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浮誇的文風和* * *制作風壹度緊張的時候,趙樹理以其冷靜嚴肅的態度創作了《鍛煉》等小說,說明趙樹理是壹個有良知、有勇氣、有使命感的作家,為當代文學史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篇章。於是,1980年,工人出版社和山西大學聯合編輯出版了趙樹理文集。在序言中,周揚贊揚了趙樹理傑出的洞察力和勇氣。
“習題”是在“問題小說”貶值,現實主義寫作方法受到嚴峻考驗的情況下產生的。作者仍然堅持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和反映農村生活,不惜修飾小農意識的頑固,成功地塑造了兩個落後女性——“小腿疼”和“吃不飽”的藝術形象。偷竊、耍花招、偷懶、鬧事的“小腿疼”,貪小便宜、調侃是非、幕後勸導的“吃不飽”,典型地概括了部分農民消極落後的思想性格,揭示了教育農民的艱巨性和消除小農意識的長期性。
從更深的意義上說,小說還揭示了農民中消極落後的意識之所以不能消除,在於壹些黨的幹部對它的錯誤態度。它沒有孤立地描寫“腿疼”“吃不飽”等損害公利和私利的舉止,卻同時描寫了學會主任王菊海不講原則只求事的思想作風,真實地反映了農村人民內部矛盾的復雜性和解決矛盾的癥結所在。正是王菊海“和而不同,不講道理”的工作作風,使得“爭第壹”解決矛盾的重任落在了年輕的副局長楊曉思等人身上,也使得楊曉思等人對王菊海采取了相反的做法。小說通過表現農民之間的思想鬥爭,進而表現幹部之間的思想作風矛盾,既鮮明而巧妙地揭示了小說“我要批判中產階級農民中的和事佬”的主題,又揭示了批判的方向,從而體現了趙樹理小說的現實主義深度。
“山藥蛋派”的開創者趙樹理以其巨大的文學成就被譽為現代小說的“鐵筆”和“聖手”,在現代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成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之壹是他植根於晉東南家鄉的土壤,熟悉農村,熱愛人民,描寫了大量晉東南獨特的地域民俗,或作為作品深厚的民俗文化背景,或作為塑造人物形象、揭示人物心理、促進人物性格發展的手段,表現出鮮明的民族特色。
趙樹理小說的價值在於:通過自己的審美加工,把混亂、幼稚的民俗變成了壹個生動的文學創作村,反映了20世紀30-60年代太行地區的農村生活,為我們展示了壹幅生動的農村風情畫卷。
趙樹理的小說幾乎涉及晉東南民俗的方方面面,包括生產勞動、衣食住行、婚喪嫁娶、宗教信仰和民間文藝,其中最突出的有以下三個方面。
第壹,家族、宗族、村落社會的民俗。
三裏灣第二節介紹了王寶泉和王金生的居住環境,按照東西南北的順序介紹了窯洞及其使用習俗。比如西方的四孔洞分工是這樣的:金生和玉生已經結婚成家,各住壹孔。王寶泉和這對老夫婦住在壹個洞裏。我女兒於梅住在壹個窯洞裏,但那是壹個窯洞,與她父母住的窯洞相連。有窗沒門,她要通過父母的門才能進出。這說明,壹方面,妓女年齡較大,需要與父母分開居住;另壹方面,因為她未婚,要提防越軌亂禮,與父母洞房串門,壹舉壹動都能受到父母的監督和約束。在這裏,窯洞不再是簡單的實物,而是體現了傳統的民間心理,成為壹種綜合的文化現象。
《三裏灣》還描寫了兩個舊式大家庭的分工、經濟分配、生活管理以及家庭成員之間的復雜關系,揭示了父母權威和舊倫理對舊式家庭的影響。《李家莊變遷》中對晉東南民俗“吃煎餅”的描寫有著更深刻的社會內涵。“吃煎餅”的民間特點是村裏發生糾紛,雙方在吃煎餅的過程中請村長、族長或當地有影響的人來評判,地點設在村裏的廟裏。法官做出裁決後,敗訴方要承擔責任,支付吃煎餅的費用。在小說中,農民張鐵鎖與村長李如珍的侄子發生了爭執。村長武斷地評論張鐵鎖的損失,占領了張鐵鎖的土地,並讓他為煎餅付錢。張鐵鎖回家後,生氣地說了幾句話。村長壹聽,把夫妻倆關進監獄,最後失去了土地和房產,結束了困難。作品深刻揭露了集神權和政權於壹身的封建代理人,依靠軍閥和統治者的支持,殘酷壓迫勞動人民。
第二,婚戀習俗。
趙樹理小說中有大量的婚戀習俗描寫,以此來反映農民的思想人生觀和時代精神。《小黑婚》裏的第三個仙女,30年代嫁給了俞福時,剛好15歲,是前後莊第壹帥媳婦。但在落後愚昧的迷信思想影響下,她漸漸變成了壹個耍花槍,風騷的女人。雖然她已經45歲了,但她更願意做壹個老太太。她仍然需要在她的小鞋上刺繡,在她的褲子上鑲邊。她每天都化妝打扮。作者生動地刻畫了壹個心理病態、人格扭曲的女性形象,揭露了封建婚姻帶來的惡果。《登記》裏的小蛾子有壹個叫保安的情人,父母卻把她嫁給了壹個木匠。她雖然很不情願,但按照傳統的婚俗,還是要被擡到婆家,被打被打,還被允許給男青年騰新房。像往常壹樣,大年初壹,兩個女人幫她挨家挨戶磕頭拜年,拉著丈夫“回娘家”。後來因為和保安交換定情信物,被木匠張打了壹頓,婆婆和鄰居也認為她“名聲不好”。飛蛾的婚姻悲劇也是封建禮教造成的。邪不壓正,另壹方面表現了女性對以武力壓迫人的不合理婚姻的反抗,反映了當時復雜的階級矛盾和時代變遷。登記中的“羅漢錢”是母親和艾艾母女使用的定情信物,也是晉東南特有的習俗,具有深刻的象征意義。
第三,運用民間文藝表現形式。
趙樹理成功借鑒了民間文藝中的“講故事”手法,用故事來設置故事,巧妙設置環節,引人入勝,使情節既連貫又跌宕起伏。在語言的運用上,提煉了大量的晉東南群眾口語,通俗、質樸、傳神,使小說呈現出壹種“自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