術團”的創始人,該藝術團曾在日本和新加坡演出。到目前為止,查宏明已經培訓了5批* * * 300多名佤族青年男女學習民間舞。在縣文化宮前的廣場上,壹群來自農村的年輕人正在他的指導下認真練習。佤族學員舞姿輕盈,動作整齊,不像只參加過壹個月訓練的“新手”。他們中的許多人背著大米從家裏來到城市學習跳舞,有些人甚至赤腳在水泥地上跳舞。“他就是這麽被訓練的。”查宏明自己的助手,佤族男孩小三木布勒說。5年前,22歲的小布勒從滄源縣諾良鄉八圩村來到“四崗裏佤族藝術團”接受培訓。三個月後,他被送到昆明的雲南民族村藝術團當演員。小三木布勒不僅漂洋過海到日本表演佤族舞蹈,還在電視劇中擔任過配角,拍過商業廣告。“我想出去跳舞,再苦再累我都受得了。”培訓班裏24歲的佤族男生田艾告訴我們。田艾說,他們村現在有五個年輕人在兩廣的公園裏跳民間舞蹈,有些人已經開始給家裏寄錢了。查宏明對佤族舞蹈的影響很有信心。他幽默地說:“瓦是東方的黑珍珠,是中國的野玫瑰,是雲南的黑牡丹。”查宏明相信,來自阿瓦山的“黑牡丹”壹定會在中國綻放,不僅讓壹部分阿瓦族人通過歌舞致富,也讓外界了解了阿瓦山。據滄源縣委宣傳部介紹,滄源縣目前有4個舞蹈培訓班,主要面向農村青年。壹批批學生從大山裏來到縣城,走到省內外,再帶著新思想、新觀念和賺錢的能力回到阿瓦山,讓曾經封閉的阿瓦山日益跟上了現代社會的節奏。部落首領的兒子是森林保護官員。在滄源縣西南部的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南滾河自然保護區采訪時,我們遇到了保護區板老管理站站長包。他的臉黝黑發亮,眼睛明亮。壹看就是典型的佤族男人。包站長話不多,但言簡意賅。他有壹種自足感和尊嚴感,任何時候背都挺得筆直,好像是壹個武術家。沒想到,這位管理站長竟是已故老板包的長子。半個世紀前,在佤山,私有制並不突出。山林是公有的,壹些好土地歸部落首領“酋長”和大家庭所有。部落首領是世襲的,在部落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有權隨意處置部落的土地和事務。包的父親包,是班老四大頭目之壹。1951年,中央代表團來到滄源,四班班長找到駐滄源部隊縣工委書記張春亞同誌,重申四班是中國的土地,要求封號。張春芽同誌覺得很尷尬。他急中生智,指名道姓地把四個領導分別定為保衛國家、保衛人民、保衛工廠和保,以示對祖國的忠誠。此後,四位領導人都以此為正式名稱。後來,包同誌擔任雲南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包的長子包,出生於1964。此時班老回歸祖國僅三年,酋長在瓦村仍享有很高的威望。當時班老寨有36支槍,其中19是家庭保護用的。包仍然記得他的童年。“那時候寨子裏的人打到獵物後,最嫩的裏脊肉肯定會送到我家;動物的心和肝也用繩子串起來,提到我家。”現在不吃野味了,他依稀記得:“小時候吃大象肉,不好吃,跟水牛壹樣。”包的叔叔包宏興,正值壯年。他回憶說,雖然佤族在歷史上有狩獵的習慣,但在過去,阿旺山每個月都有大象日,誰打中了大象,誰就會受到懲罰。寨子裏還有壹個祭拜大象的地方。佤族人相信“哪裏有大象,哪裏就不會窮。”但是文革的時候,上級組織了壹個狩獵會,誰不想參加就被批判為迷信。1969年,狩獵隊三天打死了六頭大象,通知全鎮人吃大象肉。“那時候我們不養豬不養雞,只吃大象肉。壹頭大象有好幾噸重,壹天都煮不完。”鮑的舅舅回憶說:班老寨南坡南滾河沿岸的森林,曾經是野生亞洲象的天堂。20世紀50年代,這裏有近百頭大象。當大象穿過群山時,隆隆的腳步聲常常在遠近的山谷中回蕩。但文革期間,受驚的大象沿著南滾河逃到了國外,有的再也沒有回來。“大象不見了!”這壹事實讓從未離開過佤山的包感到無比悲傷。1987年,他來到昆明,就讀於西南林學院。完成學業後,他立即回到阿瓦山,成為南滾河自然保護區的壹名護林員。他說:“山是我們佤族的命根子,我就喜歡幹這壹行!”老管理站只有三個員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林區巡邏。管理站沒有交通工具。包等人兩條腿走路巡邏。從管理站到保護區邊緣的南滾河只有30公裏。如果要進入保護區中心,路程更長。日復壹日,年復壹年,包鉆過荊棘叢生的草地,爬過陡峭的山坡,對保護區的溝壑和山脊了如指掌。他和他的同事們阻止了壹個又壹個事件,僅去年壹年就處罰了11個獵人。包壹直生活在他的家鄉,他工作的老村莊,許多獵人都是他認識的鄰居。他的同事說,包站長的家庭背景對附近瓦寨的獵人還是有壹定震懾作用的,但最重要的是他說服違法者接受懲罰,但他心服口服。末代酋長的兒子留下了新的傳奇,見證了南滾河自然保護區的變遷。據當地政府介紹,在護林員的勸說教育下,佤族已經完全放棄了祖傳的刀耕火種的耕作方式,南滾河自然保護區周邊的森林植被得到了迅速恢復。目前,滄源縣原生林和次生林覆蓋率約為30%,雜木林覆蓋絕大多數山區。背井離鄉的亞洲野象回到南滾河定居;孟加拉虎、海豚鹿、雲豹、黑熊、白掌長臂猿等珍稀動物也成為這裏的“常客”。“南滾河野象數量不少於18,而且會越來越多。”鮑興奮地說。“南滾河自然保護區的面積將進壹步擴大。我的工作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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