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詩歌風格的演變史上,漢代是壹個重要的階段。漢代詩風演變的壹個重要標誌是賦這種介於詩歌和散文之間的文體的出現,五言詩和樂府詩的出現,這與音樂有很大的關系。要說這個問題,先從賦的演變說起。
班固在《漢書·藝文誌》中說:“背賦而不唱”。由此可見,唱與不唱是詩與賦的壹個重要的或根本的區別。那麽,這種“背而不唱”是怎麽產生的呢?按照班固的話來說,這和戰國時代的風氣有關,這種風氣來源於古詩詞。本來《詩經》裏的詩都是歌。同時,作為壹種高尚的文化素養,在春秋以前,所謂“詩言誌”,也是當時的諸侯、大醫以“詩”交流思想的重要方式。子曰:“不學詩,無話可說。”《詩傳》也說:“登高可以賦,可以為醫。”他們就是這個意思。但戰國以後,由於“禮崩樂壞”和“聘問之唱,非他國所好”,屈原這樣的聖賢,也就誕生了壹個失落的誌氣。班固的這段文字在《韓曙文藝誌》中占有重要地位。遺憾的是,過去人們往往忽略了這壹點,主要是因為我們沒有從音樂與詩歌關系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仔細想壹想,自從屈原寫了《離騷》、《九章》、《田文》之後,音樂唱功所起的作用已經不重要了。後來,宋玉除了摹仿屈原的作品外,還寫了《九辯》,還作了《高》、《神女賦》、《登徒子賦》等壹系列以賦命名的作品。不像離騷,她們根本不會唱歌。正是這些賦的出現,標誌著中國詩歌體裁的重大變化,他的詩歌出現了壹種新的文體&賦。
現在多數學者認為漢初詩歌的發展受楚辭和楚樂的影響很大。這其中可以包括詩詞賦的影響,學者們也有相關的論述。但幾乎所有的學者都是把楚辭對漢代詩歌和賦的影響分開來談,說賦往往從宋玉開始,而說詩壹般包括屈原的全部作品。其實,如果我們把音樂和詩歌的關系放在壹起看,同時參照班固,就會發現無論是漢賦還是中國詩歌,都可以從屈原身上找到根源,並有明確的發展趨勢。從賦的角度看,《離騷》和《九章》的影響不可低估。這有兩個方面,首先是風格的影響。我們知道,漢賦可以分為散文賦和散文賦兩種,其中散文賦的源頭是屈原的《離騷》。第二是音樂的影響。正如班固所說,賦的文體特征是“背而不唱”。既然騷體賦在風格上受《離騷》的影響,我們推測在音樂上也應該受其影響,這反過來似乎也證明了《離騷》和《九章》在屈原創作之初可能只是用於口唱,而沒有配樂,所以後世的騷體賦在形式和表現手法上都是對屈原作品的直接繼承。從詩歌方面來說,漢初詩歌受楚國詩歌的影響,主要是九歌。這也包括兩個方面。首先,我們說漢初的歌詩都能唱,楚辭中唯壹直接命名為“宋”的是《九歌》。可見,漢初的歌詩首先繼承了《九歌》中“歌”的傳統。其次,如果我們看壹下漢初那些楚歌的語言形式,就會發現它們的句式和《九歌》中的壹模壹樣。他們在壹首詩中間都有壹個詞“Xi”。項羽和劉邦都是楚人,都有傳世的楚歌。蓋夏歌、大風歌都是這樣的句式。《安氏方》所傳《宋》十七篇中有部分沒有中間帶“Xi”二字的句式,為太祖湯山夫人。但當代學者認為班固在記錄時省略了它,它應該是像《九歌》壹樣,中間有“Xi”二字的典型句式。楚辭的這種句式從西漢中期壹直保留下來,成為漢代歌詩的重要形式,如烏孫公主劉熙君的《傷逝》、漢武帝的《子木之歌》、秋風詞等。這說明,唱與誦不僅是詩歌與漢賦的文體差異,而且音樂是否能唱也是影響和作用於漢代尤其是漢初詩歌藝術發展的重要因素。
很有意思的是,當漢賦脫離了音樂唱法,走向獨立發展的道路時,這種漢賦與詩歌的區別逐漸被學者們所認識。班固在《漢書·詩略》中明確提出“不唱賦”,把那些能唱、有音樂伴奏的詩稱為“歌詩”。漢代詩歌的新發展,即“宋詩”,恰恰與新音樂的產生和外來音樂的輸入有關。
從現有文獻來看,漢代詩壇的歌詩主要有三種類型,壹是楚歌,二是和歌,三是崇鈸。他們的不同壹開始並不是因為風格的不同,而是因為音樂來源和相關唱法的不同。
漢初以楚辭為主,壹方面是因為楚辭獨特的藝術魅力,另壹方面是因為漢代統治者對楚辭的偏愛。劉邦本是楚人,漢初皇室貴族愛楚歌是自然的。但到了漢武帝時期,隨著漢帝國的日益強大和民族大融合的形成,楚歌壹統天下的局面不復存在。漢武帝為了創作新的頌神曲,從全國各地搜集了大量的歌謠,其中包括樂譜(《聲曲折》),這在《漢書·文藝誌》中有明確的記載。同時,橫吹、橫傳的輸入也為漢代歌詩形式的多樣化創造了更好的條件。
鼓吹樂是在先秦鼓樂、吹樂、軍凱樂的基礎上,融合北方少數民族的橫吹、鼓吹而形成的壹種音樂。《樂府詩》卷十六引用劉虎á n @ ②《立軍禮》雲:“崇尚無名,漢班乃野中豪傑。用笛子和著唱不是八音。”“八音”是中國古代八種樂器的總稱,包括金、石、絲、竹、樂器、土、皮、木。我這裏不是指“八音”,只是指外國音樂。據班固《漢書》:“漢武帝末年,班禪避地樓之患,致千馬牛羊。漢初,與民無禁。到了孝順、威望高的時候,就用財富稱霸邊境,出入狩獵,舉旗主張。”據婁煩說,他屬於中國北方的遊牧民族,擅長騎射。崇尚即時,聚焦肖劍,是其民族音樂的特色。《樂府詩》卷二十壹雲:“橫風樂初又叫鼓吹,即刻奏蓋軍樂。北地各國壹下子都樂了,所以從漢朝開始,北地音樂就壹直是宣傳部。.....側風有雙角,就是樂虎。韓伯希望錢進入西域,在西京傳播他的教義,得到的只是壹首《馬哈都勒》。因胡曲而創二十八新音,借於而思。”這樣,在知道外國音樂是舶來品後,朝廷甚至還有壹個“宣傳科”負責。這種新音樂的樂器主要是中原的鈸、鼓以及北方和西方國家的唱鼓、笛子和號角。因此,它不同於先秦時期的鼓樂和吹樂,在風格上也不同於以絲竹為主的香河調。對此,晉的《崇尚賦》曾有過生動的描述。
作為漢樂府的主要藝術形式,宋相鶴的主要藝術特色最初表現在音樂上。宋·樂書誌說:“樂動中的古詞都是今天的幸存者,它們屬於漢代的奇謠、江南的采蓮、武聖的十五子、白頭歌。”《晉書·樂記》也說:“和”是中國古歌;絲竹更和諧,節日表演者唱。“通過分析這兩句話的含義,我們可以知道,第壹,這裏所說的《江南采蓮》、《吳盛世武子》、《白頭吟》等詩歌,最早屬於漢代的“市井歌謠”,第二,這些歌曲在當時屬於“和”的範疇,這類歌曲的基本唱法是“絲竹和”, 而“持節歌”經過進壹步發展,演變成和聲調,如和聲調、平調、清調、楚調、土調、大曲等。
漢代歌詩的三種主要唱法,即楚辭、崇鈸歌、和歌,也影響了漢代歌詩語言形式的發展。楚歌產生較早,來源單壹,語言形式基本沿襲九歌。受北方和西域少數民族歌曲的影響,鼓吹歌的語言形式與楚歌完全不同。作為其代表的《漢宣歌》十八首,均為雜詞。《香河》曲調雖雜詞多,但有不少工整的五言詩,如《江南采蓮》、《君子行》、《陌上桑》、《白頭詩》等。可見,音樂對漢代詩歌語言形式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從《詩經》中的風、雅、賦之別,到漢代詩賦分流,楚歌、鈸、和聲的出現,可見音樂對先秦兩漢詩歌語言形式的巨大影響。限於篇幅,本文無法在此詳細論述相關問題,主要是想提出這個問題以引起學術界的充分重視。在我看來,這不是壹個簡單的研究角度變化的問題,而是壹個關系到如何重新理解中國古詩藝術本質的問題。試想,如果我們把詩歌看作是壹門與音樂密不可分的復雜藝術,而不是壹門簡單的語言藝術,那麽當我們回顧以往對中國詩歌的研究時,就會發現明顯的不足。因此,我認為認真研究中國詩歌與音樂的關系,是深化當前中國詩歌研究的壹個重要方面,應該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