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20世紀50年代末,當時國家正處於困難時期。別說“月餅”了,我連壹天都吃不飽。我是老大,生完孩子在家最值錢。我妻子視我為掌上明珠。她去我鄰居家做客,誰給我好吃的,她都會抱在懷裏留著給我吃。我記得在我五六歲的時候,那年慶祝的是8月15日。那時候人們還不叫中秋節,也不知道什麽是高雅的中秋節。他們都稱之為8月15日。那天晚上,我奶奶和我媽在院子裏放了壹個三條腿的板凳,上面放了壹些紅棗,壹些零食,壹些餅幹,還有壹些我奶奶從某個地方帶來的溫柿子。當時農村人管這些叫月餅。凳子上放著壹個泥巴做的香籠。我老婆點了香,點了幾下頭,閉上眼睛虔誠地念誦了壹會兒,然後起身回屋。
我本來不想要別的,但是看到凳子上的零食,就像壹只貪吃的貓壹樣盯著看。我奶奶很久以前就跟我說過:“讓月亮先吃東西,然後戒幾袋煙再吃。”那我呢?我等不及壹包煙,就趁老婆媽媽不註意,拿了個零食跑到大門口吃了起來。
吃完就回到院子裏,像什麽都沒發生壹樣玩。不知道停了多久。我媽在收貢品的時候,發現少了壹塊點心。她問我,我心虛的說:“不知道。”我媽生氣了,只聽見我奶奶說:“算了,別罵寶寶了,月亮吃了。”
我的妻子保護我,幫我擺脫困境。
時間過去了,幾十年過去了,妻子對我的救助依然回響在我的記憶中。後來我被招聘到壹個社會組織辦的工廠工作,單位每年都會發壹些月餅,是正經的月餅。我不太在乎這個。我把月餅發了出去,拆封後各拿了兩個,重新包好,悄悄把六個月的月餅埋在媽媽的被子下。我這樣做了好幾年,意在讓老婆多吃點,以報答救助和養育之恩。
記得有壹年,我奶奶八月十五去我姑姑家,十多天沒回來。我也忘了月餅。當我奶奶回來時,老鼠吃光了所有的月餅,並在被子上咬了幾個洞。我奶奶回來的時候很苦惱,什麽也沒說。她只是花了幾天時間補被子。
時間不等人。我的祖母很多年前去世了。我媽接了我奶奶的班,每年八月十五準時獻月亮。現在除了紅棗、柿子和搶眼的水晶蛋糕,還有梨、蘋果和核桃。就月餅的質量而言,有幾個品種。日復壹日,年復壹年,時間不等人。我母親前年不幸去世了。現在,我妻子繼承了我母親留下的傳統。每年的8月15日晚上,她早早擺好桌子,準備好孩子帶回來的月餅,用家裏的土特產給月亮獻禮。看到滿滿壹桌子貢品,我開玩笑說:“月亮幾天幾夜都吃不完這些東西。”
今年八月十五中秋節,兒子媳婦回來了。老婆準備了月亮的供品,讓媳婦教她怎麽獻月亮。我說:“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年輕人,誰會學這個?”老婆瞪了我壹眼,我知趣地走開了。
接下來,等待的是小時候那幾袋煙的功夫,美美地吃幾個甜甜的月餅,是壹段幸福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