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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美同學友誼的詩

我對穆旦了解不多,但從最近的“穆旦熱”中,我可以看到,被各種流派討論的穆旦,離我從他那裏聽到的越來越遠,他已經在評論穆旦,宣傳自己,宣傳自己的理念。所以,我還是挺有想法的。上世紀50年代,他剛回國,看到的壹切都是新鮮而陌生的。在討論詩歌的時候,他聚精會神地聽,很少說話,這絕不是對世界的沈默。那時候我只是壹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當時我對這位詩人及其作品壹無所知,解放前被視為“左翼”,解放後被視為“非主流”。那時候他還不到30歲,按照現在的定義,還是個“青年”。他讀書的時候沒那麽苗條,也沒長胖。他帥氣自然,但安靜深沈,偶爾會說詩,充滿了他對生活的熱情和對詩歌的真誠。久而久之,有些問題有了和過去完全不同的看法也就不足為奇了,但是到了那些已經成為歷史的事情,也是改變不了的。乍壹看,從他禮貌的微笑,他幾乎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壹個浪漫誰寫甜蜜的愛情詩。然而,從他與我曾經接觸過的不同詩風的作品中,我讀到了幽玄的詩歌是如此艱難,苦難是如此深重...穆旦是迄今為止創作現象復雜的詩人。生活依賴於詩歌,並不多產。直到去世前59年,他非常孤獨,身後興起了壹股思潮。因為他被認為是詩歌的“現代派”,所以成為詩歌的新大陸。“現代主義”絕不能簡單粗暴,穆旦的詩也不能先驗地從他的好惡來討論。但是,如果把這種“主義”舶來,當作拯救中國新詩擺脫過去“左”的困境的神,穆旦作為“現代”的標準部分陳列在櫥窗裏,那就更不幸了。他是壹位學者型詩人,解放後翻譯和介紹外國著名詩歌的成就在五四以後首屈壹指。為新詩的表達拓展了途徑,促進了詩歌的嚴肅性、努力性和持久性,這是非常有價值的。無論他生前多麽孤獨,無論他身後多麽轟動,無論他多麽成功,他都是壹個獨立的存在,在新詩的幾十年裏都是不可忽視的。

近年來,穆旦的“感覺”是他的“現代性”中的“感覺”。1946,穆旦的老朋友王佐良在西南聯大討論穆旦的演講。“壹方面他最擅長表達中國知識分子被折磨被折磨的感受,另壹方面他最擅長的品質是完全非中國的”1,只把後半句“完全非中國的”拿出來,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對於只談詩歌“橫向移植”,反對“縱向傳承”的人來說,這自然是他們追求的最高境界。另壹方面,如果詩歌作為語言藝術的肌理與作者母語的母性相兼容(可以這麽說,穆旦也用英語寫詩),那麽就更談不上它的藝術個性了。張揚這種說法,不管出於什麽考慮,從本質上,從純藝術上,這對於穆旦來說是褒是貶?毋庸諱言,中國新詩是在外國詩歌的直接影響下誕生的,同時從壹開始就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傳統。在這門語言藝術中,不同的語言區分它們的差異是非常自然的。但是,借鑒外來藝術是壹個永遠不會結束的話題,但不是趨同、模仿、同化,而是不斷豐富、強化、有自己的個性。穆旦由於自身的經歷和條件,與西方詩歌有著比壹般中國詩人更深的淵源。解放後,他翻譯介紹的名詩,後期主要影響他自己。四十年代受外來影響,雖然有英國老師提到的葉芝(1865-1939)、裏爾克(1875-1926)、艾略特(1888)。以及“語言的精細分析”,但影響最大的還是奧登(W.H .奧登1907-1973),因為他只是“寫了西班牙,1937”充滿了鬥爭的激情,同時又被視為“左派”。據王佐良說,穆旦的《五月》...報紙發表了壹篇關於民生救濟的談話後,/愚蠢的人陷入泥潭,/而兇手在五月的自由中凱旋/抓住了所有無形電的總樞紐”,其中“最後兩行,廣義的“兇手”和工業隱喻(“抓住了所有無形電的總樞紐”),然後是穆旦的代表作《春天》,裏面說愛情的關系死於“太深情太模糊的順從”,是奧登作品的壹個標題。再比如“子宮”這個詞。除了生理和醫學,中國從古至今都沒有詩人用過。雖然有人說在外國詩歌中很常見,但普通讀者很難讀到這麽多百年來翻譯的外國詩歌。穆旦在這些地方真的是“現代派”,這標誌著新的。肆無忌憚地,就像奧登在戰爭時期壹樣,她背離了自由,束縛了自己/就像母親子宮裏的女繼承人。在穆旦的八首詩裏,同樣是“妳我沈澱在巖石與水之間/而我們在死亡的子宮裏成長”,這是禁忌,至少不習慣看到它用於詩歌的作者和讀者,仍然有布萊希特戲劇裏的那種“陌生效應”。布萊希特的理由是為了防止觀眾和舞臺上的壹切引起感情糾葛,從而影響觀眾的批判態度,單純地接受舞臺上表達的現實。穆旦詩歌的“陌生效應”是否也是有意為之,不得而知。而源自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的子宮意識,則否定生命的意義和價值,主張尋求幸福、現實、生活無矛盾的境界是“與母親性融合,或在她懷裏休息,或最終到達死亡城堡,子宮無張力的涅槃般境界。”3為資本主義制度下的厭世提供了理論基礎。穆旦的《我們生長在死亡的子宮裏》不能說是弗洛伊德思想的再版,但他的“無數種可能中的畸形人生/永遠無法完成自我”的觀念,應該永遠說是那些“現代”意識的產物。談論“現代性”是“現代性”的基礎,把壹些“現代”技法的借鑒當作“現代性”的真諦,是本末倒置。

四十年代,《論穆旦》中說穆旦具有“歷史的自然主義觀點和超然的自覺精神”,是“會引起實行中庸之道的中國人的反感”的詩人。評論者稱之為“中國的資產階級時代”,說“他心中新舊傳統的較量,也是資產階級時代更健康的意識和落後的傳統意識的較量。”其中,把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打造成“資產階級時代”,只能是虛的。如果過去中國有資本主義時代,那麽中國的百年歷史應該重寫。穆旦的詩,乃至當時的中國文學,肯定會是另壹種樣子。但“資產階級時代更健康的意識”可以解釋為“民主的個人主義”,這是那個時代高級知識分子普遍的意識狀態。過去,穆旦被說是“對中國新寫作最大的貢獻”,“在創作中還創造了壹個神”。雖然他的壹些詩也表現出了某種宗教情懷的境界,那就是我,從他上面寫的“子宮”和“子宮分離”中誕生,“是初戀的狂喜,想沖出圍欄,/伸手擁抱自己”,“永遠做自己,被鎖在曠野裏,/恨母親給了我壹個夢”。這樣寫性和母親,似乎從弗洛伊德那裏找到了某種契合。但從穆旦詩行的氛圍來看,他所創造的“上帝”仍然是“民主個人主義”的“民主”和“個人”所追求的廣闊而崇高的景象:

奔跑吧,旋轉的星球。

讓光明洗去妳痛苦的心,

讓古人在妳的車輪下飛翔,

就像漂浮在宇宙中的旗幟,

看看多麽勇敢和虔誠,

堅持不懈創造了壹個廣闊的中國。

——《合唱》

從遙望浩瀚宇宙,到贊美自己“自由活潑”的身體。“我贊美身體:因為光明將從黑暗中脫穎而出,/妳沈默而豐富的時刻,美的真實,我的上帝。”是對舊傳統的徹底反叛和自我解放。很容易讓人想起惠特曼(1819—1892)的精神和詩意處境,尤其是這首《我贊美身體》,不禁讓人想起他那首著名的《我歌唱帶電的身體》。雖然過去有人因為他反叛舊傳統而把他帶入“現代性”,但他的精神實質在詩歌的反映中絕對是浪漫的。而壹向以“現代”自居的穆旦,此時無論從“個人”和“民主”的角度,還是從集體性、紀律性、人民民主專政的要求來看,都有很多不足。但與當時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形態相比,無疑是壹種新的健康的精神力量,就像壹百年前大洋彼岸的惠特曼處於同樣的意識形態地位壹樣。正因如此,他們在這裏的詩情畫意,甚至表達方式有時也很相似,這是很自然的。但可能是作者寫作中的藝術慣性,也可能是“現代”知識分子的理論自覺。更多的時候,穆旦的浪漫情懷並沒有直接表達和宣泄,仍然以他“現代”的思想取向進行藝術化的處理。詩人推崇的春天和他充滿愛的絕望的八章詩的語言和結構就像這樣:

在藍天下,被永恒的神秘所迷惑

是我們20歲的封閉身體,

就像泥土做成的鳥的歌聲,

妳火了,卻無處可去。

哦,光,影,聲,色都是赤裸裸的,

痛苦,等待新的組合。

春天

聲、聲、光、影的赤裸與結合,二十歲的青春攪動著“無路可走”的烈火,可以用奇異的意象去觸摸,用神秘的暗示去理解,這是頗具現代藝術特色的《詩八章》詩,“我從這自然的背景愛上了壹個暫時的妳/即使我哭了,變灰了,變灰了,有了新的生命/姑娘,那只是上帝在玩弄自己”,也是那個階段作者語言中最新鮮的作品之壹。這種情詩壹點也不浪漫。筆者認為“愛情的關系是由兩種人格的對抗而生,又因‘太深情太曖昧’的順從而死”的觀念,對於當時還陶醉在“夫唱婦隨”的幸福觀中的中國大多數人來說,自然是太“前衛”了。

但是,詩人不可能只有“身”的世界。惠特曼關於性和生殖的身體寫作比穆旦要“前衛”得多,但如果沒有他的《路之歌》,就不是今天文學史上的惠特曼。這個“開路”,更字面的意思就是前方的“開路”,就像我們曾經唱過的《我們走在路上》,這是壹首充滿壹個時代自信和驕傲的歌。在人生的道路上,壹個逃到大後方的大學生,當民族生存的戰場延伸到大後方,空襲警報、通貨膨脹、搶購、政治腐敗所引發的社會問題又累又沮喪,可以叫他只寫“防空洞裏的抒情詩”。提筆從軍,路途崎嶇,子彈雨點般進出,異國山村的壹個小鎮,山洪暴發,淤泥深厚,到處都是死亡陷阱。在失去了太陽,彌漫著神秘煙霧的大森林裏,壹路倒下的人的屍骨,就是眼前的路標。在印度休養,差點餓死的穆旦,受盡了時代的磨難。難怪他的“訴狀”上說:“這是死亡。歷史的矛盾重壓著我們,/平衡並毒害著我們的每壹個沖動。/那些盲目的人會發泄他們的想法,/而智慧讓我們變得軟弱無能。//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哦,這樣的罪行是誰的責任:/壹個普通人,這裏面包含著/無數的暗殺和無數的出生。”在這個“指責”中,可以對應到《浪潮》中的“看到遍地繁華原來是地獄”。/如果無法掙脫,愛會變成恨。/在他們自己的廢墟上,在簡陋的土地上,/他們跪倒在地,豎起了異教的神。”就這樣,他舉起了造反的大旗,信誓旦旦地說“愛會變成恨”。但是,“智慧讓我們變得軟弱無能”終究是生存的無奈。作者並非非理性,只是用“現代”知性展現了受存在主義哲學影響的生存狀態。就像有浪漫情懷的穆旦,也可以成為穆旦的“現代”藝術,但可以看作是有詩人個性的藝術的豐富性和多樣性。20世紀三四十年代,許多作品都反映了這種存在狀態,不是來自對西方哲學命題的回答,而是來自作家反思和對待現實生活存在的狀態,我們看到了這種哲學在中國的生存土壤。更重要的是,穆旦推崇聞壹多和馮至兩位老師,馮至是當時中國最早引進這種哲學的人。聞壹多對馮誌的介紹表示贊賞和鼓勵。

“存在主義”的思想基本上是消極的,但在特定的社會背景下,它促使人們思考人生的意義,提出重視和研究人性、尊嚴、自由和不合理的社會現象,對於害怕“殘酷哲學”編織“燦爛的天空”和“充滿意義的混亂”,把“富饒變成荒原”的穆旦來說,有壹定的積極意義。他從贊美身體的人開始,研究老鼠洞裏的生物。他們其實是“我們的父輩、祖輩、曾祖父”“多少古人借他們復活靈魂”,壹點氣味就“跑了”,無論對錯,“啃盡新芽舊果”“不敗英雄”。這種生活態度,再加上它是曾祖父和古人的鬼魂,可以看作是它在民間劣根性的藝術暴露,自然深刻而尖銳。《餓到家門口》在《饑餓的中國》中,作者為靈魂饑餓的孩子們憤慨地說:“因為歷史不肯原諒他們,它推出這個小小的空身體,向著空虛掙紮。他們應該償還誰的債務;/然後他們完成了它最後的錯誤。”歷史的錯誤成了強加給新壹代的債務,債務的償還是錯誤的延續。幾乎是帶著命運陰影的無盡饑餓。筆者感覺這是壹個無法手術的癌變的社會秩序。但是,“荒年之王,在中國的旱田裏尋尋覓覓,/教會了我們,愛情詩裏暫時和永遠都沒有常見的浪漫情調。作者認為“愛情的關系是從兩個人物的對抗中誕生的,又是從對‘太深情太曖昧’的順從中死亡的”,而當時他還陶醉在“與女主同唱”的想法中,然而壹個詩人不可能只有“身體”的世界。惠特曼關於性和生殖的身體寫作比穆旦要“前衛”得多,但如果沒有他的《路之歌》,就不是今天文學史上的惠特曼。這個“開路”,更字面的意思就是前方的“開路”,就像我們曾經唱過的《我們走在路上》,這是壹首充滿壹個時代自信和驕傲的歌。

在人生的道路上,壹個逃到大後方的大學生,當民族生存的戰場延伸到大後方,空襲警報、通貨膨脹、搶購、政治腐敗所引發的社會問題又累又沮喪,可以叫他只寫“防空洞裏的抒情詩”。提筆從軍,路途崎嶇,子彈雨點般進出,異國山村的壹個小鎮,山洪暴發,淤泥深厚,到處都是死亡陷阱。在失去了太陽,彌漫著神秘煙霧的大森林裏,壹路倒下的人的屍骨,就是眼前的路標。在印度休養,差點餓死的穆旦,受盡了時代的磨難。難怪他的“訴狀”上說:“這是死亡。歷史的矛盾重壓著我們,/平衡並毒害著我們的每壹個沖動。/那些盲目的人會發泄他們的想法,/而智慧讓我們變得軟弱無能。//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哦,這樣的罪行是誰的責任:/壹個普通人,這裏面包含著/無數的暗殺和無數的出生。”在這個“指責”中,可以對應到《浪潮》中的“看到遍地繁華原來是地獄”。/如果無法掙脫,愛會變成恨。/在他們自己的廢墟上,在簡陋的土地上,/他們跪倒在地,豎起了異教的神。”就這樣,他舉起了造反的大旗,信誓旦旦地說“愛會變成恨”。但是,“智慧讓我們變得軟弱無能”終究是生存的無奈。作者並非非理性,只是用“現代”知性展現了受存在主義哲學影響的生存狀態。就像有浪漫情懷的穆旦,也可以成為穆旦的“現代”藝術,但可以看作是有詩人個性的藝術的豐富性和多樣性。20世紀三四十年代,許多作品都反映了這種存在狀態,不是來自對西方哲學命題的回答,而是來自作家反思和對待現實生活存在的狀態,我們看到了這種哲學在中國的生存土壤。更重要的是,穆旦推崇聞壹多和馮至兩位老師,馮至是當時中國最早引進這種哲學的人。聞壹多對馮誌的介紹表示贊賞和鼓勵。“存在主義”的思想基本上是消極的,但在特定的社會背景下,它促使人們思考人生的意義,提出重視和研究人性、尊嚴、自由和不合理的社會現象,對於害怕“殘酷哲學”編織“燦爛的天空”和“充滿意義的混亂”,把“富饒變成荒原”的穆旦來說,有壹定的積極意義。他從贊美身體的人開始,研究老鼠洞裏的生物。他們其實是“我們的父輩、祖輩、曾祖父”“多少古人借他們復活靈魂”,壹點氣味就“跑了”,無論對錯,“啃盡新芽舊果”“不敗英雄”。這種生活態度,再加上它是曾祖父和古人的鬼魂,可以看作是它在民間劣根性的藝術暴露,自然是深刻而尖銳的。”餓到家門口”在《饑餓的中國》中,作者為靈魂饑餓的孩子們憤憤不平地說:“因為歷史不肯原諒他們,它推出這個小小的空身體,向著空虛掙紮。他們應該償還誰的債務;/然後他們完成了它最後的錯誤。“歷史的錯誤已經成為強加給新壹代的債務,償還債務是錯誤的延續。幾乎是帶著命運陰影的無盡饑餓。筆者感覺這是壹個無法手術的癌變的社會秩序。但是,“饑荒之王,在中國的旱地上搜尋,/教給我們暫時和永遠的智慧,/如何贏得狼的勝利:因為人太脆弱了”,這樣的思考,堅強和血性,終於無法取代“殘酷哲學”對事物的理解,“越痛苦的問題越堆在手術臺上”,我希望“從。

接受來自最高虛無的命令,

只是觀察小兵,深入廣大敵軍,

妳必須用手擁抱,得到持續的疼痛。

我在清晨多麽迅速地跨過了天真無邪的門檻,

水晶冷光即將冒煙燃燒,

當死亡太白的時候,它哭著要生得有顏色。

這是壹個勉強的願望,壹個不確定的肯定,

攻擊再攻擊,卻醞釀著最後的反叛,

勝利和榮耀永遠屬於看不見的主人。

然而,暫時的時刻是誘惑,從無到有,

壹個沒有歲月的人站在青春的陰影下,

在毀滅的火焰中重新發現妳自己。

——《三十而生的思考》

雖然他在追求“現代性”和“知性”,但又不能不被自己的藝術感覺所左右。他同樣感到虛幻的“火焰”,是毀滅中“重新發現自己”的“火焰”,是在“火焰”中重新發現自己的“毀滅”,是希望與絕望留下的無數問號,是在否定中對人的價值的肯定,是在肯定的幻滅中對現實的否定。矛盾的心態就是世界的矛盾。詩人唱道,“雖然生活很累,但我必須追求它/雖然思想的叢林纏繞著我/善惡之光在我心中消逝/自從撒旦歌唱的那壹天/我只想要花園裏智慧的果實/奉承、愛和慈善/這是可愛的。如果我吃了它/我會微笑著參觀文明世界/戴上墨鏡遮住太陽,在下雪天/”這個“蛇的誘惑”已經不是聖經裏的老故事了。在伊甸園裏,魔鬼撒旦變成了被蛇引誘的禁果,這已經成為遠離祖國苦難的現實。用巴黎香水培育溫室花卉,是壹種休閑和樂趣。如果作者還希望對不合理的社會秩序“醞釀最後的反叛”,那麽離開亞當的後代,向血腥的統治撒嬌,就是最無恥的背叛。中國知識分子的“富貴不能淫”,安於貧窮是作者對人性和尊嚴的理解。但亞當後代的苦難太久太深,永遠在壹起。前方等待他們的仍然是勞動、痛苦、貧窮…和命運…奧登曾指著戰場上的傷兵說:“對他們來說,真理只是他們能受多少苦而已”;穆旦在《集體死亡降臨》中叫“活著”的時候,是“請看我們在黑暗中孕育/難產的神聖感情”。胡谷的九死壹生的經歷,告訴他要寫《森林的魅力》,這是完全“現代”的知性,熱烈歡迎人們脫去血肉,進入代表死亡的“森林”。作者展示自己,如登上舞臺,以壹個西方的假面角色來代表生與死的對話。面對山谷中無數白骨,《祭歌》說:“沒有人知道歷史從這裏經過/留下壹個精靈在樹幹中生長。”全詩氣勢深沈悲涼。《森林的魅力》這首詩裏的“魅力”講的是唱出死亡的魅力,而且是“壹個夢走了,另壹個夢取而代之/無聲的牙齒,哪壹個聲音更好/從此我們壹起在虛幻的世界裏流浪/幻覺是妳血液裏的紛爭/壹個長久的生命會有妳/妳的花,妳的葉,妳的幼蟲。”作者在苦難中做夢,夢的幻滅讓他更加了解苦難。看了他厚厚的壹本書,最重的部分讓人覺得他已經在受苦了,仿佛他背負著宗教的原罪,在佛教中修行自強,在生死兩極尋找自己存在的“魅力”,掙不到的苦難就像趕不走的命運。哦,多災多難的祖國,苦難中頑強的人民!作者理解的局限性是顯而易見的。作者對“小資產階級姿態”的批判,並不是把小資產階級絕緣;不是解放人類的先鋒戰士,但通過死亡的血汗,他能清晰地表現出愛國的忠誠;沒有吹響時代的號角,壹首樂曲的和聲也是壹首時代交響曲的作曲;流露內心矛盾和弱點的感情,並不純粹純粹,畢竟是某個時代、某個人生的某種存在;不是特定的帶有貶義的“自我表達”,但表達自我生命的意義可以與國家命運的憂慮交織在壹起。硬說這些詩達到了“高不可攀的高度”只能是嘩眾取寵,但他的詩的個性和藝術表現都與眾不同,具有不可替代的詩意,這也是壹種詩意高度;所有的價值都是從比較中看出來的,但完全沒有必要和當時的“鼓”詩相提並論。堅持是偏見,是愚蠢,是錯誤。如果妳要求別人像穆旦那樣寫作,穆旦就失去了自己的意義。如果穆旦把當代詩歌的“鼓”換成詩歌的旗幟,恐怕不是真正的呵護穆旦,更是詩歌的不幸。在這裏,聞壹多所說的田間“擊鼓”,並不是特指田間,而是指Sion這種壹個時代所需要的、群眾所喜愛的詩風。除了壹些人壹味追求“大眾化”而失去審美特征,那個時代的壹些戰鬥性、大眾化的作品並不能抹殺它的存在和價值。與他們相比,穆旦獨特的生活感悟,找到自己獨特的藝術表達方式,是優勢,也是根本性的弱點。都已經過去了。當年沒有條件讓他們取長補短,而當後來者可以取長補短,汲取全面營養的時候,他們卻偏愛其中壹個,只能導致詩的生態畸形。艾略特曾說,“如果我們研究壹個詩人,拋開他的偏見,我們往往會發現,不僅他的作品中最精彩的部分是最有個性的部分,而且他的前輩們的詩也最有力地顯示了他們的不朽。”我指的不是易受影響的青年時期,而是完全成熟的時期。但是,如果傳統的方式僅限於沿襲上壹代,或者盲目或膽怯地固守上壹代的成功方法,‘傳統’自然不值得稱道。”這段話,不管是支持還是反對“現代主義”,都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對於穆旦來說,傳統詩歌對他的影響不大,沒有傳統的包袱。對外國詩歌藝術的刻苦學習、借鑒和移植,是他這壹時期詩歌風格形成和成就的重要保證。他的認真探索和他的精神是值得稱贊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創新探索的每壹個具體成果都必須得到肯定。泛現代性包括“存在主義”和其他“主義”,其本身的消極性不應被遺忘。但穆旦用這些“主義”來肯定人的價值,否定不合理的社會秩序,作為他“現代性”的哲學基礎的藝術效果,絕不是消極的,他可以肯定“現代性”。壹些評論家只是拋開了這首曲子的思想基礎,竭力用技巧和聲音結構的西方化來宣傳它的“現代性”,這又是壹種本末倒置。而且這種西化應該算是穆旦詩歌的軟肋。

對穆旦來說,雖然40年代的詩是用母語寫的,但他上課、課間練習、翻譯的工作語言都是外語。這種語言環境影響了他母語的純潔性,完全可以理解,但真的不是詩歌的優勢。80年代初,徐遲為了國家的“現代化”,錯誤地提到了“現代化與現代主義”。穆旦早在四十年前就有意識地實踐了它,並致力於它的“徹底性”。也可以理解,穆旦想用獨特的方式表達語言藝術的語言和對生命珍貴獨特的感受,而當他想“徹底”的時候,卻是晦澀難懂,甚至模仿和模仿都是生硬的,但這是問題,而不是優點。五十年代,我不止壹次聽他親口告訴幾個人:他拿著自己過去的詩,讓他在南開的學生讀。這些學生和他寫這些詩的年齡差不多。他們還學習外語,熱愛文學和詩歌。他們都很坦白很可愛地告訴他:頭疼,聽不懂,不知道說什麽。他們說,他們喜歡的恰恰是現在壹些評論家認為比穆旦遜色的作品。這對穆旦來說是壹個很大的震撼。他不怪自己的學生水平低,而是反思自己對奧登等人的模仿太多。怪自己不懂民。我相信,壹個時代有壹個時代的詩。他想多讀壹些當時年輕朋友反映自己新生活的作品,以便在寫作前思考壹些問題。這才是真正的詩人對詩歌說的話。所有在場的人都被他生活中的寬宏大量和詩歌中的真誠所感動。他在解放後公開發表的第壹首詩《科羅納赫》就是這種思想的反映:“妳的文字雖曲折,陰影怎能觸及陽光?”。我們的壹個詩友同誌,想投入新的生活,埋葬舊我的冠,這是好事,不管有什麽缺點,都應該歡迎。他說,“論詩,我怕有人覺得不夠熱情;/我對新事物的向往不深,對舊事物的厭惡也不多。/這就是原因...我的歌只唱了壹半。/同誌們,請幫助我成為壹個生命。”在這裏,隨著生活中詩風和詩句的變化,依然有著穆旦筆下的精致和細膩。但同誌們“把他的那半個科羅納變成生命”的願望並沒有得到尊重和實現,而是在壹場政治運動中,和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壹起,成為了傷害他的材料。這種讓親人很快感到辛酸和報復的做法,應該加倍,不應該讓它再次發生。但是,穆旦本人對詩歌這種不足的深刻反思是不應該逆轉的。穆旦解釋自己的“淪落”,說:“是關於我對舊社會泥坑的失望。”“在舊社會,年輕人就像陷在泥坑裏的豬,以為自己是天鵝。他們不得不抗拒厭惡的感覺來謀生,到處忍受,磨出理想,把幻想變成了花園和荒地。”“詩歌的困難在於它沒有現成的材料可以使用。每首詩的思想都要由作者來表達。這樣表達出來的想法,新鮮又刺痛。所以,妳壹定要認真思考壹些亂七八糟的單詞組合,否則妳是看不懂的。”由此,我們可以看到詩的正文,“泥裏的豬夢見長了翅膀,/從天而降的渴望飛了起來,/醒來時,傷心地哭了。//胸口發燙卻起不來了,/跳蚤,老鼠,粘在他身上:/妳愛我嗎?我愛妳,他說。//工作八小時,挖到壹個空殼,/在塵網中蕩來蕩去,怕斷了絲,/蜘蛛嗅了嗅,知道沒用。..... "從這九句詩中,可以看出作者對於“用‘非詩意’的文字,而不是陳舊的意象或浪漫模糊的意境來寫詩”的算計。但如果30多年後作者沒有自己去讀這首詩,僅僅依靠夢想的翅膀去猜測和閱讀,其結果肯定與創作初衷無關。如果對照作者的閱讀和發言來看,恐怕在“鮮刺”的文字組合面前,只能把它看成壹部“現代”的圖文作品。

1940年代,在《引起廣泛憤慨的通貨膨脹》中,他寫道,“殺人無主,毫無防備/兵變,最遠的村莊都卷入其中/我們的英雄反擊不見對手/他們屈辱地死去:卻因為妳的影子。”不知道這是“現代性”的象征,還是作者對通貨膨脹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寫照。這和杜的《物價的追逐者》是壹樣的,屬於“九葉派”寫道“物價成了抗戰的紅人/我以前是用腿走路的/現在我不僅有車,還會飛/我遇到了很多重要的人。有錢人/他們都抱著他,擁抱他,提拔他/他的身體輕如青煙……”這兩個“九葉”和寫價格有很大的不同。輕煙的形象,飛漲的價格;有藝術效果,更有社會效果。這裏無意比較兩個“葉子”,但從兩個“九葉”寫出的同壹個主題的不同效果,不難看出,穆旦有時也患了“創新”與“現代性”和“現代性”的毛病,結果是他付出了努力,付出了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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