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魯迅的古典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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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對魯迅創作中蘊含的“古典情懷”進行了微妙而簡要的探討，指出魯迅的“古典情懷”是在現代性中得到闡釋的；繼承和選擇；從開創新學派、立新學派等幾個方面看得特別清楚，讓我們深切地感受到，對於文學創作來說，學問之深、視野之廣是多麽重要。
關鍵詞:古典情懷，現代性，繼承與選擇，創新
魯迅是偉大的創造者，也是傑出的文體家。魯迅的文章深刻、厚重、犀利、不凡。這與強烈的“古典情懷”密切相關。
這裏所說的“古典情懷”，是指魯迅在現代社會環境和文化語境下的創作激情，是改造中國人的靈魂和文化痼疾，以淵博的學識和豐富的閱歷，將古典元素與現代文學思想相結合，使博大精深、深刻犀利的創作增添深刻的特色和厚重的歷史感。
魯迅對中國文化和世界文化有著深刻的理解，在翻譯外國文學作品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他總是站在文化發展的高峰上觀察中國社會和中國文化包括文學的發展趨勢。在魯迅看來，只有“達世界之大趨勢，量其正之量，除其偏，得其神”，才能“從外部不落後於世界之大趨勢，而從內部仍不失固有之血脈”，“以今復古，不立新教派”。(《盜墓與文化偏見論》)
魯迅的“古典情懷”是基於這種開闊的視野、淵博的學識、融會貫通的新機和創新的自然表達。其豐富內涵集中體現在對現代性的闡釋上；繼承和選擇；它創造了新的學派，建立了新的學派，它具有摧毀腐朽的巨大藝術力量。
現代性解讀
魯迅的“古典情懷”具有鮮明的現代性。
魯迅壹生都在審視“中國的靈魂”。他說:“中國的靈魂寫在歷史上，預示著未來的命運，但由於太多的粉飾和廢話，不容易弄清細節。”魯迅說，我們看歷史，特別是野史、雜記描述五代、南宋、明末的時候，可以發現“民國還是五代，宋末明初。”(《蓋華紀·忽思四》)
因此，他在解讀《中國魂》時，可以從復雜的歷史、社會、文化問題入手，將現實與歷史聯系起來，從而得出深刻、有力、發人深省的結論。他用簡潔有力的筆墨，用對中國歷史和中國文化的豐富知識的透徹理解，他能夠雙管齊下，粉飾與廢話，壹刀壹刀地揭示這個靈魂的真相。我們可以看到，針對外國考古學家外推，中國學者“存古”的論調，魯迅指出“不創新者，不能存古”。因為“現狀是鐵證如山，比古書有力多了。”“老板的人站在僵化的傳統裏，拒絕改變，腐朽到沒有精力的地步，甚至自相殘殺。”(《蓋華紀突然想到六》)和“防古人也是防己。”比如，中國人常常把“聽天由命”和“適可而止”作為防身的法寶。魯迅指出，這不僅是壹種惰性，實際上是“懦弱”。他們“遇到強者不敢反抗，所以用‘中庸’的字眼粉飾，自我安慰。所以，如果中國人有了權力，當他們看到別人幫不了他們的時候，或者當他們有了“多數”作為他的護身符的時候，他們大多是殘酷而傲慢的，表現得像個暴君，做事沒有節制。當他們滿腦子都是“中庸”的時候，他們的力量已經喪失，是時候“中庸”了。到了徹底失敗的時候，就會有‘命’作托辭，做奴隸，但往往會走投無路，與聖道脫節。”(蓋華紀通訊)魯迅80年前的文字，以其穿透力，讓我們看到了那些以“順其自然”、“中庸之道”為自己辯護的人的靈魂的真實，也可以作為壹面鏡子，讓我們看到當下“中國靈魂”的“懦弱”，以及腐敗分子和迷戀權錢的人的骯臟內心。
魯迅以高度的智慧、豐富的經驗和知識積累來審視《中國的靈魂》，前期如此，後期也是如此。我們可以看到，他後期的雜文，尤其是第壹、二、三集的《切街雜文》，包含了他對中國文化的集中體現——“中國之魂”的廣泛而深刻的思考。《中國二三事》壹文是歷史的，也是現實的，指出歌頌“縱火”也是中國人的壹種陋習。秦始皇焚書，項羽火燒阿房宮，名揚天下。現在也是，“如果把火放得比以前更大，那麽那個人就會更受尊重。從遠處看，他像個救星，那火讓人覺得亮。”這真是對那些浪費人民錢財、喜出望外、驕橫軍國主義者邪惡靈魂的暴露視而不見。談“王道”也是縱橫捭闔，中外言論為證，混淆了歷代統治者的“王道”與“霸道”，揭示了“王道”掩蓋“霸道”的陰暗心理。當然，這也可以作為我們理解現實的參考。《買小學全集》這本書是壹篇考察清朝文字獄的隨筆，也是壹篇考察我們如何被外國主子馴服，以及遺留至今的奴性根源的沈痛文本。《病後雜談》對歷史與現實相通的中國人的儒雅與兇殘、春秋筆法、欺行霸市等心理狀態進行了深入的考察和分析，也為我們提供了壹把從歷史和現實中了解他們真實的鑰匙。中國現代的孔子也是這樣的篇章。
魯迅說:“誠然，讀過古書的人最有力量。因為他能明白弊病，所以他能‘以子之矛，攻之盾’。”在這方面，魯迅的主要工作是切除“腫瘤”和潰瘍，去掉封建文化的糟粕。就是拋棄“古訓”，走下阻礙“壹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展”的“三墳”和“五典”，反對那些滿腦子舊思想卻又想附庸風雅的老人，“追憶舊日安逸，進而懷念舊社會，戀戀不舍”(《革命時代的文學》)；反對那些拜倒在古人腳下，想求名的人；反對那些“把屠夫的殘忍化為微笑，結束它”的倡導者，把雜文當成“小擺設”。(雜文的危機)他指出，那些“通過創新或留學而成名，生計逐漸富足”的人，很容易流入癡迷於“閑適”的雜文，因為他們沒文化，底子淺，“掩蓋了以前對鬼的癡迷，卻又因環境而不得不新。壹旦成功，必然故態復萌，逐漸玩起古董，開始見老。”(魯迅給楊繼雲的信1934.5.6)
魯迅當年所指出的這些現象和問題，在現實的學術界和文學界依然在重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不能不驚嘆魯迅對“中國人的靈魂”的深刻理解。現在那些想要反思中國文化的學者和創作者，在做出這樣的努力時，還是需要聽聽魯迅的告誡，權衡壹下自己對中國文化的理解。不要把魯迅用淺薄的知識指出的“賣名的老手段”拿出來。
即使在《故事新編》這種直接取材於歷史的作品中，魯迅也是根據古籍的記載，用現代的觀念來照亮古代，采用“古今雜糅”的方法來揭示古代人和事物的真相，目的是揭示古代人和現代人在精神、氣質、思想、性格上的相似之處。其中穿插了對現代人語言、行為、風格的描寫，使得新的故事在幽默、莊重、荒誕的敘事中透露出壹些民族靈魂的真相。
魯迅的“古典情懷”所有這些對“中國魂”的現代詮釋，都體現在深刻的思考中，具有極其博大精深的特點。
遺傳和選擇
“繼承”和“選擇”使魯迅的“古典情懷”散發出特別深刻的意味。
他說:“采用外國的好規則，並充分發揮它們的作用，使我們的作品更加充實，這是壹種方法；也是壹種選擇中國的遺產，融合新機器，讓未來的作品獨壹無二的方式。”他說:“因為新的階級及其文化不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它大概是在對舊的支配者及其文化的反抗中，也就是在對舊的反對中發展起來的，所以新文化仍然是對舊文化的繼承和選擇。”他指出，這種“繼承”和“選擇”必然是“舊的形式被采取，它必然被刪除，而刪除和獲得都會導致新形式的出現，即變化。”和“新形式的開始，即舊形式的轉化。”(《論桀驁亭雜文對舊形式的采用》)對魯迅的這種理解，進壹步使我們認識到，這種“繼承”和“選擇”不是被動的，而是主動的。這個“傳承”和“選擇”的過程，就是壹個逐漸吸收、融化、創造的過程。這種“繼承”和“選擇”越深，就會不斷獲得越深刻的創新。在這個過程中，新的文化元素不斷誕生，舊的文化元素不斷被淘汰。所以在流動中創造，在流動中發展。正如魯迅所說，“壹條渾濁的小溪，不如壹杯清水幹凈清澈，但把渾濁的小溪蒸餾掉壹部分後，還有許多杯清水。”(《準浪漫的談話，從聾到啞》)
我們可以在他的小說中看到這種“繼承”和“選擇”的藝術魅力。在他的作品中，他簡潔地總結了對中國文化的透徹了解和理解。他熟知歷史經驗教訓，在《狂人日記》中用了“吃人”壹詞，令人驚訝地概括了幾千年封建禮教的弊端和本質。在《醫學》中，他通過悲憤交加的“人血饅頭”治病的迷信精神狀態，揭示了人民愚昧麻木的真相和先烈壯烈犧牲的事實，描繪了壹個絕望的人生悲劇。這是他觀察了多少實踐和歷史教訓的生動概括！同時，他在作品中也揭開了許多“詩意傳奇”的道師的虛偽嘴臉，暴露了他們極其虛偽和“屠夫般殘忍”的嘴臉。難道魯大師不是在維護“祈福”禮儀的同時，看著祥林嫂慘死在雪夜嗎？那個程思明滿腦子都是倫理道德，但他好色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以百姓的苦難為取樂的對象。用“肥皂”洗乞丐女孩不是很有必要嗎？頭上紮著辮子的趙不是聽到“皇上立了龍庭”的風聲就舉起了“張霸蛇矛”嗎？等等，都表現出直指封建禮教核心，揭露上層階級的墮落和下層階級的悲哀的深刻藝術力量。
以阿q這個“中國人的靈魂”為核心的“精神勝利法”的概括，是動員魯迅全部豐富的歷史、社會和文化經驗的結晶。魯迅說，他是在壹個現在大家都很孤立，沒有靈魂伴侶的國度裏寫的《阿q正傳》。所以，“寫出我們人民的現代靈魂”並不容易。現實是，像古代聖賢“把人分成十類”的“鬼”還在四處遊蕩，還在支配著人們的思想，而且愈演愈烈。“連人的身體都有算術”，使人更加麻木，更加疏遠，使“壹個人不會感受到別人身體上的痛苦”，“也使人不再感受到別人精神上的痛苦”。再加上“難得可怕”的方塊字，“古教築起的高墻，讓他們連想都不敢想。”他們聽到的是，統治者為了自己的“少數聖人的見解和理由”，像大石頭下的草壹樣，默默生長，枯萎死亡，四千年了！所以《阿q正傳》的創作，是魯迅先生調動了他對中國和中國社會四千年歷史的深刻認識和理解，用他的全部心血寫成了《中國人的壹生》，“汲取了這樣壹個沈默的中國人的靈魂”。這樣創造出來的阿q真實故事當然是不朽的經典，阿q形象當然是不朽的文學典範。見識少的人，配不上自己的期望，當然是合理的。
在魯迅的雜文中，我們可以看到他的“繼承”和“選擇”的優點。他用雜文架起了歷史與現實的橋梁，展示了他以古證今、以古議今的淵博學識和卓越見解。他用這個隨筆的小顯微鏡，“取臟水膿液，有時研究淋病，有時解剖蒼蠅”，。在高超的學者看來，這是瑣碎的、汙穢的，甚至是可恨的，但在他看來，這也是壹種“嚴肅的工作”，關系到生活，“不太好做”。(集子裏做“雜文”不容易。)在雜文中，他指的是“練功、坐禪、打拳”、“保存國粹”等所謂“舊中國遺風”，指的是所謂“中國文人”，包括“八二狗”及其主人，也包括有錢人、太監、妻子、小姐。而這些正是我們對中國文化和中國社會進行深刻理解和觀察所需要的。比如《盜墓》中的“照鏡子”壹文，對銅鏡的考察，提出了壹個關於歷史興衰的大問題。出自漢代《海馬葡萄鏡》，出自西域，“試想漢人放了多少鈸”。唐人不弱。長安的昭陵是“雕有帶箭的駿馬和鴕鳥”，這是前所未有的。從宋朝壹直到民國，國力逐漸衰落。壹般來說，“每當遇到外來的東西，我就覺得他好像是來抓我的，推開，害怕，退縮，逃避，抖成壹團”，“國粹成了國王和奴隸的寶藏。”從而得出“壯士不必考慮什麽是可食用的食物”，而弱者則會“有許多禁忌，許多禁忌”，這關系到國家命運的興衰。《準譚》的《晨涼故事》壹文，以無雙譜致力於好人，想到外國的好與壞的作品，希望寫出壹部有好有壞的“人類歷史”，寫出蘇武、孔明、王莽、玄奘、王安石，包括張等人的真相。因此，根據《書證》等書對張被害的記載，指出張被害“別有用心”。他壹開始不怎麽殺人，只有壹條路可走的時候，就開始殺人殺人。魯迅先生說:“張的行為乍壹看似乎很奇怪，但實際上很普遍。”。這是他的本性決定的。奇怪的是，那些伸著腦袋被打死的人，並沒有反抗，反而要充當清朝的奴隸。魯迅看透的是中國人靈魂的懦弱。《花邊文學》中的《清明》壹文指出“真像上墳可以亡國救國”，指出“墳有這麽大的關系，挖墳當然不能接受”，於是隨口引用元代佛教徒八思巴，深信挖墳的好處，挖出了宋陵， “要把人骨頭和豬狗骨頭壹起埋了，讓宋朝慘”曹操設立“摸金隊長”盜墓，怕他死後墳墓被挖的事實，有力地暴露了與“死者安危，生者禍福”相關的虛假，以及鼓吹“掃墓救國”不會有效的荒謬。 以上都說明魯迅善於化腐朽為神奇，從現實中人們認為很正常的“老古董”中看清楚了“中國靈魂”的本源，“呂霄成了成功的酒徒”，形象、生動、深刻。而我們看到《北方人和南方人》這篇短文是多麽的轟轟烈烈。本文源於“京派”與“海派”的討論。魯迅寫這篇文章的目的是讓“京派”文人迎頭趕上，不要說大話。我沒有把心事說完，卻想到了“北方人瞧不起南方人”的傳統觀念，寫下了《北方人和南方人》這篇文章。魯迅指出:“北方人看不起南方人”，不把南方人當同類是因為:“傳統上，闖入者多來自北方，先征服了中國北方，再把北方人帶到南方，所以南方人在北方人眼裏也是被征服的。”這種偏見壹直持續到清朝，到了20世紀30年代，“仍有反響”。魯迅眼睛壹亮，從撲朔迷離的歷史和現實事實中，對“北方人看不起南方人”做了壹個輕松的歷史考察，證據確鑿地解開了壹個大謎團。
這些都告訴我們，魯迅的“繼承”和“選擇”所透露出的“古典情懷”具有相當深刻的力量。我們可以在他的大部分散文中看到這種驚人的表現。這告訴我們深入了解中國的歷史和中國的文化是多麽重要。
創建壹個新教派，而不是壹個新教派。
創立壹個新教派，是魯迅“古典情懷”的另壹方面的重要體現。在這方面，更有獨創性。
魯迅說:“要不要進步，總要不時作出新的決定，或者至少從外國汲取材料。如果各種顧忌，各種謹慎，各種嘮叨觸犯了妳的祖上，那妳就和易迪壹樣了。如果壹輩子如履薄冰，怎麽能做出好東西？”(《盜墓，看著鏡子》)
魯迅無拘無束，無所顧忌，為我們貢獻了至今難以超越的兩部散文集《野草·晨花》，以及許多思想深邃、藝術精湛、魅力無窮的精美散文，如《紀念劉和珍》、《紀念遺忘》、《夜頌》、《我的啟蒙老師》。
壹部《野草》是“采納外國的好規則，並充分發揮它們”的藝術結晶，從而更“豐滿”。他用波德萊爾和屠格涅夫散文詩的象征性筆法，以“小情懷”為“具象”的載體，在慵懶的地獄邊緣開出了“慘白色的花”。他要“在朋友與敵人，人與野獸，戀人與非戀人，在光明與黑暗，生與死，過去與未來之時，以這叢野草為見證”(《野草銘》)，以達到主題深遠的目的。《野草》也是中國“選擇”傳承和“開創新局面”的產物。他在《三閑集路》壹文中談到《野草》時說:“現在這個世界還是壹個王者易見，小鬼難為”的地方。它針對的是應該被摧毀的“懶惰的地獄”，仍然貫徹著他壹貫的主張，貫穿著他的全部“哲學”，即“我愛我的雜草，但我討厭雜草裝飾的地面”，以揭示“舊中國”生活的真相。他“要火往地下跑，沖；熔巖壹旦噴出，就會燒掉所有的雜草和樹木，從而燒掉這個用雜草裝飾的虛偽的地面。他認為，這個地獄必須被丟掉。他把“希望”送給年輕人，希望他們擺脫消極，用“我的心曾充滿血歌:血與鐵，火與毒，復蘇與復仇”，也“用希望之盾抵禦虛夜的進攻”。“他欣賞的是“赤條條，手持尖刀，反對茫茫荒野”和“永遠沈浸在生命飛翔的歡樂中”的“復仇”，而不是那種幹巴巴、枯燥無味(復仇)的“無聊”。他要用怒與火來展現人鬼的醜惡嘴臉。他敬佩“這樣的勇士”，舉起長矛，走進虛無之陣，揭開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的卑劣伎倆，向“那些頭上插著各種旗幟，繡著各種好名字的人:慈善家、學者、抄寫員、長者、青年、雅者、君子……”。他們的頭下披著各種外衣，繡著各種美好的圖案:知識、道德、國粹、輿論、邏輯、正義、東方文明……”，而且他們心裏是對的。因此，他對中外歷史和中國現實的苦心思考都凝聚在《野草》中。他用神話、傳說和傳統意象，借助理想、幻想、夢想、象征和變換，創造了壹個全新的藝術世界。這是壹種獨特而富有詩意的藝術，是壹種更深刻的“以今復古，不立新教派”的藝術。
這壹點在《早晨的花》中表現得更加淋漓盡致。他吸收了中外文化研究的最新成果，運用民族學、民俗學、歷史學的觀點，把文化與習俗、民族與地域、環境與心理、歷史與現實等結合起來。帶著喜悅和愛融入他的《追憶似水年華》，使這本有著深厚感情和獨特文化品格的散文集永遠熠熠生輝。
在《朝花夕拾》中，我們看到了壹個小角落裏的大世界。《阿昌與山海經》是對壹個常發自然淳樸的母愛的深刻體驗，同時也讓我們領略到魯迅作品中厚重的文史魅力。魯迅小時候帶給他的是怎樣的驚喜和快樂:人面獸心，九頭蛇，壹腳牛，像袋子壹樣的帝江，沒有頭卻“以胸為眼，以臍為口”的興田。《二十四孝圖》也是壹部“要有創意，不要開新教派”的有力作品，這部作品將現實與歷史、古今、中外緊密聯系在壹起，隨心所欲。首先詛咒“任何試圖扼殺白話的人都該滅亡！”北京人用“大胡子”或“大胡子”這樣的口語詞來嚇唬孩子，指出那些阻礙口語的人的流毒比《談話》中記載的“大胡子”馬樹謀蒸死孩子的危害要大得多。賞善懲惡的故事繪在我小時候最感興趣的《溫昶帝君殷聞圖說》和《李煜晁傳》上，認為“在中國的天地裏，做人或做鬼都是極其困難的”。還聯系到是時候談“流言之治”和“言行壹致”了，我隨便引用壹下哈巴羅夫對阿爾日巴·綏夫自殺的警告。經過這樣的鋪墊，我寫了《二十四孝圖》，說了幾十遍做孝子就難了，會陷入被家人先葬的恐懼和絕望。用這種方式揭露舊道德的殘酷，是非常有力和深刻的。其中，歧視和思考貫穿始終，引用了史覺壽《孝子傳》關於老萊子親近人情的記載，以及劉向《孝子傳》關於郭氏家族在埋葬時挖出了壹個金盆，而卻沒有被活埋的記載，說明《二十四孝》是那些儒生編出來騙人的，是用來摧殘孩子心靈的。這是對封建意識批判的落地宣言。《五經社》、《從百草園到三潭印月》、《筆記》都是他童年的經歷，但都是在民俗學、民俗學意義上對摧毀兒童天性的舊道德、倫理、制度的審視、抗議和批判。壹個“無常”，壹個“後記”，有時是現實的，有時是歷史的，有時是傳奇的，有時是神話的。在《無常》中，魯迅將手握大算盤歪曲公理的“生無常”與陰曹地府正義與親情的“生無常”對應起來，並利用民間傳說、玉歷傳、陶安夢的記載來描述與人的情感相聯系的各種陰曹地府的“生無常”。那個“渾身白”，活潑幽默，手拿破芭蕉扇的“白無常”，黑臉黑衣的“死無常”，還有那個“我怕妳，銅墻鐵壁！我怕妳，皇親國戚！”他的眉毛像油漆壹樣黑。“此鬼為人，有理有情，可怕可愛無常”和“送無常”“走無常”的各種表演，讓我們深思，樂在其中，也教會了我們很多文化學、民俗學的知識。在後記中，魯迅對“無常”進行了考證。魯迅先生說:“用三魂七魄的‘死無對證’來研究這種學問，是很新奇的，也是極其廉價的。”光是這篇文章，也能看出他觀點的深刻與悠遠。其閱讀範圍之廣令人驚嘆。這也是今天的人依然難以超越花晨夕拾的主要原因之壹。
《野草·晨花》以中國文化的“古典情懷”為基調，韻味深長，個性鮮明。
簡短的結論
需要說明的是，魯迅的“古典情懷”是有血有肉地融入到他的創作中的，不是外在的，不是刻意的。
這給了我們深刻的啟示和深刻的教訓。這種深刻的啟示是，我們必須對中國文化有深刻的認識和理解，這樣才能對“中國之魂”有深刻的理解，才能在世界範圍內把握民族文化和民族心理的內在細節，才能在創作中有深刻、博大、飄逸、悠遠的情懷，才能產生真正超越前人的優秀藝術。
這個深刻的教訓就是，沒有“學無所不包”，沒有廣博的知識，沒有深刻的學問，是不可能創作出超越前人的傑作的。
合肥2004.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