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規矩,先從超出概念的二十四首詩開始分析。
個人認為這48個字的意境是24首詩中最欣賞的。是典型的神仙視角。脫俗,飄逸,不連貫。前兩句,很多人說是“既不是精神上的敏感,也不是微妙的心機”。我的看法是,綜合前四句:如果妳不敏感,不含蓄,怎麽能像騎白雲壹樣乘著微風回家?
領導走遠了,就得面對。這是遠觀和近觀的贊嘆之差。壹種孤獨如仙的自然意境。所以“道約少,終違俗”——也就是說,神仙般的俗世經歷。對於這樣壹個人物來說,山中的樹木和翠綠的苔蘚是最好的生長背景。和這樣的人物交流最好的方式就是循序漸進的背誦,若無其事的懷念。
可以說,這種對意境的超然描述,直接反映了壹個優雅超脫的不朽靈魂。這樣的評價,只有蘇軾能比得上。與蘇軾相比,遠在盛唐時期,與杜甫、李賀、白居易、劉禹錫相比,杜甫太壓抑,太白,太狂妄。李商隱,唯壹的區別就是近似,太隱晦了。且不說宋代文人,唐宋八大家中,就文人風格而言,蘇軾是最接近這種超然境界的人物。
蘇軾寫《千赤壁賦》時應該在黃州。關於蘇東坡生平的書籍也是浩如煙海。有興趣可以翻翻。但古往今來對蘇東坡最好的評價,個人認為是錢穆。引用《國史大綱》:
錢穆的評價,由表及裏,很到位。尤其是蘇東坡壹生從未有過政治驕傲的結論。這是壹種很有意思的語氣。以蘇東坡為人,王安石在變法時對抗新法,差點殺了壹個烏臺詩案;好不容易擺脫了宋神宗,宋哲宗利用舊黨打壓新黨,蘇東坡同情新黨,隨後被張盾貶到徽州和儋州(海南)。這也是壹種非常典型的文人精神的政治表現——倔強冷酷,對時事的無知。所以,蘇東坡在政治上是不可能驕傲的。
寫《前赤壁賦》時,即蘇東坡在黃州時。黃州更像是蘇東坡人生的轉折點。蘇東坡去黃州,正是因為烏臺詩案。我在職業生涯中摔了壹大跤。留在黃州擔任“黃州應永大使助理,學校尚書水務部委員”。官帖都是空帖,妳還不如遊走在山川之間。而這種遊山玩水的心態,並不是之前寫王禹偁《黃岡竹樓記》時壹個小官被貶時的狀態,而是壹個舉世聞名的才子在遭受了莫須有的陷阱帶來的生死威脅後的豁達,而後者顯然更有價值。
而正是在黃州之後,我眼中的蘇東坡才逐漸成為壹個集儒釋道三教智慧於壹身的智者。蘇東坡年輕時深受道教影響,與弟弟蘇轍在眉山天晴觀求學。而且根據宋人的筆記,在學生中,還有壹位神仙陳太初。所以他是壹個骨子裏有道家思想的人物——《鶴亭》、《妙堂》就是最好的佐證。
蘇東坡與佛教思想的對應,似乎是從黃州開始的。在這裏,他結識了佛印禪師,他是江西廬山歸宗寺主持的先鋒寺廟。的俗名是林覺老,他的法律名稱是袁。徒弟派是漢傳佛教十大門派中禪宗雲門派的後裔。雲門派的主要思想是雲門有三句話:信蓋乾坤,斬斷眾人,隨波逐流。可以說,雲門派和法眼派也是禪宗七派中最接近道教宗旨的門派。於是蘇東坡的思想在黃州之後開始逐漸融合三教的精華。
先來看看《千赤壁賦》原文。
這篇文章我還能背。除了喜歡這個境界,沒有別的原因。這段文字的境界,與《春江花月夜》相似,甚至更高,曾被許多學者評為孤篇。這幾乎是對莊子逍遙遊篇的最好詮釋。本文有“人隨地,地隨天,天隨道,道隨自然”的自然氣勢。
文章開頭,簡單交代了時間地點後。它進入了水銀瀉地的壹般景觀描述。“風在徐來,水在蕩漾。舉杯向同伴祝酒,背誦與月亮有關的文章,歌頌篇章。不多久,月亮從東山升起,徘徊在北鬥七星和牛之間。白露過江,水遇天。”舒然的風景,河闊月明,天低船小,真的讓人想去猜測那溫柔敦厚的篇章是什麽。我能想到的場景是電影《笑傲江湖》開頭的河流合奏。似乎只有宋立科的《海笑》才能出現在這樣的場景中。我記得James J.S.Wong作曲時的感覺。大海笑的時候,用的是古代的宮上角正音,而不是現代的七音音節。當這種音樂開始時,我感到壹陣涼風從我的腋下吹過...
接下來的“壹根蘆葦做什麽”,令萬青不知所措。浩瀚如馮旭的風,不知止於何處;這就像是獨立,羽化和不朽。“更是壹種神仙般的感同身受。想想看,像蘆葦壹樣坐在河邊。然後妳就可以在不知道是什麽的風上行走,像神仙壹樣飄著。這樣的境界,即使佛、道、師也不過如此。而且,壹根蘆葦靈江的比喻,是佛法的境界,自然禪之父。
這壹幕,難免酒後失態。故《宋嶽》:“歸歸斕曦槳,擊天描流光。我懷孕了,希望美女在壹邊。“這是《離騷》裏的壹首詩。似乎和剛剛經歷過烏臺詩案這樣打擊的詩人的心情很合拍。美人香草代表他指君主,比喻被君主疏遠誤解,有壹種受歡迎的感覺。在這壹點上,蘇東坡在這種情況下唱的歌只能是《離騷》。同時,嘉賓還有長笛手的伴奏。壹下子就高了。想起壹群同病相憐的朋友,聽著他們抑郁的歌。突然,壹個朋友拿出壹支笛子,吹著他那首沈郁的歌——“它的聲音是嗚嗚的,像怨恨,像眼淚;余音不絕。在僻靜的山谷裏跳舞,為壹個孤獨的女人哭泣。“這樣的絕配,真是社會治愈的傑作。
個人口味,壹直喜歡笛子、笛子、尺八等音樂;這種樂器的聲音能帶來壹種自然的寂靜和悲傷。所謂絲不如竹,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後壹段更精彩。紫蘇傷心坐危。又壹個喜憂參半的例子。與之前寫《王騰亭序》的王波不同,蘇軾剛剛擺脫了命運無與倫比的打擊,所以這種悲喜交加的感覺尤為強烈。就好像我工作幾年後焦慮,第壹次高考失利後還是會回歸心情。而大詩人也用笛子嗔怪了鼓勵他壞心情的朋友——是什麽?嘉賓的回答也是此時情景的高級呼應:“月明星稀,烏鶇南飛。這不是曹孟德的詩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雲霧繚繞,陰沈沈的。這不就是因為孟德智被困在周郎嗎?齊芳破了荊州,下到江陵,順流向東。他身長千裏,披著旗幟,喝著酒,唱著詩過河,成了天下英雄。現在,他在哪裏?我和兒子在江上釣魚,和魚蝦麋鹿做朋友,壹葉扁舟,養瓶歸彼此。送蜉蝣上天入地,滄海壹粟。壹會兒哀嘆我的壹生,壹會兒贊嘆長江的無限。與飛仙同飛,抱明月,終長。我壹時之間無法理解,我的遺誌將在亨泰響起。”這段話的意境遠超壹般哲人,似乎是壹個縱貫古今的智者的觀點。而且這個回答很難說是出自某人之口,因為這和蘇東坡本人後來的回應相互印證,相輔相成。
所以我好奇的猜測這位客人會是誰。其實後來無數的詩詞和筆記裏都提到過:此人擅長吹笛子,有典型的門閥思想。東坡《詞賦韻》:“不及西州楊道士,萬裏只與他兩膝”。其實已經有人指出,這個人就是綿竹道士楊世昌。而柯演講的主題也是道家的天人合壹和自然道家的主題。只有莊周和老子的神韻才能配得上這段話的用心。事實上,從現實感受來說,孔子在周代曾經向老子致敬,道德、南二經是中國儒生從案頭送走的很多東西。所以傳統儒生,在苦悶的時候,更看重莊老之門。但此門與全真、石天、靈寶、衛青四大主流道派並不相同。修道院不多,啟蒙哲學很多。蘇東坡借用笛子演奏家楊世昌的話,是典型的失意儒家求真思想的體現。
蘇東坡的回復就更好玩了。主客問答模式是賦中常見的壹種文體。這也是傳統的方法。只是蘇軾的回復並不是典型的儒家窮則獨善其身、獨善其身的思想。“客人也知道丈夫水月?逝者如斯,但他從未去過;充滿虛者如是,死者不退潮不流。蓋必從其變者觀之,則天地不能在壹瞬間;如果從它不可改變的角度來看,那麽物我無窮,又何必羨慕呢!況且天地之間,萬物自有其主,不是我的,我就白拿。然而江上的清風,山中的明月,耳聽為妙,相逢即美,說不盡。它是造物主無盡的藏身之處,我和我的兒子在正確的地方。”。這段話挺唯心的,不是旗動,也不是風動,而是僧心。東曉柯的話的意思是把自己沈浸在大自然中作為壹種解決辦法。而這個回答會更深刻,是否水是月,盈是虧,生是死;這完全取決於我的觀察者的變化和不變。這種思維與蘇東坡之前意氣風發的才情大相徑庭。
蘇東坡之前,從密州出來就要求自己離開北京,雖然也是因為和新黨尤其是王安石的不合。但是心態完全不壹樣。以著名的密歇根狩獵為例:
我壹直在說少年狂,左邊拉黃,右邊捧蒼,頭戴金帽,貂皮裘,騎千軍卷平岡。為了報答全城人民追隨我慷慨的狩獵提議,我將像孫權壹樣親自射殺這只老虎。酒喝了胸口還開著,太陽穴微微結霜,有什麽壞處!什麽時候皇帝會派人下來,像漢文帝派馮唐上雲赦免尚維?我會讓我的力量像滿月壹樣飽滿,像滿月壹樣飽滿,向著西北,射向西夏軍的隊伍。
好壹個書生意氣!他猛烈抨擊方遒。以天下為己任的精神噴湧而出。
此時的蘇東坡估計不能指望十年後的長江上說:“若以其自身的眼光來看,天地不能壹閃;如果從其不變的角度來看,那麽物我無窮,何樂而不為!”如果妳願意,就來吧。
經過仔細考證,或許又壹篇中學語文課文會進入我們的視野。《核動力船的故事》雖然是文言文的論述,卻把從前赤壁伏的情景具體化了。同在壹條船上,壹個彌勒佛般的形象提醒著我們。“佛印是壹個獨特的彌勒佛,她袒胸露乳,昂首挺胸,看起來不同於蘇和黃。”。是的,也許佛印此時還在船上。禪師佛印的事跡大多是戲謔的故事,但雲門三句的威懾力,足以讓我們思考這位大詩人此時心靈深處的話語與佛陀的寄語之間的關系。雲門派有壹個非常著名的案例:“和尚問雲門:塵三昧是什麽?門雲:碗裏的飯,桶裏的飯。”。其實在這種情況下,對於蘇大詩人來說,江上的清風,山中的明月,也是塵歸塵。所以這場主客體間的精彩問答,基本上就是佛門與道門之戰。只是此時的詩人是站在雲門派佛印禪師壹邊的。之後在船上醉到東方發白。
我不記得是誰說的了。中國傳統文人得勢時是儒家,暫時失勢時是道家;當它完全被拋棄時,它自然就成了佛教徒。反正我沒有魯迅先生的犀利言辭——做過奴隸的人,暫時沒做過奴隸的人,永遠不能再做奴隸的人...
不過前赤壁賦的文章真的很美很離譜。它像壹座紀念碑,也許只要我發現自己在河上的微風中,在天頂的明月下;妳會情不自禁地沈浸在背誦“秋意無窮,七月翹首以盼……”。也正是這樣,融合了佛老思想的《前赤壁賦》成為自然二十四詩品超越性的最好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