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壹門學科，無論是學術研究機構和專業團體，還是藝術教育與普及、出版與傳播、商業等領域，“藝術”這壹名稱已經成為稱謂使用中不可替代的學科名稱。然而，作為壹百年前從西方傳入的外來詞，“藝術”和“藝術”都源於同壹個英文單詞“art”，在正式的書面表達和翻譯原始藝術文獻時普遍存在混亂。但在西方和世界許多國家的詞典釋義和實際應用中，“藝術”從來沒有像中國那樣明確地指向“視覺藝術”或“造型藝術”的概念範疇。從語言學和詞源學的角度來看，顯然不夠嚴謹和科學。雖然我們不在乎它在具體語境中的模糊性，也從來沒有太多的模糊性，但問題是中國視覺藝術所面臨的藝術發展和現實在100年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全球經濟文化壹體化和信息社會快速發展的背景下，中國當代視覺藝術和藝術教育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此外，“美術”與困惑中的“美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美術”作為壹個特殊的學科名稱，在科學性、準確性和應用性方面顯然不能承載它所包含的範圍和當代藝術的發展。
因此，有必要對“藝術”這壹概念及其使用進行全面透徹的分析，使之擺脫中國100年對藝術的誤讀和偏差，走上科學健康的發展軌道，這已成為中國當代藝術和藝術教育面臨的迫切問題。
壹個
“藝術”這個詞來源於英語單詞“art”，再往前追溯，英語單詞“art”來源於拉丁語單詞“ars”。牛津大學和商務出版社主編的《當代牛津現代高級英漢詞典》(1987版)是這樣解釋“藝術”的:
(1)美的事物的創造和表達；藝術，如文藝復興藝術、兒童藝術、風景畫藝術等。
②美術；美術，包括繪畫、雕塑、建築、音樂、舞蹈等。
③想象力和個人欣賞比精確計算更重要；人文類，比如歷史文學，教學演講等。
(4)招數、招數、招數、招數、魔術、巫術。
從《牛津現代高級英漢詞典》的釋義中可以明顯看出，“藝術”並不是指我們今天所理解的視覺藝術或造型藝術，而“美術”包括繪畫、雕塑、建築、音樂、舞蹈等藝術類別。《大英百科全書》是這樣解釋“藝術”這個詞條的:
“利用技術和想象力創造出可以與他人分享的審美對象、環境或體驗。藝術這個詞也可以指各種表現形式中的壹種，這種表現形式是根據所使用的媒體或產品的形式來分類的。因此，我們把繪畫、雕塑、電影、舞蹈等許多審美表現形式稱為藝術。”
“藝術可以進壹步指壹個物體、環境或經歷，作為審美表達的例子。例如，我們可以說“這幅畫或掛毯是藝術”。傳統上，藝術分為美術和語言藝術。“美術(the fine arts)”這個詞是從法語“beaux-arts”翻譯過來的，它關註的是純粹的審美目的，簡單來說就是關註美。從西方對“藝術”壹詞的解釋來看，將“藝術”解釋為“美好的藝術”，即美的藝術，是壹個意義廣泛的形容詞。它不是指視覺藝術或造型藝術，包括繪畫、雕塑、建築和技術。
二
壹個不容忽視的事實，無論是“藝術”還是“藝術”，這兩個專業術語其實都是從國外引進的外來詞。直到清末中國的洋務運動開始引進西方工業文明，類似於英文“art”或“the fine art”的概念表達和漢字，在幾千年的中華文明史中，無論是書面表達還是口頭表達，都從未出現過。在中國的古籍中，只使用“畫之事”、“雕之道”、“文采錦繡”等類似的術語。
中國古籍中的“藝術”概念與西方傳統狹義上的“藝術”有相通之處，僅限於“藝術”概念的技術層面，與我們今天所理解的“藝術”或“藝術”沒有直接聯系。比如在古籍中，“藝”等於“國”，是種植的意思。《說文解字》中說:“六藝在周，蓋也是禮，儒是以禮、樂、射、禦、書、數，而農之樹也是禮。”中國古籍中的“術”等同於“術”，引申為技術、技藝。這類似於源自拉丁語“ars”的西方“藝術”，泛指學習和專門從事具有文化意蘊的工藝工作。這種“藝術”代表了壹種技能和特殊才能，是可以學習的，而不是本能的。事實上，在古代西方，木工、外科醫生、烹飪和建築都包含在藝術中，大約有400種各種形式的藝術[1]這種對藝術的理解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在古希臘，雖然創造了許多傑出的藝術作品，但人們並沒有用我們今天看待藝術的眼光來看待它們，而是把它們視為壹種高超技藝的結果。在中世紀，藝術有兩層含義。壹個是文科，包括修辭學、邏輯學、格律學和語法。壹種是高級藝術，指的是算術、幾何、音樂和天文學。其中壹些在當時被稱為自由科目。然而，所謂的自由學科並不包括繪畫、雕塑和建築，這很像中國古代周朝的“六藝”理論。文藝復辟時期，恢復了藝術是高超技藝的觀念，但當時藝術家仍被視為工匠。雖然da？湧現出芬奇等壹大批具有廣博人文知識的全能型藝術家，繪畫、雕塑、建築等造型藝術的地位得到提升。但在他們實際的創作行為中，很難將藝術研究與科學研究分開，都是按照承辦人的表現要求和期限來工作，所以他們仍然不具備我們今天所理解的“藝術”或“藝術”作為感性創作學科的特征。
直到17世紀，藝術壹詞才有了我們今天所理解的意義，即審美意義。18世紀，在法國著名啟蒙學者狄德羅主編的百科全書中，藝術包括繪畫、雕塑、建築、詩歌和音樂，後來進壹步形成了美術與應用藝術的區別。所謂“美的藝術”，不僅僅表現為技巧性和實用性，更是壹種具有精神意義的“美”。這種觀念在西方延續至今。
無論從今天的字典解釋，還是從東西方藝術史的歷史發展來看，無論藝術是僅限於技術層面，還是純粹精神意義上的“美”藝術。是因為疏忽還是有意為難後人，西方先賢壹直沒有從空間、感性、媒介的特征上對藝術的類型進行解釋和分類，或者建立壹個叫做“藝術”的學科概念？這真的讓中國人很困惑。
事實上，西方和世界其他國家的通行做法是將我們今天所理解的“藝術”稱為視覺藝術，從文字文獻的表達和口頭表達，從學術研究機構到學術團體再到藝術教育，“藝術”壹直是涵蓋各種藝術(包括純精神的“美術”以及實用藝術和各種藝術變體)的總稱，從來沒有類似於我們所指的“視覺藝術”的名稱概念。在這壹點上，中國是世界上唯壹把“藝術”解釋為既是“藝術”又是“藝術”並應用於不同學科的國家。那麽為什麽中國人在原本屬於西方的學科概念的定義和使用上忽略了事實呢？在概念的應用上，藝術被定義為涵蓋各種藝術的壹級學科，“藝術”被定義為包括繪畫、雕塑、建築、工藝等視覺藝術在內的兩個學科。這有其深刻客觀的歷史原因。
三
我們知道中國的古文很難懂，具體的傳統文化背景和思維方式與西方文化有很大的不同。19年底，中國人在介紹西方文化的時候，遇到了相當大的翻譯外國人文概念和文字的障礙。因此，中國早期的許多人文主義者采取了迂回靈活的方式，從鄰國日本引進了大量的漢語詞匯，這些詞匯是西方關聯詞的日語翻譯。這些文字的輸入，恰逢19年底西方工業文明傳入中國。對於從未接觸過西方工業文明的封建中國來說，引進西方工業文明必須從學習和教育開始。所以西方的藝術學科也是同時引進的。
1840的鴉片戰爭讓中國的人們突然意識到西方科學文化的力量，於是中國的人們開始重視科學，註重發展工業的實用知識。在“西學東漸”的理念下，中國的西式“新學”如雨後春筍般湧現。1867年，洋務派為了推進“洋務運動”，開始大量引進西方技術，興辦新工廠和“新學堂”，學習和研究西方技術。因為“新學派”推出的數學、物理、醫學、生物、工程等學科，大多與圖畫有關，(比如算術要用數字，地理要用地貌，醫學、生物要用解剖圖和標本圖案，工程建築離不開建築繪畫和設計圖紙。因此，從科學和工業的角度，我們認識到“藝術”在促進社會物質文明生產中的工具性價值。我國最早的兩江師範學校，創辦於1902，以及後來許多類似的工業學校，培養了大量會“畫”的工藝人才，而且這些學校都是仿照當時日本高等師範學校的教學模式，聘請日語教師授課。教授的課程包括:西洋畫、器樂畫、圖案畫、雕塑、解剖學和藝術史。
日本在明治維新時期引進了西方的工業文明和技術，比中國早了30多年，明治維新的歷史背景與中國非常相似。當時因為繪畫的科目完全從屬於工業技術，是為了培養工業後備軍需要的技能。日本人把屬於西方藝術學科的視覺藝術表現稱為“藝術”也就不足為奇了！事實上，早在明治維新時期，日本技校的教科書和教學中就出現了“藝術”這壹中文詞匯。那後來是誰把“藝術”翻譯成了“藝術”？具體思路是什麽？現在無法做具體考證。我們只能從日本從西方引進美學並翻譯美學的原因中找到壹些理論依據，美學在西方原本是“感性”的意思。[2](關於困惑中的“藝術”與“美學”的糾結關系，本文作者將在另壹篇文章中詳細論述。)日本人壹定是把西方人所說的“藝術”的中文翻譯簡化成了“美術”。此外，他們誤讀了西方傳統的“感性”而偏離了概念，在學科概念的使用上含糊其辭，直到後來，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才繼續並指向與“畫面”相關的視覺藝術。
無論是把西方的“感性”翻譯成“美學”，還是把“藝術”翻譯成“藝術”，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僅包含了詞源的誤解，顯示了審美文化的偏頗，也顯示了東方人片面狹隘的價值取向。這主要體現在，東方人在對外來文化的理解中，通常只在形式和方法上介入和把握對象，即只吸收其技術和方法，而思想和精神則不能壹概而論。中國“洋為中用”中的“用”字，泛指技術和方法，而日本人的“和洋才”(意為“東方道德，西方藝術”)的說法，與中國的說法相同。
無論是日本的明治維新，還是中國的洋務運動，在急需西方技術增強國力的功利主義思想背景下，日本人把原本表現為純粹精神性和欣賞性的藝術理解為“美的技術”，並把“藝術”的簡化詞運用到工程的視覺表達中。顯然，這種誤讀和偏差有其歷史局限性。
四
19年底，中國人不僅從日本引進了西方的技術文明，而且很多人文學者接觸了大量的西方文獻，聘請了很多西方人在“新學”任教。為什麽中國人完全照搬日本人的概念而不做詳細的分析和考證？除了中國人在外來文化上與日本人有著相同的功利色彩和狹隘的東方觀念外，語言障礙是壹個很重要的原因。目前我國人文學科的專業詞匯70%來自日語借詞，閆富艷的譯作後來在西方文化翻譯史上被日本人打敗就是很好的證明。
1900年“戊戌變法”後，在引進西方工業文明、辦工業工廠和學校的同時，許多人文學者也出國留學。這也是中國在經濟文化落後的壓力下不得已而為之。原來在1898年，梁啟超壹生在戊戌變法失敗後去了日本。他不懂日語，所以接觸了很多日文書籍。因為日語是由假名和漢字組成的，他或多或少能讀懂。後來回國後，既不懂日語也不懂西文的梁啟超在日本人的幫助下翻譯了大量的西文文獻，其中很多都是對應西文詞匯的日文翻譯。由於在中國古文中很難找到對應的詞語，梁啟超只能照原樣照搬日文譯本，把民主、科學、政治、經濟、自由、法律、哲學、美學、藝術等詞語輕松地介紹給中國讀者，壹直延續至今。
1901年，大學者王國維也曾赴日留學(東京物理學校)。回國後，他在武昌農校擔任翻譯，翻譯了大量西方學術著作，其中大量學術術語直接借用了日語外來詞。雖然留學歐洲、對西方學術思想了解頗深的嚴復有自己的具有中國特色的譯著，但王國維主張借用已有的日文譯著，強調新的學習語言的輸入。他壹方面認為方便可行，另壹方面又避免了嚴復翻譯中“古雅”的“自毀”。因此，在王國維的大力倡導下，嚴復對西方思想的譯介被日本譯介打敗了。從此，日語借詞大量進入漢語，成為中國人日常語言和學術用語的重要組成部分，並在中國牢牢紮根。
中國最初對西方工業文明的引進，由於他對科學技術和物質文明生產的功利主義主導意識形態和狹隘的東方民族心理的關註，導致了在引進西方藝術思想的觀念上，第壹次出現了對“藝術”與“藝術”的誤解和偏離，將西方直到當代壹直理解為“純美學”的精神內容的“美藝術”限定為“美技術”。“藝術”的概念和名稱壹直延續至今。
“新文化運動”期間，蔡元培等人開始意識到現代工業文明盲目追求物欲、缺乏情感生活的弊端，於是將席勒極力推崇的中國古代對完美人性的培養與傳統文化始終註重人格和精神修養的自然完善的思想結合起來，提出了“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張，主張美育是吸收外來文化的正確途徑。這使得中國的視覺藝術在繼續采用“新學”的同時，又從“美技術”回歸到趨於“審美”的“藝術”概念。但這種“以美育代宗教”的思想，即以美育代道德訓誡和倫理教育，從現在來看是值得懷疑的。它把具有自身“自律性”的藝術引向社會倫理的層面，這本身就違背了藝術發展的規律，是感性文明的重要特征。事實上，蔡元培先生對“藝術”概念的進壹步澄清，在當時並沒有將其局限於視覺藝術的範疇。他早期使用的“藝術”壹詞還包括詩歌、音樂等多種藝術形式，相當於我們今天理解的“藝術”的概念範疇。問題是，新文化運動時期的“美術”觀念，在壹定程度上影響了中國藝術的發展及其價值取向。即中國的藝術壹直是依附於政治、社會倫理、經濟、科技的，是工具性、功利性的。這非但沒有引導藝術走向感性文明的正確發展軌道，反而造成了“藝術”對“藝術”的第二次偏離
五
從解放初期到20世紀70年代末，由於政治原因，中國的視覺藝術對前蘇聯的觀念狹隘排外，對西方發達國家的藝術理論和實踐堅決抵制和排斥。由於明確強調藝術的工具性和為政治、實用服務，蘇聯自然主義的藝術表現和把專業技能放在第壹位的觀念完全主導了中國的藝術創作和藝術教育。同時，視覺藝術完全從藝術學科中分離出來，定義了“大藝術”的概念。視覺藝術分為中國畫、版畫、油畫、雕塑、工藝五個學科，全面延伸到我國社會藝術教育和藝術創作領域。十年文革，頻繁的政治運動，眾所周知的原因，使中國完全脫離了世界文明和藝術的發展潮流，在批判“資修”的口號下，實用功利的思想甚至發展成完全為政治服務的“樣板戲”“樣板畫”，藝術在感性、個性表達、創造精神等方面的本質特征完全喪失。這是“藝術”對藝術的第三次偏離，也是離藝術本質特征最遠的偏離。
改革開放後，中國關閉已久的大門終於向世界敞開，外國尤其是西方的藝術表現形式和思想大量湧入，藝術界逐漸認識到藝術的人文特征和感性與創作本質。但由於歷史的長期積澱，強調職業技能和實用目的的藝術體系和自然主義的藝術表現方法，因其廣泛的社會基礎，仍處於主流地位。尤其是在美術教育方面，徐悲鴻的法國新古典現實主義思想和前蘇聯具體的現實主義教育體系，在很大程度上使得中國的美術創作和美術教育工作者難以逾越。時至今日，很多大學和社會視覺藝術學科(甚至現代藝術設計學科)仍然延續著這種所謂的“藝術基礎”單壹技能表達。但在藝術人才的培養上，仍然固守嚴格的學科劃分和專業技能教育模式，缺乏與其他藝術及相關學科的聯系和綜合，缺乏從人文性、主體性、創造性等藝術特征的角度對藝術人才的教育。
不知道這種背離藝術本質特征，重技術輕藝術的現象什麽時候才能徹底改變！尤其是從未來的人才發展、人文素質培養和國際競爭的角度來看，都值得每壹個負責任的藝術家和藝術教育工作者警惕和深思，否則我們還是會偏離違背藝術本身發展規律和藝術本質特征的軌道，誤了國家，誤了人民，誤了孩子！
“美術”對藝術的誤解和偏離，必然會讓我們感到震撼，背負沈重的歷史包袱，讓我們無法回頭！從1898梁啟超逃往日本開始翻譯西方文學，到1902“新派”從科學和工業的觀點出發引進技術嫻熟的“藝術”教育，已有100多年的歷史。如果中國在100年前沒有日本這樣的近鄰，也許我們只能用閆富艷翻譯的概念或者根據自己對西方文化的研究和考證來理解西方的思想和學科概念，並運用到藝術等領域。或者說，當初我們沒有把“藝術”翻譯成“藝術”而只是把它翻譯成“藝術”或者把我們壹開始理解的“藝術”稱為“視覺藝術”，同時也沒有把“感性”翻譯成“審美”，沒有在“美”這種單壹的感性方式上徘徊。藝術在今天的發展結果會是什麽？如果，出於政治原因，我們沒有把前蘇聯的“老大哥”請到家裏來，狹隘地把它當成政治和實際服務，會怎麽樣？中國視覺藝術的發展會像今天壹樣面臨這麽多困惑嗎？這些問題不僅體現在我們的藝術創作和藝術教育中，也體現在我國人文學科的各個方面。這個問題太大了，越想越重，越可怕！同時，對於中國的人文主義者，包括我們的藝術家和藝術教育者來說，這也是壹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美術》這篇文章旨在以探索的態度引發對當代藝術和藝術教育的思考。這也是目前藝術家和藝術教育工作者共同面臨的困惑。這種困惑表現為傳統美學與當代藝術現實的矛盾，表現為中國當代文明發展與當代藝術教育的矛盾。
從理論上講，這些問題的根源在於傳統美學與當代藝術的沖突，即關於“美”的問題的討論和爭論。這個問題太大了，遠遠超出了本文的範圍。
事實上，由於“藝術”概念的確立和普及，我們難免會陷入壹種既成事實，無法著眼於藝術本身的發展去思考藝術問題，更談不上對藝術本質特征的認識和體驗的缺失，以“美”為主導的“藝術”乃至“美學”體系的影響，無法避免這樣的直覺判斷。“藝術”(視覺藝術)似乎比其他藝術門類受傳統美學的影響更深。現在，文學和其他藝術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美”和“醜”、“功利”和“創造”的矛盾，只有“藝術家”或多或少在糾結這樣的問題。
所以“藝術”對藝術的誤解，不僅僅表現在對史實的誤解上(這只是其次)，而主要表現在觀念的誤解上。藝術的功利性特征是歷史存在的客觀事實，但不是藝術創作的本質特征！因此，我們必須弄清楚“藝術”是什麽。什麽是“美”？「藝術」和「美」是什麽關系？
事實上，在上個世紀初和本世紀末，視覺藝術的變化已經將“藝術”轉化為藝術，這種變化反映了現代化的進程，後來在文學、哲學和思想上得到了人們的認可。我們現在去關註它已經太晚了。
100年來，中國的藝術壹直帶有濃厚的功利色彩。“藝術”過分強調其技術性和應用性，而忽略了作為感性主體的人文性和創造性內容，這是事實。這符合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只重視技術文明，忽視精神文明。現代中國已經開始重視對未來人才的全面教育和素質教育，“美育”是非常重要的內容。但是，這種“美育”絕不是功利的。只是培養道德情操，而是發揮藝術的本質特征，培養人用感性把握世界的能力。培養創造力、想象力和人文素質是我們的責任。
所以藝術不是專業技能的問題，也不是“美”或“醜”的問題，而是壹個人的問題。只有理解了這壹點，才能找到藝術的本質，理解藝術和“藝術”，而不是在傳統經驗的廢墟上徘徊，更不是糾結於“藝術史”史實的準確性
這裏我想說明壹下，我不是“藝術史研究者”。而《藝術對藝術的誤解》壹文，對於“藝術”壹詞從日本的引入，確實缺乏充分的歷史依據，具有主觀性。但是先不說日本“藝術”的原譯名？無論是英文還是中文，都無法掩蓋100年來中國“美術”功利化，背離藝術本質特征和發展規律的事實，我只想用史實來說明這種現象。如果非要把這段歷史事實說清楚，作者也可以詳細列舉。如果這位先生不清楚這段史實，可以參考安徽出版社出版的陳振濂先生所著《近代中日繪畫交流史》壹書，第二章是關於“藝術”壹詞的詞源問題。但仔細分析證明，中國人(包括日本人)在使用“藝術”這個概念時，對藝術產生了誤讀和背離。
《藝術對藝術的誤解》壹文，不是討論中日藝術觀念演變的文章。先生們，請不要拘泥於歷史和傳統經驗，先從當代藝術發展和藝術教育的角度思考壹下:什麽是“藝術”？什麽是“美”？如果我們強調歷史事實的準確性，不妨根據當代藝術狀況和藝術教育狀況來仔細審視歷史。這樣的態度嚴謹科學，比較積極，也能避免“誤讀偏差”和“可笑的單薄”。
註意事項:
【1】美國著名美學家喬？門羅認為，在古代，不僅繪畫、音樂、戲劇和文學是藝術形式，美容、整形、食品、服裝、美發、刺繡、釀造、烹飪、香料制作和畜牧業都是藝術形式。
[2]日本明治維新，在有選擇地學習西方科技文明之後，也意識到了西方文學思想對文學啟蒙的重要性。許多日本人文學者從西方引進“美學”作為文學啟蒙的突破口，傳播人文思想，卻未能及時消化。起初，西周的日本人將美學翻譯為善的美學，強調“善即美”、“和即美”、“中庸適度即美”。中村趙敏譯介了衛龍的《美學》，將西方原意為“感性”的美學翻譯為“美學”。在《序》中，他把藝術方法分為“摹仿美跡”、“力求真實”和“表露情感”，以闡明藝術的本質，強調旨在娛樂人、使人的氣質和品格高尚的“高雅藝術”。這些都在說，明天我在與西方人文思想的接觸中，有著強烈而狹隘的東方色彩。
[3]根據詞源學研究，我國社會人文類的中文名詞有70%是從日本傳入的，而且都是對應西方詞的日文翻譯。如:政治、革命、政府、政黨、方針、政策、理論、哲學、原則；還有經濟、科學、商業、幹部、社會主義、資本主義、法律、文學、抽象、美學等等。“藝術”和“美術”也是其中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