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在電影生涯中,特別熱衷於“宏大視角下的民族故事”,同時通過深層文化觀念和傳統人格模式的巔峰來概括我們的民族文化和歷史。張藝謀的獨特思維體現在他早年執導的《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菊豆》中,他獨特的神話思維在他獨特的視聽語言、象征、隱喻、反諷下被儀式化。這使得張藝謀導演的民族電影帶上了民族寓言的色彩,在世界電影舞臺上留下了壹段佳話。
紀錄片的概念也在“中國第四代導演”的推動下得到普及和接受。上世紀80年代,以陳凱歌、張藝謀為代表的第五代導演,開始以“創造個性、反思傳統文化”來迫使紀錄片淡出。如果不是“中國第五代”導演這壹群人,中國的電影早就停留在“二戰片”時期,正是他們學院派與當地傳統民俗的結合,才讓電影變得有趣。90年代,張藝謀以《秋菊物語》再次扛起紀錄片的大旗,現實主義與電影美學達成和解。後來上映的電影《壹個都不能少》,極其現實,在電影史上更有意義。
張藝謀在紀錄片風格中頗具實驗性地剝離了淺橙色的形式特征。影片中所有演員均為非職業演員,真實姓名和身份均保留。這是中國電影史上前所未有的保留和前衛探索。即使在此之前的《秋菊物語》中,張藝謀也只是挑選了壹些非專業演員。拍攝時,為了達到臨場感,張藝謀在拍攝現場同時錄音,只用少量的音樂和聲音作為影片的情感敘事。這些表演完全不暴露攝影痕跡,而是達到了“返璞歸真”的效果。
這種極端的現實主義對《不讓壹個孩子掉隊》的制作是壹種極大的考驗,但同時也帶來了電影制作中的壹種不熟練的技巧。電影改編自石祥生的非虛構小說《天空中有壹個太陽》,這不是壹部假設的電影,原著中的故事也不完全真實。張藝謀在創作中,本質上是以第三人稱的自述為主,沒有按照原著壹個壹個地還原故事。
回歸了現實鄉土題材的張藝謀,或許想再造現實中的真實神話,但這依然是他的壹廂情願。以“民族誌”為主體的“民族史詩”電影的光影已經悄然褪去。雖然張藝謀在《不讓壹個孩子掉隊》中盡力用這種技巧重構電影,但當“真實”變成極端真實,紀錄片也就毀了。這種追求藝術和表現的風格,除了真實性,還會留下“思想和深度”的缺失。
安德烈·巴贊說:“在主題面前,所有技能都傾向於自我淘汰,幾乎是透明的。”文學所建構的話語直接直白,在電影面前很容易失去無限的想象空間和形式美,這也使得文學原著在改編成電影時成為壹種簡單透明的素材,而電影則成為另壹種沒有形式感的敘事形式。
嚴格意義上來說,《壹點都不少》脫離了原著,是壹個關於感情和思想的故事。這是壹部以張藝謀的主觀思想為主導的電影,張藝謀的矛盾結構、色彩美學和電影敘事不可避免地融入了紀錄片式的敘事。
《壹個孩子都不能少》故事壹開始,張藝謀就開始瞄準某個地區的壹個邊陲村落,壹間破舊的房子,壹個老師,28個學生,1到4年級的混合班。上課鈴是基於屋頂上的柱子。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那麽熱愛生活,珍惜每壹支粉筆。
當唯壹的老師要去看望病重的母親時,村長只能請壹個剛滿13的臨時老師,這成了她的神聖目的。而張,11,卻逼著她走了幾百裏山路去找那個丟書的學生。粗糙而偷窺的鏡頭背後,指向的是山區。
從農村的強者到城市的弱者,魏敏芝經歷了許多困惑、陌生和強烈的孤獨。這也讓魏敏芝從最初的實用目的得到50元變成了壹種高尚的愛和關懷。壹個需要愛和照顧自己和另壹個孩子的孩子是偉大的,但同時她又是無知的。
面對電視和廣播采訪的“山村學生為什麽會輸”的問題,魏敏芝只能用“他們的家庭有缺陷”四個字來回答。這個簡單而真誠的回答,對於無知者來說,是無所畏懼的。對於魏敏芝在表演和電影中所扮演的角色,前南斯拉夫著名導演(兩次金棕櫚獎得主,第56屆威尼斯電影節評審團主席)Emile Kusturica也評價道:魏敏芝在影片中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那壹刻是電影史上最感人的時刻之壹,僅此壹點就感動了整個電影節。
在整個電影故事中,觀眾伴隨著魏敏芝從“鄉村”到“城市”。雖然他走了數百英裏,但這壹跳是徒勞的。魏敏芝改變不了“開放、世俗、冷漠”的城市和“封閉、落後、簡單”的鄉村之間的鴻溝。只能由城市中的主流群體來填補。正如影片結尾,電視臺將主流社會團體捐助的物資送到水泉小學,傳遞了城市和人民的關愛精神,這也會讓影片更接近壹種平衡的心態。
雖然《壹個都不能少》有其敘事形式、線索和主觀局限性,在廣度和深度上難以展開拳腳,但它仍然是壹部優秀的、具有代表性的電影。
張藝謀在給戛納電影節的信中寫道:《壹個都不能少》表達了我們對孩子的愛,以及對我們民族整體文化素質現狀和未來的擔憂。最終,張藝謀的《大紅燈籠高高掛》獲得銀獅,《壹個都不能少》最終獲得第56屆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金獅獎和第22屆百花獎最佳故事片。
張藝謀自己評價“壹個都不能少”:
電影在國內外獲得巨大成功後,國家版權局還發布了電影《壹個都不能少》的版權保護規則,這是中國首次正式保護國產電影的版權。許多電影人和觀眾終於意識到了美國電影歷史學家理查德·吉奎爾所說的“激動人心的主題遠比明星和流派本身重要。”
只是可惜“刺激主題”已經隨著日益復雜的消費主義和娛樂精神而被消解了。好在隨著《生死求生》的《無名小卒》和《戰狼2》的出現,這種“刺激題材”似乎越來越多。
安德烈·巴贊:什麽是電影?》,由崔翻譯
[2]貝拉·巴拉茲:《電影美學》,李和譯。
【3】《壹個都不能落下》:“尋找”結構和放大人格,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