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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秩序和霸權秩序有什麽聯系和區別?

帝國和霸權都是國際關系的兩種組織形式,也是國際關系演變的兩種邏輯。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兩種形式和邏輯相互作用,呈現出帝國向霸權轉型的趨勢。帝國既是壹個組織單位,也是壹個國際體系。霸權是壹個動態平衡的國際體系。它們之間的復雜關系也反映了國際關系演變的復雜性和多樣性。後冷戰時代的學者再次將帝國的理念放在學術辯論的平臺上,不同國家或國家集團多年來對霸權的抵制和抵抗,使得霸權成為壹個帶有濃厚政治色彩的概念。後冷戰時代的國際關系演變多變,學者們的猜測和判斷不絕於耳,卻始終擺脫不了帝國和霸權這兩個古老而模糊概念的“陰影”。它有助於我們更好地理解和把握國際關系史演變的階段性和連續性,從而更好地把握國際關系的現狀和未來。

霸權與帝國:兩種不同的組織形式和邏輯

冷戰結束20年來,國際關系發生了深刻變化,許多評論者提出了不同的解讀。10年前冷戰結束時,作者寫了壹篇文章,總結概括了人們對後冷戰時代的種種猜測和判斷[1],還把近年來國際學術界和媒體上流行的各種觀點整理成對當代世界的五種解讀[2]。結果發現,無論人們如何推測和判斷,無論從什麽角度看,仍然無法擺脫“帝國”和。它有助於我們更好地理解和把握國際關系史演變的階段性和連續性,從而更好地把握國際關系的現狀和未來。關於帝國與霸權的爭論很多,眾說紛紜,所以筆者只是孤陋寡聞,文章中很多觀點並不成熟,我就傳授給讀者。

霸權:各種定義和爭論

中國的古籍有“天下”的概念,沒有“帝國”,但關於“霸權”的論述卻非常豐富。我國《辭源》追溯“巴”字說:“古諸侯之長:帝衰,諸侯興,故稱巴”,“得天下者為王,諸侯之長為巴”。[3]1818-1819春秋時期,齊桓公的《管子》不僅對霸權有深刻的認識,而且對霸權運作的制度環境進行了分析:“強國與強民,聯合起來進攻弱國,以求稱霸。強大的國家很少,所以我們可以通過聯合小國來攻擊大國,以便稱王”[4]120。研究當代國際關系的中國學者認為,戰國時期的荀子把國家按性質分為王權、霸權和強權三種,認為“霸權是低於王權的國際權力,是在君主道德達不到王權水平時,通過強大的實力和戰略上的完整性而獲得的國際統治權”[5] 6438+04。

中國人對霸權的理解與西方不同。中國的辭海認為,“霸權”壹詞最早出現在西方的希臘歷史上,指的是壹些大城邦(如斯巴達)對其他城邦的控制。後來泛指大國、強國不尊重別國的主權和獨立,強行幹涉、控制和統治別國。[6]2002年,前面對《辭海》的解釋與西方學者的解釋基本壹致[7],後面的解釋增加了中國在冷戰時期反對美蘇兩個超級大國霸權的經驗。現代西方學術界認為霸權就是統治,指的是階級統治的非強制性方面,即統治階級利用社會制度將其價值觀和信仰強加於他人的能力。[8]319看來,現代中國人對霸權的理解更傾向於霸權國家對“硬實力”的運用,而西方的解讀則側重於“軟實力”的內容。但無論是中國的春秋戰國時期,還是歐洲的希臘城邦時期,霸權都是國際關系的壹種組織形式,這與中國和歐洲的歷史有相似之處。

如果以上是對霸權的“經典”定義,梳理現代文獻,至少會有四種不同的“霸權”理論出現在我們面前,即葛蘭西的霸權理論、世界系統主義者的霸權理論、現實主義的霸權理論和自由主義的霸權理論。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西方學者在激烈討論美國霸權的興衰時,找到了意大利人葛蘭西,葛蘭西關於霸權的論述成為當時理論研究、批判和爭鳴的起點。葛蘭西的霸權理論更多地被理解為文化霸權理論。與西方傳統意義上對霸權的描述不同,葛蘭西將霸權描述為壹種階級統治,壹種被從屬階級或大眾所接受的統治階級行使的統治,以及統治階級對社會意識形態的控制和領導。葛蘭西認為,統治階級的建立相當於世界觀的創造。[9]246葛蘭西生前在獄中無法系統闡述自己的霸權理論,觀點散見於獄中筆記。在獄中筆記和獄中寫的書信中,葛蘭西明確區分了“統治”(壓抑)和“領導”,強調文化霸權是通過公眾同意治理的方式實現的。葛蘭西把維持“整個社會集團的思想統壹”的重要作用歸於思想,並不是說思想的力量足以消滅階級鬥爭,而是因為他認為它們能夠把階級鬥爭緩和到資本主義社會能夠繼續下去的程度,特別是在高民主程度較高的資本主義社會。他認為,在這些國家,統治階級不再是靠暴力統治,而是靠道德和精神的領導,通過壹套法律制度或世界觀。葛蘭西的文化霸權理論給學術界的文化研究尤其是大眾文化研究帶來了全新的局面,改變了人們長期以來對大眾文化的極端看法,使人們能夠重新理解和定義大眾文化。同時,也許更重要的是,葛蘭西的霸權理論給了冷戰後國際關系研究更大的啟示。葛蘭西當時指出:“每壹種‘領導’的關系都不可避免地是壹種教育,它不僅發生在壹個民族內部,而且發生在組成這個民族的不同力量之間,國際上和國際上,以及各個民族和各大洲的文明之間。”[9]262加拿大學者羅伯特·考克斯說:“只有在國內已經實現或正在實現社會霸權的國家,才能建立世界霸權秩序。壹個新興的社會霸權在鞏固自身實力的同時,也向外部世界發展其膨脹的能量。”[10]105

世界體系論者認為,霸權是壹種等級累積結構,貫穿世界體系近5000年的歷史。吉勒等人認為:“霸權的目的是使霸權中心(國家)及其統治(財產)階級享有獨占積累剩余價值的特權。”[11]134沃勒斯坦認為,霸權源於國際體系中的大國掌握了工業、農業、商業和金融的物質基礎,從而可以“將其大部分法律和意願(至少通過有效的否決)強加於經濟、政治、軍事、外交甚至文化領域”,從而使下屬國家不得不對霸權國家嗤之以鼻。[12]306-307世界體系理論對霸權的定義,還原為剩余價值的積累和分配,剩余價值通過私有產權、契約等手段,以“合法”的形式從外圍流向中心。

現實主義理論關註權力政治。羅伯特·吉爾平的霸權觀點可以概括為動態平衡理論。他認為戰爭是實現體制改革的唯壹途徑。由於經濟、政治、科技的不斷發展,體制內出現了不平衡和調整的過程。當力量失衡時,壹些國家試圖改變制度安排以獲取重大利益,現有的霸權體系將受到沖擊。經過壹場霸權戰爭,重新安排符合新霸權利益的國際體系。[13]自由主義的代表人物基奧漢和奈認為,戰爭或整體力量對比的重大變化是霸權崩潰的根本原因。這種情況源於諸多變化:壹是霸權國家提供公共產品,二流強國可以免費搭便車;二是霸權國家制定和執行規則的能力下降,霸權平衡被動搖後,霸權體系進入瓦解和崩潰的快車道。[14]46-47

冷戰後,國際關系領域對霸權的討論大多源於對美國霸權興衰的爭論,同時也開始與近年來新興大國的崛起,尤其是中國的崛起聯系起來。很有意思的是,霸權在學術話語中基本上是壹個中性詞。但在國際政治的現實中,霸權更多的是壹個人們不喜歡的貶義詞。沒有壹個國家願意被冠上霸權國家的頭銜。在中國,人們基本上將霸權等同於霸權主義,認為霸權是“在國際關系中以實力操縱或控制其他國家的行為”,“霸權主義是指大國和強國憑借其軍事和經濟實力強行幹涉和控制小國和弱國的內政和外交,主宰世界或地區的政策和行為”[15]22,他們將霸權主義與強權政治聯系在壹起。這就很容易簡化霸權的內涵。王緝思對“霸權主義”和“霸權地位”進行了區分,強調前者是指“運用權力強制及其損害他國利益的手段追求和維護霸權的指導思想、行為和政策”,後者是指“壹種能力和客觀情況”。[16]這種劃分加深了人們對霸權內涵的理解。其實總體來說,中國人對霸權的理解更接近我們所能看到的,而學術界的定義,尤其是葛蘭西的解釋,則側重於我們所討論的“軟實力”的內容。[17]

從國際關系的角度看,葛蘭西的霸權理論揭示了霸權建立的國內基礎,即從屬階級可接受的統治地位和統治階級對社會意識形態的控制和領導。葛蘭西的霸權理論雖然是他80多年前在法西斯監獄中思考的結果,但卻是對當今國際關系霸權理論的有力沖擊和補充。世界體系主義者從世界體系的中心-外圍結構來解釋霸權的興衰,強調霸權國家對工業、農業、商業和金融的控制。國際關系的現實主義理論家將霸權置於強權政治的框架中。當然,強權政治不僅僅是軍事幹預,霸權國家還承擔著為世界秩序提供公共產品的責任。縱觀國際關系史,霸權的觀念和行為由來已久。布熱津斯基認為“霸權和人類壹樣古老”[18]3。那麽霸權和帝國會是壹種什麽樣的關系?

帝國與霸權:差異與相似

帝國和霸權是國際關系史上兩種不同的國際秩序形態和邏輯。在現代,帝國讓位於霸權。帝國在中國人眼裏也是壹個貶義詞,更不願意承認古代中國也是壹個龐大的帝國,因為人們往往把帝國等同於帝國主義,壹部中國近代史就是壹部被帝國主義國家侵略屈辱的歷史。時代變了,是時候讓我們客觀冷靜地面對帝國和霸權這兩種歷史現象和學術概念了。很多學者對帝國和霸權做了區分,現在筆者從形式、結構、延續機制等方面對此進行梳理。

第壹,帝國是壹個自給自足的世界,而霸權是壹個國際體系。帝國的自給自足體現在兩個方面:客觀上,帝國是壹個相對封閉的空間,止於“蠻夷”。這個帝國沒有清晰明確的邊界。沒有“蠻夷”的挑戰,帝國還會繼續擴張。在古代世界,帝國往往與文明的發展保持同步。龐大的太空帝國留下了燦爛的文明,比如羅馬文明,埃及文明,中華文明等等。湯因比指出:“沒有壹個統壹的國家會包容整個地球,也不會是真正的統壹。但就生活在他們政權下的人的主觀感受而言,這些國家確實是統壹的,它們看起來讓人覺得像是整個世界。”[19]帝國的心態還包括文明和野蠻的劃分。帝國自認為是文明的中心,肩負著教育蠻族的責任。

與帝國的自給自足相比,霸權是在壹個體系中產生和存在的。所謂系統,是指“以某種控制形式通過有規律的相互作用連接起來的各種實體的集合”[13]32。秦亞青認為霸權體系是由各種實體組成的,霸權國家是老大,從而塑造了壹個“國際霸權體系”[20]83。英國學派的代表亞當·沃森認為,霸權體系不壹定是由壹個大國主導的,而可能是由壹小群大國制造的。換句話說,霸權國家的數量無傷大雅,關鍵在於“霸權當局與其他國家不斷對話,在某種程度上便於雙方互相給予”[21] 65438+。巴裏·布贊(Barry buzan)和理查德·利特爾(Richard Little)在分析古代帝國的“國際”結構時借用了沃森的理論,指出壹個單位所擁有的自治程度隨著離帝國中心的距離增加而增加。主權和宗主權下的單位在某些功能上不同於支配它們的帝國中心。相比之下,霸權下的單位,因為宣稱獨立於帝國中心[22]159,在功能上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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