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宋初的郝靜、管同、董源、巨然、李成、範寬等人完善了山水畫的藝術表現形式,把中國山水畫推向了壹個歷史高峰。這壹時期山水畫成為時代的主流藝術。被稱為“百代標準課”的五代宋初山水畫,在表現領域結合了山水的物理和技法,提出了新的歷史課題,將傳統山水畫對精神和意境的關註轉向了技術層面——形式。
《元四家》不僅完善了山水畫的水墨畫技法,而且由於時代的特點,還將“意”的概念加入了山水畫的審美範疇。這種帶有明顯時代特征的審美時尚,雖然有審美之外的社會原因,但卻因為這個契機,在山水畫的意境領域創造了壹個新的標準,被後人推為最高準則。
文人畫雖然鄙薄技巧,但文人畫在山水領域提出的依附於“筆墨”的審美標準,也不能脫離壹定的技術規範。繪畫的形式和山水的程式都是建立在壹定的技術基礎上的,所以在南北劃分門派的時候,人們對它的劃分和解讀也是基於技術標準來建立南派的審美規範。山水畫發展中的南北分野是壹定歷史時期的必然,也是山水畫發展史上的重要事件。用新的技術標準和審美規範來緩解發展過程中的無序,回歸歷史傳統,實際上已經顯示了山水畫的衰落。董其昌對這個世界的感嘆,說明了其中的很多。
明清兩代在山水的精神和意境上已經無能為力,人們只能在宋元高峰面前贊嘆和贊嘆。為了挽救歷史的衰落,董其昌打出了“復古”的旗號。在壹種過分強調筆墨和公式的時尚中,畫家們只是用壹生的時間為宋元而奮鬥,人們只能通過“親”、“仿”、“撫”、“仿”來認定自己的傳統淵源,確立自己的藝術價值。中國古代繪畫史上“四大天王”為山水畫創造的最後的輝煌,終於在晚清的暮色中消失了。
20世紀初,新文化運動揭開了中國歷史的新篇章,山水畫也進入了現代文明。在“反傳統”的呼聲中,陣營瓦解,代表新舊勢力的各種人物相繼出現。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掀起了壹場前所未有的文化大辯論。當人們還沒來得及用自己的實踐塑造山水畫的現代風格時,抗日戰爭和中國的內戰已經把畫家對文化的關註變成了對民族和自身生存的關註。
20世紀50年代,山水畫面臨壹個新的時代,經受住了生存的考驗。“新山水畫”從改造舊文化的現實要求中脫穎而出,承擔了前所未有的社會責任——表現新的生活,反映新的審美要求。“新山水畫”為傳統山水畫找到了生存之道。“時過境遷,筆墨不可能壹成不變”。繼石濤“筆墨當隨時代”之後,傅抱石再次提出筆墨與時代的關系。
本世紀後期,山水畫在各種思潮中面臨考驗。好在山水畫沒有被改成山水畫與世界接軌。現代人認同山水畫,無疑印證了山水畫的精神、意境和形式。因此,跨世紀的畫家們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歷史責任,仍然在為這門有著悠久傳統的藝術突破新的時空而努力。但傳統山水畫藝術精神的完善和豐富,藝術形式的綜合性和多樣性,使新的創作成為歷史的極限,所以現代畫家們仍在技術層面上努力發展。
山水畫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山水畫的變化是歷史的必然。
時代變了,山水畫還是和山水畫不壹樣。