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的產生和發展賦作為壹種文體,早在戰國時代後期便已經產生了。最早寫作賦體作品並以賦名篇的可能是荀子。據《漢書·藝文誌》載,荀子有賦10篇(現存《禮》、《知》、《雲》、《蠶》、《箴》5篇),是用通俗“隱語”鋪寫五種事物。舊傳楚國宋玉也有賦體作品,如《風賦》、《高唐賦》、《神女賦》等,辭藻華美,且有諷諫用意,較之荀賦,似與漢賦更為接近,但或疑為後人偽托,尚無定論。從現存荀賦來看,這時賦體還屬萌芽狀態。賦體的進壹步發展,當受到戰國後期縱橫家的散文和新興文體楚辭的巨大影響。賦體的主要特點,是鋪陳寫物,“不歌而誦”,接近於散文,但在發展中它吸收了楚辭的某些特點──華麗的辭藻,誇張的手法,因而豐富了自己的體制。正由於賦體的發展與楚辭有著密切關系,所以漢代往往把辭賦連稱,西漢初年的所謂“騷體賦”,確實與楚辭相當接近,頗難加以明顯的區分。
漢賦的形成和發展可以分為三個階段。漢初的賦家,繼承楚辭的余緒,這時流行的主要是所謂“騷體賦”,其後則逐漸演變為有獨立特征的所謂散體大賦,這是漢賦的主體,也是漢賦最興盛的階段;東漢中葉以後,散體大賦逐漸衰微,抒情、言誌的小賦開始興起。漢賦的這種發展變化過程,與漢代社會狀況的變化有著密切的關系。
第壹時期自漢高祖初年至武帝初年。當時所謂“大漢初定,日不暇給”,封建統治者在思想文化上禁錮不嚴,儒家思想尚未占據統治地位。當時諸王納士,著書立說,文化思想還比較活躍。這壹時期的辭賦,主要仍是繼承《楚辭》的傳統,內容多是抒發作者的政治見解和身世感慨之作,在形式上初步有所轉變。這時較有成就和代表性的作家是賈誼,此外還有淮南小山和枚乘等人。
賈誼的《吊屈原賦》是借悼念屈原抒發憤慨,雖吊逝者,實為自喻。此篇的形式與風格,是騷體的繼承,但由於作品傾訴的是作者的真情實感,因而和後來那種純然出於模擬《楚辭》而為文造情的作品明顯不同。賈誼的《□鳥賦》是壹篇寓誌遣懷之作,假設與□鳥對話而敷衍出壹篇文字。這篇賦壹方面使用了主客問答體,同時也比較多地傾向於使用鋪陳的手法,散文的氣味濃厚預示了新的賦體正在孕育形成。
淮南小山的《招隱士》寫作者以急切的心情召喚隱居山林的隱士早日歸來。賦中描寫山中景物,使用鋪敘和誇張的手法,充滿豐富的想象,是漢初騷體賦的優異之作。
賈誼和淮南小山的賦作都還距騷體不遠,僅在某些方面開始有所轉變,而標誌著漢賦正式形成的第壹個作家和作品,是枚乘和他的《七發》。
枚乘主要生活於漢文帝、景帝時期,死於武帝初年。他的《七發》寫楚太子有病,吳客前去問候,通過主客的問答,批判了統治階級腐化享樂生活,說明貴族子弟的這種痼疾,根源於統治階級的腐朽思想,壹切藥石針灸都無能為力,唯有用“要言妙道”從思想上治療。賦中用了七大段文字,鋪陳了音樂的美妙,飲食的甘美,車馬的名貴,漫遊的歡樂,田獵的盛況和江濤的壯觀。《七發》雖未以賦名篇,卻已形成了漢大賦的體制。它通篇是散文,偶然雜有楚辭式的詩句,且用設問的形式構成章句,結構宏闊,辭藻富麗,劉勰稱:“枚乘□艷,首制《七發》,腴辭雲構,誇麗風駭。”(《文心雕龍·雜文)從漢初的所謂騷體賦到司馬相如、揚雄等人的漢大賦,《七發》是壹篇承前啟後的重要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